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会议开得很成功很顺利

21、会议开得很成功很顺利

        叶班长在初中同学集体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华子徐也是慢慢品出来的。叶班长就像安排几个人去找柴火，几个人去放牛，几个人去摘野果子，花了一个小时安排妥当了下午的装修工作，对华子徐道：“走吧，不用我看着他们干活。”

        两人下了台阶，闻过臭味，走过红色的跑道，踏过绿色的草地，从长衣长裤的女生旁边行过。两人上了车。几分钟后停在了兄弟轮胎店门口：“我们到金云店内坐坐。”叶班长走进店内，先看到一个穿着红色上衣蓝色裙子的收费员，在像一张床那么大的茶几处径直坐了下来。华子徐在后，赶紧向坐在偏侧的金云说了声：“金老板生意好。”点起了几枝烟后，华子徐不抽烟，将椅子朝边上挪了挪。风扇一吹烟很快就散了。金云1米7的个头，瘦瘦的，可能是当老板的需调集各方资源，协调客户关系，费时用力，就胖不起来。华子徐就不一样，1米7的身高，80公斤的体重，被体检医生恐吓说几年后关节必疼。

        华子徐在银行界混久了，见谁话都多，何况是老同学：“你做这轮胎生意有20多年了，听说还是与你兄长合伙。轮胎批发生意做得全县最大。”金云吹了点烟灰：“现在轮胎经常降价。生意不好把握。”华子徐躲在烟后面：“这是存货跌价风险。”金云将茶杯端起：“前几年一车货一进仓库，外面就涨价了5万，生意就好做啊。”

        叶班长在手机上点开同学座位表，上面标注了手机号码：“很多同学从外地回来了过节，大家聚一聚啊。”金云放下手中的烟，拿起了手机：“我来打电话，邀请人来吃晚饭。”

        每一个老板不光是手下有几个兵，还像教父一样有一个活跃的社区，这个近百人的社区中不分等级不分尊贵，表面上松散，实际上却是以几个老板为中心。社区成员中有大学讲师、退伍军人、企业家、个体经营、中小学教员、校长、建筑师、水泥工、装修师、会计师、银行代表、医生、政府干部、工薪人员等。而每个社区成员起码有10个远亲同乡故交，其中有求职者、闲余人员、市场需方、市场供方、官员、警察等，就足以支撑一个社会了。叶班长就处于这样一个社区的中心位置，还有班主任王坪的旗帜号召，国家干部谢医生李镇长华子徐的知识厚度，这是三十多年时间长河冲刷而成的社区，不是一张网格员任命书就能解决的问题。社会管理的基础是人情人脉，高层建筑是级别制度，有级别制度才有官方秩序。还有些医务同学组成的专有社区，构成了医护职业代际传承的保护网。如果只有存量的钱，而不在社区和市场的人群中去交易，怎么能增值呢？

        叶班长对着手机打入一行行文字，吐着一口口烟雾：“美子回到淘江县城也不联系我啊。”“又在外面购物，今天花了几两银子？”“你家老公中校是否一齐回来了？”“今天你饭店又来了十几台啊。”“你饭店里炸的春条实在好吃啊。”

        金云背靠着一叠整齐的干净的轮胎，手指中夹着一支红光闪烁的香烟，尽显出一股豪气，也对着宽屏手机边听边讲：“老同学有没有跟车回来？”“化妆店生意如何？搞了两个总部。”“煤矿开始有收成了吧”“学校又放几天假期了。”“与谁在一齐鬼混？”“在带小崽啊。”“校长跟几个女老师在研讨工作？”  金云隔着热气腾腾的茶几对着叶班长说道：“今天的晚餐我来请。”

        华子徐在餐馆的门口碰到了久未谋面的何女士。何女士让华子徐拎酒进门。何女士在包厢内解释了一番：“由于自己做酒的生意，请了这个老板娘的妹妹销售白酒，可是却推广别人家的品牌白酒，我就直告，不能这样做否则工资开不出来。”

        说是会议，其实就是餐桌会议。餐桌就在叶班长的店隔壁，位于一个可容纳30人的大客厅，华子徐在空中一号与一位素来只与正行长同席的老板会晤时才见到过如此容量的包厢。木头沙发是红漆的，只可坐下十人。可是餐桌就超大了，有30张凳子围着。菜盘里的汤水少，温度保持的长时间还是短时间尚未可知。辣椒铺设少少，混和的气味飘在空中。主席位上是德高望重的王坪教师，素来是同学群的旗手。叶班长时而站直，时而坐低，时而挥手，时而挪盘，时而微笑，可是实质性的话语却不多，为寒喧之词。来者有老师，有自由职业者，有体力劳动者，有个体经营者，有白领。叶班长都一一打过招呼。

        大家座谈的话题有江边桥多了，王坪不见老，房价稳住了，每年增加融资成大老板的游戏，今年会放开二胎与否及其谣言频传，唐诗教化儿童如农夫犹饿死，美术给儿童带给的修养琴棋书画，最佳县委书记当选，某同学升任副县级院长有官风，叶班长开车出意外至今未结案、伤者担心后遗症拒绝签字从而影响保险款。

        大家谈天的兴致超过了吃菜，这也是小康的标志了。金云的意思是大家在餐馆里多聊会儿。而叶班长却宣传机会难得，务必去KTV聚集下半场。还有一位同学的春条尚在途中。叶班长性急不想等待，催大家尽快成行。

        去KTV的路上，华子徐坐的是王锋的摩托车。没有了人多处的讲究。华子徐抑制住颠簸，身子在微动：“你真的没有进入高考的考场吧？”王锋略回头道：“参考两次不利。”又把住机头解释：“如果每场考试多一个钟头，鹿死谁手尚未知，我反应慢。全班63人，只有三人未中举。”王锋在红绿类前停住：“你弟未成婚吧？”

        触到了华子徐的神经：“我们家族里有两人适应不了自由恋爱，勾不了女。儿时劳动少，不知生计。与人交往少，不知女人。老表用尽家财娶亲，有意愿无勾女能力。”华子徐手扶住铁：“电视台有一朋友，对女人形象严格且限定国家干部，门当户对，38岁尚在婚恋市场中。自己在县城一幢房就觉得高人一等。”

        KTV比餐馆包厢大得多。叶班长和王坪不知是否在途中。觉得暂时处于无序状态。大家散坐沙发上。华子徐在空隙中先唱一首从头再来，声音似乎压缩了空间。屏幕上的文字在变着颜色。叶班长向一个个同学打招呼，众人回到班集体状态。每人各唱一首才达标。有合唱自由飞翔，有高音张学友大丈夫。有唱涛声依旧，把根留住之类。有唱霸王别姬，水手之类，有唱我不在乎你，有吟陈楚生，不一而足。接近11点钟了，不知谁点了的士高，不见五指，天昏地暗，震耳欲聋。有一半同学挥手言别。叶班长和王坪送金云等人在门口电梯处，其他人像听了国歌一样庄严起身。不一会儿，在的士高的舞池里不分婚否、贵低无别，只有自己与个性，尽兴跳吧，你的脸已隐在黑夜，身晃手抖影已乱。似乎身处战地，兴奋是人的本能，酒精能壮胆，个个变勇夫。其实有一种鲸鱼会唱长达六分钟的自编歌曲，乌鸦会使用工具捉树洞里的虫子，人已经进化为世间懂得撒谎遮丑同时追求荣华（比如官位美女声名黄金全要的人）还会设计世袭的高级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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