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一次在网吧通宵
期末考试结束，接着是暑期补课。
上了高中似乎就没有暑假了。暑假只是变成了略长一点儿时间的月假。
临行前时薇母亲又是大包小包的装一堆吃的喝的。
“我不要带这么多东西，你没看我最近都胖了好多吗？”
看着母亲使劲地往瓶瓶罐罐里压着食物，时薇有些郁闷。
生活条件好了，可是她却不想过这种不愁吃喝的生活了。
“哪里胖啊，再说你胖点才好看，像个瘦排骨架子就好看了？”
说归说，母亲也觉得时薇最近几个月长胖不少，之前是光长个子，整个人都清瘦，现在开始横向发育了，女大十八变，女儿越变越像个大人模样了。
“我裤子衣服都紧了，还吃!洗澡的时候同学看到我肚子上的游泳圈还笑话我呢。”时薇很严肃地说。
母亲却哈哈笑起来：“说得吓人！你这么高的个子呢，胖点儿也不影响，胖起来气色更好，白里透红多好看，再说了，身体好了你看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总生病了？”
时薇想想也是，不再阻拦母亲的安排，撇了撇嘴收拾起自己的书包。
母亲照例帮忙拿着行李陪着时薇在路边等车，时薇上车后再把东西一一递给她，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她才返回。
透过车的后窗，时薇回头看见母亲孤单的背影，她有时候觉得母亲根本不理解自己，不知道怎么对自己好，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一直以来是自己不知道怎么认可母亲的好。此时的母亲也是在用自己认为是好的方法在爱着她啊。当青春期撞上更年期，矛盾总会有，可追本溯源后会发现，出发点不同而已，现实似乎并没有那么糟。这么想着，之前父母对于她学习的不闻不问或者毫无建树的回答在此时已然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腿上的东西沉甸甸，心里对高考的惧怕也是沉甸甸的。这颠簸的一路，并没有颠平她厚积的心事。
晚自习上，化学的期末考试卷发了下来，如时薇所料，果然是差得很。心情不好，压抑着烦闷，盯着卷子转着笔。后面突然有人高喊：“时薇，你的语文考了全校第一！”
时薇当是恶作剧，没理会。她记得自己考语文前还因为经期肚子痛，导致写作文时思想都有些游离。
第二节晚自习又有人对时薇说：“听说你语文考了全校第一啊！”
这次时薇忍不住问：“听谁说的？”
“徐老师啊，今天一班的晚自习是语文晚自习，他在班上说的，一班的人说给我听的。”
时薇现在有些半信半疑了。可是想到一个月前自己被老师批评的熊样儿，现在得了个全校第一更像是天方夜谭。
我考第一？怎么可能。时薇在心里自嘲。
然而，这是真的。
暑期补课的第一天，语文课上语文的期末卷也发下来了，时薇的作文考了56分，阅读总分18的题，时薇得了15分，选择题几乎全对。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次期末卷是全县统考，全县五所高中，经过统计，所有高二年级的作文在50分以上的都没有几个。我们班就有幸占了一个名额，时薇同学考得很好，作文也写得很好，语文单科成绩更是也跻入全县前50强，值得鼓励！”
在徐老师的带动下，掌声雷动。而时薇感觉像在做梦。
吴一欣回头笑着看时薇，替她高兴。时薇看到吴一欣朝她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着笑着时薇不自觉地看向了刘明的座位。刘明早上到教室后不等早自习结束就把桌子搬出去了，听说是要转学。看到刘明的座位那里空出一块，时薇莫名有些失落。
这个一直监视着她动向的间谍走了，时薇和顾凡最后一丝联系也要断开了……
缕了缕时间线，3月29号顾凡最后一通电话，4月5日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6月1号那通未接的电话，就成了顾凡最近几个月留给时薇的所有。
她想起顾凡走后让乔希代转的那些没有及时亲自交到时薇手上的信。有一封信里顾凡曾说，“在任何人面前，爱情的路都是充满陌生和荆棘的”。
爱情的路是陌生的，正因为陌生才要试着去走。不过现在就算想走，时薇口是心非的话说得自己都信了，当这些话变成了重重荆棘，他还有走下去的勇气和欲望吗？
罢了，已经说了再见就不要再希冀着顾凡会如何不舍她了……
时薇父亲的生日到了。时薇在午休时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恰好是父亲接的。
“生日快乐……爸。”
时薇父亲显然有些意外，虽然这些年时薇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了，但她几乎不再当面叫他爸爸，他没想到她会记得他的生日、也没想到在生日的时候她还能打回电话，更没想到她居然重新叫他爸了。
“啊？唔……快乐，快乐！呵呵！”父亲一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第一次向父亲道贺，父亲的情绪变化，时薇在电话这头能感知到。一方面感到好笑，一方面也为过去自己的不懂事而感到内疚。这次迟来的和解她耽搁了很多年。
半个月的暑期补课快结束，已是三伏天，学校确实也热得待不住了。早几天的时候宿舍的姑娘们就在商量，放假了去网吧通宵一次。
一群安分的姑娘偶尔也有疯狂的想法。
“再过两天就放假了，不回去，我爸妈肯定要问的，学习上他们不管归不管，但是这方面倒是看得很紧。”时薇打趣说。
“你就说第二天再回，在宿舍收拾一下。反正要升高三了，要换宿舍，要换教室，事情也多。”吴一欣出着主意。
“出馊主意你是真在行！”时薇嗔怪着拿出手指点了点吴一欣的头。
“哎呀！去吧，去吧！下学期我还不知道会不会在四中呢！”吴一欣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说到吴一欣转学的事情，时薇有些舍不得。刘明说转就转了，吴一欣家的条件更好，她父亲真有心的话，转学借读也不是难事啊！
“好吧，仅此一次。”
外面树上的蝉鸣声一声高过一声，日头照得地面发白，教室里的吊扇摇摇晃晃的吹着，堆满了书的课桌上大家都昏昏沉沉地趴着午休。
郭志明跑来找时薇打听乔希的事情，时薇眯着眼皱着眉走到走廊外。
“睡着了？不好意思啊！你最近有没有在□□上和乔希联系？”怕吵到午休的同学，郭志明压低着声音问着。
时薇贴墙站着躲太阳，打着哈欠说：“我都没去过网吧，也没□□号啊，我们都是写信和电话联系。”
郭志明一听像发现新大陆：“不会吧，你都没有□□号？”
“很奇怪吗？”
“你告诉我一个网名，我帮你申请一个，简单！以后你们联系起来又多了一个渠道！”
郭志明热心的样子让时薇差点以为他是专门来做活雷锋的。
再一想，给她申请□□号不就是为了方便她在他们中间传话吗？还真是见缝插针，小算盘打得精着呢。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啊。”时薇斜着眼鄙视郭志明。
“互利互惠，哈哈哈！”心思被时薇猜中，郭志明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天，郭志明攥了个纸条送到时薇面前。
“喏，给你申请的□□号，密码是123456，你到时候自己改。我把我和乔希的□□号都替你加上了。”
“哇，果然是效率高！”时薇看着纸条感叹。
郭志明不好意思，“不对你好点儿，哪好意思要你帮忙在她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啊！”
时薇笑起来，“狼子野心！谢啦！”
吴一欣近来跟隔壁班上的男生好像走得挺近的。放假前一天的晚自习上，吴一欣突然给时薇纸条：顾凡要你的□□号。
时薇奇怪，吴一欣怎么也‘叛变’成为间谍了？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隔壁班上袁杰说的。他托我给你传话。吴一欣回复。
没想到走了一个刘明，还有千万个“刘明”崛地而起，时薇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想到下个月顾凡就要回来了，有些话当面不好说的，也许网上可以先说一说。时薇把□□号码给吴一欣写了过去。
补习结束，宿舍姑娘们的狂欢节到了。傍晚放学后七八个女生嘻嘻哈哈的挤进一间网吧，挨在一起坐着，吃着零食，聊着□□，追着剧，开心得不得了。
结果到了11点多时薇就困得不行了，看见其他人精神百倍的样子无不佩服，“你们一个个的，战斗力真强，都不困的吗？我困了，怎么办，好想回学校去睡觉。但是出去又怕。”
“就在这睡啊，我们都在这，你睡你的，有事我叫你，现在回学校去睡不是等着挨管理员大妈的骂吗？。”吴一欣戴着耳机听着歌说着。
说的也是，也只能如此了。
时薇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座位上实在不好睡。刚趴上桌子就听见□□的声音滴滴滴地响起来。
“吴一欣，吴一欣，快快快，有消息，我怎么看啊！”第一次收到□□消息，时薇激动得不行。
“拿鼠标点一下。”吴一欣边说边示范。
点出来的是一个验证消息，看头像是个男生，没有说他是谁，只是在验证消息栏里留下一句话：你不要常到这里来啊！
时薇当时就懵掉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语气……这个人是不是顾凡啊？
想添加上，一紧张鼠标居然飘到了关闭按钮上去了。那条消息就再也看不到了，时薇也不知道顾凡的□□号。又气又恼，顿时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第二天清晨从网吧出来，时薇觉得自己的身上都沾染上了网吧里特有的乌烟瘴气，难闻得要命。回到学校，在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了，结果电话亭的老板又来喊了：“时薇，时薇，在不在？”
时薇从宿舍出来。
“有你电话，还没挂，你去接吧。”
时薇心想，肯定是我妈的查岗电话，幸亏回来得早。
“喂？”
“是我。”
时薇的眼圈一下就红了。这个声音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了。
“现在想找你好难啊!”见时薇不作声，顾凡说道。
时薇想起以前跟他闹着玩说的话，“我又不会丢，你还是可以找到我啊”，现在她依然没有丢，可是想找到她似乎真的很难了……
“我没跟你回信你怪我吗？”
怪过，可是现在听到声音时薇只有心疼。
“不怪。”时薇淡淡地说。
“什么？你刚说什么？”
“不怪。”时薇以为是刚刚自己的声音小了，加大了声音说。
“再说一遍？”
意识到被顾凡耍弄，时薇笑起来，“你烦不烦啊！”
预料到时薇情绪被调动起来，顾凡乘胜追击地问：“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呀？”
“不知道，不告诉你。”
“看来你是当局者迷呀，想不想我都不知道了。”
时薇又笑起来。
“八月底我会回来的……”
“你别回来，回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时薇不知道又突然怎么了，她听到顾凡说要回来，明明心里在窃喜可是又故意说着相反的话刺激顾凡。
“肯定有意义啊！我回来了在学校里能不能找到你？”
“找不到，你来我就逃。”
时薇说完就红了脸，因为与此同时她想到了顾凡曾在信里说的：你逃不掉我。
“你的信我都收到了，一直没回信是因为太忙了。”
“哦。”
意思是照片也收到了？唉，几个月不见自己就长胖了，他肯定觉得自己没以前好看了。时薇在心里后悔寄那些照片。
“看了信，心里真是难受，真想把自己打一顿……”顾凡说。
时薇想，他可能还在后悔自己离校去了s城。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倒添些忧伤。
“现在学习压力大也不要怕，尽你的努力吧，不管以后怎么样，你在哪个城市我就在哪个城市，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还是喜欢你，不管你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变的，这一点我随时可以向你保证。”
时薇的手指绕着电话线，脸上带着娇羞的笑。
好。她在心里说，即时，泪水却填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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