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真相
黎玥拿着自己的习题走进办公室，敲了敲两下门。
大肚子张像往常一样喝了口茶，然后开始摆脸色，黎玥把本子放在他桌子上。
大肚子张翻了几页，做得满满当当，觉得黎玥比刚开始那会态度好多了，他今早还看到了黎玥的排名，一直蹭蹭往上涨。
他咳嗽了几声，黎玥问：“老师，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去背书。”
黎玥一进到教师办公室就不自在，她上次进办公室还被老师戳着脊梁骨讲话。
同时，周云棋也在章蕙面前，因为老师桌子之间都有个隔板。黎玥低着头没看见周云棋，周云棋却早早注意到她。
章蕙看着面前高大的周云棋，想起上周他表白的事。
周云棋表白的时候她也在现场，隔壁班老师还凑到她耳边说：“这就是你班的年纪第一，很大胆哦！”
在大庭广众下表白，这不是明晃晃的早恋吗？高一入学的时候，校长给老师们开会，强调的就是要把早恋扼杀在摇篮里。
章蕙还被校长请去喝茶了。
可章蕙一点都不想责怪他，她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会为年少时期的爱情感动。
章蕙看着一言不发的周云棋，她说：“你坐下讲话，你太高我脖子仰得疼。”
周云棋坐下，深邃的眼眸盯着章蕙。
章蕙说：“像报什么学校？你这个成绩国内的好学校都随你报吧。你说来听听。”
周云棋回答道：“我打算出国。”
章蕙哦了一声，嘱咐他几句。
大肚子张没放黎玥走，黎玥此刻桌子椅子上如坐针毡，但是她不知道隔壁坐着周云棋。
大肚子张闻了闻保温杯里面的茶香味，露出愉悦的表情，他问：“黎玥，上次你发生了一件大事啊，在全校传的沸沸扬扬，以后学弟学妹都效仿怎么办？”
面对大肚子张的指责，她也毫不客气的还击：“老师，我还有十几天就高考了，我在这里的时间还不如多背几个单词，老师你觉得呢？”
大肚子张语塞，他神情尴尬。
黎玥的话落入了周云棋的耳朵里，他笑了笑，他还没见过黎玥这么伶牙俐齿过，原来眼睛红红的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章蕙看着周云棋突然地笑，她感到一阵疑惑：“你在笑什么？”
周云棋摇摇头。章蕙说他可以回去了，周云棋却不走了，说要和章蕙多说几句。
大肚子张放下保温杯，他说：“你还有十几天高考，但这十几天你还在学校里，你在学校一天老师就有权利管你一天！”
大肚子张音量很大，中气十足。黎玥毫不示弱地说：“老师，你说的权利是什么权利，是管我感情的权利，还是管我学习的权利？”
大肚子张拉下脸，但他是个教书二十几年的老师，和一个学生置气传出去不好听。
他压抑自己的怒火，抿了一口茶降火，他说：“我们不聊这个，就聊聊你艺考的事，艺考考的怎么样？考的数据是要上报到学校的。”
黎玥也冷静下来，她回答：“拿到江大的艺考证了，排名很靠前，可以报，录取的几率很大。”
周云棋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听见黎玥说的话和之前说的不一样。
黎玥劝他出国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呢？她很遗憾没有拿到艺考的证，既然和周云棋不在一所大学，周云棋出国也没事。
而现在，她说她不仅拿到了江大的证，还有很大几率能录取上。
周云棋把椅子推到原来的位置，乖巧地和章蕙说他先走了。
章蕙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喜怒无常。
黎玥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周云棋正靠着阳台上，好像有什么心事。
黎玥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
周云棋拉着他的手臂，力气有些重。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黎玥忍不住呻吟，她看着周云棋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生气。
“你干嘛呢周云棋？”
周云棋拉着她上了阳台，站在阳台上能目睹全校的风景，以前他有事没事就和赵槐南上来抽烟，这里不容易被老师抓到。
周云棋看着学校里的人来来往往，还没到下课之间学校门口就站满了家长，还能听见外面小贩的叫卖声。
黎玥只穿了件卫衣，阳台的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吹得七零八落。
她站在风口问：“周云棋。你这时候拉我上来干嘛呢？”
周云棋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模样，嘴唇紧抿着，像个木雕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黎玥看着周云棋这样更心急了，他给人定罪从来不说明原因，这才叫可怕。
黎玥跺跺脚，地面上凹凸不平，她没站稳，正要摔下去的时候周云棋拉住她。
“你到底说不说？”黎玥咬牙切齿。
周云棋是个只会生闷气的大笨蛋，她怕有一天他把自己都给气坏了。
周云棋的嘴唇在颤抖，他说：“你是不是拿到了江大的艺考证书？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骗我出国吗？”
周云棋眼里的痛苦就要溢出来了，聪明如他，他不可能没想到黎玥是因为他才这样说。
黎玥一怔，她还没有看过周云棋这副脆弱的样子。她呆呆地说：“周云棋，只是去几年，我等得起，我也愿意等你，你不要有这么顾虑。”
周云棋一把抱住她，他多想把以前对她的爱恋一并说出来去。
但他只是闻着她头发丝的香味，说：“我不愿意让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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