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挡酒

纳兰泱环顾四周，目光被一尊弥勒玉佛给吸引住了，他站起身径直向佛像走去。

        都珩见状，也跟着纳兰泱走了过去，他站在石墙面前，伸手敲了敲听见了清脆的回响音“墙是空的…这后面有暗格，并且还不小。佛像也有古怪。应当是这密室的开关。”

        纳兰泱埋头看向佛像的底座，那是雕花木作，像是个开关。这时门外传来了太尉府佣人的说话声，二人连忙回到椅子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偏殿门被打开，纳兰泱脸上的笑容褪去，扭头看向门口。来人正是方才离开的张扬，张扬行礼谄笑道:“宴席已备好，还请王爷和世子同我前往。”

        纳兰泱站起身，整理了外衣下摆，回头伸手对都珩轻声道:“洵亦，我们走吧。”

        都珩点头，站起身习惯性握住纳兰泱伸来的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旁看到的张扬却是惊掉了下巴。心想这两位感情竟然如此好，连出个门都要手牵手的吗？

        “发什么呆？还不带路？”见张扬一直盯着都珩，纳兰泱面露不快。

        张扬心想这王爷怎么在世子前后两幅嘴脸…“是是是，王爷恕罪，王爷和世子请随我来。”

        纳兰泱与都珩手牵手跟着张扬穿过古朴的朱檐碧廊，便到了太尉府大堂。大堂内灯火通明，中间只摆了一张梨花圆桌，堂内的青鹤瓷九转香炉里还燃着龙涎香。

        踏进门之前，都珩捏了捏纳兰泱的手，附身在他耳边道:“我知晓你心系那暗格，一会儿我会寻得时机再去那偏殿看看。你放宽心，就在这宴席上稳住杨自成即可。为我多拖延些时间就好。”

        纳兰泱点头回道:“你行事千万当心。”

        杨自成坐在正中，脸上带笑，颤巍巍的站起身，向纳兰泱都珩行礼道:“王爷世子快请坐，二位的到来真是让太尉府蓬荜生辉。”

        纳兰泱坐下后，也回礼道:“今日唐突拜访，也未备厚礼，还望杨太尉见谅。”

        杨自成连忙道:“王爷言重了，真是折煞我了。今日王爷遣人送来的礼，实在太贵重了，还未曾向王爷道谢。我府上也无旁人，便设了家宴，还请王爷与世子谅解。不过我已命人备好了上等的酒菜来好生款待王爷与世子，尤其是王爷您爱的罗浮春。”

        纳兰泱垂眸不语，看着梨花圆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品，砂锅煨鹿筋，炒沙鱼衬汤，螃蟹酿橙都是纳兰泱比较喜爱的菜。

        杨自成身旁的丫鬟往众人面前的青玉酒杯里都斟满了罗浮春，杨自成端起酒杯，开怀大笑道:“这杯敬王爷。”

        都珩按住纳兰泱的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与杨自成碰了杯，含笑道:“王爷昨日着了风寒，酒得少饮，这杯酒便由我来代劳了，还望太尉不见怪。”话毕，都珩仰头一饮而尽。

        纳兰泱心里一暖，便也未拦他。

        “世子这话就说的见外了。这杯酒，我也一口端了。”杨自成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世子豪爽！既然王爷身体抱恙，那便由世子代劳也好。”

        纳兰泱撑头微眯着眼，目光打量着杨自成。心想道，这杨自成说昨夜府上被刺客刺杀，今夜竟在他们二人面前连装都不装，还真是…坦诚相待。“听闻昨夜太尉府上遭了刺客，太尉可有受伤？”

        杨自成回道:“托王爷洪福，一些皮肉小伤罢了，怎能惹王爷挂怀？”

        纳兰泱夹起一块鱼肉便放进嘴里，“那可真是巧了。昨夜洵王府上也遇到了一帮刺客…”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话里有话“不过嘛…倒是无一存活，本王怀疑这伙人和昨夜刺杀太尉的人是同一伙人…”

        “是…是吗？”杨自成眼皮一跳，“我已从白虎营增派了人手到太尉府，王爷府上可否也需要我派人过去？”

        纳兰泱放下筷子，冷声道:“这倒是不用…不过嘛，本王确实是有事想问你。前几日本王在城北巷子里也遇到了刺客刺杀，幸得世子相救才能保住一条小命。后来，在刺客身上搜到了瑞王府的令牌…”他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杨自成，“太尉同瑞王交好，可会觉得昨夜刺杀的两伙人，会不会是瑞王派来的呢？”

        坐在一旁的张扬暗暗替杨自成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这洵王会剑拔弩张，劈头盖脸的问罪…没想到，还是没有怀疑到太尉头上。

        杨自成眼珠一转，脸上赔着笑:“这伪造令牌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会是瑞王做的。定是有歹人妄想栽赃瑞王，让您怀疑到瑞王头上，借您的手去对付瑞王，坏了您与瑞王之间的兄弟情分…”

        “哦？是吗？”纳兰泱莞尔一笑道:“太尉说的也是，不过瑞王那日来本王府上，说借了令牌给太尉…瑞王的令牌此时还在太尉手里吗？”

        杨自成笑道:“啊，您是说那个啊。这正不巧了，昨日遣人去城郊拿令牌去签地契，这时还没回来呢。”

        纳兰泱笑意盈盈，看着杨自成睁眼说瞎话，“那太尉可得将这令牌保管好，莫让有心之人盗去，给你增添麻烦，更别给杨府添乱了。”

        杨自成松了口气道:“那是自然，王爷您大可放心。不过可惜今日您身体抱恙，不能痛快畅饮了，也不知侯爷酒量如何？”

        见都珩杯中无酒了，一旁的侍女连忙将酒盏满上，都珩淡淡一笑道:“太尉不必忧心，您喝一杯我便加一杯，将景翊那份一并喝了，如何？我的酒量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样吧，我将这一壶酒饮尽，太尉只需作陪半壶如何？”

        都珩在漠北时，喝的酒比这烈十倍，即使罗浮春喝的再多，也不会上头，更不会有醉意。

        “好！世子是个爽快人！”杨自成豪爽一笑，“来人，给世子上酒。”

        纳兰泱就边吃菜边含情脉脉的看着都珩，

        心里夸赞都珩真是贤妻，以后的酒席自己都不用再担心喝醉了。

        都珩拿起面前的青瓷彩花酒壶，动作行云流水，酒水自壶口倾泻流出，像股细流般尽数流进了都珩的口中。都珩眼角泛着微微赤红，反而显得他的脸更加白里透红。

        纳兰泱见都珩嘴边还带着酒痕，忙放下筷子，用怀里的手帕替都珩擦拭。

        在座的众人只觉得洵王与世子太亲热了些，王爷当众替世子擦嘴，而世子也当众替王爷挡酒，还唤洵王的字。

        轮到杨自成，他也不含糊，也是提壶直接饮下一壶，嘴里还说道:“世子好酒量，哪有让客人饮一壶，主人喝半壶的道理？这一壶酒就当我敬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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