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谈心
下人领着盛如松去了后花园，盛不销站在梅花树下等他。
看见盛不销背影，盛如松越过下人，跑过去，下人见状便退下了。
“大哥，你回来了！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母亲被父亲送到大理寺了！晋王那边你有没有好好的解释？”
“如松，先冷静。”盛不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知道昨晚的事，对弟弟打击很大。
”大哥，对不起，我以前还因为母亲，在心里怨过你，觉得你对母亲太冷淡了。”盛如松真的很抱歉，对家人关注不够，连母亲对大哥的反常，都没看出来。“就连现在，我知道母亲对你做的事，依旧想去牢里看看娘亲，我知道这样不对，就是忍不住去想。”
盛不销看弟弟越说越激动，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用跟大哥道歉，你想去就去。”与盛不销不同，盛如松是家里的幼子，只要他平安。很多事情，都避开盛如松，只希望他能保持那份赤子之心。
“有些事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谢大哥。”大哥既然不反对，盛如松还是打算去一趟，算是全了母子一场。至于被瞒，没有太大的感觉。从小到大被瞒习惯了，给他说实话，反而会害怕。
被大哥原谅，盛如松放下心中的大石。想到自己来找晋王，还为了一件事。
“那个，大哥，我是不是有大嫂了？”
“嗯。”被大嫂两个字取悦了，一瞬间想让所有弟弟妹妹叫大嫂，穎之的反应一定很可爱。
“那我要不要去拜见大嫂？”盛如松眼巴巴的看着大哥，晋王成了自己的大嫂，一定会让他的小伙伴们羡慕的！
“现在不方便，以后在说。”
“好吧。”盛如松有些失望，那就以后在说。
跟大哥又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打算去牢里看看。
盛不销看着弟弟离开，折了枝梅花，回房陪年无尽。这个点，该用午膳了，盛不销心想。
早朝皇帝没有出现，大内总管让大家散了。盛府又传出休妻，把人送到大理寺。盛元帅也没参加早朝，平时盛元帅早到了。
百官各自成群的离开皇宫后，不约而同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商讨今天的事。
叶丞相和吏部尚书留在最后面，慢悠悠的走着，偶尔打量着皇宫的守卫。
“陛下把盛如松惹毛了？”吏部尚书只想到这个可能。
“没有陛下了。”丞相说道。
“那么严重？”吏部尚书停下脚步，盛如松易怒但轻易不动怒。
“除了晋王，陛下的妻儿都被软禁在一起。”丞相也跟着停下，如意看到吏部尚书变脸。
目的达到，又接着往前走。吏部尚书快走几步跟上，感慨道。“居然能说动盛如松反戈，晋王这个皇帝铁板钉钉了。”
丞相摇头，“盛如松是为了盛不销。”
盛不销与晋王交好，京都皆知。
而且丞相觉得，这事有古怪，晋王要做皇帝，盛如松不会留下其他人的命，只会全部杀光。就像二十年前陛下登基时一样，清楚掉所有皇子。
除非下任皇帝另有他人，一个不能立马做皇帝，需要陛下活着拖延时间。可就算是刚出生的奶娃娃也是可以，难不成身份比较特殊，还要等等？
丞相想了半天想不到人，就先搁置了。
“你回去找个理由，这几天就不要上朝。”快到宫门，丞相对吏部尚书提醒道。
“那你呢？”
“一样，称病不出，等事情结束。”丞相官海沉浮四十栽，盛如松的打算，自然清楚。
给他传信，是让他别捣乱，等他收拾完人，再出来辅佐晋王监国。他老了，只要国家不乱，其他管不了。
扶着年无尽在花园走走，消消食，走累了就被盛不销抱回房。京都的冬天冷，要不是走走能利于生产，盛不销巴不得对方一直待在房间，里面有地暖。
回房先是脱了自己披风，又帮年无尽除了披风，才把年无尽抱回怀里。年无尽失笑，盛不销真把自己当易碎品照顾了。
桌上都是手下上报的文书，京都的事，盛不销可以不管，推给盛元帅。但是其他属于盛不销的势力，在是甩手掌柜，偶尔也得看看。
而且夫夫一体，既然在一起，消息互通是基本。桌上的文书，都可以翻阅。
年无尽眼尖，看到了外祖父的名字，拿过来一看。除了那句口信，毫无破绽。
“恩宇，我外祖父那边，我想等孩子出世，亲自跟他谈。”年无尽对外祖父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所以想见面后，在做决定，以后用什么态度对待外祖父一家。
“好，万事有我。”
夜色降临，盛元帅翻墙进府，逮了个暗卫带路，在书房等着，让人去通知盛不销和年无尽。
来喜得到消息，立马带着下人去书房，奉茶的奉茶，添火盆的添火盆，送水果送水果，上点心的上点心。
盛元帅坐在主位，喝着茶，看来喜折腾。觉得挺新鲜，不就谈点事情，那么大阵仗。
来喜才打理好，挥退下人，盛不销扶着年无尽进门。盛元帅的目光在年无尽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开了，转而看着盛不销。
盛不销扶着年无尽，嘴角含笑，动作温柔。
让盛元帅产生了一丝恍惚，好似刺杀事件前，自己那个谦虚，正直，温和爱笑的长子回来了。
“父亲？”盛不销叫了盛元帅好几声，才让对方回神。
咳咳，盛元帅咳嗽了两声，收敛了情绪。
这时年无尽大方的对盛元帅行了个礼，叫了声父亲，让盛元帅甚是满意，从怀里掏出个令牌，递给年无尽。“改口费。”
年无尽看着眼前的令牌，一时不敢接，这可是守护京畿重地的调兵令牌。这块令牌是父皇处心积虑想得到，盛元帅一直没给，如今就那么给他了。
来喜知道这枚令牌，没想到盛元帅那么大方。
看年无尽不接，盛元帅直接把令牌丢给盛不销，“你要用，找他要。”
年无尽点头，松了口气，这份礼太大，让他有些不敢接。盛不销扶着年无尽坐下，不满的看着盛元帅。盛元帅接收到儿子不满，失笑，这算不算有了媳妇忘了爹。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开始谈正事。
“有件事，我们商量一下。”
“儿媳不想做皇帝，而我不想留他们太久，久则生变，所以为父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什么办法？”盛不销问道，如果能早一天解决明帝，那是最好的。
“让闲王当皇帝，用他过渡，最没威胁。”闲王三十六岁，未婚无子，身份最适宜。闲王登基，还能把晋王摘出去。
那个闲王？盛不销想了半天。没办法，这个闲王不理朝政，足不出户。连皇宫都很少进，年无尽上次见闲王，还是三年前。
“皇叔会同意吗？”年无尽对这位皇叔印象特别好，风姿俊逸，雅人深致。让皇叔做皇帝，会不会打扰到对方的清净。
“他会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闲王的意见对盛元帅不重要。
“那父皇要怎么办？”盛元帅的办法的确可行，比一直囚禁的好。
“自然是杀了。”盛元帅从不留背叛之人。
见年无尽犹豫，盛元帅疑惑的看了眼盛不销，盛不销看了眼年无尽的肚子，盛元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懂了，顾忌孩子，没说。
行吧，为了大孙子，让一步。
“现在不会动手，在有半个月就过年，总不能让南朝百姓大过年的挂白布，等过完年再说。”在此之前，他先会会闲王。
年无尽微微放松，他还没想好父皇的去处，按盛元帅的方式，他做不到。
“天色晚了。”盛元帅看着盛不销说道，儿媳太心软，有些话不适合听。
盛不销了然，年无尽也看懂了，带着小翠离开了。来喜偷偷看了眼盛元帅，以前他还觉得盛元帅温和，没脾气，是他眼瞎！
“太师那边知道为父动手，现在凑在一起商讨办法，估计明天早朝就会发难，你屠城的事，也会提起，为父会清洗朝堂，让你的人，明天不要上朝。”
避免误伤，盛元帅已经派人通知过，就这样还出现的，就别怪他无情。
盛不销点头，早做了安排。
“废帝他们活不过今晚，儿媳那里，你自己看着办。”盛元帅睡醒，琢磨出办法，就让老管家去办了。来晋王府，不过是看眼大孙子。说商量，都是借口。
盛元帅如此行事，盛不销不奇怪。在父亲提出闲王后，就知道明帝活不下来。
来喜膛目，这是他能听的！他就不该在这里，那怕守在门外，都比里面安全。
“来喜，去拿酒。”
来喜领命去拿酒，把房间留给盛家父子。
“父亲，我们喝两杯。”父亲虽然雷厉风行处理了一切，但内心还是难过。
“嗯。”儿子还是惦记自己的，盛元帅宽慰了许多。
父子俩喝的微醉，盛元帅拍了拍盛不销肩膀，翻墙离开。来喜感慨，不愧是父子，有门不走，喜欢翻墙。
盛不销晕乎乎的回房，还记得梳洗，才上床抱着人睡觉。年无尽感受到热度，往后一靠，在酒香中，进入梦乡。
盛元帅离开晋王府，不想回府，隐隐想着自己要会会闲王，转身去了闲王府。
翻墙进入，在府里左转右转，一路上连个侍卫都没有。在暗卫的带领下，转到闲王的住处，外间没人守夜。推门进了里间，床上闲王睡得正熟。
借着月光确认了人，是闲王。我来干嘛？酒后劲太足，盛元帅意识有些模糊，看了看闲王，又看了看床，要不先睡？盛元帅脱了衣服鞋子，掀了被子上床搂着闲王睡着了。
动静太大，闲王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盛元帅，以为自己在做梦，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暗卫站在门口，眼看着盛元帅上了闲王的床，睡着了。怎么办？暗卫甲问暗卫乙。
暗卫乙只能默默关上里间的门，“今晚我们睡外间，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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