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3章

路海和孟兰因为工作都忙，俩人没有度完蜜月就各自上班了。一天，孟兰父亲从老家来到部队，他想看看女儿，孩子自当兵离家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他十分想念女儿，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卫生队，“姑娘，我想找孟兰？”，此时，这个中年男人怯生生地推开了卫生队的铁门，半探着身子对屋里的“香姐”说到，“你是？”，“我是孟兰的父亲”，“啊！你快进来，快坐”，香姐没等孟兰父亲反应过来，便飞快地跑出去接过他手中沉重的包裹，拉着他就往铁门里头走，然后将他让座在大门旁的长椅上，“叔，你啥会儿来的？孟兰不知道你来吗？”，“我今天早晨从张镇上的火车，这不刚下火车我就打听着过来了，我没告诉小兰，我不会写字，她哥哥出门了，我寻思着写信还得麻烦别人，我就打听着来吧”，孟兰父亲说着从布包里捧出一捧红枣递给香姐，“姑娘快吃吧！这是家里枣树上结的大枣，去年枣结的还不错，一上秋我就把它们打下来收起来了，免得村里的小孩子们讨厌；家里也没有小孩子，我合计着来看孟兰时带给她吃，她最爱吃枣了”，香姐明显感到眼前这位父亲对女儿的思念，谈话中总是不经意地提到女儿的喜好，“我一直想来，小兰总说忙，不让我来”，香姐知道孟兰对父亲有成见，“香姐，一连张勇的液体明天可以停了，今天下班前李医生下医嘱时别忘了提醒他”，这时，李梅从走廊那头大步地走过来，边走边大声地嘱咐同班的香姐，当她走过来看到坐在长椅上的中年男人和站在一旁的香姐，瞪大眼睛惊奇地问“这位是？”，而当她发现香姐手中的红枣竟高兴地跳起来，“哪来的？”，香姐看着她笑了笑，指指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对李梅说“这是孟兰的父亲”，听了香姐的话，李梅偷偷地对香姐做了个鬼脸，不好意思地对忙着要起身的孟兰父亲点点头，“叔，你快坐吧，别起来了，你啥时候来的？”，“叔，这是我们卫生队的李梅，比孟兰大一岁，今天我俩一个班”，香姐对孟兰父亲介绍说，孟兰父亲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李梅，感觉她和小兰长得有点像，心想“小兰穿上军装也一定这么俊俏”，“叔，孟兰不知道你来？”李梅问，“她不知道”，孟兰父亲说，“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把叔送到孟兰那，你自己先盯一会儿”，这时孟兰父亲又从布包里捧出一大捧红枣送到李梅手中，“好，你去吧，你让孟兰多做些好吃的，晚上下班咱俩过去凑热闹”，李梅喜欢热闹，“你个馋鬼！”香姐开玩笑地说。孟兰结婚后就从卫生队的集体宿舍搬了出去，团里分给路海一间宿舍做新房。

        “孟兰，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还没走近孟兰宿舍，香姐大老远地就喊起来，正巧今天孟兰下夜班，她刚睡了一会儿，起来收拾收拾，准备中午去食堂吃午饭，听到有人喊她，紧忙从屋里跑出来，当她看到父亲提着个大布袋站在自己的面前，“爹！”，她一步冲上去抱住父亲的脖子，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父亲的胸口上嚎啕大哭起来，“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高兴才对”，当父亲看到五年从未谋面的女儿，眼泪也扑簌簌地流出来，他抱紧怀中的女儿，一边擦眼泪，一边安慰，“小兰，快让叔进屋吧，他坐半天车了，还没吃饭呢”，香姐的话提醒了孟兰，孟兰赶紧止住哭，抬头仔细看看五年不见的父亲，父亲的耳鬓已长出了白发，腰身也没有原来那么挺直，她心疼地拉起父亲，唤着香姐一同走进新房。这是一间极其简单的婚房，七八平米的房间，两张军用单人床拼成一张简易大床东西向摆放着，床里头并排放着两套叠得十分整齐的被子和枕头，床头两侧绑着的两只大红花十分耀眼，紧挨床头摆放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是俩人的洗漱用具和一个暖瓶，椅背上搭着两条毛巾，床底下一个醒目的旅行包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一幅粉红色的窗帘半掩着屋子里的唯一窗户，“爹，快坐下歇会儿，累坏了吧？”，孟兰操着浓重的乡音，从父亲手里接过布包放到桌子上，回身又将香姐按坐在椅子上，“小兰，我不坐了，李梅自己值班呢，我得赶快回去，你快好好照顾叔吧，中午带他去食堂吃点饭”，香姐起身又对孟兰父亲说，“叔，你多呆几天，来一次不容易，等我有空再来看你”，孟兰紧忙从父亲带来的布袋中翻出两张煎饼塞进香姐手中，“拿回去你俩吃，别打架啊！”，就这样父女俩送走香姐回到屋中，“爹，你挺好吧？俺娘，俺哥哥嫂子都好吧？俺奶奶好吧？。。。。。。”，孟兰见到父亲又像是又回到了孩提时光，她不停地询问着家里的情况，“家里都挺好的，你奶奶去年冬天过世了，八十四岁了，年龄大了，你奶奶过世后，我们兄弟几个分了家，各过各的，也挺好，咱们家分到岭上的那片地，一亩多，平时我和你哥哥经营，偶尔你哥哥再做点小买卖，家里吃饭不愁”，孟兰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父亲，虽然岁月无情地在父亲的面容刻下了痕迹，但父亲对生活充满热情的神态一点都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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