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耍赖
“篮球不打了，”林染笑了笑，“今天我要打羽毛球。”
几个人前后脚去体育器材室，刘丛鑫刚把课上要用的球按数清点好，就被韩默和胡万连推带拽的拉出了器材室。
只留下林染和季北两个人。
器材室被一行行的货架填满，林染就把季北堵在最后一排的里面。
“你刚说我什么了？”林染盯着他，眼神里掩饰不住的调戏意味。
季北摇头。
“老韩在群里说……”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季北赶忙否认。
林染噗嗤的笑出声，“季小北，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特别容易暴露啊。”
季北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怎么暴露？”
林染挑眉不语。
季北自知自己已经不打自招，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染捏了捏他的脸，“不告诉你。”
季北哼唧一声以示抗议。
“跟我打羽毛球吧，”林染说，“三局两胜怎么样？”
“不打。”季北准备维持一下刚刚高傲的人设。
“为什么？”林染往前移了半步，声音低沉，“你都和万万打过了，不和我打？不公平。”
“那不一样。”季北感觉自己的气势莫名的弱了起来。
“怎么不一样，”林染又往前移了半步，“是因为对朋友可以手下留情，对自己的男朋友就不能暗箱操作了？”
林染几乎和自己贴在一起，低哑的声音就响在季北耳尖，季北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任由他的气息笼罩着自己。
“都暗箱操作了，还比比什么？”季北喃喃道。
“不用暗箱，”林染低下头来，盯着他的眸子笑道，“你要赢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反之，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你后面有摄像头。”季北试图转移注意力。
“行不行啊？”林染追问。
“那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赢了再说啊。”林染勾起嘴角，“先说就没意思了。”
“那我赢了你，你可不能耍赖。”季北心里已有了主意。
“不耍赖，”林染笑道，“耍赖的是小狗。”
“行。”季北乌溜溜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
初冬的空气干燥冷冽，女生们大都在操场上待一会就奔回教室，男生们却在各自的运动场上活跃异常。
胡万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林染和季北打羽毛球，两个人打个球都能打的“眉飞色舞”的，真是够够的。
韩默那个死家伙，怎么劝他打羽毛球都不行，软硬不吃，说自己生是篮球场的人，死是篮球场的死人。
最后只留下他这么个鳏寡孤独的老人。
“思考人生呢？尼古拉斯万？”
熟悉的声音，胡万不抬眼都能猜到说话者本尊的表情。
“你不去打篮球，跑来得瑟什么？”胡万没好气的说。
安冬笑了笑在他旁边坐下，“刚打了一会儿，换别人上了，我来休息会儿。”
“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了吧。”胡万啧啧两声。
安冬无视他的嘲讽，看着不远处的林染和季北，开口道，“想打羽毛球么？我陪你？”
胡万余光瞥见了他额头上残留的汗珠，小声道，“休息你的吧，我不想把你虐的太难堪。”
安冬没憋住乐出了声，“行吧。”
午后的阳光和煦惬意，透过树的枝丫洋洋洒洒的投射下来，两个人靠在椅背上，像一副定格的冬日画像。
他和安冬从小就这样，除了拌嘴吵架，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即使一句话不说，也不会觉得尴尬。
“想好以后去哪所学校了么？”安冬突然问道。
胡万摇头，“我这个成绩还用想么？”
“上次不是有进步了么，”安冬说，“距离高考还有时间。”
“我自己的水平我知道，”胡万喃喃，“你呢？肯定h大吧？”
安冬没回应，算是默认，过了会儿，他又说道，“跟我考一个城市吧。”
胡万白了他一眼，“干嘛？碾压了我这么多年，还没够啊。”
安冬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鬼知道。”胡万没好气的说，“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你说咱俩成绩差这么多，好死不死的怎么都能分到一个学校，也是奇了怪了。”
安冬接着他的话道，“那就延续这种好死不死的规律呗。”
胡万将视线重新放在羽毛球场上，过了半晌儿，才开口嘟囔一句，“看我心情。”
安冬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季北想到林染可能羽毛球打的很好，却没想到这么好，两个人棋逢对手，你来我往，每个回合都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但问题是，林染不仅打的好，体力也好，打到第三局的时候，季北的体力开始慢慢跟不上了。
在错失一个假动作的反向球后，季北以1比2输了对局。
林染一脸得逞的表情走向季北。
季北微微气喘的看着他，在他开口索要比赛奖励前，抱着羽毛球拍就小跑开溜。
“喂，季小北。”林染笑着追上去，“季小狗，你站住”
“谁赢了？”韩默回到教室，一边擦着脑袋上的汗，一边好奇道。
胡万往林染那努努嘴，啧啧摇头，“染哥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放水，情商太低。”
韩默灌了一大口矿泉水附和，“情商太低。”
林染不由得好笑，“我只是单纯的尊重对手好吧。”
季北委屈着腹诽，尊重是真的，单不单纯就不好说了。
论球技，两个人不相上下，但论体力，季北明显落于下风。
林染应该从一开始就制定好了战术，就等着他这条鱼上钩呢。
上课后，趁着孙嬷嬷在前面抄写句子的时候，季北撕下来一张便利贴，工工整整的写了几个字，粘在林染的语文书上。
季北：快说，要我答应你什么？
林染笑了笑，拿过便利贴也写了起来。
两个人平时上课也没少在下面说悄悄话，第一次用这种写小纸条的方式沟通，还挺新鲜的。
林染：这么着急啊？我都不急。
季北：你快说，憋着太难受。
林染：憋着？哪里憋着了？
季北：我不问了。
林染偷偷笑了起来。
林染：今年跨年的时候跟我回家，好不好？
季北看着纸条愣了愣，随即疑惑的看向林染，小声道，“回家？”
林染点头，同样小声道，“去看我奶奶。”
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俩的第一个跨年。”
林染知道季北的情况，马上就要元旦了，他不想留着季北一个人在寝室过。
况且，他也真的想带他回家。
季北猜到了林染的心思，心里暖烘烘的，随即在纸条上回复道：好。
林染笑了笑，从书桌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画纸递给季北，上面是用红绸扎的结。
季北小心翼翼的拆开，一张好看的铅笔画跃然纸上，那是他上次考试要求的奖品，是在那个欢闹的游乐场，两个人相视一笑的定格瞬间。
林染的画工了得，只是铅笔的勾勒，便将许许多多美好的感觉锁在其中。
答应去林染家是一回事，有没有勇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林染一再表示，只是去奶奶家，不会有其他家里人，他还是心里慌慌的。
毕竟从小到大，他接触的家里人都屈指可数。
在经过了一夜的横向思虑和纵向分析后，韩默和胡万成功被动加入“陪跑”阵营。
两位当事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陪跑身份。
“当然去。”韩默兴奋道，“我染哥那别墅，高端大气上档次，地下那个小影院和游戏厅，绝了。”
“注意措辞，”林染纠正他，“那不是我的。”
“你爸的也算你的。”韩默坚持不懈。
胡万也没去过，只是听过韩默对别墅的描述，对此行也充满了隐隐的期待。
“咱们31号放学走，元旦那天上午你们再回家。”林染简单说了一下想法。
“行。”韩默说。
“没问题。”胡万应道。
确定有两个朋友陪着，季北的紧张感才舒缓过来。
“真的不需要带礼物么？”临行前，季北再次确认。
“真的，真的，”林染笑道，“我们又没挣钱呢，带什么礼物，况且奶奶那边什么都不缺。”
林染顿了一下，补充道，“也不全是。”
季北眼巴巴的等着他的下文。
林染拉过季北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她缺孙媳妇儿。”
季北闹了个大红脸，拎起书包，去了隔壁寝室。
放学后，四个人上了专门来接他们的车，下了国道后又开了十多分钟，从梅山大桥过去后，便能看到几幢静谧又低调的联排别墅。
别墅和疗养院紧挨着，林建邺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还在规划的时候，他便把这里定了下来，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人便前来这里团聚。
林建邺之前给林染发过信息，元旦几天他要出差，自然不会回到别墅，他不来，那对母女自然也不会来。
抵达梅山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林奶奶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晚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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