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年不是很太平
一壶酒已经见底，顾瑜怀刚要再拿出一壶来喝时，突然面前出现了一片阴影。她拿酒壶的手一顿，还没等她转头，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们喝得挺好啊？要我帮你们拿碟下酒菜吗？”
“师尊。”封清灵淡然自若，率先开口，“您要一起吗？”
黎明澈被气笑了，她一把夺过二人面前的酒杯，“还一起，你们伤都还没好全乎，就隔儿这喝上了？！”
封清灵面上泛起浅浅的红晕，偏过头不好意思去看她；而顾瑜怀坦然地直视着黎明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清灵腹部只剩下一道淡粉色的伤痕了，我脖子上的淤青和指痕也消得差不多了，喝这些酒不会对我们的伤势造成任何影响。”
“嗯？那没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小徒弟伤势如何的？”黎明澈双眼微眯，一向如阳光般的金色眸子此刻看起来却是阴冷至极。
顾瑜怀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自然是亲自看过才会知道了，黎长老莫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
此言一出，封清灵只觉得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就连她腿上早已入睡的小白狐狸都已经炸着毛醒来。为了缓解现在这诡异的气氛，她决定说些什么。
“师尊，您能把酒杯给我吗？”
“不行，想都不要想。对了，我跟小瑜怀有些很重要的大事要谈，你带着雪团到里面避一下，很快的。”黎明澈无情拒绝了她的请求。
封清灵虽然疑惑师尊有什么大事可以和瑜怀谈，但还是乖乖地抱起雪团走到了飞玉阁内。
在目送着封清灵的背影完全消失后，黎明澈的语气变得不像刚刚那样温和，她将酒杯随意摆到一旁，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说道：“你是存了那样的心思，对吧。”
“长老何必明知故问？”顾瑜怀脊背挺得很直，“我就是对清灵存了那样的心思。”
黎明澈略一挑眉，看上去有些惊讶，“你倒是直接，我还以为你会遮遮掩掩来着。行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试探了或者找你师父了，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让我的徒弟爱上你？怎么让你师父接受，怎么让其他人接受？别告诉我你之后不打算三书六聘、风风光光地来娶我徒弟，若你真这样打算，那么抱歉，我劝你早点儿歇了这心思吧。”
顾瑜怀面上一怔，紧接着有些生气地说道：“怎么可能！在您心目中难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可恶的家伙吗？我对清灵绝对是真心的！我早就已经在姻缘树下发过誓了。至于我师父和其他人我师父那边我会自己去说的；其他人的话，我也会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强到别人不敢随意妄言的程度。”
“哦？希望你能如此，不过若是你正大光明的让我徒弟爱上你，你师父那边我也会帮你说的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可不像那些老古董一样。”黎明澈瞪了她一眼，背过身准备回去，“对了，别忘了跟小徒弟说一声，明天宗主准备让金丹修为的弟子来场切磋小比，辰时两刻拭灵场集合。”
刚说完还没等人回应，她便施了个传送诀回去自己殿内了。
见人走了，顾瑜怀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在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反而笑出了声。
“不是梦，不是梦，真是不敢相信长老竟然那么简单就同意了我对清灵的感情。”她一边激动地喃喃自语道，一边利落地收拾好桌上的酒具，昂首挺胸地小跑进飞玉阁内。
坐在椅子上看雪团吃饭的封清灵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便知是顾瑜怀前来，抬首向门边刚进来的红色人影问道：“可有我要做的？”
顾瑜怀点点头，面上抑制不住地嘴角勾起，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满满的喜悦：“有，宗主明天要举办一场金丹小比，辰时两刻拭灵场集合。”
“你很开心。”封清灵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可是剑法有了新突破？”
“不，比这让人高兴上太多了，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是个秘密。”顾瑜怀轻咳两声，恢复了以往正经的样子。
封清灵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柳缘刚刚给我传音，让我小心江怀月。”
“我记得江怀月似乎才筑基七阶？”
“嗯。但柳缘说她祛除邪气后整个人还是阴沉沉的，看上去不怀好心。”封清灵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彻长空的钟鸣声！
“铛铛——铛铛——”钟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预示着不好的征兆，而外面接踵而至的脚步声似乎也证明了这点。
“师姐！江怀月勾结魔族叛出宗门了！”
“什么？”封清灵猛地起身，她皱紧眉头，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一众弟子，声音像是含着冰霜：“什么时候的事，如何发现的？”
“就在刚刚，她当着二长老的面在大殿里和宗主吵了起来，宗主一怒之下说要将她关禁闭，她不肯，身上还散发出浓郁的魔气，紧接着她就拿出一张传送符直接跑了！！”弟子紧张说道，他和身后的其他人已经穿上了一身轻简银甲，看样子是七人制的巡守小队。
“而且宗主特意让我们来提醒你们，她极有可能会带着魔族来找你们，所以你们最好先到拭灵场那避一下，毕竟那里的结界可以说是除了宗主大殿以外最牢固的了。”
顾瑜怀听到这也蹙起眉头，她和封清灵互视一眼，对领头弟子微微颌首道：“我们马上过去，你们也注意安全。”
领头弟子也冲她们点点头：“好，那师姐我们就先走了——！”那名弟子话还没讲完，突然抽出腰间长剑，用一种见了鬼的目光看向门外。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众人看见了一个少女的身影。那少女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看上去方才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恬静，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般，但面色苍白身形消瘦，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让人担心下一秒会不会被一阵风刮倒。
此人赫然是已叛出宗门的江怀月！认出她的弟子们并未轻举妄动，而是迅速拔出武器列成防御阵型，警惕地盯着她。
而被众人警惕着的对象却看着他们肆意地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咳嗽着停下来，虚弱说道：“这么怕我做甚？我又没有吃人的习惯。再说了，你们看我这病怏怏的身子，别说是二位师姐在此，就是一个巡卫队小队长来这我都打不过啊。”
封清灵听了她的话，心中愈发警惕起来，她仔细观察着江怀月，果不其然在她右手中发现了一颗黑紫色的圆形不明物？在发现她手上这个奇怪的东西后，封清灵瞬间释放灵力在众人身前凝出一层保护罩。
“这反应看来是被发现了啊，啧，眼力真好。”江怀月很明显开始烦躁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抛着手上的不明物，视线一直停留在封清灵身上。
顾瑜怀注意到了她的这股视线，不动声色地横剑挡在了封清灵前面。
见顾瑜怀这副护食的样子，江怀月轻哼一声，将视线移到了自己手中的不明物上，淡淡说道：“你们说，我手上这颗蓄魔珠里的魔气若是爆发出来，会对你们的经脉造成什么样的污染呢？”
虽然不清楚蓄魔珠是什么，但从名字也能猜出一二。这魔气污染经脉的可怕性在场众人可都是知道的，只要没获得及时医治，轻则修为停滞不前，重则残疾且此生与仙途无缘，一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封清灵凝聚出一条冰蓝色长绳，以落雷之速死死捆住了她，沉声道：“江怀月，宗主一直对你很好。”
“该死的天赐灵体对我很好？那女人不过愧疚心作祟罢了。”她并未挣扎，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在听完封清灵的话后，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看上去十分厌恶宗主，甚至不愿意提起宗主的名讳，“咳咳咳，也没时间陪你们说这些了，下次见面，希望你们两个不要死得太快。”
说完这句话，江怀月深深看了一眼顾瑜怀她们，便在一群渡鸦的簇拥下消失在了众人面前，整个过程仓促到就连她手中的蓄魔珠都没有丢出，仿佛她就只是来这跟他们说会儿话的一样。
长绳掉落在地，与保护罩散为点点飞光融入封清灵体内。
领头的弟子在确认了四周并未有别的危险后下令解散队形，心有余悸地对她二人说道：“真是吓人啊，江师、不，江怀月虽然从前也有些阴郁，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啊！那脸白的真是毫无血色。还有那什么蓄魔珠，魔族余孽是怎么搞出个这东西的。”
顾瑜怀摇摇头，回道：“谁知道呢？真是多事之秋。不过这些也不是我们要去想的，还是赶紧将这些事禀告宗主才好。”
“也是啊，那我就先带着他们到宗主大殿汇报此情况去，师姐们要多注意。”担忧地嘱咐完她们后，这名领头弟子就招呼起其他人离开了飞玉阁。
封清灵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她看着顾瑜怀的眼睛，清湛的双瞳映出眼前人的模样，认真问道：“我很不受人喜欢吗？”
顾瑜怀微微挑眉，稍歪着头惊讶道：为什么这么想？清灵修为容貌品行皆举世无双，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清灵，就连一向以严苛古板著称的陈先生都对你赞赏有加。”
“我没那么好，人外有人。”封清灵摇头说道，“柳缘和江怀月，我不是很清楚哪里惹到她们了。”
“唔柳缘的话其实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针对你，我记得原来在村里时她跟我们玩得还挺好；至于江怀月，她就单纯是那性格加上好胜心，没什么可说的。”谈及柳缘时，顾瑜怀思考了片刻才向她解释道，对于江怀月则直接一笔带过，很明显她不喜欢这个背叛师门、走火入魔的宗主养女。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估摸着这次魔族来接应的人挺多，法阵损坏的地方大概少不了，要不我们也去巡守队帮着排查法阵有哪处破损吧。”
封清灵对于她说的话深信不疑，便也没再问下去，只应了声“好”，便随她一同前往巡守队总部申请检查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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