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唐殊起誓
三日刚到，四通楼的四位阁主便到了，慕远之先是很没有面子的被慕容洛揪着耳朵离开了片刻，回来的时候，四位阁主对慕远之已是态度恭敬了许多。
正厅内，北靖王父子携北靖军一干将领与四通楼一众面对而坐，慕远之看都不是先挑话的主，任劳任怨的开了口。
“既然大家……”
“虽是楼主的决定，可在下还是想问一句，我们四通楼能为北靖王府提供天下大事小情，必要时候，楼中高手也可为北靖王府所用，可不知北靖王府能给四通楼些什么？”慕容洛直言道。
回春圣手扁悦笑呵呵的打圆场“还请王爷与世子体谅，毕竟四通楼身处江湖之中，一旦公然插手朝堂之事，便得为长久做打算。”
“应该的。”北靖王并不怪罪“此次请诸位前来，便正是商讨，不知四通楼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慕容洛呵呵一笑“我们要北靖王世子！”
“咳…咳咳！”慕远之再次被茶水呛到。
慕容洛之前跟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三…三师父？”慕远之暗自搓着手“这…不太好吧？”
慕容洛脸上依旧笑容不减，慢条斯理的说“我们要北靖王世子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闻言，慕远之多少有些失望。
至于此事，北靖王也不能代唐殊答应，只得看向自己的儿子。
而唐殊此刻已是额角见汗，他必须答应慕容洛的要求，可他实在怕慕容洛问的是尧村与兵人一事。
“世子，这边请！”
慕容洛已起身，请唐殊厅外详谈，似是知道唐殊并不会拒绝。
唐殊无法，只得跟了出去，慕远之想起身追出去，却被扁悦拦下，他自是不能忤逆大师父。
湖心亭中，二人对视良久，最终竟是慕容洛败下阵来。
“看来小九的确是对你不同，决定了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与我们商量，他是真的看重你啊。”
“阁主想问什么？”
“能问什么！不过就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小九平日随意惯了，如今根本没有威信可言。”
唐殊松了口气“阁主费心了。”
“本阁主为自家徒儿费心，是心甘情愿，世子怎说的本阁主好似还要你谢似的。”
“……”唐殊果然还是不喜慕容洛。
“哼！不过如此也好，往后多少也是个照应，其实眼下我的确有一事要听听你的说法，你到底如何看待我们小九？”
“慕远之其实是个自私的人，可到底心性纯良，对一些事过分单纯，虽时常幼稚还没正行，但也重情重义，狡猾却不奸诈，难得的有一颗赤子之心，懂得大是大非，却不懂尔虞我诈，是个有趣的人，可做良友。”
“倒是中肯，不愧是做过谍网之首的人，眼光独到，那若以后你发现小九有事欺瞒于你，你当如何？”
“四通楼楼主一事，他便是欺瞒于我。”
“不一样。”慕容洛脸上没了笑“若有什么事，触之你逆鳞，让你不能原谅呢？”
唐殊想起了那日，慕远之说的答应四位阁主不能说的事。
“慕容阁主说的是他的身世？”
慕容洛脸色骤变“他和你说了？”
“并未，他说了，答应了四位阁主不能说，既不能说，那我也便不会在意，也不想知道。”
慕容洛不依不饶“若你知道了，做不到谅解呢？”
唐殊皱眉，有些不悦，觉得这慕容洛越来越烦人了，竟说起了车轱辘话。
“若你不能谅解，我也请世子看在今日的份上，一定要谅解！与他一如既往便可，断不要做出伤害小九的事，你只要记住，慕远之就是慕远之，不再是任何人。”
“好。”
“我要你发誓！”慕容洛很是执拗。
唐殊起身，珍重道:
“我唐殊在此起誓，往后无论慕远之做什么，我都不会跟其计较，不做任何伤害慕远之的事，不说任何伤慕远之的话！若有违背，死无全尸！”
“换一个。
“若有违背，北靖王府将荡然无存！”
慕容洛满意的点点头，难得的语重心长“世子，我看得出小九不愿回去，索性最近楼中也没什么事，那孩子心性虽纯良至极，却难得与人这般亲近，这段时间他便拜托你了，希望你能教会他如何做一楼之主，不要总是任性，如今先楼主下落不明，他总归还是要担起责任的。”
而此时的唐殊太过自负，他自认可以一直控制好自己，可他不知道往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怎样的变故！
自从北靖王府与四通楼盟约达成那日起，慕远之在北靖王府可谓是越发横着走，原先和唐殊说话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放肆。
就像个得意的孩子。
这不，今儿一早他就闯进了唐殊的院子，拖着人要去北靖军的练武场。
也难怪，慕远之本就是好动的性子，最近在北靖王府吃喝都有人伺候，功夫也是许久未练了，自然是筋骨发硬，浑身不自在。
索性唐殊也无事可做，便也应了他。
练武场的人一见唐殊来了，都兴奋不已，起着哄要唐殊活动活动，慕远之担心唐殊的身子，想要阻止却看见唐殊眼中难得有了些许兴奋，这才未阻拦，
兴奋，怎能不兴奋？
唐殊在五岁上京前，就能百步穿杨，射石饮羽，一杆长枪耍的更是漂亮，是难得的奇才。
熟悉的弓，熟悉的箭，还有熟悉的靶子！
唐殊一站在那里，便越发的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脸上的病态尽散，取而代之的是意气风发。
搭弓上箭，唐殊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嗖嗖嗖！”
三箭齐发，皆中红心！
练武场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唐殊看向慕远之，将弓箭递过去。
“如何？试试？”
“试试就试试！”
慕远之忍着心虚接过弓箭，可站在唐殊的位子上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靶心都看不清！
他的额头不自觉的渗出了汗，暗赞唐殊眼神极佳的同时，只觉得骑虎难下。
他本没有射过箭，可总觉得不难，结果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正在这时，一双手绕过他的双肩，分别搭在了他的手上，他被那熟悉的香气包裹，耳边是唐殊轻柔好听的声音。
“手臂绷直，手肘与手持平，屏息凝神，看着靶心。”
“嗖”的一声，羽箭飞出，正中靶心！
“会了吗？”
慕远之只觉得云里雾里，胡乱应着“会…会了……”
“好，那你自己来一次。”
听了这话，慕远之只觉得从云端重回了地面，看看靶子，再看看唐殊。
为了不被唐殊和在场的北靖军看扁，他内力乍现，七枚短刃已出，只听‘滋滋’几声，便干净利落的把七个靶子戳了个对穿。
直到七杀乖乖回到主人腰间，在场的人都未发出一声，慕远之贴近唐殊刚要讨奖，却听唐殊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你赔。”
“……阿殊！我没钱，我不是故意的！这次真不赖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离开了射箭场，唐殊这才带着慕远之正式来到练武场。
北靖军中虽然大多数人的兵器都是长枪，可也有使刀剑的，兵器相撞发出的声音叫人听了热血沸腾，手直痒痒。
“世子！你怎么来了？”
唐小辛赤着上身走过来，健硕的身体上布满了汗，他这身上可比脸白多了。
“他要来，我陪他来看看。”唐殊看向慕远之“看好了吗？”
慕远之上前一步，把赤着上身臭烘烘的唐小辛挡住，故作镇定的手搭凉棚眺望。
“还没。”
唐小辛抹了把汗“怎么说老慕？练练？”
“我怕伤着你。”
唐小辛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把揽住唐殊的肩“世子爷，大伙都说你五岁便能耍的一手好枪，我都没见过，你这回来后就整日在府里闷着，不活动怎么能强身健体？不如…”
慕远之一把打开唐小辛的脏手，恶声恶气道“做甚！你想做甚！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动手动脚呢？”
“我比世子痴长三岁！”
“可阿殊是世子，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一边去！”慕远之把唐殊拉到身后“你想练，小爷陪你练，我到要看看你小子几斤几两，别说小爷欺负你，就用你最拿手的枪！”
唐小辛嘿嘿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来人，取本将军虎啸银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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