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华凝的噩梦
华凝做了一场噩梦，就跟真的一样。
梦里，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然而这样，她的身体还是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着云容厌恶自己的眼神，她真的害怕了。
“这场天劫，竟然是你有意为之。”
云容声音平淡。可华凝心里却慌张了起来：“不是我。”
“不是吗？”云容反问道。而他虽是反问，这话却又说得无比坚定。
“我……”华凝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因为这天劫虽然不是她亲手放出的，可重华君要放出玄灵这件事情，她却是早猜到了。而她虽然猜到了，却并没有制止。
连那次去往万虚谷，她也只是为了确认恶灵是否已然苏醒。而在确认万虚谷的恶灵已经苏醒之后，她还故意去提醒了重华君，亲口告诉他恶灵要苏醒，让他留意万虚谷。
而重华君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放出了恶灵。
然而这样周密的事情，却不知云容为何会突然知道了。“莫非是玄灵探知了自己的心境，而后将此事告知了云容吗？”
华凝正想着，云容冷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亏我当初，还真的以为你是为了躲避天劫，才与我一同去的幽兰梦境。而原来，你只是为了不让我怀疑你……可笑的是，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居然信了。”
这声音冷漠又平淡，华凝却仿佛听到了那痛到深处不自知的感伤。她连呼吸也一并紧张起来，紧张又害怕，害怕又带着一丝的幻想。
她甚至，连一个解释的理由都没有。也没有什么能解释得了的，骗他是事实，恶灵被放出是事实，故意告知重华君恶灵苏醒的事情亦是事实……
她真的没有解释的理由，真的没有……
“华凝，我真的不该遇见你。”
华凝抬头，这声音冰冷又漫长，漫长又寂静，它一点一点的渗透在华凝的血液中，从心头到指尖，再从指尖到脑海。
“天……”此刻的她才发现，‘天帝陛下’这几个字竟如此沉重。
“华凝，我们打一场吧。”云容突然道：“无论输赢，生死不论。”
无论输赢，生死不论。这该是由多绝望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呀。华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云容，不知多久，她才从口中道出一个‘好’字。
就这样，两人便打了起来。
华凝知道，云容一定是恨透了自己，他恨自己骗了他，他恨自己将他关在了这里。可是这一切，这个决定，对华凝来说，却是唯一的选择。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另所有人都害怕的存在，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有人会害怕，只要有人害怕，她便永无安宁之日……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世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而这个念头，是她早在得知上弦陨落后便已想到了。从幽冥界回来以后，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而后开始布局。
可终归，纸没能包得住火，云容还是知道了。
并且，没有原谅自己。
华凝就那样同他打着，不知打了多久，华凝突然收起了长剑。她就那样看着云容的长剑刺进了自己胸口。
华凝无怨，也无悔恨。她觉得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当她抬头，想要再看一眼云容之时，却云容见一把长剑，划过他自己的脖颈。
“不要……”
可华凝声音都还未出口，云容却那样倒在她的面前。
……
华凝突然惊醒，醒来才发现这竟然是场虚梦。她还待思索这件事情要不要告知云容，却突然感受到身后的阵阵杀意。
她迅速地起身，而后施法，钳制住了玄灵的攻势。
“玄灵，果然是你。”华凝道。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梦，这梦果然是玄灵为了探知自己的心境而创造的。
“我竟不知，你心中竟然藏有这样的秘密，倒是我小看你了。”玄灵笑道。
然而华凝并没有因为玄灵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害怕：“你想要将此事告知天帝陛下吗？”
玄灵笑道：“放心，我不傻，若是被封印了或是你死了。我还怎么出去？”
华凝明白玄灵话里的意思，笑道：“你出不去的。我不会让你出去的。即便你帮我隐瞒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帮你的。”
“你想好了？”玄灵问。
“我想好了。”华凝道。就在梦醒的一刻她就想好了。最坏的结局，无非是死罢了。
玄灵怔怔得看着华凝，觉得华凝说的不似有假。便也不多废话，打了过去。
华凝也匆忙躲过，而后开始和玄灵对决。
可最终，玄灵还是没有打得过华凝，最终被华凝打落在了地上。
“玄灵，你放弃吧，我身上的血，不是你想取就能取到的。如果你继续这样逼我，你知道我会做什么的。”
玄灵看着华凝咬了咬牙：“你威胁我？”
华凝目色冷冽：“非是威胁，而是你从来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我若真的想伤你，你以为你会活到今日吗？我想给你一个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
“说的冠冕堂皇。”玄灵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我，只是为了我强大的灵力罢了。我承认你的确很厉害，能够利用那一缕控制我的灵力。但是，我不会认输的。”
华凝笑道：“那你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我连生死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你的那些灵力吗？”
玄灵听着，看了看华凝。她不相信华凝会不看重这些：“如果你真的不看重这些，又为何会向云容隐瞒真相呢？
“因为你会明白，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华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小院里，云容捡下一片片落花，仿佛是为了酿酒用的。
“天帝陛下。”华凝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道：“我有件事情，想要说与你听。”
“什么事情？”云容抬头，看向华凝。
华凝却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其实我一早便知道重华君要放出玄灵的事情。”
云容：“……”
见云容没有回话，华凝咬了咬牙，继续道：“在玄灵苏醒后，我去过万虚谷。也是我把玄灵苏醒的消息告诉了重华君。我想让他放出玄灵，只有我们一起对付玄灵，一起封印天劫，世人才会相信我们真的已经死了。只有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我们才会过上安静的生活。”
见云容依旧没有说话，华凝才开口道：“我知道，我不该瞒你的，可是，我怕……”
“但是，如果，你讨厌我的话，就把我同玄灵一起封印了吧。”华凝道。
“我知道。”云容突然开口道。
华凝疑惑的回头。
云容便道：“我知你行事向来有分寸。曾经我也曾怀疑过此事，但是我想，你既然也未造成什么恶果，而这种生活也是我想要的……这样，又有何不可呢？”
“虽然，我也很想成为一任能够守护天下的君王，可是……如若我连你都守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说要去守护天下？况且如今，万事已成定局，我想这样，也算是一种好的结果。”
听着云容的话，华凝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感动，有后悔，有坚韧，也有自责。直到云容说：“华凝，我想和你一起过这种平静的生活，不后悔。”
听到这里，华凝才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而后紧紧地拥住了云容。
这一世，她能听到这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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