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界花灯节
摇蕙神君见云容跳进东荒幻境的一刻，大喊道：“快，快关闭法阵。”
东灵神君叹了一口气道：“这法阵一经启动便再也关不了了。”
摇蕙：“……”
无奈，摇蕙只好道：“你去把叠梦找来。”
毕竟华凝公主经历的这个东荒幻境，是叠梦神君先前设计的。摇蕙怀着一丝的希望，希望叠梦会有办法。
“好。”
东灵神君明辄虽然猜到了摇蕙神君的意图，但他也没有多加阻劝，因为他知阻劝无用。
……
东荒幻境
华凝从梦中醒来，梦里有一个人。她喜欢的紧。可醒来之后，她才知道什么黄粱美梦。
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会做那等春梦。
丫鬟天晴看见华凝醒了，异常开心。“小姐，小姐你醒了，我告诉夫人去。”
丫鬟说着就高兴地出去了。华凝看着颇为眼熟的丫鬟，恍惚了片刻。可是，很快她才发现自己当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丫鬟便有些失落地回来了。“夫人去寺庙为您祈福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然而华凝到现在还未想起自己是谁，不由看向丫鬟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丫鬟听着愣了愣，而后又颇为失望道：“小姐竟然连我也不记得了，我是您的贴身婢女天晴呀。”
天晴说着，叹了口气道：“算了，您不记得也正常。昨日您落水，发了高烧，特别严重，大夫说您醒来会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是正常的。”
天晴接道：“小姐的名字叫做华凝。是咱们陆府唯一的大小姐。咱们陆府乃是富贵人家……”。
听了一上午，华凝终于明白个大概。
“小姐先静养几日。七日后便是花灯节，等小姐身子养好了，咱们再去热闹一番。”天晴道。
“好。”
花灯节？不知为何，华凝的记忆出现一段很模糊的记忆，又是那人。华凝不由笑了笑。
“小姐笑什么？”天晴问。
华凝道：“你可知道，我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天晴摇了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喜欢一个人。”
华凝：“……”
“我的意思是，没有哪个人，是我藏在心里偷偷喜欢的？”华凝又试着问道。希望能问出些什么来。
“啊？”天晴有些诧异：“小姐居然背着天晴偷偷喜欢了别人吗？”
华凝愣了愣，这句话，自己怎么就说不清了呢？“天晴……”华凝试着喊出天晴的名字，而后道：“你知道，我有哪些交好的朋友吗？”
天晴恍然，笑道：“哦，那自然是有的。”
“哦？”华凝来了兴趣：“是谁？”
“当然是我喽。小姐与我关系最好了。我们一直都像朋友一样的。”
华凝沉默片刻，道：“还有其他人吗？”
天晴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没有，小姐素来不喜欢与人交流，所以和小姐玩儿得好的，只有天晴。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些？可是觉得天晴不配和小姐成为朋友？”
华凝：“……”
翌日
天晴收拾了笔墨，纸上是小姐画的人像。小姐向来不会作画，也不知今日何来的心情。虽然画的很丑，但是能学着画画也是件好事儿。“小姐，咱们接下来要学刺绣。教习刺绣的嬷嬷已经到了。”
“什，什么？刺绣？”
丫鬟笑了笑：“是呀，小姐以前最爱刺绣了。绣出来的荷花可漂亮了。虽然现在，小姐您忘了，但是功夫还在。勤加练习一定会回到以前的。”
天晴说得异常兴奋，满脸皆是崇拜。华凝凝了凝眉，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刺绣吗？想了想，她还是让天晴去拿绣盘了。
天晴转身，松了一口气。刚才的话是夫人让说的。小姐平日最讨厌琴棋书画了。但是夫人说，小姐是大家闺秀，不能天天只晓得打打杀杀，得趁着她失去记忆的时间，要把她拉回正途。
华凝眉色凝重地学着刺绣。最终还是绣了一朵极丑的荷花。扯断了绣线，也算是完工了吧。天晴在一旁不忍直视。
突然，房梁上吱吱悠悠。华凝屏息凝眉，一挥手，银针飞出。接下来，一个东西便从房梁上掉落。竟是一只老鼠。
华凝疑惑得看了看地上的老鼠，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脑子里闪过自己曾经舞剑的画面。“我之前是不是喜欢练武？”
天晴尴尬地笑了笑：“小姐，平日里绣累了，喜欢练练飞针什么的。”
华凝：“……”
亏她还信以为真地以为自己真的喜欢刺绣。
……
东荒九龙泰洪钟前
叠梦已经赶了过来。她方才已经听东灵神君说过了云容天君的事。但是这种事情，她一个织梦之神有什么办法呢？
“小神功法低微，这幻境一经生成，便再也无法改变了。只是，因为天君的加入，这幻境可能会有所改变。但至于怎么改变，小神就不得而知了。”叠梦道。
摇蕙：“……”
又过了一会儿，摇蕙才道：“先前的幻境是什么？”
“先前的幻境是：陆家深受诅咒，所生婴童皆会死亡，唯有身怀双胞异性才可存活，但活下来的只有女婴。而陆家身为富贵人家，及其渴望男婴，为了使男婴活命，陆家动用了同心果，以命换命。”
“华凝公主就是那女婴？”摇蕙问。
摇蕙之所以不知道这些，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问过叠梦，因为她非常相信叠梦的做事能力。
叠梦点了点头：“正是。女婴长大后，会知道真相。如果她愿意舍命成全，便可成神。但她若动手报了仇，则会引起钟内的惩戒阵法。”
“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人能做到舍命救人吧？况且有仇报仇不是常理吗，为何还会触动阵法。”东灵神君问。
叠梦便解释道：“普通人报仇自然不会触动阵法，可她是天劫，她若一怒，便是天地覆灭。所以，普通人能做的事，她不能做。至于舍命救人，普天之下确实没有几人能做到，但不可否认，总有一些人，他们会做到连天神都做不到的事情，这才是大美大善，可敬可畏。”
东灵神君看着叠梦沉默了片刻，能通过幽兰梦境的人，境界果然都不一般。“如今天君也在里面，这幻境可否会因他而改变？”
叠梦摇摇头，道：“小神不知，天君在计划之外。但这幻境到底只是华凝公主一个人的幻境，应当不至于有太大改变。”
东灵神君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东灵君再看向幻境时，幻境已是正月十五元夕夜。
元夕节果然热闹。
华凝跻身在人群中。前面是一处卖花灯的店家。
“今年本店的镇店之宝——《喜上眉梢》。仅此一盏。只赠有缘之人。”店家道。
华凝闻声望去。便见麦芽黄的纸上，旁逸斜出一道梅花枝。梅花枝上，几朵梅花花开艳丽，枝头又飞来两只喜鹊，喜鹊报喜，万家欢乐。
台下一片欢呼。倒不是花灯做得真的就那么美轮美奂。而是因为花灯节，人人都想讨个好彩头，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事事顺心。
但华凝只是纯粹地喜欢那个花灯。
这时，店家道：“今年的谜语是：‘家训千言不抵身行一事，心颛zhuan于民无关瑞祸凶吉。’猜一个字。”
店家说完，人们便开始冥思苦想地猜测了。
华凝若有所思地在灯前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对天晴道：“走吧。”
天晴不解：“小姐，您不是很喜欢那盏灯吗？我们不猜了吗？”
华凝看了一眼天晴，道：“可是，它有点难。我猜不出来。”
天晴听此，颇为窘迫地替华凝笑了笑。想了想，她还是拉住了往回走的华凝。“小姐，你怎么不问问天晴有没有猜出来？”
“你猜出谜底了？”华凝惊道。
“嗯”天晴笑着，点了点头。
华凝便着天晴又回到了店门口。
天晴便道：“家训千言不抵身行一事，心颛于民无关瑞祸凶吉。是“顺”字。”
而后，天晴便开始解释道：“家训千言不抵身行一事，取‘训’字，千言不抵身行，则‘言’无用，留‘川’；心颛于民无关瑞祸凶吉，取‘颛’字,无关瑞祸，则舍‘耑’，留‘页’；一‘川’一‘页’故为‘顺’。风调雨顺事事顺，多谢店家美意。”
店家听闻这么快就有人答出了正确的谜底，不由愣了愣。但还是很讲承诺地把灯给了这姑娘。“这位姑娘答对了，这盏《喜上眉梢》就送给姑娘了。希望姑娘事事顺心，喜气连连。”
“多谢店家。”
天晴拿了灯，递给华凝：“小姐，你的灯。”
华凝笑了笑道：“谜底你是破的。灯，当然也是你的了。”
天晴：“君子有成人之美。况且，天晴只喜欢破谜，却不喜欢这些花灯。”
华凝终于笑了笑，接过灯。“那就多谢了。其实天晴你，看起来比我更像大家闺秀。”
天晴笑道：“还不是托了小姐的福，天晴才有机会识得这些诗文乐章、礼仪刺绣。若不是小姐，天晴到现在还是个孤苦无依的乞丐呢。”
华凝冲天晴笑了笑。好生奇怪，这些前尘往事她当真是一点也记不得了。不过天晴这丫头对她好却是真的。
华凝笑着回过头，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却愣住了。那个人，岂非正是同她梦中之人一模一样？
“帮我拿下花灯，谢谢。”华凝丢下花灯便追了过去。
天晴：“……”好吧，她家小姐雷厉风行惯了。
“公子，公子请留步。”华凝追了过去。
那人隐隐听到‘公子’二字，便停顿了一下。但又一想自己孤身一人，谁会叫自己。便又继续前行了起来。
华凝见那白衣的公子不停步，心急地推开身边的行人。“对不起，借过一下，谢谢。”
可那公子走的飞快，华凝眼瞅着自己快跟不上他了。而身边又没有可用的东西。华凝突然开口，大声喊道：“公子，白衣服的公子留步。”
这一声，太响亮。所有人都停下了步伐，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自主地转身。
华凝面露尴尬，朝那位公子道：“等，等我一下。”
这下，所有人都纷纷让出了道。华凝红着脸走了过去。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但最后还是散去了。
那人看到华凝疑惑片刻，厄尔道：“不知姑娘叫住在下，所谓何事？”
“我”华凝一时语塞。改口道：“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愣，还是回答道：“云容。”
云容，这名字好熟悉。华凝心道。“我叫华凝。”
“不知姑娘方才叫住在下，所谓何事？”云容又问。
华凝看着云容，眼中满是惊喜。就像是有个自己很喜欢的东西突然丢了，但是时隔多年又找到了的感觉。“我如果说，是我梦里见过你。你相信吗？”
云容也愣了愣。
他醒过来的时候，白弈师弟说他修炼时误触了幽兰梦境的东西，拥有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作为交换，幽兰梦境也把自己原有的记忆封进幽兰梦境中。所以，他没有自己先前的真实的记忆。但却有这位姑娘的记忆。但这段记忆显然不是自己的。可是那姑娘却说在梦里见过自己，当真是奇怪。难道幽兰梦境还会同时更换两个人的记忆吗？
云容轻咳了一声：“这恐怕是在下误触了幽兰梦境的原因。”
东灵神君在天地同心镜前听到这一段的时候疑惑道：“为何会有幽兰梦境？东荒洪钟不是能够消除记忆吗？”
叠梦神君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他们都不想忘了彼此，念得太深。所以就连东荒洪钟也不能完全消除他们的记忆。华凝公主的幻境估计是发现了这一漏洞，才临时编了个理由。”
“幻境还能自己改变？”东灵神君想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叠梦身为梦神，自然有能力让一个幻境根据不同的情况而改变。
“嗯，的确很有能力。”东灵神君赞叹完叠梦神君，便又继续观看幻境。
果然，华凝也不解：“什么是幽兰梦境？”
云容道：“幽兰梦境是仙界的一个地方。修炼之人在境界飞升之时，魂魄会出窍，游走在幽兰梦境里。”
华凝：“……”
云容接着道：“如果，修炼之人的魂魄在游走之时不小心触碰了梦境里的其他的东西，就会增加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看着华凝不解的眼神，云容便知她没有听懂。“总之，我们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只是因为幽兰梦境，我们才会有彼此的记忆。”
华凝听着云容极力地撇清两人的关系，不免有些失落。“仙君此言诧异，既然我们是通过幽兰梦境相识的，那怎么又能是毫无关系呢？”
云容：“……”她这么说似乎也对。
“你，知道我是修炼之人？”云容问。
华凝眼睛转了转，道：“仙君方才说修炼之人才会进入幽兰，而仙君你进去过幽兰，所以我才猜想，仙君你是修炼之人。”
云容点了点头评论道：“很聪明。”
华凝听到有人夸自己而且还是梦里的人夸自己，便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知仙君在何处修炼？”
云容便回答道：“昆仑。”
昆仑这个名字华凝是知道的，虽然她不是什么仙家之人，但是父亲的好友是仙家之人。“离这里远吗？”
“对人来说很远。”云容道。
“哦。”华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去修炼吗？”
云容：“普通人不可。但你可以。”
华凝：“……”
“你有仙缘，你的体内也有灵力。”云容道。
华凝又是愣了愣。其实她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自己还真的可以修炼。不免也对自己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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