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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二十五倾囊相助


张思戚下朝后,近几日都在雲崇殿歇着,不知是否因为后宫的事,很少在踏足了。

        这日晨曦,瑰之朝霞,张姮站在雲崇殿前等候万顺通秉,听在外面伺候的高才简述,这几天皇帝的心思难测,庆幸昨夜她没有冒失的来澄清,否则以帝王多疑的性格,断不会让熏香事件过去。

        没多久,万顺恭请长河进去,此时的张思戚正坐在榻上看书,见张姮行礼,眼前倒是一亮。

        在他的记忆中,张姮很少穿的娇艳。酡颜和月白相称的间色裙,裙摆上嵌着月白碧玺珠,窄绣单丝罗衣外面陪着酡颜小袄,红粉披帛,惊鹄髻上一对粉珠携花簪,流苏发带,简洁明快。想是受了南平夫人的教导之故,比竞陶多了丝稳妥和规矩。

        可顺便联想到她,不时内心叹息,因为元容的纵溺,黄口之前就偏会打扮,但和母亲一样,万事只讲究好的,只铺张身份,尽管华贵,却总是十之差了一二。

        “长河给皇祖父请安。”张姮甜美的声音,让张思戚连日来的阴霾,扫去不少。

        近来暗流汹涌,自从他让宣王去监造国寺,朝中原本望风而动的人,开始躁动浮现。这其中有丞相的人,也有珣王的人,他又怎会看不出来。而至今,对方大放厥词多围绕一件事,那便是宣王回来时,将五方衙门的衙役关进了刑部,名义是说他们辱没皇室,但刑部至今没从他们口里敲出实言,也就让宣王成了众矢之的,被指恃宠,失德,滥权跋扈,搅扰朝纲。

        张思戚无奈,为平息众怒,只能暂让张啓之在府幽闭。现思绪回拢,忙对张姮只道:“起来吧,你昨日才回宫请过安,应该好好休息,怎的又来了?”

        “谢皇祖父关心。只多日不曾请安,南平夫人让长河抄写经书时常说,为子女后辈应该多尽孝道,不能为长辈排忧解难,至少也该时时问候,方不辜负长辈关爱。”

        张思戚深感宽慰,赐座后又道:“无妨,南平夫人少回长阳,朕也是多年不见,你去陪伴,也算是帮朕尽了心意。”

        张姮但笑,与之闲话几句,方表明来意:“春日里气候反复,正巧东宫收了很多桃花,长河突发奇想,就让御医配制了些桃花茶,给皇祖父尝尝。”

        然后让跟着槿心槿绵奉上茶包沏茶,香味浓郁,又亲自斟满递上。张思戚品了一口,觉得口味清新,称赞道:“不错,茶引花香,花添茶味,两者相得益彰,难为你有心能想到。”

        “都是些小心意,太医的医术才是正经。只不知皇祖父今日的脉细可有请过,长河最近都不在您身边,实在是心里有愧。”

        张姮边说又进献一盘含有白瓜果馅的糕点。张思戚也顺势尝了口,感觉甜而不腻,与茶的淡香刚好契合,软糯也不失嚼劲。满意道:“这点心新鲜,莫非也是你想的?”

        张姮道:“这是用时令节日下的白香瓜做的果馅,因为内廷司送来很多,长河一人也吃不完,身边的丫头就提议,与其放着浪费,不如做成新鲜馅料,花样多些吃着也爽口。只春日来,一般的水果放久了就爱招虫子,尚药监送来的虫草又太熏人,长河就听何昭仪说,用薄荷草做些熏香,倒也比那些虫草效果好,又耐闻。”

        张姮故作对宫里事不知,一点点透露出香料熏虫,张思戚果然眉头一紧,问:“熏香?你说你宫里驱虫用的熏香,是何昭仪的主意?”

        “是,娘娘身子不好,受不得虫草刺激,那日闲谈她便说了几句。还请皇祖父恕长河自作主张,虫草那味道,长河真是闻不惯,烧过一次几乎不想呆在宫里,才用了娘娘的办法。到底是栽花剪树的能人,用过后效果的确很好。”

        张姮说完又解下随身的香包,交到张思戚手里又道:“熏香剩下的,长河便叫人制成了香包,每日带着不但避免蚊虫滋扰,更清心安神。”

        张思戚闻了闻香囊,果然不假,再加上他对何净柔的了解,知其心性纯良,从不涉后宫争斗,一晃这多年,岂会今时今日妒忌个小小美人,更现在才动手,一下就解开了心中的顾虑。

        “这法子不错,以后朕就让尚药监配制熏香供各宫用吧。”他如此说,张姮心下便有了七八分把握。只刚坐下,万顺又进来道:“陛下,元娘娘在殿外求见。”

        张姮只得再起身,对一脸疲惫的元容问候。

        她神态忧郁,操劳的原本珠圆玉润的脸清瘦了不少,和之前在香妃宴上大相径庭,看来竞陶的确给她吃了不少苦头。

        反观元容看见张姮站在张思戚身边,先是一愣,随后眼中立时升起恨意,好似要吃了她。

        张姮无奈;怕又不知是谁在她面前煽风点火,不过这种事她经历得多,也就不放心上。

        “嫔妾叩见陛下。”元容碍于皇上的面不敢造次,先给张思戚请安,然后才对张姮话里带刺:“长河殿下也在啊,多日不见真刮目相看懂礼数多了。”

        张姮浅笑:“娘娘谬赞,谁对长河友善,长河自当笑脸相迎,就像之前的香妃宴,长河还没好好道谢呢。”

        元容听罢更是火冒三丈,自从张姮说锦绣宫有蜘蛛,张思戚可有日子没踏进锦绣宫了,就是竞陶病了,也是匆匆看过一眼就离开。现而今,后宫皆拿这件事取笑,可什么事都不及竞陶的身子重要,可怜兮兮地只对张思戚。

        对方厌弃她嘴碎,疏离了几分问道:“昭仪一直忙着照顾竞陶,今日来有什么事?”

        元容收敛锋芒,哭诉道:“陛下,姌儿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嫔妾想请您张榜告示天下,让天下名医都来给姌儿治病啊。”

        张姮没想到一块肉让竞陶疯魔至此,表面张牙舞爪,内里不过是绣花枕头。而元容此举怕是不能得皇上首肯,毕竟堂堂帝姬的病连御医都治不好,那些江湖大夫就有办法了?

        果然,张思戚沉下脸道:“不行!竞陶的病自有太医诊治,你莫要胡出主意。”

        张姮也劝道:“皇祖父说的是,纵使在高明的医术,也不能挥挥手就叫人痊愈了。娘娘虽然心急,但可不能病急乱投医。且人病了总得吃药,而论天下间最好的药,也莫过于皇城药库里的。”

        元容立时驳斥:“殿下这是说得什么风凉话?!”

        张姮委屈道:“长河只照实说而已,想凡间的药终不是仙丹,哪有一日就见起色的。”

        “你!”元容瞬间拔高了声量,好像张姮的血肉是治她女儿的药引。但张思戚不善的目光瞪来,人立即泄气:“皇上恕罪,嫔妾照顾姌儿夜不能寐,多少有些情急,请皇上和殿下见谅。”

        “朕看你最近是太累了。”张思戚语气带着斥责,张姮看着元容,心道这女人适时收手,怕也是执掌后宫的权利驱使,也对张思戚说:“皇祖父息怒,既然娘娘照顾姑姑辛劳,那恐怕对别的事不会太上心,还望您看在姑姑还病着的份上息怒。”

        张思戚还没说话,元容就急道:“殿下说的是,嫔妾最近偶有疏忽,只姌儿病成那样,实不放心交给那些笨手笨脚的奴才。殿下既然是妥帖心细的人,连南平夫人也指名要您陪伴,那不如请您去锦绣宫住几日,陪着姌儿说说话或许这病就有起色了。”

        张姮冷笑,原来在这儿等着,难不成要她去给你女儿做丫头?哼,不愧是竞陶的娘。方对她道:“娘娘这是什么话,难道皇祖父宫里的人,都是笨嘴咋舌不会伺候的?看来娘娘对后宫人也太疏于管教了,这样如何管理后宫呢?”

        元容瞠目结舌,张姮不再看她,只对张思戚说:“皇祖父,长河笨手笨脚的,南平夫人留长河在身边也是看不惯想教导番而已,至于伺候人的活,自然有心细如发的宫人,否则这偌大的皇宫岂不乱套?也或许,娘娘这么说,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元容立刻辩解:“皇上,嫔妾不是那个意思,后宫杂事皇上交由嫔妾,是对嫔妾的信任,嫔妾只是想让殿下多去探望长辈,殿下这般推脱,实在叫人心寒。”

        张姮打岔:“娘娘说的是,姑姑病了,长河自该看望的,只姑姑一直对长河有成见,怕是看了又要动怒,万一将长河认成什么邪祟,那娘娘您是拦着她?还是帮着她斩妖除魔啊?”

        张思戚不悦,出声制止道:“长河,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妖魔邪祟。”

        哪知张姮两眼含泪道:“皇祖父,不是长河推脱,只回宫时,听说姑姑病得奇怪,对身边人非打即骂,实在是怕人。皇祖父您去探望时不也看到了,只您是真龙天子,有神明庇佑,长河胆小,以前姑姑的教导又过于严厉,清醒之下尚且如此,现在若冒然前去长河真是不敢。”

        张姮的话许是让张思戚想起竞陶之前的表现,只好叹声道:“算了算了,她那样子也实在叫人难以亲近,这事就罢了。”

        元容瞪着张姮,心有不忿又道:“可是皇上,姌儿那样,嫔妾实在担心,这么下去人就毁了,您可要想想办法啊。”

        张思戚未开口,倒是张姮又紧着道:“娘娘说的是,姑姑这样下去的确不妥,只养在宫里这么久都不见起色,喝的药也收效甚微,如果太医都束手无策,这怕不会是生了心病吧?”

        元容急了:“你说什么?你敢诅咒本宫的女儿!”

        张姮解释:“娘娘息怒,姑姑这要是心病倒也好,总归于身子无碍了。皇祖父可下旨寻些福泽深厚,缘法高深的人来为她开解,也是益处。”

        张思戚思索片刻,觉得有理,左右人治了这么久都不见好,不如让佛法高深的大师讲经开导,便问万顺:“宣王说齐觉寺新殿竣工,待请佛仪式结束就会进宫谢恩,到时让沢惠大师来给竞陶讲讲经,开导吧。”

        万顺则道:“陛下,沢惠大师虽是方外之人,但竞陶殿下终是女子,这样怕是不妥。奴才倒有个建议,三年前,陛下亲封(kong)山糜囡为佛尼大师,她人德高望重,庵堂又皆是女尼,想来不会有什么不便,只是”

        他为难地看向元容道:“糜囡大师年事已高,已许久不下山,如果请她老人家的话”

        “既是身子不济,叫人抬来就是,帝姬身份何等尊贵,难道让她亲自上山去吗?”元容迫不及待,可她不经大脑的一句话,让张思戚顿时恼火,先不说她对修佛之人言语轻佻,就这怠慢的态度,也足够吃闭门羹的了。

        张姮在旁暗自摇头:现如今是你元容求人,结果还一副自命不凡的架势,贵族当到这份上也是前无古人了。见张思戚面色阴沉,忙道:“皇祖父,修佛之人身份贵重,既然娘娘不愿前往,那长河愿代娘娘和姑姑请她前来。”

        “你要去山?”张思戚一愣,元容也意外,不过这正中下怀,既然让长河伺候竞陶的计划落空,那将她撵出去,不更有机会弄死她吗!

        只张姮没想那么多,她也不是为了竞陶,只单纯的想远离宫里的是是非非,顺着张思戚的话道:“万公公说,大师是德高望重的人,久居山中想来那庵堂也受了福泽之气。何况天地有灵,总归比人心浮动的凡尘要静心,长河去请人帮忙,也是想借机感受一下。”

        元容敲边鼓道:“殿下有心,嫔妾先替竞陶谢过,等他日大师来了,嫔妾在送大礼相谢。”

        她得意的神采,让张思戚看着只可恶,还不待她说完就一句话打岔:“枉你为人母!却还不如个孩子懂事!”

        “陛下?”元容愣住。张思戚不听她啰嗦,怒道:“万顺!传朕旨意,即刻将帝姬送到山庵堂静修三个月,让糜囡大师好好看管教导,如果竞陶敢对佛门不敬,就交由大师处置!”

        元容赶忙劝阻:“陛下!姌儿还病着您就将她送上山门,这不要了她的命吗?!不行!这绝对不行,您不能啊!”

        张思戚充耳不闻,补充道:“如果她三个月后还这般癫狂,那就继续呆在庵堂别回来了!”

        元容如遭雷击,不想皇帝如此绝情,凄苦的惨状像极了当初的梁妃,只如今落难的换成了她自己。再想求情,可张思戚说完就离开了雲崇殿,半分情面也不屑留。

        张姮也无心多费唇舌,皇帝走后,也踏出殿外准备离开。可忽然被元容一把攥住,看那架势恨不得当场活剥了她。对方不惧,反直视说:“皇上下了旨,宫人们一定不会耽搁,娘娘还不赶快回宫去见姑姑最后一面。”

        “你!我的姌儿病重至此,一定是你搞的鬼!”元容说话间,巴掌也随之扇来,却被张姮制止,并与之相持不下,宫人们所见心惊肉跳,始作俑者更是诧异万分。

        张姮轻蔑笑道:“娘娘,这还没出前三殿,注意您的风度,如果传到皇上耳里,您可就不是骨肉分离了。”

        元容气急败坏的脸色和竞陶如出一辙:“你敢威胁本宫!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村姑有什么资格!”

        张姮不言,猛地甩开元容,力道之大差点让人跌倒,一群宫婢赶紧上来搀扶,其实是怕元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见她弹了弹衣袖,盯着对方好整以暇道:“娘娘还是顾好自己吧,梁妃娘娘可不会一直被禁足,眼下时日也够久了,可您要再这么下去,那她出来的那一天,就是您一无所有的时候了。”

        说罢就坐上步撵。元容则推开众人破口大骂:“你等着!你给本宫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梁妃也不会放过你的!”

        张姮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疯妇,又笑道:“借娘娘吉言,长河现在可巴不得梁妃来寻事!不过在那之前,这暂管后宫的大权,您二位还是先商量好了归谁,再来对付长河吧。”

        说完,一众人就回了东宫,独留下元容一人跳脚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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