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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相见


顷刻之间,所有的雷电、所有的风起云涌、所有凝聚的天地精气全部消散。没有战力也没有灵力的风启澜冬坠落在地,双臂依附利刃之处流出鲜红的血液。

        受到雷电重创的虞柯晗落在地面上,清醒过来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虞柯嘉远远的便注意到自己父亲的变化,立刻拜托桥曦雅:“请帮帮我爸爸。”

        这个不用虞柯晗开口,桥曦雅便会去做。桥曦雅在赫连蓦的陪伴下快速奔向虞柯晗,趁着他还虚弱立刻举起佩戴“如鸣佩环”的手释放净化之力。

        太阳重新出现在天空之中,比之前柔和许多。虞柯晗抬头看着幼小的桥曦雅对自己施展净化之力,惊愕了一下。虞柯晗的控制力非常的强大,非常配合桥曦雅的力量。

        西塔台各处的横行的魔化军队受到温暖的太阳的照耀,渐渐的失去动力。谯笪邪、桥霂夜、南宫铁征、南宫歆绝一口气将魔化军队全部消灭。没有喘息的机会,谯笪邪跳上路过的一直飞鸟,循着桥晨曦离开的方向飞去。

        “铁姗。”南宫铁征看到魔化军队消失,担心起桥曦冥等人:“曦冥和铁姗他们在对抗‘九泠斩’。”南宫铁征对桥霂夜和南宫歆绝说出自己的担心。

        桥霂夜的表情瞬间落寞下去。南宫歆绝却怒目而视,开口问:“在哪里?”南宫铁征被母亲的表情吓到,怯弱的指向圣域的另一个出口方向。

        南宫歆绝知道所在地后,立刻乘着飞鸟——降风离开。南宫铁征担心的转头看着母亲,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桥霂夜看着南宫铁征,赫然发现南宫铁征的漆黑头发竟然泛出丝丝的红色。桥霂夜立刻充满担忧的看着背对自己的南宫铁征,欲言又止。

        净化之力中,依附在虞柯晗双臂上的利刃渐渐失去光芒,最终消失不见。也就在“九泠斩”消失的时候,虞柯晗让桥曦雅停止释放力量。桥曦雅有些呆愣的看着虞柯晗,最终还是收起自己的力量。

        已经恢复自己意识的虞柯晗站起来,握住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活动了一下,就像一个玩累的大男孩。桥曦冥等人确定虞柯晗已经恢复意识之后,拖着疲倦的身体慢慢聚拢起来。

        “爸爸。”虞柯嘉因为双脚上镶嵌着女娲石,大步向前扑倒虞柯晗的怀中,留下欣喜的眼泪。虞柯晗抱住自己的女儿,无比感动:“嘉儿,你长大了。”

        虞柯嘉非常不想离开父亲的怀抱,但还是不得不离开。因为自己的母亲……虞柯晗看到倒在地上的风启澜冬,充满担忧的跪在地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

        “澜冬。”虞柯晗对自己夫人的担心,动容了桥曦冥这些半大的孩子们。不过这份感情,就算是成年的南宫铁问也是无比动容,更不用说身为他们女儿的虞柯嘉。

        “血。”谯笪沐看到虞柯晗的衣服被染红,大声的叫出来。虞柯晗发现风启澜冬的双臂鲜血直流,立刻将她双臂上的利刃拔出来。桥曦冥等人被虞柯晗的举动吓到,风启澜冬却也因为疼痛而醒了过来。

        风启澜冬看到虞柯晗充满担忧的面庞,露出虚弱的笑容:“不要担心,谁能杀死我这个朔方最优秀医师?”风启澜冬说着,移动流血的手臂。虞柯晗知道风启澜冬是要将自己身上的药拿出来为自己治伤,所以替她拿出来。

        “是是是,你这个医师没人能杀死,但也不是你冒险的理由。”虞柯晗一边帮风启澜冬的伤口上药,一边充满爱意的抱怨着。虞柯嘉知道父母都平安无事,也算放心下来。可是这一幕羡煞了旁人,却刺痛南宫铁问。

        虽然鲜血还在,但风启澜冬的伤口在撒上药粉之后迅速的愈合,皮肤上也没有痕迹。虞柯晗看着风启澜冬光滑的皮肤,感叹着:“既然拿不起,何必非要拿起呢?”

        虞柯晗想起那个时候就后怕,不过……“幸好你是插上去的,终究还是掉了吧。”虞柯晗带着孩童般的笑容看着风启澜冬,非常得意的样子。

        看着有着如此笑容的虞柯晗,风启澜冬不由得想起当年的凡祈楼凰,于是将虞柯晗紧紧抱住:“我真的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你。”风启澜冬此刻给人依旧是高冷的感觉,却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的生人勿近的疏远之感。虞柯晗感受到风启澜冬的心情,紧紧的抱住风启澜冬。

        “妈妈,是你救了爸爸。”虞柯嘉看到父母在灾难之后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非常开心的说。然而在虞柯嘉话音未落的时候,虞柯晗便清楚的感觉到风启澜冬身体僵硬。

        如此明显的反差,桥曦冥等人也都清楚的看到。虞柯晗立刻露出笑容看着北冥符伊和夏侯凌:“凌儿、符伊,把你们澜冬阿姨送回圣域怎么样?”虞柯晗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确是不容许有两个答案的。

        正好,因为雷电而受到惊吓飞离的飞鸟——玉破归来。虞柯晗对自己的夫人说:“圣域一定受到损伤,你回去清点一下,之后派人修复如何?”风启澜冬看着虞柯晗,感受到虞柯晗对自己的恳求,点头应允。

        但是在北冥符伊和夏侯凌陪伴离开的时候,风启澜冬在转头的瞬间对虞柯嘉投去仇恨的目光。虞柯嘉完全愣住——尽管母亲一直都很严厉的对待自己,但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对自己会流露这样的表情。

        “嘉儿,你找到海东青了。”虞柯晗明显是在分散虞柯嘉的注意力,充满赞赏的看着虞柯嘉和缩小的海东青——枭隼。虞柯嘉听到父亲对自己说话,非常骄傲的点头。

        南宫铁问注视着乘上玉破的风启澜冬,感觉到诡异。也不仅仅是南宫铁问,桥曦冥等人也对虞柯嘉的家庭由羡慕变成奇怪。风启澜冬在乘上玉破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后知后觉的对虞柯晗说:“长魄珠被夺走啦。”

        虞柯晗没有在意,而是安抚自己的夫人,催促她回到圣域。风启澜冬看着虞柯晗的表情,目光逐渐落到虞柯嘉的身上,开口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好。圣域还是人少一些比较好。”虞柯晗注视着风启澜冬,最终点头同意。

        北冥符伊和夏侯凌在灾难之后只想和南宫铁问相处,飞快的从玉破身上跳下。玉破正要离开的时候,谯笪沐大喊起来:“等一等。”只见谯笪沐手中捧着失去光芒的神刃,想要交给风启澜冬。

        风启澜冬看着谯笪沐那张和凤洛梧桐一模一样的面庞,将利刃接了过来。风启澜冬说:“我没有继承‘大祭司’一脉的力量,并没有将玄冰连炎双雷斩的全部力量发挥出来。”

        谯笪沐知道风启澜冬的话外意,也知道这份力量的强大,但她丝毫不想驾驭这份强大的力量。谯笪沐露出笑容,拿出自己的青轮和青盘,开心的说:“我有这个就够了。而且,我最想要的东西还要靠我自己去得到。”

        谯笪沐说着,不由得将目光放到一边的狼宁身上。狼宁没有躲避谯笪沐的目光,也没有无视谯笪沐的目光……相反,狼宁真的想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哪里值得谯笪沐如此坚持。

        “我不理解。”风启澜冬看着狼宁,无法理解谯笪沐的眼光。就像是不理解凤洛梧桐的选择一样。谯笪沐正要回答的时候,忽然从天空中飞来一只箭矢,好在玉破移动,箭矢才插入玉破和谯笪沐之间的空地中。

        谯笪沐埋怨的时候,南宫铁姗犀利的双眼认出那是自己母亲步唯弓独有的箭矢。玉破背上的风启澜冬看着插入地面的箭矢,感觉非常熟悉。当想起在圣域中那个黑发女人所持的“步唯弓”的时候,风启澜冬看向虞柯晗。

        桥曦冥等人和虞柯嘉见证了全部过程,虞柯晗在箭矢出现的时候便整个人都僵硬。风启澜冬看到虞柯晗的反应,抬头看着从圣域另一个方向飞来的飞鸟——降风。

        “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你在上面。”南宫歆绝将没有来得及收起的利剑放入腰间的剑鞘之中,对差点误伤风启澜冬的举动表示歉意。风启澜冬并不认识南宫歆绝,但是却友好的点头。

        道歉都如此霸气,的确是暮桑国空城城主——南宫歆绝。谯笪沐还是畏惧南宫歆绝,自觉的退到钟离羽身边。钟离羽不由得对谯笪沐这个举动笑了笑,因为钟离羽都没有那么害怕南宫城主啦。

        “南宫城主。”桥曦雅非常友好的与南宫歆绝打招呼,让桥曦冥很是汗颜。虽然知道南宫歆绝没有恶意,桥曦冥还是无法做到妹妹这个样子。

        “谯笪护法呢?”风启澜冬没有看到谯笪邪,毕竟南宫歆绝是谯笪邪带来的。不过反应一下桥曦雅的称呼,面前这威风八面的黑发女人应该是暮桑国空城的城主——南宫歆绝。也是朔方国南宫骄阳的亲妹妹。怪不得和南宫骄阳有相似之处。

        南宫歆绝严肃的说:“谯笪邪去找桥晨曦。放心,第五星的魔化军队已经被消灭。”南宫歆绝不敢说出谯笪邪是因为担心桥晨曦去找她的,而风启澜冬也是心知肚明。

        飞鸟——降风与飞鸟——玉破相见,降风没有听从主人命令便自动降低高度,与玉破接近。看到降风和玉破之间的感情,南宫歆绝深呼吸转头看着僵硬在原地的虞柯晗,大声说:“怎么?还记得当年擅自闯入空城被我射下来的事情吗?”

        南宫歆绝的话中充满了骄傲,但也充满了对当年的追忆。可是恢复意识的虞柯晗抬头与南宫歆绝对视之时,双眼充满了决绝:“哪里会不记得呢?南宫城主?”

        如此客套的话,如此客套的语气,让南宫歆绝气愤的从降风背上跳到地面上。南宫铁姗想要到母亲身边去,却因为母亲强悍的气场不敢上前,而且母亲的表情好像在生气。

        聪明的虞柯嘉知道这个黑发女人是南宫铁征和南宫铁姗的母亲,想要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怎么和南宫城主相识的。可是看到父亲此刻的表情,虞柯嘉感到不安。

        “南宫城主,危机刚刚解除,要不要休息一下?”桥曦冥忽然冒出口的话令人诧异,但桥曦冥本人丝毫不在乎。不知道为什么,桥曦冥特别的在意童战在林中小屋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南宫歆绝停在桥曦冥的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桥曦冥:“几日不见,竟然这么善解人意啦?有时间教教你那个木讷的爸爸。”桥曦冥听了南宫歆绝的话,反应过来:“爸爸来了吗?”

        南宫歆绝非常自然的点头:“来了,在后面。”桥曦冥听到南宫歆绝的话,从心底希望自己的爸爸赶快到来。不是因为想念,而是桥曦冥感觉到似乎只有自己的父亲可以阻止南宫歆绝。

        “桥霂夜也来了?”虞柯晗双拳紧握,看着南宫歆绝。虞柯嘉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南宫歆绝看着虞柯晗对自己那如同仇人一样的目光,开口道:“暮桑国有难,朔方支援。如今朔方有难,暮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更何况……”

        南宫歆绝看着虞柯晗,露出戏谑的笑容:“更何况凝凌国的国主如此没用?”南宫歆绝想看看虞柯晗的反应,是不是真的那么没用。

        “不许侮辱我爸爸。”虞柯嘉听到南宫歆绝如此侮辱自己的父亲,非常气愤的站出来维护。南宫歆绝看着虞柯嘉,完全愣住:“你说什么?爸爸?”虞柯嘉可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吓到,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回答问题。

        “爸爸?”南宫歆绝难以置信的问道,转眼看着虞柯晗。虞柯晗看着南宫歆绝的表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我女儿,也是朔方凝凌国的少国主,虞柯嘉。”

        虞柯晗搂住女儿的肩膀,非常的骄傲。虞柯嘉看着南宫歆绝,露出自信的笑容:“南宫城主,刚才失礼啦。”虞柯嘉虽然有时候性子急了一点,但可不想让人认为自己的家教不好。

        “那个女人是谁?”南宫歆绝看着一头红发的虞柯嘉,开口问。如风吹过的风启澜冬坐在玉破的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切,仿佛事不关己。

        虞柯嘉非常骄傲的说:“我妈妈可是朔方国的第一美人,也是朔方最好医师。”虞柯嘉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南宫歆绝,也为南宫铁征有这样的母亲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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