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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六十六妖星局——生辰


周邰用职务便利,很快就发觉了城内一些异动。更将卷宗室内涉及到礼部和奉令等官员有关的案件找出,自然顺道将他们请来五方衙门喝茶,虽然就品阶来说,他这么做一定会得罪人,可自他上任以后深入民心,所以这些朝廷官员没有驳了他的面子。

        只攀谈下来,双方谁也没套出有用的,对重阳祭典那天的事,更是借口旨意闭口不谈,张啓之为了谨慎,只得叫人盯着他们,暂时按兵不动。

        宫外的事谨慎进行,但宫内,诸多流言因为不断过滤,已是不胫而走,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围绕沢惠大师突然圆寂的可疑,且当日只有张姮在场,不叫人遐想是不可能的。

        当然,张姮很清楚能说这话的只有竞陶,而让这位帝姬失策的是,张思戚对此始终无动于衷。更出乎意料的,有一半儿宫人竟不认同这种充斥恶意的话。有人说起,就遭到另一人反驳,甚至出言维护,这叫竞陶恨得咬牙切齿。

        另一边,广海大师在夜观天象后,认证了司天监的说辞,只不过他留了退路,并未将矛头指明宫内,这让司天监险些不能自圆其说,好在竞陶从中周旋才没出岔子。

        对此,张思戚又陷入死局之中,还是躲到姒玉处,求得宽慰方感到些许舒心。

        忽然,享受着窈窕美人用玉指按捏肩膀的皇帝忽然她:“美人对妖星之说怎么看?”

        姒玉停顿了一下,张思戚以为是吓到她了,说道:“无妨,朕就是问问,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姒玉忽然抱住他委屈道:“陛下,姒玉只是个小女子,不懂那些天象说,只不过”

        张思戚好奇问不过什么?姒玉颤颤巍巍答道:“只不过这几天闹得人心惶惶,嫔妾终日都在担心,希望陛下能常来交宸宫坐坐。可知道皇上繁忙,又怕此举打扰您失了分寸,可姒玉自从走水那件事后,越发觉得不安啊。”

        张思戚岂会不知她想的,怪只怪三思署越来越无用,走水蛇祸到现在都没查清楚,忙搂过姒玉宽慰道:“美人不要慌张,朕以后天天陪着你,绝不会再叫你涉险了。”

        “嫔妾谢陛下,有了皇上的龙泽之恩,嫔妾一定百邪不侵。”姒玉破涕而笑,转而又为难道:“但皇上,西宫娘娘那里怎么办呢?姒玉也是女人,知道见不到皇上心里肯定难熬至极,陛下您还是抽空去看看她们吧。”

        张思戚不是绝情的人,西宫妃嫔伴驾也有数个年头,猛然割舍确实于心不忍,看着姒玉道:“她们身居高位,且入宫时日不短,早已习惯宫内的生活,不会为这等小事争风吃醋,倒是这东十二宫,朕冷落的时间确实久了。”

        姒玉假意附和:“陛下说的是,只蒙您恩宠,姒玉倒没多少时日与娘娘们接触,怕生疏了。”

        张思戚深觉有理,只是想起曲玫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他肯定不会让姒玉单独面对,又想起在过几天就是张姮的生辰,去年因为诸事繁杂连笄礼宴会都没办,一直深感亏欠这孩子,另外这宫里也确实需要喜气了,索性就在那天设个大宴,聚拢些喜气。

        不久,皇上下旨在承光殿,为长河翁主举行生辰宴的消息让所有人亢奋起来,就连妖星带来的阴沉气息都一扫而光,只这样反叫张姮忐忑难安。

        原因无他,在这百姓受灾的档口大摆奢华宴会,一定会引人诟病。特别是竞陶,当她去谢恩时,她一脸的笑意在张姮看来形如鬼魅,又像毒蛇吐着信子,缓缓靠近它的猎物一般。

        思绪愈发烦乱,赵氏与窦氏的事,妖星的事,米灾的事,充斥着她的大脑,眼下对张思戚当初陷入绝境算是感同身受了。但张啓之没有送来贺礼,她没办法传递消息,也不知宫外情形如何,更不知对方如何打算。温沨来信说,他已从金陵府往回赶,只路上发现些怪事,还得耽搁几日才能回来,他怕是被外面的奇怪灾情绊住,宫里也没了商议对策的人。东君那边也没了消息,迷茫无措着回到长庆殿,就好像被外界隔绝了

        十月十七到了,张姮第一次盛装出席自己的生辰宴。

        说是盛装,其实也只多一个镶玛瑙如意纹的金冠而已,宫里人都知道她不喜奢靡,所以緗色的长袍只绣了团锦仙鸟纹,配以豆青色的披帛,简单而大气。

        此次宴会预备喧闹整日,依旧彩带花簇,繁花似锦。

        但这些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张思戚将宴会摆在承光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要知此地只有皇帝举行万寿或者涉及国事的宴会才会使用,从没有专门为皇嗣之事铺张的先例。

        而且张姮入殿后,对张思戚三跪九叩完毕,就在礼官的敬贺辞藻中受百官跪拜,这也是从没有过的礼遇。

        ——规格隆重,地点隆重,就是礼节也格外隆重。让人心里无不感叹,长河翁主现而今地位。

        只张姮自己明白,宫宴的主角从来都不是她,哪怕这是自己的生辰宴,也从来不是。

        “敬贺长河翁主殿下舞勺岁末!”

        祝贺声连绵不绝,张姮一一回礼,希望不失礼数,张思戚看着她恭敬谦和的模样,连连点头,不断夸赞。众人看在眼里,都开始将心思放在张姮身上,除去献上礼物,更多的是打探张思戚的意思。

        张姮已过了及笄之年,那么指婚就势在必行,其他诸侯的意图不论,就是朝廷内的官员,都有意攀下这门高亲。除了皇帝看重外,她本身的品行也让人中意,今时今日,已没人再去过问德王的过失,又何况自家公子都对这位翁主抱有向往的情愫,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其实按东君透露的出生时间来算,张姮今年是整十七而不是十五岁,早到了婚配年龄,只不过张思戚却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话题,不禁让人遐想,再看向被冷落一旁的竞陶,猜测难道皇上,意在和亲?!

        眼下的局势毋庸赘述,皇帝处置了梁氏,说明和梁国不在维系连襟之情,那么剩下需要考虑的,除了突贺大仑国就是齐国。赵国狼子野心,一直不忿压制,与魏国相争多年,联众进犯,这仗打了也将近一年,魏国不崇军武,长久是耗不起的。

        而突贺占据大小西域,草原和北漠,版图庞大,且人人骁勇善战,断不允许有子弟部族忤逆。从这几天兵部收到战报,战局已经逐步走向平稳,想来突利可汗已开始清剿那些不安分的乌合之众,等西境大捷,魏国势必会选择和亲,已达成安抚和拉拢的政治目的。

        只和亲的人选是竞陶帝姬还是长河翁主,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朝臣们私底下都认为,野蛮成性的竞陶,最符合那群蛮夷的脾气。

        张姮不知朝臣所想,只应付着接连的敬贺,来者正是林昇及妻儿。

        “臣林昇见过翁主殿下,遥叩芳辰,敬贺薄利,请殿下笑纳。”

        林昇说完,后边的林景丠亲自送上一幅画卷,描绘的是山水宝境,一舟遨游。张姮没有打开,叫人收下客气道:“小小生辰,劳烦了。”

        林昇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林婉青抢说道:“殿下你知道吗?这份礼物可是我二哥亲手画得,特意送来给您的。”

        林景丠自从遇见张姮,就不时打听她的喜恶,临近生辰,不肯随旁人那般送礼到东宫,特意去长阳各大书苑挑来新的笔墨纸砚,又用珍视收藏的颜料写写画画好几日,指望心意能换得她一时瞩目。

        不过林婉青话说得直白又快,让林昇夫妇和林景丠尴尬不已,张姮偷偷看向张思戚,好在他和别人说话没有注意,当做无事地笑笑:“既然是二公子的心血之作,长河没有慢待的理由。阜平,将此画悬挂长庆殿内吧。”

        这才算遮过去,林景丠失望之余又不免荣幸;至少对方没将画作当做一般礼物收起来。

        之后张姮借着林景丠的事,回绝了很多看起来奢靡的礼物,但大家非但不介怀反而寻了别的理由近前说话,特别是各家小姐,以珍贵丝帕谢恩,恭维之间好不热闹。

        杜焎自花签的事后,早不敢在参合竞陶的事,看局势只庆幸自己抽身得快。

        而苏梓阳和齐远隋却不觉好过了,因为也是竞陶的地位早今非昔比,虽然皇帝身边有了她推荐的美人,可她的母亲和珣王到底是冒犯圣驾被斥责贬黜,在他心里如同雨过泥泞。如今城外更纠集着一大帮下三滥等着闹事,虽然他们是听命,可万一出了岔子,那绝对是引火烧身。

        私底下两人都开始含糊要不要继续听命行事了。

        而竞陶看着张姮被人围拢,早恨得没了理智,想她贵为帝姬也不曾在承光殿举办过生辰宴。而那些平日只跟在她身边迎须拍马的,被那点小恩小惠就迷得转了风向,让真正的尊贵人坐在角落备受冷落;这般屈辱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她早就发作!

        张姮自然看到她的丑态,可天差地别早不止她一人了,妃嫔更甚。

        宫宴上的特色佳肴,其中一道吉祥长寿面,是何净柔亲手为张姮做的,美味无比。

        她难得出席宴会,虽然不比姒玉年轻貌美,装扮也朴实素华,但席位却紧在张思戚之下,反观备受恩宠的姒玉竟坐得老远。看得出皇帝对何净柔有这特别感情,并不是出于位份的考虑,也不是有意想将姒玉身上的仇怨分担。

        且如果是碍于成阳大公主,那皇帝的眼神多多少少会有厌弃或者憎恶,可张姮通过两人一颦一语之间的神情觉得,那情感绝不是骗不了人的。

        这时张姮才想起来,张思戚的雨露均沾,似乎并不绝对,至少对何净柔不是。梁妃等人争奇斗艳时,皇帝没有冷淡过她,就是现在姒玉一枝独秀,也没有忽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二人之间,帝与妃之间,居然可以做到像一对平常夫妻那般协调。

        当然对此情此景,心思烦乱的只有在座别的妃嫔,特别是曲玫,因着三思署对蛇侵案始终没查出结果,让她逐渐放下压心石后,又原形毕露,那一副毒妇嘴脸看着着实让人生厌。

        她原本见姒玉规规矩矩坐在纨美人的下首还在得意,可皇帝现又依偎着何净柔这个药罐子,他想表达什么?!说他心里没有忽视西宫妃嫔,他是一碗水是端平的?可为什么除了何净柔,他对自己视若无睹。曲玫越想越憋闷,最后竟起身离去,再不愿呆在宴席。

        张思戚并未注意她,反而对张姮道:“长河,这是昭仪特意为你做的长寿面,你尝一尝。”

        他格外嘱咐,张姮只得起身谢恩:“是,何娘娘的心意长河铭记在心,娘娘一直身子不好,还为了长河费心张罗,实在叫长河于心不忍。”

        “不敢,殿下是故皇后的孙嗣,嫔妾能在您的生辰略表心意,是嫔妾的荣幸。”

        何净柔并不避讳提及慈献皇后,从她知道张思戚踏进椒房殿后,就再也不避讳这个话题。

        张姮对她是感激的,毕竟她从未设计陷害自己,她和王璇一样,是后宫少有付出真心的人。

        只安稳的时光太短,一碗面还没吃,变故就来了。

        章图忽然进殿,旁边跟着广海大师。张姮看着他们,便知竞陶的祸心来了,稳下心神准备见招拆招。

        章图跪在地上急急道:“陛下,臣昨夜又与大师夜观,发现烛火正冲斗犀星,荧惑妖异之光大盛,其七大心宿近接暗淡,乃极大凶之兆!请皇上恕罪,呈请皇上决断!”

        话毕,殿内鸦雀无声,朝臣中少有了解天象的人,就是光鹿院的学士也不敢轻言否定,所有人齐齐看向张思戚,对方的表情严肃,等得到广海大师相同的答复后,略带生硬地问道:“章爱卿,上天预示真的如此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图忙回禀:“皇上,天机本不可泄露,但为人臣子不直言是对人君的不忠,臣万死不敢欺瞒。只怕人间已有妖星降世,伺机惑主招来天怨,引万民不安啊!”

        “危言耸听!”张思戚怒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惑主?你在暗指谁??”

        章图却一副忠臣直言纳谏的模样:“皇上息怒,臣是一片肺腑忠言,绝不敢欺君罔上,臣之心都是为了皇上和大魏的安泰平和。上天预警,先祖预警,臣绝不敢信口开河!”

        竞陶此时竟请求:“父皇息怒,章大人一心为主,忠心可表,父皇就算要治罪也请他把话说完再做定夺。”

        张姮当然不会让她一人说漂亮话,也起身说道:“皇祖父,姑姑说得是,想章大人冒着如此触犯龙颜的大罪直言纳谏,想来他说得话,一定是经过所有司天监官员和广海大师商议的肯定结果。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岂会不知?他就算自己不在乎生死,也会在乎司天监所有大人的性命。另外出家人不打逛语,广海大师又是沢惠大师的师弟,也绝不会做出污蔑众生,触犯佛门不允杀生的戒条的。”

        章图和广海同时一怔,特别是章图,想他贵为司天监大司,确实手下人的性命是和他联系在一起的,只天象之说从未被君王怀疑,自己一时利益冲头,直到张姮轻描淡写一句话才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罪犯欺君,死的能是他一个人吗?可箭已在弦上蓄势待发,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殿下所言极是,臣,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必遭天谴!”

        广海只是阿弥陀佛,并没有多言。

        竞陶一脸镇定。

        倒是何净柔劝道:“皇上,自古天命之说,不信也不能不敬,何况今日是长河殿下的好日子,您看在她的面上,暂息雷霆之怒。”

        张姮也对跪着的章图轻笑道:“是啊,章大人不必说得这么严重,真要到头来发现是一场虚惊,皇祖父不会劳动上天,他作为君王,自可代天行事,秉持正义。”

        章图脸色瞬间惨白,身上的汗珠也已经阴透了里衣,他冒着杀头的风险将吉星之兆硬说成了大凶之象。如此为臣,只怕命已到尽头,何况还连累父母妻儿以及同僚。

        可竞陶需要一个引线,握着他的把柄不敢不听命,现在,更不能将帝姬的造势毁于一旦。

        张思戚没有立即裁决,因为天象中的妖星命格,涉及到宫内,又见章图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实在不想将“家丑”暴露于朝廷上,故而说道:“今日你搅和了翁主的生辰宴,你和广海大师先暂且退下,什么事,等宴会结束了再说。”

        哪知这决定惹来竞陶的反对,想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让妖星之说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让皇帝不得不出手,如此一来岂非让张姮逃过?眼神立即示意坐姒玉,对方左右为难,但还是迫于压力,假意晕在席案上。

        双燕惊道:“娘娘你怎么了?!”

        张思戚见爱妾无故昏迷,立即到跟前查看,场面一度混乱,竞陶假意逼问:“美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晕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双燕你快如实招来。”

        双燕就好像提前排演好般,跪下道:“皇上恕罪,娘娘她原本好好的,只是,只是她经常感到头晕目眩,精神萎靡,私下里曾经跟奴婢说,她常在梦里见到个双手持着烈火的人,浑身是血,每每提及都会吓得脸色发青,方才想是终于不敌戾气滋扰,挺不住了。”

        竞陶怒斥:“胡说!父皇这些日子都陪着她,怎么可能做个梦就成这样,一定是你们伺候不周。”

        双燕委屈道:“是娘娘吩咐奴婢们不能叨扰皇上,那些都是娘娘私下跟奴婢们讲的,原本以为是冲撞了殿里的旧灵,所以请了神位镇魂,可哪知她说仍能梦见那诡异女子。而且她今早跟奴婢说,梦里人已经浑身烧的焦黑,恐怖不已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姒美人虽得皇上盛宠,可接连两次遭难,如今又梦魇欺身,真是福薄。

        这时何净柔说道:“皇上,还是先请太医来诊治一下吧。”

        张思戚见唤不醒人,即刻让高才将她挪到成望宫,并速命太医去伺候。

        这下惹得朝臣非议起来,先前长河翁主入成望宫休养原本也不合规矩,但毕竟张姮是皇帝长孙,又是嫡宫之后,且行为举止深得人心,所以没人提出异议。

        可姒玉不同,她只是个位份低微的妾侍,这就违背了先祖遗训,难免叫人觉得此女狐媚惑主,又看向章图,他方才言之凿凿,心中都猜疑,难不成妖星惑主之人,就是这姒美人?

        竞陶没想这么多,她在混乱中踢了一下章图,对方立即大喊:“皇上!姒娘娘梦中的魇魔,就是预兆啊!妖星真的出现后宫之中,并手持妖火祸乱人间了!”

        “你说什么?!”张思戚大骇,竞陶趁热打铁:“父皇,您忘了儿臣之前几次梦魇吗?内容几乎一致还能有假?都是妖火肆虐,更血满佛陀啊!”

        广海大师此刻双手合十,终于轮到他发言:“殿下所言是真?阿弥陀佛,妖孽如此凶悍,竟让我佛门圣祖也遭受侵害,师兄原本安泰可忽然圆寂,难道,难道师兄是被妖人杀害,应劫身亡,并非天命所归?!”

        张思戚对章图和竞陶都有怀疑,可广海是出家的方外人,他是不会撒谎的。虽然梦境他窥探不得,但两人同时梦到妖火绝非偶然。加之最近的良田无故焦黑,长天寿明灯的熄灭,还有星象异变,这一系列的事,终于叫他不再怀疑。

        可他看向张姮,对方坦然自若,当日大师圆寂虽然只有她一人在侧,可其弟子觉明说沢惠大师圆寂时面容安详,若真是被人害死,又岂会安然?他断不信张姮和此事有关!对章图正色道:“你说,你之前说后宫有妖星命格的人为祸人间,是谁你可知道?”

        章图没有立即指名道姓,委婉地回道:“陛下恕罪,此人命格需要测算才能知晓。如果陛下相信微臣,那么得请后宫所有人将生辰八字交付司天监,这样微臣才能推测出谁是妖星。”

        张思戚犯了难,宫内人不计其数,一一测算不知要等多久,而且这期间若是耽搁久了,不知道又会引来什么天灾降临。

        张姮对他们的表演,如果不知其心思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扯出一大套,其实目的就是要让张思戚失去耐心。故意言语讥讽:“章大人好大的口气,这么多宫人,就是司天监所有官员加起来逐一排除,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天象这种事,本宫看过几本书讲,人之主星,天星之一效。要推测出灾星的命格到也不难,只要按与月份相符的主星推算,就不难发现天示之人究竟是谁,既然事情发生在十月,那不妨就将所有十月生人的八字找出,如此好过大海捞针。”

        竞陶嗤笑道:“长河殿下还真是自负,看过几本混事之人写的不堪杂记,就敢在章大人这二十几年的观星人面前大放厥词,简直布鼓雷门!”

        张姮不怒反笑:“姑姑说笑了,长河没姑姑那么有闲心,看宫外的低俗话本。只看过一本太宗时期,布疑大师所著的《天之策论》,长河觉得看这一本,胜过区区二十年的观星经验。”

        竞陶被噎得说不出话,章图更不敢还嘴,要知布疑大师可是先祖太宗皇帝钦点的第一任司天监主司,更胜任国师一职,岂是他一介俗人可比。

        又何况司天监经历这么多代,早已是除非皇上下旨,否则谁也不会没事看星星的闲散机构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叫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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