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千叶晚
而且更可气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重华居然还数落了自己一顿。自己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想当年，自己好歹也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真是时过境迁。“算了，英雄不提当年勇。现在，我又回来了。”
重华在她身前，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他怒目而视着一切。等待着众神的求饶。
可他还没等来天君和东灵神君，倒是先等来了凤君。
飞榆道：“重华，你先让魔族退下。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我解决。”
“你？”重华冷笑了一声：“有什么资格？”
“当年的事，是我母亲不对。”
重华冷冷地看向凤君飞榆：“既然你想打……”
话还未了，重华便已经出手了。带着怒意的重华，下手自然比平时狠了许多，但是凤君飞榆心存愧疚，与重华交手时只是以防为主。
两人就那样打了起来。
一箫一笛在打斗中碰撞的声音，于乱做一团的神魔之井上，格外清晰。
但重华恨的，其实并非是凤族。
当年，千叶晚公主，也便是重华的母亲，她与当时的凤君白曜yao两情相悦。
只是刚开始，千叶晚并不知晓白曜便是凤君，若非如此，她一定不会喜欢上白曜。
因为凤族有一个规定，凡是凤君，必须以凰为妻。而‘凰’，也不是普通的凰，而是‘天命之凰’即：凰女。
因为凤凰族相信，凰女是能够为凤凰族带来祥瑞的。所以凤君必须迎娶‘凰女’以□□求福瑞。
所以，起初听人讲起凤族这个规定的时候，千叶晚还打趣道：“那当一个凤君，岂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爱到心底的人，会是凤族君主。
那一日，千叶晚前去采茶。可是回到梨花溪之时，她却瞧见一个美人站在庭院里。
千叶晚走进庭院。“你是何人？”
那美人先是温柔地笑了笑，而后才拜了拜千叶晚，道：“吾名‘沔兮’，是凤族凰女，今日特来拜见我族君上。”
千叶晚听到‘凰女’二字，才知晓那女子身份。不由疑惑，她找凤君，怎么会找到这里。“我很抱歉，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姑娘稍安勿躁，且听在下说完。我家君上，名作‘白曜’。不知姑娘可曾听闻。”
听到‘白曜’这个名字，千叶晚怔了怔。还是道：“不曾听闻，姑娘请回吧。”
沔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千叶晚道：“若是我这边有了什么消息，定会告知于你。我们魔族守诺，故请沔兮姑娘心安。”
沔兮想了想，向千叶晚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见沔兮离开，千叶晚才面露心慌。虽然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的白曜，并非是那女子口中的白曜，可是……
她心慌意乱地在庭中踱步，直到白曜归来。
千叶晚还未曾开口，便被白曜揽过了腰肢。“晚儿心里可有想我。”
千叶晚点了点头。白曜轻轻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才放开她。
“送你一样东西。”白曜说着，幻出一条精美的串珠。
可他刚拉过千叶晚的手，千叶晚却又抽了回去。
“你不喜欢吗？”
千叶晚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答，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有一位自称‘凤族凰女’的姑娘，她来向我打听一个人。”
听到‘凰女’二字，白曜惊悸不安，目光也跟着飘忽起来。自己隐瞒了那么久的事，终是包不住了吗？
见白曜神色紧张，千叶晚便什么都明白了。那女子果然不是骗自己的。可她还是忍着说完了后半句话。“她来向我打听他们凤族的君上——白曜。”
白曜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我不是有意……”
可话只一半，他便收了回去。因为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骗了她却是事实。
千叶晚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既然你已经有了妻子，又为何偏要来招惹我？”
白曜有苦难言，就连声音也变得干涩：“她是凰女，非是我妻。我妻名作千叶晚，乃是魔族公主。”
千叶晚攥了攥拳头，她始终恨不起他来。“我不知你是否有难言之隐，可她终归都是你名义上的妻。我魔族纵然民风开放，也绝不允嫁有妇之夫。更何况我是堂堂魔尊千叶巳的妹妹。”
白曜刚想说些什么，千叶晚却已经转身，不给他留任何的机会。就在白曜踌躇自己要不要拉住千叶晚时，千叶晚却突然昏倒，他匆忙上前接过她。
不知过了多久，千叶晚才苏醒过来。看到白曜的一瞬，她又翻过身去。
“你有身孕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白曜道。
千叶晚沉默良久才道：“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现下，怕是用不着了。”
白曜：“……”
“我跟你去魔族。”
听到白曜的这句话，千叶晚猛得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去魔族就能掩盖你犯下的错误吗？还是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千叶晚，不需要有妇之夫。”
见千叶晚神情激动，白曜忙道：“好，好。我走就是了。你不要动怒。”说着，白曜竟真的出了门走了。
见白曜离开，千叶晚才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
白曜回到了凤族，在大殿里闹了一同，闹得凤族八大长老全都赶来了。
“我说过，我早已不是凤君，你们为何还来寻我？”
长老：“君上是‘天命凰女’之子，无论何时都是凤君。”
“哦，是吗？”白曜笑了起来：“那我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做你们的凤君了。”
“君上~”长老们跪成一团：“凤族不可没有君上呀。”
“不，你们说错了。”白曜轻笑道：“凤族不是不能没有我，而是不能没有‘凰女’。你看我离开了这么些年，着实没有为凤族做过什么事情。凤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直都是由凰女打点的，不是也挺好吗？既然如此，你们拥她为君不就好了吗？为何要一直缠着我呢？”
“君上。”一长老道：“君位怎可传于女子？况且凤天册中明确记载，天君是要同‘凰女’喜结连理，才能佑我凤族的。”
“是呀，可我凭什么要同她喜结连理，来保佑你们呢？”白曜冷笑道：“你们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凭什么要在乎你们的性命？”
长老：“……”
就在大殿陷入死寂时，凰母带着凰女走了进来。
“你不想负作为一任君王的责任就罢了，竟还出如此恶言。”凰母道：“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是呀。”白曜笑道：“要不母亲，你把我杀了吧。”
凰母：“……”
“或者，您再为凤族生一个儿子吧？”
白曜这句话刚了，凰母便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凰女沔兮急忙上前拉过白曜，却被正在气头上的白曜一把推开，凰女没有站稳，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昏了过去。
凰母急忙上前扶住凰女。待众人抬走了凰女后。凰母才道：“既然你不想当凤君，我也不会再勉强。只是……”
白曜就知道还有条件。
“只是，沔兮她必须要怀上你的骨肉。”
听到这里，白曜笑了起来。“没想到呀，我们堂堂凤族，还可以做这种事情？真是难为世人还信奉我们祥瑞。”
凰母淡声道：“只有这一条路，走还是不走，你自己选。”
说着，凰母便拂袖而去。
白曜笑了笑，也要离去，可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打开结界。
“不要白费力气了，那是天蚕一族的天蚕罟网。”
凰母的声音远去，桃隅数里，只留白曜的破阵之声。
傍晚时分
大殿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沔兮进来的一瞬，结界又被合上了。
白曜看也没看沔兮一眼：“你来做甚。”
“我知道你想出去。我可以帮你。”沔兮道。
白曜这才抬起头，看着沔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想你讨厌我。你全当，我是为了让你记我一次好吧。”沔兮说着，为白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我真羡慕，你和她两情相悦。哪里像我，苦恋一人，终不可得。”
沔兮叹了一口气，把酒喝进了肚子里。“罢了，我放下了。”
说着，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愿你离开后，我也能尽断相思之苦，做一只逍遥的凰。”
沔兮一饮而尽，撤去结界。而后独自坐上冰冷的台阶，落寞身影尽显孤独。
白曜想起往日种种，她身为凰女，的确从未做过错事，可自己对她的确太过不善。也算是为之前自己的过错赔罪，白曜拿起酒杯，轻饮一口。“多谢。”
可他刚出门口，他便发觉了哪里不对。看到酒杯，他这才幡然醒悟。“你……”
看到昏倒在地的白曜，沔兮眼里尽是愧疚。
……
千叶晚失魂落魄地坐在秋千上。秋千上有彩蝶在飞舞。
“谁又惹我的妹妹不开心了吗？”
千叶晚听到声音急忙回头，果然是千叶巳。“哥，我好想你。”
千叶巳最是心疼妹妹，这会儿又看见自己妹妹受尽了委屈，心里更是恼怒。“你跟我说是谁？我去灭他满门。”
千叶巳的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千叶晚也是怕他惹出什么乱子，忙道：“谁能欺负你妹妹，我就想你了嘛。还不是怪哥哥送的秋千，把我感动哭了。”
“哦？”千叶巳道：“我竟不知我的晚儿会这么轻易被感动？”
“哼，还不是怪你平日里都不关心我。”千叶晚道：“我生气了。我要四处转转。”
“好吧”千叶巳知道千叶晚是没有想好该怎么给自己说，才找的出去溜达的借口。但他看破不说破，只好随她离开了。
寒鸦族青漓君在一边道：“可要属下去查探一番？”
“嗯”千叶巳点了点头。青漓便下去了。
……
云火泽
白曜在魔族结界云火泽处等了很久，才等到前来回复的魔兵。可魔兵接下来的话，却让白曜内心充满了失落。
“我家尊上说不见凤君。”魔兵道。
“千叶晚公主她还……”好吗？
可话还未完，魔兵便已经退下了。白曜只好继续在云火泽岸上等待。
不知又过了多久，寒鸦族青漓君才出现在云火泽上。他先朝凤君白曜拜了拜礼，而后才道：“我家尊上有请。”
离开了云火泽，青漓君并未将他带去见魔尊，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千叶晚的宫殿，而后便退下了。
由是如此，千叶晚看到白曜的一刻才非常震惊。
“晚儿，我已不是凤族君主。”白曜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从此以后，我与凤族再无瓜葛。”
千叶晚不相信凤族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但此刻，她也不想多做追究。白曜肯为她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好。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便只能是我千叶晚的夫君。”
就这样，白曜留在了魔界。
星奔川骛wu，岁聿yu云暮。和风容与，风荷依举。两月时光平静如水，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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