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巨大的咒灵腾空而起，无视我和夏油杰向蜿蜒小路的尽头悠悠走去。似乎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我的仇恨值已经小到这种地步？连怪都拉不住？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能让它到达目的地。
看我反复横跳！
很好，成功引起了咒灵的注意力。同时，也引起了夏油的注意力。说起来，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像看白痴一样。我感到很奇怪。
“杰，看我干什么？看咒灵啊！”我一边反复横跳一边对夏油杰说
轰——
一声巨响，咒灵发出咒力团向我们站的地方。
“呜哇哇哇——”不讲武德，“它朝我们这边来啦！”
我开心地拿出痛苦面具，此面具一出，必然会有咒灵倒霉！
烦躁、不安、恐惧——活着的死去的人们残留在战场上的负面情绪疯狂涌进我身体里。可恶，系统商城就不能出点好用的东西吗！
加之我自身的愤怒，咒力瞬间爆棚。
身似千风，世界上的一草一木都可以是我。名为世界的术式，其本质就是这样。我希望成为什么，我就可以成为什么。因为在这世界里，无一不是我。
是风，是雨，是电闪雷鸣；是寂静，是狂热，是波涛汹涌。
刹那间，天地剧变。
我难以说明那种感觉，就在我向咒灵袭去的时候周围有无数个我一同向咒灵袭去。硬要描述的话，就像是分身术那样吧。
拔刀术——
数十道刀光闪过，咒灵崩解。
夏油杰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
这根本不像是61级的实力。我这么想到，难道这游戏更新出了无双模式？
“本游戏不是街机格斗，没有无双模式。建立在每次能力的基础上，只要玩家能想到，在自身条件及格的情况下就能做到。”
听起来好玄乎，不过自身条件及格？那是什么意思？
忽然，我眼前泛黑，大脑逐渐空白，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知道，我特喵咒力透支了。
放大一时爽，没蓝火葬场。
嗯，至于为什么晕过去，我的血条也没了。
“噗——”这是我最后听见的声音，血液从我口腔中喷出的声音。硬要说的话，那可真是一口老血。
……
滴答——滴答——
水底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然后是硬邦邦的床，不对，根本没有床，我完完全全就是躺在地上，简单的铺了层茅草的地上。
睁开眼后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野人住的山洞里！
不远处有堆火光，夏油就坐在旁边，神色晦暗，看起来心事重重。
“喂——，杰。”我缓缓起身，主要是感觉身体仍旧没什么力气，“现在是什么情况？”
倒计时显示58:40:34
我的等级显示65
夏油的等级显示63
如果说我是因为干掉了那只一级咒灵升的级还好说，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升这么多？夏油也是，看起很憔悴。
“我们被赶出来了。”
“哦，被赶出来了。”按照正常套路来讲，一定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我凝视少年的时候，他眼中的凝重令我心慌。
[你看起来不太对]
[你怎么了吗，杰？]
[到底发生什么了？]
[被谁追杀？为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们祓除咒灵之后你晕了过去。我沿着小道走到一处村子前。村子被雾包绕，很诡异。我刚到村口，一位老人问‘是不是你杀掉我们的神明’。我回答不知道，然后老人喊出村里青壮年拿着农具开始追。”
“啥玩意？那些人脑子没问题吧？”这是什么邪神信仰集中地？“把咒灵当做神等着被吃掉吗”
“也许吧。”夏油面无表情。
我顿了顿，“所以那些村民很强吗？”一想到有红名怪可以刷，我莫名有些兴奋。这次的副本估计就是这个村庄，看我杀它个片甲不留！
“都是普通人。”
“哈？那你整的这么狼狈？”我难以置信，能让年轻小伙子这样失魂落魄除了老婆丢了女朋友跑了就是被社会教育了。“话说回来，我们现在应该是像小说里描述的一样到别的世界了吧？”其实就是副本。
“接受这么良好？”夏油轻笑，眉宇间的乌云终于散去。
“当然，我可是随时准备成为天下第一的人。”跟选项学坏了，胡话出口就来。所以这游戏其实没有恋爱元素吧。不知为何，想要恋爱的心情忽然从哪个旮旯角里蹦出来，搞得我有些紧张。我可不是恋爱脑啊岂可修。
“噗嗤——”夏油杰被我逗笑了。
“这么好笑么？”我挠挠头，缓解我所剩不多的羞耻心产生的尴尬，“你有看见悟他们吗？”我明知故问。
“没有。”
“啊，这样啊。”我还是感觉夏油有些不太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良久，夏油才开口
“桃子你在杀掉那些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开心]
[犹豫]
[无所谓]
[不知道]
能拿到经验我当然很开心，但直觉告诉我这么回答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存档存档！
“选择存档”
“覆盖存档001”之前那个入学考试的存档已经没什么用，我毫不犹豫地选择覆盖存档001
“开心。”
“开心？”夏油杰忽然冷笑，“杀掉那些人让你觉得开心？”
啊这、我被夏油问的一噎。这时候意识过来事情似乎不对劲。或者说我自己有些不对劲。同样都是游戏npc，我对待夏油的态度和对待副本怪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好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要是主张人人平等的话那岂不就是圣母？而且在游戏里做圣母也太奇怪了吧？我不升级打怪难道要怪打我升级？
我摇摇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全部甩出去。
选这个感觉会走黑化或者be。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是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来着。
“读取存档001”
“不知道，也许是把他们当做咒灵了吧？”
夏油不言语。
“清醒点，杰，他们要杀了我们耶。”
不一样，我忽然间想起来，如果是五条悟的话碰上这些人只会把他们打晕而已。但是我的刀法就是为杀人而生的。
第一次，我意识到这件事。我把身边亲近的npc当做“人”来看待，我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忘记留手了……”我低头不敢看夏油。早知道就不拿鹤丸拿咸鱼大剑了。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夏油看穿了我，“你的反射弧是火箭发射轨道吗？”
他的声音难以置信中带着惊讶。
“嗯，刀法就是那样用的，专门杀人的刀法。”我皱眉，思考以后要不要不用它。“你很介意吗？”
回应我的是夏油杰的沉默，那种纠结的眼神明显是介意。
“嗯，你介意的话我以后就不用了。”我挠挠头，“但是这个世界也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吧？万一全部都是楼梯口那只咒灵搞的鬼呢？”
“你说的对。”夏油抿嘴，停止了对这个话题的追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
“也许这个世界存在着隐藏大boss，只要打败它我们就能出去？”我按着副本的套路胡诌。换做平常，我一个人肯定杀怪杀到眼红。可是夏油在这里，当着他的面杀掉他眼中的普通人似乎不太好。“我们现在在哪儿？”
“村口不远处的山洞。”
“村子里有咒力的痕迹吗？”
“有。我没来得及探查，村民太碍事了。”
“为什么不把他们打晕？”
“你晕倒后我总不能把你放在原地？”夏油杰反问。
“唔，这倒是。”
“不过我派出几只咒灵探查。”
“有什么发现吗？”这种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全灭。”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存侥幸地问，“是不是因为你派出的咒灵太弱了？”
“两只蝇头，一只二级一只一级。”夏油杰挑眉看我。
我忽然有些颤抖，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看见大经验包激动。当然，我自己觉得更应该是后者。可是手上那一瞬间的失力感让我无法自欺欺人。
游戏和现实像是交织在一起那样，我无法将他们分开。换而言之，我既无法将这副本看做全然的游戏，也无法将它看成全然的现实。就像是灵魂有种撕裂感那样，不痛，却让人感觉不完整。
倒计时：54:30:46
我昏过去了大约6个小时，现在半血半蓝。12h左右就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一起去调查]
[分头行动]
[休息，让夏油杰自己去。]
“杰，一起再去看看吧。”可惜选项并没有给我休息的时间。“能感知到你放出的咒灵是在哪里断开联系的吗？”
“在村子里靠后的地方，具体位置不确定。”
“那我们从村子外面绕后？”
夏油看了我一眼，很明显，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最开始的位置在村子前面的山洞里，被村民赶出村外临时找的一个位置。这里正好有一条路紧贴村子外围。我和夏油前半段什么都没察觉到，后半段忽然感受到了明显的咒力，随着我们深入，咒力越来越强，直逼特级。
按照这游戏的尿性绝对是特级，搞不好还有别的什么大礼包。
[杰，有把握吗？]
[我有些害怕，夏油君]
[都是五条悟的错]
这有关五条悟什么事？
“杰，有把握吗？”
“没有”夏油看着我的眼睛，“桃子酱呢？”
“真巧，我也没有。”
映照在对方眼中的是我们各自的疯狂。
可能会死吧，但那又怎样呢？
我不自觉牵起夏油的手，脑子里思索一会儿该怎么做。发现咒灵，拔除咒灵？
“刚才的话再加一句附加条件怎么样？”
“什么？”
“那套杀人的剑术，我只对咒灵使用。可以么？”话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夏油的看法？
因为恐惧，心跳的剧烈。这种剧烈给我一种因为喜欢夏油杰才会心跳加速的错觉。我怎么可能会……
不自主的，我看了一眼身侧的夏油杰。
平视刚好看见他的面颊，稍微抬一点头就能注意到他漂亮的狐狸眼，眼眶狭长让人觉得难以揣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喜欢夏油……
装作不经意稍稍看了一眼，我立刻将头转开。眼神向下滑动时最后看到他因吞咽上下移动的喉结。
“……好”夏油似乎停顿了很久才回答我。至于为什么是似乎？因为我实在记不清是不是过了很久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停顿。
！
咒灵的压力又翻了一倍。
“它似乎发现我们了。”我看着不远处的村舍，这是我们已经很接近村民的居住地了。
远远能看见一位在自己后院里锄地的老人。老人也注意到我们，放下锄头向我们的方向走来。百步的距离而已，我和夏油没有离开，想看看这老人找我们做什么。
他把锄头放下，看上起没有攻击的意思。
“小伙子，我不是告诉过你赶紧带着媳妇离开这里吗？怎么又回来了？”
媳、媳妇？
夏油杰不置可否。
[关于怪物]
[关于媳妇]
[关于村子]
“关于怪物。”
“你是问那个啊，村子里近些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人迷信鬼神。咱也不是说不敬神，可在怎么着，田地里的每一分收获都是自己辛苦换来的，怎么可能不劳而获呢？可能是人老了不太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你要是找他们祭拜的那东西，还在更里面。”
[关于媳妇]
[关于村子]
“关于村子”
“村子里的年轻人最近怪怪的。听说好些小娃娃不见了，也没见有人去找找。”
……
[关于媳妇]
我看着这个选项沉默良久。最后心下感慨，终于有乙游内味儿了。
“关于媳妇。”
“你就是这小伙子的媳妇吧，看起来可真有夫妻相。你是没看到，这小子把你抱在怀里的样子，可宝贝的紧哪。”
嘭——
我的脑子就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炸开锅一样。
“我……”
不是他媳妇。
“想调查什么赶紧走吧，别被年轻人发现。”
老人就像察觉到我要说什么一样把我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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