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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蝃蝀07


吃过早点,甘柘棠跟着夏任簌上了他那辆容量很大的灰色运动型suv。夏任簌在后备箱折腾了半天,过了五六分钟才上了驾驶座,然后递给副驾上的甘柘棠一个粉粉嫩嫩的袋子。

        “水,晕车药,还有点零食。”他故作自然道。

        甘柘棠刚吃了两个大包子,心满意足的瘫在副驾驶座上,突然被塞了一手东西。她挺意外的低头一看,手里是一个充斥着可爱猫猫头、粉钻小星星等低幼元素的隔热袋,塞得满满当当的。她打开隔热袋,发现里面有两瓶水、一盒晕车药、两片晕车贴,还有小瓶饮料、酸奶、小袋装干果、棒棒糖等各种包装可爱的零食,最底下有一个小铝瓶子,甘柘棠废了半天劲儿才掏出来,一看惊呆了:竟然是旅行装防晒喷雾。

        “这——”甘柘棠叹为观止,她扭过头去愣愣的问:“这也太齐全了吧?是你女朋友放车上的?”

        “什么女朋友?我哪有女朋友。”夏任簌并不承认,自顾自的在车上找东西。“我昨天晚上去超市顺便买的。今天可能要开挺久的,吃点零食也能打发时间。哦,那个隔热袋是买饮料送的。”

        甘柘棠拿出防晒喷雾,在夏任簌眼前晃了晃,以铁的事实反驳对方“没女朋友”的狡辩。她本来以为这招一出夏任簌肯定没话说,不想对方倒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从车上拿出另一瓶同款家庭装防晒喷雾熟练的喷了自己一脸,脖子和手臂也没落下,随后换上带度数的墨镜。

        这么精致!“那怎么还有晕车药呢?”甘柘棠不甘心地问。

        “你不吃吗?”

        “我不晕车啊!不过听说小时候会晕?可是那时候的事我也不记得了……”

        夏任簌终于回过头来,一双棕色的眼睛看向了甘柘棠。过了半晌,他的睫毛颤了颤,转过头去,轻声道:

        “这样啊。”

        他没再说什么话,灰色suv向幽深的山林疾驰而去。

        他们的出发地是市里的三甲医院,与壶山的距离较远。一路上两人互相交换了关于槐岛村的信息。夏任簌提到,他曾经向一个壶山镇开餐馆的当地女孩那里打听过槐岛村:

        “她提到每逢农历七月十五,槐岛村就有妖鬼出没,漫山游荡,择人为食;平时,槐岛村人也会诱拐小孩妇女给妖鬼喂食。不过我问过警察,除了壶山森林案外,农历七月十五前后整个壶山镇没有人员失踪或伤亡的报案。”

        “那么这是无稽之谈咯?”甘柘棠一边小口吸饮料一边问,这种果奶包装虽然有点土,但是意外的好喝,她都快要舍不得喝完了。

        “这种果奶后备箱里有一箱,你就放开喝吧。”夏任簌说,听起来心情还挺好,“虽然尚且没有证据,不过这种流传了多年的当地传说,我的经验是最好别完全不信。”

        “哦……那真遇到怎么办啊?夏老师,不是我说,你看起来也不太能打哈。”

        “……谁让你跟人家打了?”夏任簌无语,“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这个高度,你还要凭□□力量跟其他生物单打独斗,对得起老祖宗吗?”

        甘柘棠瘪瘪嘴,自觉戳到了文弱书生的痛点,不敢再提这茬了。

        “另外,那个小吃店的女孩还说,传闻槐岛村人都姓黄,祖上是‘边外人’——就是山海关外、东三省人,是乾隆年间才移民到壶山附近的。这些移民来了之后,从不跟他们山下的当地人打交道,据说几十代没有相互婚配过。而且,”夏任簌加重了语气,“据说,槐岛村没有祖墓。”

        “什么?那他们都埋在哪儿啊?”甘柘棠咬着吸管惊诧道。

        “我呢,又去问了警察。他们也说槐岛村那个地方的确有点邪门。听说,解放初期,地方上连派了两三任村支书,全都待不到一个月就意外去世了。不追究吧,事情太蹊跷;追究吧,人又确实都是自然病死,尸体好好的送下来,怎么检查都没有他杀的痕迹。那个时候,国家百废待兴,人手不够,槐岛村地方又不大,所以成立村委会的事,就搁置了。”

        大上午的,甘柘棠坐在暖意洋洋的车里,心中阵阵发凉。

        “直到改革开放以后,市政府要在壶山地区开发国家级森林公园,这才再一次派工作人员去了槐岛村。这一次,上山去的工作人员里有三个经验经验丰富的统战部门同志,还跟着七八个荷枪实弹的便衣警察,可以说是文武兼备了。”

        “那结果呢?”甘柘棠紧张兮兮的问。

        “结果,这次对方态度竟然很好。支持政府建森林公园,也还同意成立村委会。不过他们坚持村委会成员要从本地人中民主票选。这也符合我们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啊,没什么不能同意的。这些年来,槐岛村一直按时进行村委会换届选举,每年也有代表进城开会,前两年还有几个记者进村拍摄采访呢,没再出什么事。槐岛村的诡异传言,也就越来越没市场了。”

        “嗨,说来说去,不还是没影儿的事吗?”甘柘棠悻悻道。“不过,这帮人好像是古里古怪的,我们东北老乡一般可不这样啊。”

        “我所说的这些当然都是传言,”夏任簌好脾气的解释,“但多做点准备总是好的。再说,槐岛村到底有没有古怪,你我心里都清楚吧。”

        甘柘棠立刻不说话了。

        驶入槐岛村界时差不多下午一点半,甘柘棠在车上吃了一上午零食,又在服务站吃了牛肉粉,临下车时还往自己背包里塞了三瓶水两盒饼干,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在槐岛村吃一口饭、喝一口水——谁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夏哥,我前两天刚来过这儿,被认出来怎么办呢?”甘柘棠拿出手机,给自己设了三个紧急联络快捷键:分别是之前来过她病房的贺、张二位警官的联系方式、以及壶山镇公安的报警热线。

        “就是要让他们认出你来啊。”夏任簌关上车门,又去后备箱里折腾东西了。

        “啊?”甘柘棠吓了一大跳。

        车后面传来一声模糊的轻笑,是夏任簌的声音:“好了,别紧张。”夏任簌温和道,“你想,如果他们不见到你这个去而复返的前受害者,怎么会狗急跳墙呢?他们要是不露马脚,咱们这趟不就白来了吗?”

        话音还没落,他拿着从后备箱里取出来的东西走了过来。

        甘柘棠又得到了一个小袋子,这回是黑色的。她在袋子里找到了一个迷你对讲机(还是浅粉色的,说真的夏老师的审美是不是有点毛病?)、一个造型有点夸张的花朵耳钉、两只颜色不同的口红(?)、一支钢笔(到底为什么啊?)、一只小小的喷雾以及一个小蜜蜂形状的可爱毛绒吊坠。

        甘柘棠满脑壳的问号,只好瞪着一双大眼睛迷茫的望向夏任簌。

        “口红的开关都在底部,黑色那支是电击笔;有小马宝莉头像那支是强光手电筒,晚上用来晃敌人眼睛有奇效。对讲机要一直开着,和花朵耳钉里藏着的耳麦是一对。战术笔,可以用笔尖攻击敌人的眼睛、咽喉;也可以用来破开窗户、木门之类的障碍物;对了,拧开笔头,里面还藏着一个折叠式的开刃小刀。防狼喷雾会用吧?冲眼睛喷。那个吊坠是应急警报器,捏一下会发出很大的噪音。这些东西别放背包里,要随身携带。”

        甘柘棠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在她心中,夏老师的形象俨然从文弱书生变成了fbi特工。

        “自从改革开放后,槐岛村就没传出什么奇怪的新闻,你说为什么?”夏任簌漫不经心的问。

        “是因为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害人吧,不然警察不得进村查他们?”甘柘棠不太确定。

        “没错。”夏任簌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农历七月十五晚上,槐岛村已经坏过一次事儿了,短期内他们绝对不敢再次作案。更何况,我是警方的顾问,你是受害者,咱们两个都是在公安局挂了号的人,他们忌惮警察,就更加不敢害我们了。”

        甘柘棠这才明白过来:“所以你说被认出来才好,因为他们越是知道我是谁、反而越不敢对我动手!”

        “小甘很聪明。”夏任簌弯了弯眼睛,赞许的看着甘柘棠,甘柘棠打赌自己绝对在夏任簌的表情里看到了有如幼儿园阿姨一样的慈爱。“为了让你更放心,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壶山森林公园休息站吃牛肉粉的时候,坐在隔壁桌那对中年男女?”

        “好像记得……那个阿姨还冲我笑了一下呢。”甘柘棠不明所以的回答。

        “刚刚槐岛村界碑旁边,有一辆打双闪的越野车,记得吗?”

        “记得啊,他们好像车抛锚了,在等维修吧。”

        “都是蹲点的便衣。”夏任簌安抚的拍了拍甘柘棠的肩膀:“这回放心了吧。”

        甘柘棠有点不敢置信,可是夏任簌的表情那么笃定,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她跳动不已的心脏终于落回肚子里了。又有警察、又有这么多防身利器,这回总不会再死一次了吧。

        想到这里,甘柘棠更加确定再探槐岛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在她内心深处,诡异的槐岛村见闻和恐怖的死亡回忆已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或潜流,如果不破除这个心结,她就不可能真正摆脱阴影、走向新生。

        他们在村口的一片古老的砖石地上停好了车,互相对视一眼,再一次踏上了槐岛村的土地。

        凭心而论,槐岛村的风景相当秀丽。它坐落在壶山深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山坳中,被苍山翠海包围着;一条玉带似的清澈河水绕村半圈,在村前依依不舍地聘婷一转,向山下的平原潺潺而去。槐岛村规模并不大,除了甘柘棠曾经的葬身之所“槐岛招待所”以外,很少见到其他的现代化痕迹。一座座北方式样的砖瓦宅院古朴安详的毗邻而居,夏任簌似乎能在它们身上看到两百余岁光阴悠然流逝的声音。老槐树扑簌簌低吟浅唱,更给整座村落增添了几分盎然的古意。

        他们刚下了车,就有一个面相憨实的中年妇女向他们走来。

        “你们是警察吗?”那个中年妇女话语间带着怪腔怪调的乡音,怯怯的问。

        夏任簌摇摇头,温和地说:“不算是。我是市里警察局聘请的顾问,协助他们调查的。今天来就是想问点情况,不抓人的,您别紧张。”

        “哦、哦……”中年妇女陪着笑说,看样子并没有全信。甘柘棠看到她用余光怀疑地扫了自己一眼。

        “请问你们村委会怎么走?我想找你们村长谈谈。”夏任簌又说。

        中年妇女紧张地盯着夏任簌,过了好半天,才将信将疑地说:“你们不会是要逮他吧?山里那个案子不是当场就抓住人了吗?跟咱们可没有关系……我们都是勤勤恳恳的乡下人……”她嘟囔着。

        “真不是,大嫂,”夏任簌苦笑,“您看我们俩都细胳膊细腿的,还有个女孩儿,我们哪来的力气逮人啊?我们就是来问几个问题。”

        “那行吧。”中年妇女终于松口,“村长就住我隔壁,你们跟我来吧。”

        中年妇女自称黄巧妹,是土生土长的槐岛村人。她好像对夏、甘两人非常戒备,去村委会的路上,夏任簌用尽浑身解数旁敲侧击,可是黄巧妹就像个锯嘴葫芦,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重复一些无意义的嘟囔。

        黄巧妹带着两人走到一个颇大的宅院门口,自己走上前敲响了红漆大门上的兽首铜环,提高声音喊道:“七叔,有俩外头的年轻人,说是帮警察来做啥调查的,你给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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