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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八十九尘埃定


张姮回到长庆殿,身子愈发感到疲劳,不过在休息之前,将赵彬宣到了正殿,说道:“赵彬,我已经得到皇上的恩准,决定让你三日后入巡防总署任职。”

        赵彬有些意外,不解道:“殿下这是何意?”

        张姮道:“皇属督军和副督监的人选,我不好评定,但骑尉仅在他们之下,相信你能胜任,你觉得如何?”

        “属下不知,属下一直是宫内的侍卫。”

        “宫内宫外没什么区别,行军打仗算不上,但整顿迫在眉睫。我将你调入巡防总署历练,没私心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之前的局势你不看也猜到了,如果那些人肯花些力气维护治安,也不至于叫长阳陷入那般窘境,这还是天子脚下啊何况职位空缺太多,朝廷暂时没有足够的人选补齐,但与其让那些混饭吃的纨绔接管,不如交到能实干的人手里。周覆那里官职暂时不动,毕竟他此次揭发上级,虽情有可原,可若是加封了,人们会说他出卖长官谋私。但这人在我看来必非池中物,想来有你照应,日后你们的前途绝对无可限量。而你手中有了权利,以后也不至于看着那些无辜之人枉死了。”

        赵彬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张姮,当日围剿珣王府的情况,对于那些人质,他始终耿耿于怀,又怎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是,既然殿下心意已决,属下定不辱命。”赵彬虽然应了旨意,但口气略带几分失落,张姮了然道:“我知道你不舍的是什么,左右槿心的年纪也大了,私下我可以代你去问问,若她愿意,我便准了她与你一同出宫去。”

        赵彬的心似漏拍一下,没想到心思早已被张姮看在眼里,但话已到了这份上,也就不在遮遮掩掩:“属下惭愧,请殿下不要怪罪,属下一时的妄情,只怕会给旁人带来苦恼吧。”

        张姮摇头:“有些事你不说她不明,不过私下的事我不好多问。她若愿意也好,若不愿意,你也不要太过纠结。左右你们的时间还很长,你若锲而不舍,她终有一日会被打动的。”

        赵彬叩首道:“是,属下明白。属下是个粗人并不会什么大道理,但既然认准了她,就不会三心二意。不管她是否答应,属下都愿意照顾她,守着她,一辈子都不反悔。”

        赵彬看得开也是因为周覆,回宫前,周覆在一次饮酒时告诉他,自己决定娶了那被迫害成痴的姑娘,这点他倒对赵彬坦言:“人被迫害的不成人样,就算被救了,谁还能要她。就是送回家,只怕将来这风言风语的也难逃一死,总不能让人离了虎口又落狼窝吧。我娶她倒没别的意思,收在家里养着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就算是穷,给她碗饭的能力还是有的。”

        张姮听罢,觉得周覆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所以她绝不会放任埋没了。

        而赵彬对于槿心,他原也是上心的,可听到周覆那些话,总自愧不如。想着回宫对槿心说出心事,可话到了嘴边愣是掰不开,心里实在不愿强求。既然张姮有意锻炼他,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日后等自己有了作为,能给她一个稳定再说也不迟。

        赵彬正要退出去,哪知就和槿心撞在一起,看着她面容通红,也不知听了多少。赵彬一下脚底化石,怎么也挪不开,不知所措的样子及其尴尬。

        倒是张姮噗嗤一笑,带着安歌主动腾地儿。

        一下午就听阜安等人打趣,以及被追打鸡飞狗跳的声音,好不热闹。张姮躺在榻上,却不觉得吵闹。唯有安歌在一旁泼冷水:“殿下还是快些休息吧,等您的身子好了,奴婢就尽快为您安排训练,调整体力。”

        张姮对此也只能苦笑,乖乖认命。

        倒是三日后赵彬离去,槿心依旧照常来伺候,叫她十分意外:“你怎么没跟他去?”

        槿心一撇嘴,不乐意道:“奴婢就这么招您烦,巴不得我走是吧。”

        张姮收回心思故作委屈道:“哪能啊,槿心姐姐留下来我当然高兴,活该赵彬以后吃不到荷叶饽饽。不过,他竟肯舍得。”

        槿心面色微红缓缓道:“其实,这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再说殿下又比奴婢小几岁,总归也要成亲的,等您这有了眉目稳定了再说吧。”

        张姮不知如何回道,对于将来她从未有过奢望,倒是眼前的事,必须好好解决。

        安歌卸下装扮,换穿了宫女衣衫,可步伐沉稳,双臂有劲,看着就不可小觑。她跟随张姮来到了当初发现槿灵尸身的地方。夜晚不是很明显,但张姮怎么也没想到当日事发的地方与东宫不过一墙之隔。

        安歌按照指示,飞出一镖,暗器均打在一棵古树上,张姮顺着轨迹,在目标处,果然发现了一处小洞,但空无一物,安歌测探其深度,大概贯入一半树干。

        太庙的一段时间,张姮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杀人凶器,而致命凶器并没有留在槿灵的脖颈上,那看来,当时就被收回了。

        安歌问道:“殿下有何发现?”

        张姮对着大树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是习武之人,你方才那手飞镖的功夫,能不能穿透人的脖子。”

        安歌回道:“人的力道不同,用手力,臂力,还是全身之力都会有不同的效果,如果目标是脖颈,那要看对方是想打透人的皮肉,还是穿过脖颈的骨头。”

        张姮有些犯难,槿灵的伤口是脖子正中,当时天色未亮,烛光之下她也不确定凶器有没有穿透,只问:“这各自有什么讲究?”

        安歌解释:“扎入皮肉,必定是身怀十几年底子的人,如果是穿透骨髓,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自幼开始,更只专门练习一个位置攻击的人,且这种人的身高,不能高于被攻击者,且发力的时候必须以全身劲力反弹,方能达到效果。不过按殿下所说当日夜晚寂静,像施展大动作的攻击只怕并不成立。”

        张姮思索片刻,掏出一支短箭问:“你认得这个吗?”

        安歌研究片刻,肯定道:“此物不像是魏国军备。”

        张姮惊讶:“你说它不是魏国所有。”

        安歌肯定道:“就属下的认知,此物确实并非魏国军中的武器,只奇怪它像□□,可这般长短却又不像,箭身也没有别的痕迹,尾部更没有折断过。这样不长不短之物,确实叫人不好辨认,且它不管是做暗器还是□□都不合适。”

        张姮略带失望道:“可是这东西,却一下子飞出灌木丛,射进我奶娘的心脏。当时我虽然背对着,但从高度来说,它当时瞄准的,应该是我的心脏。”

        安歌怪异恒生:“那之后,殿下可有去那灌木丛查看?”

        张姮苦笑:“等我回过神想去查的时候,那地方的灌木丛全部被拔掉了,我问过,是萱室到了秋季按惯例整改,什么都没有了。”

        安歌道:“既如此,属下想将此物寄回金陵府,由王爷亲自查,想必一定会有线索。”

        张姮点头应允,为今之计,看来只能拜托李珌了。至于鲁佶,她暂时不想打草惊蛇。

        次日,阜安来回禀:“殿下,奴才打听到刑部定在后日,将齐远隋发配永州。”

        张姮面无表情,只淡淡吩咐车與;她不能亲手了结竞陶,但齐远隋,她绝不能放过!

        刑部,张姮见到鲁唯昌道:“鲁大人,本宫亲自来此是因为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

        “是,微臣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可皇上明发谕旨的意思毕竟”

        “一个威胁朝廷,威胁民生的匪类,该有什么罪责,熟读刑律的大人比长河清楚。既然皇上恩准了,那是发配还是斩立决本身就没什么区别。而且本宫相信天理公道,谁欠谁的命,都得及时还上才行。”

        “是,微臣明白了。”

        “这就是了,一个皇上都不在意的囚犯,大人那么在意做什么?不过人头记得留下,林家两位公子还在城外候着。”

        “卑职明白。”

        张姮没有离去,就坐在堂内等候消息。鲁唯昌则亲自带人来到天牢,一伙人气势汹汹,见之畏惧。

        当刑牢狱卒粗暴地打开关押齐远隋的牢门,硬生生将他拖拽出来欲带走,立时被吓得喊叫:“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爹!爹你救我啊!爹——!”

        “鲁唯昌你做什么?!皇上只判我家流放!你敢私自行刑!你敢抗旨!”齐昂不可置信地吼叫,想去抓齐远隋却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从面前消失。

        鲁唯昌反还保证道:“齐兄放心,同僚一场,我不会让令公子走得痛苦的。”

        齐昂哭道:“你!你敢逆旨!你身为刑部大司胆敢私自行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鲁唯昌末了无奈道:“上命所遣,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告辞了。”

        最后,等人头交到林氏兄弟手上,张姮的使命才算完结

        之后到了定辉四十七年的新正。魏定帝张思戚于大晟殿举行册封礼。

        “众卿听谕:定辉四十七,国有兴始,特改年号明安。另,皇七子昱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尔定督其正则孝养于外。长河王姬安内养德,邦国初心化隆恩,资钦仰厚德,朕许深册封其幼上宾,恭垂社稷之万民,诸列祖列宗在上,明安元年,册封皇七子昱为宬亲王,入朝涉政,其母窦氏追封贵妃,赐号豫佳,重享妃陵。晋长河王姬为长河公主,享千岁积长天明德。钦此!跪恩!众卿皆拜——!”

        册立之喜,算是拨开云雾见阳明,只不管是张昱还是张姮,都主张不要铺张浪费,所以张思戚只准礼部于大晟殿举行简单的册封礼,但礼虽减,可尊崇程度比之以往都甚,张昱和张姮甚至都接受了三跪九叩之礼,足见皇帝的重视。

        今年的守岁,算是张姮第一次感觉到了合家团聚的气氛,承光殿的热闹,直到了临近黎明才结束。

        似乎所有的人,都喜悦而不自胜,唯有宣王府,却沉浸在暴怒的烟尘之中。

        张啓之坐在漆黑的书房内,面容阴沉,在他心里,无时无刻充斥着野兽般的嘶吼。

        凭什么?!

        凭什么他也是亲王,但为了踏进朝廷一展抱负就耗尽十年心血。步步为营下腹背受敌,被人猜忌,被人排挤,却仍要隐忍苟活。而到最后付出了一切,换来的只是些敷衍的赏赐!

        而他张昱做过什么?!单单就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就这么轻易入朝议事。凭什么珣王没了?!张思戚竟情愿扶持一个病弱床榻的弱子也不肯让他踏进朝廷!

        可恨!简直可恨之极——!

        “啪!”茶杯碎裂的声音,正好让杜若止步,眼睛红肿,想来也是为张啓之感到不公。只她却无法安慰,只能默默收拾残局。

        “出去!”张啓之怒吼,杜若忙:“表哥,是我啊。”

        “我叫你出去!”

        “表哥,我,我只想陪着你”

        “滚——!”

        杜若忍着委屈,换来的却是张啓之更加愤怒的驱离。最后无奈,捂着泪水夺门而去。这时管家却战战兢兢进来说话:“王爷,先前那位林医师派人送来了画卷,王爷您看”

        张啓之这才想起林蝶的威胁,纵然藏怒宿怨,却不敢忤逆,哪怕只是一副画卷,惨笑自己原来这么懦弱。

        “搁着吧。”拖着疲惫的声音,管家急忙逃开,直到了暖阳初起,张啓之才拿起画卷,却在打开的那一刹那愣住了

        画卷上的少女惟妙惟肖,正是长河翁主张姮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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