第10章 第3章

婚后第二个月孟兰就怀孕了，严重的妊娠反应让她很痛苦，开始，她只是不想吃东西整天昏昏沉沉地想睡觉，后来就呕吐不止，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因年龄小不好意思声张，她硬挺着上班，同班的姐妹看到她难受的样子，早就猜出了其中的缘由，大家劝她休息几天，她觉得在家休息还不如上班，上班时的工作紧张，完全可以让自己忘记难受和痛苦，于是，她每天坚持上班，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路海得知孟兰怀孕后喜出望外，他特意上街买了点孟兰爱吃的水果，孟兰高兴地一口气全部吃完，然后又难受地全部吐出，路海看到孟兰痛苦的样子，心里着急却又不知怎么办好，于是同孟兰商量，“小兰，你看你每天都吃不进去东西却一直呕吐，这样怎么行？这样好不好，你再搬回你们卫生队去住，卫生队里的大姐们都是过来人，她们一定会教你怎么办，你在家，我不能照顾你，只能干着急”，孟兰觉得路海说的有道理，于是，在路海的陪伴下，她又带着行李回到卫生队宿舍，“孟兰，你这是？”，一见孟兰抱着被子推门进来，李梅吓了一跳，“我回来住”，“和路海打架了？”，看到孟兰将怀中的被子使劲地往下铺一扔倒头便睡，玉玲急忙从上铺跳下来，走到孟兰床边关切地问，“没有”，“没有，那你咋回来了？”，柳月刚才不知去哪了，回来时，正好看到路海远去的背影，进门又听到几个姐妹的对话忙着追问，“我想你们了”孟兰有气无力地回应着，边说边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隔壁的香姐、小莲和增玉听说孟兰回来了，她们一起来看孟兰，看到孟兰睡得那样香甜也没忍心叫醒她，大家聊了一会儿就散了。

        孟兰一觉醒来发现屋里静悄悄的，起身看了看屋里没人，有些蹊跷，穿上鞋刚刚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巨烈的恶心，她赶紧跑到宿舍门口吐起来，一阵阵地呕吐让她觉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吐到最后就连绿色的胆汁也一并吐出来了，吐完后，她返回到宿舍拿起笤帚和簸箕，把自己吐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扔进了垃圾堆，忽然，她想起今天是柳月和李梅的大班，她赶紧看了一眼桌上的马蹄表，时间是早上八点，“其他人怎么没在？怎么没人叫醒自己？”，孟兰跑到隔壁敲门“谁？”，她听清屋里问话的是增玉，“我，孟兰”，“请进，快进来吧！”，孟兰一推门，正好碰到来开门的增玉，“快进来，昨天听说你回来住，我们三个去看你，见你睡着了，也没叫你，还难受吗？”，增玉早就听香姐说过孟兰怀孕反应很厉害，却没想到她突然回来住，“这些天，天天难受，恶心，不想吃东西”，孟兰说这些话时有些腼腆，“都这样，我怀我家大闺女时，第一个月吃什么吐什么，可难受了，每天就想睡觉，我还记得当时我婆婆给我做了碗面，面里打了个荷包蛋，我高兴极了，端起碗就吃，可就是吃完全吐了，你说也奇怪，不吃饭，肚子里的孩子还能长，三个月一过就好了，吃什么都香，也特别能吃了”，孟兰听了增玉的话，觉得增玉的反应和自己差不多，便不再紧张，“你不用害怕，女人嘛，都差不多”，增玉看了一眼孟兰，接着说，“她们都开会去了”，孟兰忽然想起今天卫生队开会的事儿，自己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你别急，香姐说帮你请假，我今天早上突然拉肚子，有点发烧，我也让香姐帮我请了假，香姐帮你打好了早饭放在桌子上，看见了吗？可能早凉了，你去食堂热一下再吃吧”，增玉嘱咐道，“增玉姐，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我热一下你吃了吧，我不饿，不想吃，我现在就是困，恨不得天天睡觉”，孟兰说，“我也不想吃，空空肚子吧，等到中午再说”，增玉边说边拉着孟兰要坐到自己床上，“增玉姐，我不坐了，我还想再睡会儿，中午吃饭你叫我吧，咱俩一起吃饭去”，孟兰站起身，“好，你去睡吧，中午吃饭我叫你，懒丫头！”，增玉边说，边诡秘地笑了笑，孟兰听了增玉的一番话，顿时感到身上舒服了许多，心里也不再那么纠结了，她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增玉，清秀的脸蛋上细眉细眼的，举止的风韵和典雅无时无刻不吸引着自己，如果不是当兵，这样一个地主家的大小姐能吃得这般苦吗？

        路海每天除了忙工作还要去卫生队看看孟兰，孟兰上夜班时，他就在卫生队里陪着，一直到很晚才回家，孟兰的同班姐妹有时取笑他，他总是腼腆地笑一笑，偶尔也会开个玩笑，路海经常给孟兰买点她爱吃的零食，因为吸烟，路海的津贴一个月下来所剩无几，所以当他买了三五个橘子、五六个山楂送到卫生队时，姑娘们看了就会七嘴八舌地调侃，“呦，路科长这是买的什么好吃的？你买这么多，够孟兰吃吗？我们也想尝尝，还有吗？”，路海脸皮薄不好意思反驳，姑娘们说多了，他也会开玩笑“孕妇吃的东西你们也想吃啊？”，姑娘们经他这么一说纷纷抗议“我们觉得孕妇太可怜，孕妇也不能饿着肚子生娃呀！”，孟兰听了姐妹们的玩笑开始会跟路海耍脾气，时间久了，也就不以为然了，于是乎，每逢路海送吃的来，卫生队的姐妹们就会相觑一笑，然后再偷偷做个鬼脸，最后就远远地躲开。队里发给孟兰的津贴她从来不乱花，路海抽烟，有时向她要钱，她常嘴里说个狠字，一转身就把钱给了路海，孟兰妊娠三个月后，反应不那么厉害了，就从卫生队搬回到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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