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回家了，心情复杂
拭灵会是北衡宗每半年就会举行一次的活动，其目的就是为了检测弟子们的修行情况，看看是否有懈怠，进步大的，例如从筑基一阶修炼到辟谷五阶，则会得到一小瓶凝元丹，服下后可使人吸收的灵气增加；相反，若金丹以下半年未曾进步一阶的，则要被罚去寒台打坐半个时辰。
虽说这打坐的时间短，但提起这寒台，那可当真是人听人泣，鬼闻鬼逃，几乎是北衡宗所有弟子的噩梦。
寒台建立于北衡宗外部最小的一座空岛上，那里并没有像北衡宗内有用以维持温度来保证四季的结界，上面的雪据说千年都未曾化过，普通弟子去后都要配备一颗避寒珠才能勉强待上半个时辰，数千年来除了各任宗主，也只有几十人能够不带避寒珠在那坚持上一个时辰。
“第一个，顾瑜怀。”宣布完开始，台上的那名女子便按照一本红色的册子念起了人名。
封清灵身旁的顾瑜怀听到自己的名字，向封清灵笑了一下，便疾步来到了场中央的一口巨大的四足方鼎前。只见她抽出腰间断浊，眉头低压，眼神一凛周身气势如虹，剑身上倏地浮现出黑白二色灵力，衬得剑锋愈发寒光璀璨，不稍片刻，她反腕向前挥剑横扫，二色剑气猛地与鼎相击。
“嗡————”
大鼎瞬间发出了沉闷的鸣声，只霎那，周围便刮起了厉风，除去封清灵与人群中几个实力较高者，其余弟子皆以灵力附上佩剑或双臂掩面遮挡，而人群中有位男弟子悄悄看了看身后的女弟子，大概是想在心上人耍个帅，竟放弃防御想以肉身相抗，结果被无情的厉风一下吹翻倒在了心上人的怀里。
约莫一分钟后，厉风与鼎鸣才渐渐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站在高台上的一位黑衣女子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金丹八阶，不错。”
“多谢师尊夸赞。”顾瑜怀有些严肃地向女子拱手道，随后疾走到封清灵身旁，略显拘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些调侃轻声说了句：
“下个估计就是你了，加油，小铃铛。”
听到顾瑜怀对自己的称呼，封清灵脸上几乎是瞬间便显出一片薄红来，只侧眸有些嗔恼地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台上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只好歇了把偷笑那人嘴捂住的心思，迅速走上前去。
来到那口大鼎前，封清灵调动自身灵力，在身后凝成一杆巨大的冰蓝色长矛，如携千钧之力般向大鼎刺去。
“锵————”
大鼎并没有如先前般发出鸣声，反而发出了钟鼓相击之音。
随音而来的还有凛冽刺骨的寒风，寒风以破竹之势席卷了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在后面站着的人群还好些，毕竟还有前面的人给他们挡着，但站在最前面的人可就倒了霉了，直接被寒风扑了个满怀，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反观白玉高台上的人，他们一个个悠然自得，站在最前面的青衣女子和旁边一个白衣男子还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人被冻哆嗦的样子，时不时还啧啧两声，像是在看戏一般。
所幸这寒风持续时间比起先前的历风来说倒也短，没一会儿便消散的差不多了，这才让台下的众弟子免去被二人继续看自己的热闹。
“金丹八阶！不愧是我徒弟，正好为师最近新得了件法扇，回去后就给你。”台上的青衣女子朝封清灵鼓鼓掌，一边大声夸赞着她，一边还炫耀似的朝身旁的黑衣女子挑了挑眉。
“多谢师尊，但这法扇就不必”
“不行，我必须给！你如果不满意我这还有其他法器丹药什么的。”黎明澈摇了摇头，拒绝道。
“师尊给我些赤阳朱砂就好了。”封清灵无奈地看着自己那满脸写着有钱任性的师尊，想了想，说了个自己目前用得到的。
“好！不过只是赤阳朱砂的话未免显得为师过于寒酸，而且画符的效果也不好。”黎明澈食指轻点下颌，只略微思考片刻后便道，“这样吧，我给你些灼日朱砂好了。”
“这”饶是早已见识过了自己师尊有多么富裕，但封清灵还是震惊的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
这灼日朱砂乃荆州云梦一带所出土的朱砂，其内部含离火之精华，百年间极难挖掘到几次，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可谓是上品中的上品。
“给你就收着，莫要再推辞了。”黎明澈微微皱起眉头，严肃了语气道。
“是，弟子多谢师尊。”封清灵听她这话，便也不再拒绝，躬身行礼告谢，便回到自己原先的站位上。
“小铃铛修行神速，回去后可要我为你带壶好酒庆祝一番？”顾瑜怀笑着走到她身侧，逗她道。
封清灵听见顾瑜怀又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自己小名，耳尖微红，有些羞恼地盯着她道：“瑜怀莫要逗我，况且我现在修为算不上什么，还是待我元婴时再庆祝吧。”
“好好，不逗清灵了，那待你元婴时我可要送你个大惊喜。”
之后顾瑜怀便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同封清灵看着师弟师妹们一个个走上去测试。
“本次北衡宗拭灵会圆满结束，诸位弟子可以回去了。”黎明澈待最后一名弟子归位后，朗然开口道。
“终于结束了，我腿都快站僵了。”
“你只是腿僵不错了，你看看我！站在前排，我被风吹得都快感觉不到我的耳朵了！”
正当台下众人议论着将要离开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在原地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急迫地冲台下喊：“小徒弟！瑜怀！你们等等，宗主要我给你们口传个任务！”
正准备御剑的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困惑。
什么任务竟然能值得宗主口传？
但二人也没多想，只足尖略一点地，运起轻功跃至白玉高台上。
其他长老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只剩下黎明澈一人还在。她见二人落在自己身前，便缓缓开口道：“在阴月山脚下曾有一座村庄，那座村庄在十年前被百鬼屠杀，只剩下了三个幸存者。”
说到这，黎明澈顿了顿。
‘阴月山？百鬼？’封清灵微微蹙眉，看向一旁不知为何突然攥紧拳头，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了的顾瑜怀，心中疑惑更盛。
“那便是你们和柳缘。”
封清灵怔住了，她只知道自己七岁时因为一场高烧失去了记忆，但从未知晓自己还曾遭遇过这种事。
“那时你还太小了，而且直到十二岁前身子骨一直都不怎么好，还经常被魇着，之后我们怕提起这件事影响你，就一直没提过。”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顾瑜怀温和地替黎明澈解释着。
“原来如此。那宗主需要我们作甚？”封清灵沉默片刻，状若无事地转移了话题。
“阴月山后有一洞谭，里面栖着一食人妖兽及三个恶鬼，据说法力高强但也只是据说。宗主想着那是你们二人的故乡，而且内门弟子中属你们修为最高，故而想命你们去探清情况，若情况属实，能杀便杀，不行便跑，宗主会让越木越长老去处理。”说完，不待二人回应，黎明澈从腰间的须弥袋中拿出两个正面刻有“北衡”字样的枣红色令牌交到二人手中，紧接又道：“若遇危机，将灵力注入此令牌，可向宗主传递消息，也能将你二人传送至山外的飞霞城中。”
“多谢师尊，我们何日启程？”封清灵同顾瑜怀躬身道谢，随后起身问道。
黎明澈摆摆手，看向她们，认真道：“如果可以，即日出发。”
“弟子遵命。”
话音一落，封清灵与顾瑜怀几乎转过身准备御剑而行。
顾瑜怀左手掐起剑诀，唤灵剑出鞘，后将剑变至合适大小，便踏于剑上，腾空而起。
封清灵则是抬起右手，轻轻一握，冰蓝色灵力便在身前凝结成宝剑模样，待自己主人上来后便飞到了顾瑜怀身旁，等待下一步指示。
“三长老，我与清灵便出发了。”顾瑜怀回头向黎明澈知会一声，便向封清灵笑了一下，先一步向远处疾速飞去。
封清灵见顾瑜怀先自己一步，心晓这是对方在与自己竞速，一时好胜心有些被激发，连忙催动灵力向人追去。
看着空中残留的蓝、白色二色流光，黎明澈笑着摇摇头，伸个懒腰，打着哈欠缓缓走下高台。
三个时辰后
“清灵，我看天色约莫快到午时了，酷暑炎炎，可要找个地歇息会儿？”顾瑜怀见身旁人面色不正常的红润，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便放缓速度开口问道。
“不用，早些到地要紧。”封清灵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心满是食人妖兽与恶鬼，生怕晚去一会儿便会多一个无辜百姓被害。
顾瑜怀显然看出来了她的担忧，安抚道：“无事的，清灵莫不是忘了这种妖兽与恶鬼是无法在白天出行的吗？况且此处距离阴月山也不远，御剑大概只需十五分钟便可到达。”
封清灵长睫轻垂，思考片刻，便答应了顾瑜怀，一同向下方的一个小城镇外的树林里降落。
“对了清灵，我们现在这副样子怕是有些过于招摇，我这备了两幅帷帽，你且戴上幅试试。”说完，顾瑜怀便拿出两幅长至脚踝的帷帽，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地为封清灵戴上去。
“打扮成这样，不会更引人注目？”封清灵左右微晃脑袋，虽然帷帽顶部空间较为宽大，即便戴着鹊尾冠没有异感，但她显然还是不适应戴着帷帽出行。
顾瑜怀为她整理了下帷帽周围的白纱，指着前方街上的几个人道：“不会的，你瞧，他们不也是带着帷帽出来的？”
“也是。”顺着她手指得方向看去，果然在街上看到了几个带着帷帽，步履匆匆的人，周围的街坊百姓除却些幼童，极少有人会去特意看他们。
一旁的顾瑜怀笑眯眯地也给自己戴上了一顶黑纱的帷帽，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封清灵，其实是自己不想让他人看见她的容貌才给她戴上帷帽的。
‘清灵天人之姿，菩萨心肠。我见了都尚且有些自惭形秽，更是我仰慕之人，怎可随意便让他人窥见一二。’
这般想后，顾瑜怀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从封清灵身上移开，随意扫视了一遍面前的行人建筑，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一座茶楼上空，就连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清灵，你看那茶楼，顶上是不是冒着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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