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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三十五花都有三美


日子转眼就到了六月二十八,宗亲权贵们如数都进了长阳城,奉旨团聚。

        东武侯更是早早到了,碍于宫规约束他没能进宫看望刘葆,可也没闲着,走亲访友忙得不亦乐乎。且花都三美的美名早就传遍了长阳,很多世家诰命都借拜访的机会欲见一面,可刘显神秘兮兮的全推辞过去,好像他的女儿们是要进献皇帝的一份大礼。

        此次,刘显的正室岳夫人没能同来,听说是老母亲身子不大好,所以回母家探望去了。不过她的心眼还是全的,除去刘葆,各宫娘娘都送了厚礼,特别是元容,其心昭然若揭。而元容操心劳力的为刘葆操办生辰宴,不光是碍于皇上的圣旨,也是有她自己的私心。

        宫里越来越热闹,张姮为李珌准备的礼物也终于好了,是一副金丝织就的手套,虽然她不知道李珌的手有多大,但对比赵彬的,怎么也该差不多。手背面绣着飞鹰纹,看着大气不失英武,给廖祈也准备了一套精致的兽面护腕。

        这一次难得相聚,李珌为了尽早到长阳,早就将金陵府安排妥帖,剩下的日子也一直忙着打理要送进宫的礼物,更亲自护送。二十九那天下午才过了长阳城门,住进皇上分赐的暂居府邸。

        廖祈看着李珌兴致勃勃地整理那一箱自己种的菜,样子傻傻的。这时有金陵军亲兵进来说,东武侯三小姐求见王爷,廖祈皱眉;这个刘三小姐,上一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在看向自家王爷,心里琢磨李珌有这么大吸引力?

        李珌听到,却连头都没回,打发敷衍:“说本王出府遛马去了,不在。”

        那亲兵应声退下,廖祈方道:“看来东武侯为了攀上王爷,已经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清白了。”

        李珌冷笑:“那老匹夫巴不得她清白毁在我这儿。”

        廖祈摇头:“还是世家女子,脸皮也够厚,大天白日的就往王爷府邸钻。而且去年春蒐,帝姬不也漏了回脸吗?看来这长阳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李珌不管他,自顾自道:“人跟人不能比,也不都像她们那样。”

        然后不自觉地把玩起一块玉佩,那是他和张姮初见时她掉落的,一直被自己藏在身上,心里想着;一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在那水深火热的地方如何了,真是让人等不及要见她了

        三十日就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

        刘葆是这一天的主人,自然宴席摆在绿漪宫,珠帘红绸,花团锦簇,曲乐奏响,各宫妃嫔也早早安坐。因为皇帝允许其家人进宫祝贺,东武侯自也成了受瞩目之人,可他热情得招呼宗亲,及他们的诰命内眷,好像不觉得是客,像在替刘葆尽地主之谊。

        许是因为气氛,无人觉得不妥。而此次宫内设宴,血缘上和皇族没有关系,但在长阳居住的侯爵也应邀参加,可谓热闹非凡。然后是宣王,珣王身后紧跟着的是皇城三公子。

        李涵被皇上革去职务后,就终日流连在胭脂堆中,连家都不回,李既已大概也不想让人看见这不成器的儿子,这次是只身前来。

        李珌最后才到,他原是叫人先将礼物送去给张姮,才知道她四月就搬去了长庆殿,还真叫人吃惊。

        最后等宾客差不多都到了,就听宫门外侍监一声高喝:“长河翁主到——!”

        引得大家齐齐望去。

        今天的张姮可谓令人惊艳,朝云近香髻上装饰着纯金打造的重明鸟衔花发饰,姜黄色袍衣上绣有羽翼的花纹,与首饰交相呼应。牙白色的披帛也用金线密织出吉星装点,脚穿明玉勾头履,彰显贵气又不奢华靡费。最耀眼的是腰带上的那颗水晶明珠,那是春蒐时她得到的,特意叫巧匠能人佩到了衣带上,光彩怡人。

        在座宾客早就听闻这位长河翁主,与故世的慈献皇后有七八分相似,而慈献皇后当年又是江州第一美人,张姮自然也不会差,这一身贵气彰显,叫人纷纷主动起身行礼。

        但张姮知道此次宴席的主角是刘葆,所以并未招摇,一句免礼后,就在宫婢的搀扶下坐到了自己的席位。她当然也看见李珌和张啓之,不过碍于宾客,相互也只轻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

        三位公子的目光则不同以往,竟紧紧粘着。特别是杜焎,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个长河翁主就是去年春蒐,那个被竞陶玩弄的怯懦孩子。那时的她何等卑微,可不过一年光景,人就出落得如此美丽,单单从容貌上就已经盖过了竞陶。

        而且他还听说,这位翁主从春起就一直受到皇上的优待,甚至在宫里可以乘坐步撵,还住进了东宫。暗自庆幸当初没跟着李涵瞎参合,竞陶不久前又被送出宫静养,眼下正是天赐良机。可春蒐上的误会恐怕会让她疏远,日后得好好补救;只要拉拢到这位大红人,就算自己没通过殿试又如何,还愁将来不会有荣华富贵吗?

        其余两人也都一个心思。

        可他们浮想联翩,那些宗亲内眷,却听部分臣妇说,这位翁主可不是软柿子,就连帝姬也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而且皇上突然下旨废了世子和梁氏,传闻也和她有关,可见这新贵不简单。

        因为张姮到来,在座窃窃私语,不敢再喧哗,直到皇上和刘葆驾到,才觉得松快些。可相比后面紧跟着的元容,刘葆倒更像是后宫之主。不仅又觉得古怪,元容最在意自己的身份,现下暂理后宫,本该更加盛气凌人,怎地和皇帝这么疏远,如此沉默,像变了个人。

        东武侯不在意,毕竟自家妹子才最重要,带头举杯祝贺,宴席算是开始。

        刘葆的寿诞,不知热闹多少,喜庆多少,奢华多少,这都归功于元容。虽然刘葆对元容的品味不屑一顾,可后来也释怀了;这暂掌凤印的人巴结,何乐不为。

        张思戚放下酒杯,此时见张姮一身精致装扮很是赏心悦目,对方矜持:“今日是刘娘娘的好日子,长河想穿的喜庆些,婕妤也会开心。”

        刘葆是真的高兴,客气道:“殿下能屈尊前来就是嫔妾的荣幸了,来来来,这一杯果酒嫔妾与殿下同饮。”

        这举动落在其她嫔妃眼里是又羡慕又嫉妒,特别是曲玫,她本就因为皇上要大办刘葆的生辰不高兴,又看她和长河翁主一答一合更是怒火中烧。而更叫她恼怒的是,舞姬献舞正酣,却忽然簇拥出一朵含羞的花苞,然后绽放开,纨美人一身绯色彩蝶衣脱颖而出。

        虽还是薄纱掩面,但舞姿轻妙,翩翩婀娜,一下就吸引了张思戚的目光,刘葆的面色也不好了——这不明摆着喧宾夺主吗?!

        直到舞曲临近终点,纨美人在张思戚身边停下,见她蒙面就想伸手揭开,哪知被巧妙躲过,曲玫立即不顾形象嗔怪:“纨妹妹多日不见,今日来凑热闹怎么还不敢真容视人,怕是脸上的红斑还没消退吧。”

        纨美人却不恼,只对皇上低声道:“皇上见谅,嫔妾虽然养居多日,可婕妤娘娘的生辰嫔妾实在想敬贺一番,所以自作主张,请皇上不要怪罪。”

        张思戚笑道:“你有这番心意,朕和婕妤心里是明白的。”

        他话未说完,突然纨美人的面纱松了一角,露出些许雪嫩的肌肤。张思戚上手轻轻揭开,一张精致如初的面孔呈现在眼前;哪里还有半点红痕?!

        纨美人莞尔一笑,叫皇帝有些神魂颠倒。直到刘葆轻咳提醒才回过神,忙叫高才在他旁边新添个席位。曲玫更是不可置信;连元容都屈居下首,这狐媚子竟敢坐到皇上身边,简直不可饶恕,可皇上喜欢她只能干瞪眼。

        张姮不关心后宫争斗,从头至尾只欣赏歌舞,品酒进食。令她意外的只是元容,这个总自命后宫之主的人居然也漠不关心,更不再像以前那样争风吃醋,原本曲玫今时的丑态该轮到她演,现在反成了旁观者,对张思戚和纨美人的恩恩爱爱毫无介怀。

        刘显大概是不希望妹子尴尬,忙上来说:“皇上,臣的两个女儿为了她们的姑姑特意编了一舞以作庆贺,还请陛下和娘娘一观。”

        张思戚道:“早听闻刘卿有三位貌美的千金,被赞为花都三美,怎么今日只有两人?”

        刘显道:“回陛下,臣的次女本来也要进宫敬贺的,怎奈她到了长阳有些水土不服,至今未愈,故而今日没有入宫,改日一定叫她们三人都来给皇上请安。”

        “既是这样,那宴会后你叫太医给二小姐诊治一下。”张思戚不甚在意,倒是看着张姮道:“长河也该和宗内的姐妹亲近亲近了,否则一个人也觉得寂寞。”

        刘显乐意之至得很,应承道:“是,小女别无长处,只有琴棋书画略通一二,到时候臣一定要她们好好陪伴翁主殿下。”

        张姮也谢过张思戚,不过她对刘家的女儿可不敢恭维,单一个刘挽就够了,谁知道她们不如意了又会对自己下什么药。

        说罢,琵琶舞曲轻轻奏起,八个身着乳白色秀裙的女子掩面上场,轻歌曼舞,配合着曲音婉转惊鸿,在座皆静心欣赏。

        渐渐的,空气中慢慢散发出花香之气,而那八名女子执起羽扇围起,此刻,一声婉转动听的歌喉响起,甜如浸蜜叫人甚是舒坦,神秘之下,一名貌美非常的少女,从后隐隐显出。

        她身着雪青色的单丝碧罗笼裙,飞仙髻佩戴着缀以珠玉的碧色簪,额间的荷花花钿简单而大气,一边歌唱一边引领着舞姬歌舞,颠倒众生。

        ——此女就是刘显的长女刘翕,曲符城的绝代佳人。而且不光人美,她的歌声也很有特色,叫人听而忘却。

        不过张姮没心思看她的表演,目光只在所有人身上流连。

        珣王看到这位刘大小姐,眼睛立即就直了,魂都恨不得跟着飞出来。再看元容,她对这女也是连连点头,张姮不想也知道,东武侯这样卖弄自己的女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李珌也和张姮同样想法,他看向她,对方也似心有灵犀向他看去,含笑点头。忽然这时,为刘翕伴奏的琵琶音顿了一下,曲调忽的一变让刘翕措手不及,也让观众回过神。不过好在只是刹那,刘翕稳住了步调和歌音,依旧笑容满面。只不过在众人不察的方向,假意到舞姬后方,对另一边伴奏的人狠瞪了一眼。

        张姮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处隔档着一层纱帐,琵琶声不绝;那里的人应该就是刘挽。这就难怪,她一直对李珌贼心不死,方才手误失态,怕是看见了心心念念的情郎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哼,一点没变,那这个刘翕也不见得好了。

        可张姮对她们的评价不代表元容的,她看着这位出类拔萃的侯府小姐,恨不得马上请旨,为她和珣王完婚;这样的身段,这样的出身和才情才配得起她的长子。她又看向刘葆,暗中发誓,不管这女人再耍什么幺蛾子,定要让刘翕做自己的儿媳。

        坐落一旁的刘显,见元容如此迫切模样,可谓胜券在握了。

        刘显此人,本身没多大能耐,不过是靠着祖辈的荫封才得到今日的爵位,他从未在朝廷上出仕,战功更是没有。但他却有无止尽的贪欲,而他最大的王牌,就是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他要靠着裙带做人上人巩固野心;让最出色的长女做未来的皇后,他,要做未来皇上的老丈人!

        曲终了,在座的宗亲们鼓掌以示认可,丝毫不介怀方才的瑕疵。

        刘翕款款跪拜,显得那般端庄大雅。张思戚问:“你就是刘武侯的千金?方才见你歌舞双绝,可见平日武侯的教导有方。”

        刘翕不卑不亢道:“谢陛下夸奖,臣女不过献拙小技,没有扫了陛下和娘娘的雅兴,更能在陛下和诸位长辈面前尽力为之,臣女就感到荣幸了。”

        张思戚见状连连称赞:“好,你恃才却不傲物,这也是刘家的福气。来人,为大小姐在翁主旁边设个席位。”

        刘翕高兴,忙谢恩。不过张姮对张思戚这样的安排很是反感,他摆明了要拉进刘家的关系,而珣王更顺着意思迫不及待道:“父皇!大小姐德才兼备,今日一舞可谓冠压群芳,父皇若不嘉奖岂不是埋没了她的一番辛苦。”

        冠压群芳?张姮忍不住嘲笑,这个成语似乎不适合在百花争艳的众位娘娘面前说吧。她刘翕不过是侯府臣女,没有纳宫又没有诰命压身,珣王你当她已是你的妻房了吗?色令智昏,夸人也不分个场合。

        果然,曲玫坐不住了,略带讽刺道:“珣王莫不是喝多了,刘大小姐年过十八可还待字闺中呢,她能入宫为陛下献舞已是大幸。陛下日后自然会给她一个大大的奖赏,你急什么。”

        最后四个字是曲玫小声嘀咕的,张思戚许是高兴没听出她弦外之音,夸奖几句便罢了。

        此时刘显则道:“陛下夸奖小女是她的福分,臣哪里敢讨要赏赐,不过”

        就在他停顿的间隙,张姮抓住机会,忙对张思戚道:“皇祖父圣明,王叔说得对,有功就该赏。今日良辰,长河斗胆请皇祖父恩准,这大小姐的赏不如由长河为其挑选如何?而且今日伴舞伴奏的也有功劳,皇祖父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话虽如此,可心却道:你不是要拉进宗亲之间的情谊吗?那我就顺你这个意。

        刘显尴尬,他本意可不是如此,但张思戚应允,只好将话题转开:“是,殿下所言极是。今日为陛下伴舞的人都是我儿亲自挑选,而且臣的三女也亲为长姐弹奏琵琶,为陛下和娘娘助兴。”

        刘挽早放下琵琶,出来纱帐跪拜,她没有近前来见皇帝,不过是舍不得有李珌的视线。

        张思戚道:“三小姐?哦朕记得,去年春蒐,你带着她一起参加。那时她还是贪玩的年纪,不曾想也有如此技艺,那就叫她也入席,坐到其姐旁边吧。”

        刘葆也笑道:“陛下可莫要太夸这孩子,可闹腾着呢。”

        张姮在心里附和:是啊,闹腾得死呢。

        刘挽莺声谢恩,起身就和李珌对视上,顺带抛去一个媚眼,然后羞答答地来到皇上面前,步伐优雅。想她为了今天在李珌面前大展一番,可谓日夜苦练,结果自然满意,还得到君王了的夸奖。

        当然,如果她身上绣的图案没有冲撞张姮的话。

        那一身春绯色的留仙裙,绣的是明月蜂蝶,碎花缠柳。指明月在春宵暧昧的气氛下,蜜蜂蝴蝶和残花萦绕柳枝。而月是谁?那是先皇后的名讳,更是姮的别意,刘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直指皇室嗣后是残花败柳,还招蜂引蝶。

        她故意贴着李珌的席位走,自然对方一眼看到,瞬间升起怒火,酒杯仿佛下一刻便会被捏碎。

        不过刘挽现在倒比李珌还恼火,厌弃丛生。她到了皇上和刘葆席前,眼珠转了一圈也没见到竞陶,只有元容和珣王,可他们的位置反比张姮要次等,何况她还一身华贵,与皇帝也颇为亲近,开始有点忐忑,直到父亲催促她才醒过味,忙叩拜谢恩。

        刘挽心道竞陶怎么不在?难道是有事耽搁吗?亏她为了帮帝姬羞辱张姮定做了这身繁花似锦的裙子。这张姮更可恨,如今竟趁着帝姬不在学会摆架子了!对!一定是因为帝姬不在,她才如此放肆!否则此等盛会,哪轮到这村姑前来!进而耻笑雏鸡就是雏鸡,沾上凤凰的羽毛也是低劣货,想以炭火之姿跟日月同辉,真是不自量力。

        刘挽暗自得意,可刚要起身坐到姐姐身边,突然面前的张姮咳嗽起来,而且一声比一声猛,槿心槿绵忙围拢过来。

        刘挽被这突如其来,怔得不知所措,是起身不是跪也不是,尴尬停在半截的姿势上。

        张思戚没顾得上她,忙命高才去请太医,张姮缓着气连说无事,可神情的忧郁唬不了人。

        这时忽听曲玫大声道:“呀!三小姐这穿的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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