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我不会带孩子啊喂
“什么？！”大天使长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为什么不可以找别人？”理博看着面前那个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小女孩，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大天使长眨巴了一下很可爱，但是理博这时候没空觉得她可爱，他略显窘迫地说，“我……不会哄小孩。”
“这个小天使还没成年，照常理说应该有一个专门培养教育她的幼师，但是那个幼师遇害了，和人产生纠纷被打了，现在在医院呢，所以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面前那个满脸抱歉的委托人说，“我觉得您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负责的，才放心交给您的。”
可是我真的不会哄小孩……理博为难地看着委托人脚边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
“没事，她很乖的，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而且就一天。”委托人揉揉小女孩的头顶。
理博虽说不愿意，但看委托人实在是太过真诚的眼神，他还是默默答应下来，当他拉着小女孩的手和委托人告别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家里还有一只活了七百年但心理年龄还不超过五岁的幼稚恶魔，不知道这恶魔的作风会不会吓到小孩子，大天使长一想象到那恶魔可能会和小孩子吵得不可开交的画面就觉得头疼。
他带着种种烦恼带着小女孩打开了家门。
“大天使长……”琴司眼神在小女孩和理博脸上反复横跳了几个回合，然后艰难又略显委婉地说，“这……是出于什么动机？”
这话问的怎么一股律师味。
“先声明，我不是喜欢小孩子才把她带回来的，也不是看她可爱才把她带回来的。”理博冷淡地解释，“只是有人委托我照顾她而已，我只是尽职。”
“昂～”琴司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这才慢慢飘到那小女孩的脸上，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头发扎成两股，又矮又小，不吵不闹地很乖巧，看起来年龄不大，身后小小的羽翼都没长硬实。小女孩虽然很怕生，但还是乖乖地被理博拉着手腕不动弹，她看到琴司盯着自己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害怕的样子往理博身后缩了缩。
“还挺可爱的～”琴司蹲下身子，对着小女孩眉眼含笑，“小朋友几岁啦？”
小女孩看着面前的这个恶魔看起来很友善又亲切的样子，抬头寻求意见似的又看看牵着自己的大天使长，理博自然是没有琴司那样的好脸色，表情冷漠地说规矩：“别人问你的话要回答，这是礼貌知道吗？”
小女孩被大天使长冰冷的气息吓到了，有点委屈地低下头小声地对着琴司说：“九十八岁……”
“啊，快满一百岁了啊，过几年就要变成大孩子啦～”琴司用哄小孩的语气，笑着摸摸小女孩的头。
看小女孩好像放下戒备了，琴司神秘兮兮地笑眯眯地说：“哥哥告诉你个秘密吧？”
“是叔叔了。”理博日常平静拆台。
“大天使长，不要拆我台嘛～”琴司嬉皮笑脸地对理博开口。
“本来就是。”理博冷哼一声。
琴司继续和小女孩卖关子，“怎么样？想知道嘛？”
小女孩好像是瞬间被引起了兴趣，于是思考了一下对琴司点点头，琴司笑意更浓，说：“你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小女孩走过去几步，琴司笑了笑在小女孩耳边轻声说：“其实吧，领你回来的这个大天使长一直没啥好脸色，但其实他心里还是在乎我们的，所以你不用害怕，他以后要是骂你，你就来找哥哥，哥哥替你出头哈～”
“哥哥很厉害嘛……”小女孩好奇地问，“是不是比大天使长还厉害？”
“那可不是吗？哥哥当然比大天使长厉害了。”琴司憋笑着说。
小女孩看琴司眼神中的胆怯消失了，全部变成了崇拜，琴司偷笑计划得逞，对于骗小孩子他自然是信手拈来，不过还是怕自己这段欠揍的说辞被大天使长知道，于是他干咳一声，故作认真地说：“不过不要告诉大天使长我们谈话的内容哦，这是我们的秘密……”
“为什么不可以说……”小女孩也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你想啊，大天使长要是知道了哥哥比他厉害，那不是要自卑伤心的吗？”琴司继续胡扯，“我们不能让脆弱又娇贵的大天使长生气呀，你说对不对？”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天真地对琴司做了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
琴司松口气，对小女孩笑着说：“那你去自己玩一会儿，哥哥马上过来陪你好吧？”
小女孩听言之后就跑去自己玩了，琴司站起来锤锤自己快要蹲麻了的腿，刚抬头就对上大天使长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理博平静地问：“你们聊了什么那么久？”
“没什么……聊了一点小孩子的事情。”琴司心虚地故作镇定，看理博那张扑克脸，无奈地笑笑，“您能不能笑一个？一上来就那么严肃地说教，小孩子不害怕才怪。”
理博沉默思考了一会儿，为难地说：“我尽量。”
微笑这种事情可能对大天使长也是强人所难……琴司这么想，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不过像大天使长这种一丝不苟的人，应该是在那种家规都要背下来的教养很好的家庭生活的吧？”琴司随口一问。
“……”理博脑子中第一个排除了自己的父母，思绪又莫名飘到孤儿院去。
“是吧。”他含糊不清地回答。
琴司刚要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他低头就看到小女孩抬头看着自己，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说：“我想听童话故事可以嘛？”
琴司温柔地笑笑：“你想听什么故事呀？”
“要听童话故事！”小女孩眼睛里冒着星星。
“大天使长会讲故事吗？”琴司突然笑着这么问理博，看理博很疑惑的表情，“哎呀，给您个拉近孩子关系的机会嘛，毕竟人家是委托您照顾好她，全程都我来，那您岂不是太没存在感了？”
理博最不会的就是讲童话故事，他在琴司鼓励的目光下想了一会儿，于是开始讲起了一个很奇怪的故事。
蝴蝶的寿命很短很短，但他们很漂亮，注定要做成标本售卖的他们宁愿死在泥土间化为面目全非的尘土，但是人们不愿意，人们喜欢他们的标本，喜欢贪婪的吸取他们的美貌，于是蝴蝶们几乎没有机会享受飞舞的滋味就被抓去，在他们短的不能再短的寿命里被杀害，虽说那样能让他们“活”得更久一些，但是和“死”又没有区别。
“蝴蝶好可怜……”小女孩有点难过地说，理博不带情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
可是有一只蝴蝶从制作标本的店铺里逃出来了，兜兜转转地遇到了一对很普通的夫妻，夫妻俩很喜欢蝴蝶，就把蝴蝶带回自己的花园里细心照顾，那只蝴蝶再也不会害怕自己会不会变成标本永远失去飞行和花丛，会不会被撕裂翅膀或是被关进永远逃不出的透明盒子，这个故事的结局当然也是童话该有的万事大吉结局：蝴蝶找到归宿和夫妻生活了下去。
小女孩很喜欢这个故事，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完整，听完这个故事的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吗？”
理博看着小女孩，沉默了许久。
“没有。”他说。
“好吧……那哥哥再讲一个吧！我要听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小女孩也没有纠结上一个故事的结局，回头扑进琴司的怀里。
“好啦好啦，我讲，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确实是很完美的童话故事结局吧，大天使长看着打闹的小女孩和琴司这么想着。
琴司就陪着小女孩玩了许久，给理博争取了很多工作的时间，大天使长看来是真的不会哄小孩子，光是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就能把小孩子吓得够呛，相反的那恶魔就会哄很多，陪孩子讲故事玩游戏捉迷藏他都会，也算是很全能了。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理博床底下翻出一个用绳子绑死的纸箱子，打开拿着里面相纸还有书本玩，小孩子总是对奇怪的东西产生兴趣，在一旁的琴司好像是瞟到了小女孩手里面的那两个相框里熟悉的身影，但一晃，那身影就被小女孩的手挡住了。
“照片给哥哥看看好吗？”琴司对伸出手小女孩笑了笑说。
小女孩抱着相框很不舍得给的样子，对着琴司摇摇头，琴司无奈地叹口气，但还是端起微笑，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糖说：“哥哥给你糖吃，你把这个给哥哥看看好不好？恩？”
小女孩低头看看相框，又看看琴司手里的糖，想想觉得不亏，于是拿过糖，把相框给了琴司。
琴司立马收起笑容，接过相框就看到上面的画面，其中一张是一群孩子和几个大人的合照，琴司不确定这是不是类似于学校一样的地方，那环境称不上是好，光线有点昏暗，孩子们呆滞地看着镜头僵硬地笑着让琴司觉得毛骨悚然，他眼尖地看到角落里那个表情阴沉的小男孩，和画面上孩子们诡异的微笑有点违和。
大天使长生前的事情吗？琴司这么猜测。
另一张是理博忌日的时候拿出来的那张，是和他父母的合照，上面的夫妻很和蔼可亲，画面中只有男孩没有笑。
理博和他的父母真的一点也不像……琴司咬着手指关节这么想着。
这个方向是拍照的人吗？琴司看着画面中年龄还小的理博盯着前方犀利的眼神，陷入思考。
“糖吃完了“小女孩的声音把琴司拉回现实，小女孩向琴司伸出手要讨回相框。
琴司又看了那照片两眼，随后把相框塞回小女孩手里，笑着对小女孩说：”好啦，哥哥看好了，还给你。”
小女孩拿回相框继续拿在手里把玩，一边玩一边说：“哥哥，照片里的那么多人都是谁啊？”
“这个事情哥哥也不知道，但是哥哥知道这是大天使长的东西，要是玩坏了，大天使长会伤心的，所以听话，玩好了要乖乖地放回原地哦。”琴司感觉自己都可以转行变幼师了。
小女孩点点头说：“知道了哥哥，我会好好放回去的。”
小女孩真的一件一件把东西整整齐齐放回纸箱里了，最后拿起绳子要把箱子绑好，但是毕竟还小不会打结，结果就搞得一团乱，最后还是琴司过去帮她打好结的。
小孩子真是很难搞呢……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委托人过来领走了小女孩，还疯狂向两人道谢，在理博再三强调“没关系”之后，委托人才带着小女孩离开了，望着委托人远去的身影，琴司开口了。
“大天使长，生前发生过什么呢？”
理博愣了一下，他的回答则是答非所问。
“蝴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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