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太阳与流水
“风吹过？”虞柯晗瞪大双眼看着与自己身高相差甚多的桥曦雅，惊讶她对自己夫人的评价。桥曦雅非常开心的展开笑脸，对自己的评价异常满足。
虞柯晗转头注视带领人手在村庄各处奔波的风启澜冬，带着苦涩的笑容缓缓摇头。运用自身高超医术忙于救助百姓的凝凌国国主夫人，怎么可能如风吹过一般？就算真的是风，那也绝对不是什么都不留下、不带走的无名之风。
“应该是流水。”虞柯晗说出自己对夫人的评价，脸上带着无限的满足。桥曦雅看着虞柯晗的表情，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的夫人，也算满意这个答案。
虞柯晗看着自己那拥有令人过目难忘蓝绿色长发的夫人，内心的喜悦难以溢于言表。桥曦雅看不懂虞柯晗此刻的表情，但是却不由得和虞柯晗一起开心起来。
“在笑什么？”谯笪沐拉着狼宁从圣域的方向跑过来，狼王——博果儿紧随其后。狼宁依旧保持着一脸的不情愿，但是真的就是没有办法甩掉这个谯笪沐。
虞柯晗看到谯笪沐和狼宁的相处氛围，不由得感慨万千。对于虞柯晗而言，谯笪沐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庞，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感情。或许是想起了谯笪沐的母亲——凤洛梧桐。
“小沐姐姐，你也让狼宁哥哥放松一下好不好？”桥曦雅一个小孩子都对狼宁脸上的不情愿看得很明白，也不免要说说谯笪沐。谯笪沐瞪大眼睛看着桥曦雅，开口说：“曦雅，姐姐这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你以后会明白的。”
桥曦雅不知道自己是否以后会明白，但现在眼中所见就是狼宁的不情愿和谯笪沐的一厢情愿。不过狼宁虽然不对谯笪沐抱有好感，狼王——博果儿可是对谯笪沐甚是亲近。
“喂。”谯笪沐因为狼王的毛发蹭着自己让皮肤发痒，不得不放松对狼宁的纠缠。可是就在谯笪沐放松的那一刻，行动敏捷的狼宁迅速脱离谯笪沐向后跳去。
狼王——博果儿感受到狼宁的指示，立刻离开谯笪沐让狼宁落到自己的背上。重获自由的狼宁无比畅快，对虞柯晗说：“韶樾元首让我与狼王为伴，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狼宁目光坚毅，显然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谯笪沐感觉被欺骗，气急败坏的大喊起来：“狼宁，你玩不起。”狼宁露出无奈之笑，完全不在意的说：“海城少城主，陪你我的确玩不起，我也不想玩。”
狼宁说完便驱使身下的狼王——博果儿离开这里。虞柯晗没有任何阻拦，尊重狼宁的行动。谯笪沐完全被狼宁的话吓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准备拿出青轮，却被人拦住。
“你……”谯笪沐现在的脾气非常不稳定，甚至有些火爆，对于阻拦自己的人自然也是不客气。但是看到阻拦自己的人是不知何时来到的风启澜冬，所有的激动瞬间压抑下去。谯笪沐不想在风启澜冬面前暴露任何的性格特点，想要与风启澜冬隔绝一般。
虞柯晗和桥曦雅完全就是局外人，不参与，只是看着。桥曦雅虽然是有好奇心，但是没有那么强烈想要了解一切的愿望——这一点可谓是受到桥霂夜的影响。最重要的是，风启澜冬是长辈，长辈的任何行动和谈话都要尊重。
“谯笪沐，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去看。”风启澜冬的话没有任何的感情，让感情丰富的谯笪沐非常反感。谯笪沐看着风启澜冬平静无波澜、甚至是没有一个人应该有的生气的时候，惊觉为何自己会看不透风启澜冬。
谯笪沐虽然是被宠坏的孩子，但并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谯笪沐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准则，其中一条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对狼宁做出不好的评价。
“什么叫不属于我？”心思宽大的谯笪沐非常在意风启澜冬说出的这句让自己敏感的话。谯笪沐瞪大眼睛看着风启澜冬，就算看不透她也要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什么都不了解的你，凭什么对我和狼宁做出评断？”
确实的感受到了。不仅仅是风启澜冬，就连虞柯晗和桥曦雅都感受到谯笪沐全身上下对待风启澜冬那句话的排斥和反感。虞柯晗想要向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停止。
风启澜冬压制着谯笪沐拿着青轮的手，感受到谯笪沐手上拿强大的力道。没有战力也没有灵力的风启澜冬在谯笪沐情绪波动之前，非常明智的放开谯笪沐。
谯笪沐知道自己追不上狼宁了，而且现在有这么对的事情摆在眼前，狼宁的事情只能延后再说。谯笪沐不想惹麻烦，但是风启澜冬的那句话必须给出解释。
“国主夫人，没有战力没有灵力的你，属于国主夫人这个位置吗？”谯笪沐不怕得罪风启澜冬，因为风启澜冬让现在的自己很不爽。虞柯晗这下忍不住了，想要教训教训没有礼貌的谯笪沐。
“不用。”风启澜冬简单的两个字制止了虞柯晗的行动，虞柯晗非常不情愿。风启澜冬看着气鼓鼓的谯笪沐，开口道：“如果凤洛梧桐也和你一样，不会魂归他乡。”
非常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肯定也没有任何否定，但风启澜冬的话时那么的绝对，不带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谯笪沐转头看着风启澜冬，完完全全变成对立的存在。
“你是暮桑海城少城主，也是朔方‘大祭司’一脉。”风启澜冬完全不在乎谯笪沐对待自己的态度，开口说：“你有着女娲后人一样的血脉，要仰头看着天空，而不是低头看着地上丛生的杂草。”
谯笪沐实在是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青轮、青盘全部出现在手中，只想对面前这个风启澜冬砸下去。因为情绪波动，谯笪沐真的不是想想而已，她已经如此做。
风启澜冬没有任何的反应和躲避，因为虞柯晗的“九泠斩”保护着她。虞柯晗非常轻松的将谯笪沐逼退，怒目而视：“她是你阿姨，是你母亲唯一的妹妹。”
虞柯晗不会忘记凤洛梧桐是多么的爱护风启澜冬这个妹妹，所以就算谯笪沐是凤洛梧桐的女儿，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对风启澜冬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是谁不管我的事情。”谯笪沐愤怒的大喊起来，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侮辱狼宁。就算有，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谯笪沐看着虞柯晗和风启澜冬两人比肩而立，忽然想起了南宫歆绝和南宫铁征、南宫铁姗。
谯笪沐露出鄙夷的笑容，开口问：“虞柯国主，你究竟喜欢这个女人哪一点？没有战力没有灵力，甚至没有一个正常的人该有的生气与活力……凭什么成为国主夫人？难道就因为她高超的医术吗？”
谯笪沐自问自答，但最终都否定：“不，她的医术还远远不如钟离羽的神尺。就因为是你们‘朔方第一美女’？”谯笪沐承认风启澜冬容貌美丽，但这个是理由吗？谯笪沐更多的情绪被牵引出来，她可是暮桑海城的少城主，从小到大都是按照“少城主”该有的一切来要求自己的。
当然，谯笪沐知道自己有优点也有缺点，尤其是在遇到桥曦冥、赫连蓦、钟离羽、南宫铁姗这些有着强大闪光点与竞争力的同辈的时候。谯笪沐也在不断的进步，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暮桑国，还有朔方国。谯笪沐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完美的没有任何缺陷的人，也不能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久而久之，谯笪沐为自己找出的道路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虞柯晗看着对自己提出问题的谯笪沐，感到语塞。他是一个成年人，能对一个小孩子说什么呢？尤其是看着那张与故人相同的脸，虞柯晗说不出任何的话。
“对，就是因为这个。”风启澜冬毫不吝啬的给出谯笪沐她想要的答案：“世上没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男人，也没有男人不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我是凝凌国国主夫人，哪怕没有战力没有灵力，也已经身居国主夫人的位置。”
风启澜冬的话冰冷的如同锋利的冰棱扎进谯笪沐的心。这是谯笪沐想要的答案吗？为什么在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谯笪沐一点都不觉得开心，一点都没有获得真相时那样的欣喜、兴奋、释然？
“狼宁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温柔吗？”谯笪沐抬头看着风启澜冬，忽然觉得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风启澜冬这样类型的女人吧。不过看看所有注意都在风启澜冬身上的虞柯晗，谯笪沐还是无法接受风启澜冬这个人。不是因为外貌，而是性格。
南宫铁问骑着圣渊来到虞柯晗身边，开口道：“阿嘉一个人去了火滁岛。”南宫铁问将北冥符伊和夏侯凌留在了王城，自己一个人来找虞柯晗。南宫铁问想不到会看到风启澜冬，在风启澜冬面前收敛自己的情绪。
谯笪沐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每一个人在风启澜冬面前都会隐藏。并不是因为自身的问题，而是风启澜冬由内而外所传递出的“人勿近”之感。谯笪沐不知道，为什么风启澜冬会这个样子？难道是经历过什么伤心事情，与人交往之间产生隔阂吗？
“你说什么？”虞柯晗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担忧，嘴上开始抱怨：“这个孩子怎么可以不守约定呢？”虞柯晗可是和她商量的好好的，怎么会不听话？
风启澜冬看到虞柯晗的担忧，自己没有半点反应，仿佛对虞柯嘉这个女儿没有母亲那份自然的感情。桥曦雅和谯笪沐都真切的感受到，风启澜冬和虞柯嘉之间的关系真的不好。
“火滁岛现在还很危险……铁问，立刻派人准备飞鸟队，带人前往火滁岛。”虞柯晗将如此的重担交给南宫铁问。南宫铁问诧异了一下，开口问：“虞柯国主呢？”
虞柯晗看着平静的风启澜冬，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铁问，你和曦雅、谯笪沐一起去，我会派队伍跟着你们的。至于凌儿和符伊，我会安排他们去漩涡猎岛支援桥曦冥。”
南宫铁问在虞柯晗说出安排的时候便已经在脑海中仔细思索了一番，但是就算有异议，南宫铁问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对虞柯晗，南宫铁问有些忌惮。
“曦雅，我们走。”谯笪沐知道接下来的任务，之前的不愉快全部抛到脑后，带着桥曦雅追随南宫铁问离开。当只剩下虞柯晗和风启澜冬二人的时候，虞柯晗开口：“我要去把嘉儿带回来，这段时间就请你留在王城坐镇。”
虞柯晗对风启澜冬非常的客气，仿佛是在商量和请求。风启澜冬这个国主夫人转头看着虞柯晗，微微颔首，表示知道。尽管没有任何明显的表示，虞柯晗看到这样的风启澜冬便很满足，露出笑容。
风启澜冬看着面带小孩子般笑容的虞柯晗，瞬间觉得心中苦涩。虞柯晗感觉到风启澜冬情绪的变化，伸出手将风启澜冬搂在自己的怀中，与她一起走回王城。至于飞鸟——玉破，徘徊在低空之中。
火滁岛四季都是明媚的阳光照耀之地，是凝凌国所有种类飞鸟的聚集之地。然而这样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在流淌过平原的缓缓溪流之畔竟然有着醒目的暗红色鲜血。
阳光已经将那一滩血液晒干，同时也意味着留下也有一段时间。有着海蓝色长发的谯笪邪从飞鸟背上跳下，看到西边的血迹，感觉到应该是桥晨曦留下的。
顺着水流的方向望去，源头是深不可见的山川密林。谯笪邪紧握手中的破邪剑，绝对顺着溪流向上游走去。山川密林向来是绝佳的藏身之地，桥晨曦若是受伤一定会先找地方养伤，谯笪邪决定赌一把。
太阳与流水相互映照着，使凝凌国下属的火滁岛呈现欣欣向荣之态。可是在溪流流经平缓的平原地带的时候，一把利剑将流水斩成两段。
“啊……”南宫歆绝将自己的膝盖以下全部浸在流水之中，面目狰狞的将流水劈成两半，之后再看着流水汇聚在一起。这样周而复始，让南宫歆绝的情绪也周而复始。
南宫铁姗和降风在岸边平地上休息，同时也静静的看着南宫歆绝一举一动。蓝凤凰——神羽缩小身体栖息在南宫铁姗身边的石头上，而作为主人的南宫铁姗却是满目愤恨，如同燃烧的火焰。
南宫铁姗理解母亲现在的心情，哪怕母亲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也明白。想起虞柯晗和母亲之间的对话，南宫铁姗的心无法释怀。南宫铁姗一直都期盼着自己的父亲，可到头来竟然是这样。
南宫铁姗不需要知道更多，只知道那个自己一直期盼向往的父亲在自己孤苦无助的时候，与别的女人、别的孩子在一起欢笑——这就足够南宫铁姗站在母亲的这一边。
“虞柯晗。”南宫铁姗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名字的。抬头看着耀眼的太阳，南宫铁姗微微眯起双眼，仿佛那就是虞柯晗的化身。至于被母亲砍断又汇聚的、没有终结的流水，就是那个“风吹过”一般的风启澜冬。
(https://www.ddbqgtxt.cc/chapter/55692689_12087677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t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t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