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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晴天


沈子言在院子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小女孩的身影,直到转身时才发现,左侧的大树旁正坐着一个小小的孤影,她缓缓举起手中的手偶,绒布里粉嫩的指节,带动兔子毛茸茸的手臂,由于她的手实在太小,兔子只是微乎其微的摆了摆。

        沈子言凝神,将视线落在小女孩周身,逆光将沈子言精致的脸庞,勾勒出一道柔和的线条,他放慢脚步,轻轻踩过地上枯黄的落叶,似是不想惊扰了小女孩,在她身侧坐下后,沈子言只是微微抬首,目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散落在蔚蓝的天际,再无其他动作。

        他常常会这样陪着晴天一坐就是一整天,彼此没有任何言语,但晴天内心的孤独与无助,沈子言完全能感同身受,大概晴天唯一的曙光便是她手里的手偶吧。

        沈子言偏头望过去,只见她手中的兔子,前不久刚刚缝合的地方又裂开了一道口子,他抬手轻轻抚了抚晴天的脑袋,微微笑了笑:“晴天,兔子是不是又不乖,跑出去玩了?她的肚子怎么又破了呢。”沈子言虽仍带笑意,眼底却饱蘸深不见底的深邃,墨色的瞳孔溢满心疼:“爸比帮你缝上吧。”

        晴天没有作答,双眸依旧平静无澜,任凭沈子言拿过了手偶。

        兔子肚子上的裂缝,是在与其他孩子抢夺时裂开的,晴天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兔子,毕竟那是她爸爸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但说来也奇怪,晴天却并不介意沈子言碰那只惜如珍宝的兔子。虽然晴天从来都不曾说过话,但沈子言知道她还是期盼着,爸爸妈妈有那么一天能来接自己和兔子回家的。

        沈子言从身侧口袋掏出准备已久的针线,那是每次来幸福院都会随身带着的东西,毕竟这只手偶沈子言缝合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即便如此,沈子言纤长的指尖在缝合裂口时,还是显得很笨拙,针尖总是会不小心的扎到自己。

        虽然手法拙劣了些,但针脚却缝合的非常细致,每一针每一线都意外的精密。

        为兔子缝合好裂口后,沈子言不经意的抬眸,才发现兔子的檀木眼睛,也只剩下了一个。

        沈子言拂过袖口,随手拽出两粒黑色纽扣,浅浅勾了勾唇角,随后又垂头,拧住针线,针起针落。

        “爸比。”甜甜的声线划过沈子言耳际,他的眼睫不动声色的颤了颤,仿佛一切都是错觉,直到手下动作一顿,重重的刺痛了手指,那声‘爸比‘,才多了些许真实感,眼底掠过一丝喜色。

        晴天来到幸福院已经有一年时间了,她从来不和其他孩子玩,也不和任何人讲话,大家甚至以为她是个哑巴,所以才会如此孤僻,却没想她竟也是个正常的孩子,这样的发现,难免让人有些喜出望外。

        “爸比,它叫七七。”晴天抬起头,看着沈子言,轻轻眨了眨眼睫,眸色格外纯净。

        沈子言停下手边的动作,缓缓点了点头,抬手拂过兔子耷垂的耳朵,语调轻柔:“原来它叫七七啊。”

        晴天随后转头看向沈子言手中的兔子,顿了良久,眼底渐渐泛起薄薄雾气,再开口时,连带声线都携着浓浓的哭腔:“爸比,晴天和七七现在没有家了,我不想离开这里,我舍不得院长,舍不得大家,舍不得你。”

        沈子言默了默,这一番话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透着浓重的心酸。

        此刻沈子言终于明白,为何晴天不愿与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甚至说话,她大概是不想再与其他人生出情感,到最后却逃不开分离的命运。

        “爸比,晴天求求你,求求你,拜托那位叔叔不要拆了幸福院,这是我们的家啊。”晴天拽住沈子言的袖口,小小的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沈子言顷刻愣住,一时间有些慌神。

        杜院长说要离开,却并未告诉自己幸福院将被拆除一事,刚刚与其交谈时,他也是支支吾吾,想必他急于将孩子们安顿了,大概另有隐情。

        沈子言抬手,轻轻拭去晴天脸颊上的泪痕,语声温润:“晴天,告诉爸比,是谁要拆了幸福院?”

        “是昨天和你一起上电视的那个叔叔,他今天早晨来找院长,叔叔说只要你去求他,他就不会拆除幸福院。爸比,你去求求他好不好?”

        沈子言听到这里,隐约也能猜出来晴天口中的‘叔叔‘到底是谁,在z市能有势力拆了幸福院的,大概也只有江以遄了。

        杜院长瞒着自己不肯说,想必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知江以遄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沈子言温温一笑,将手里的兔子递给了晴天,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眸光深邃:“晴天别怕,爸比不会让你和七七失去这个家的。”

        从幸福院回来的一路上,凌浅然便一直打量着沈子言的脸色,杜院长说自从她离开了沈子言,沈子言的身体便积劳成疾,如此看来,身旁那人无力靠在窗口的侧脸,果然苍白的骇人。

        抵达凌宅时,夜幕渐浓,凌浅然本打算送沈子言回去,可想来却不知他现在住在何处,见他睡意深沉,不忍打扰,只得又带他回了凌宅。

        停下车后,凌浅然便侧身,将视线凝在了沈子言那张精致的脸庞,不得不说,沈子言生的一副撩人模样,昏黄的路灯透过玻璃,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浓密上扬的眼睫微微颤动,随着他的眉梢轻轻隆起,眼眸随之略显吃力的磕了磕,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温润湿意。

        沈子言缓缓抬手,小臂盖过前额,轻启薄唇,声线尤带朦胧:“抱歉,睡着了…”

        此刻凌浅然才略为尴尬的移开了视线,轻声咳了咳,故作镇定的推开车门,小声喃喃:“正打算叫你呢,结果你就醒了。”

        凌浅然走出去以后,经过沈子言身侧,望向他时,沈子言正倚着车门,脸色苍白如雪,凌浅然不禁顿下了脚步,正欲开口,只见身前那人嘴角轻勾,随后便闻温润的声线,挟着一股轻佻划过耳际:“浅浅这样看我…莫非对我的美色有所动容?”

        此话一出,顿时让凌浅然原本想好关心的台词,瞬间哽在了喉心,抿了抿嘴角,双手环胸,佯装的一脸不屑:“你想多了,早点洗洗睡吧。”

        沈子言眉目低垂,轻叹一声,随后轻柔宠溺的揉了揉凌浅然前额,清浅一笑,语声暗哑低弱:“那么…晚安浅浅。”

        直到沈子言修长的身影擦肩而过时,凌浅然才十分郁卒的跺了跺脚,心有不甘,却依然伸手拽住了沈子言的指节。

        沈子言似是毫无戒备,指尖一阵刺痛,手心不由一颤,凌浅然自是费解,随后翻过他的掌心,顿时指尖密密麻麻的针眼乍现在了眼前。

        凌浅然眉梢微蹙,语声带着些许叹息与无奈:“你这是受了黥刑?”

        沈子言见她一脸担忧,反倒嘴角轻勾,会心一笑。

        凌浅然不免愣了愣,眼底似是多了些责怪的意味:“还笑的出来,进来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一进门,凌浅然便蹲在客厅,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着药箱,沈子言静坐在沙发上看了半响,片刻后,微微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轻挑眉梢:“药箱在客房。”

        凌浅然此刻才想起昨晚她刚将药箱放进了客房,她轻轻敲了敲脑袋,果然除了沈子言之外,健忘是她最大的宿敌。

        “我…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凌浅然嘴不饶人,好整以暇的阖上抽屉,脸颊却十分诚实的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绯红。

        待她抱着医药箱回来时,沈子言眼底的倦意已深,眸光中也蒙上了一层薄薄水雾,他就用这种朦胧的眼神向凌浅然望去,只是一刹,凌浅然恍惚间只觉心口一阵悸动,随后阖了阖眼睫,垂头为沈子言上起了药。

        沈子言只见凌浅然头低的仿佛埋在了他的手心,不禁微微挑眉,语声轻柔:“你这样能看的清伤口在哪吗?”

        凌浅然没有作答,只是将头埋的更深,沈子言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阖上眼睫,一副任她摆布的模样。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凌浅然才将伤口包扎好,待沈子言再次睁开眼时,倦意顿时消去了一半,看着两只手的指节被缠的严严实实,仿佛打了石膏一般的厚度,纯白的纱布上,还用墨色的签字笔画着一张笑脸,沈子言眸光随即盖过一丝暖意,温温一笑:“你确定这不是骨折了?”

        凌浅然眨了眨双眸,神情似是十分认真:“伤口不处理好是会感染的,你记得回去之后好好上药,不要碰水。”

        沈子言扬起手,在凌浅然眼前示意了一下,语带戏谑:“我想…就算是我想碰水,大概也很难办到吧。”

        凌浅然瞬间顿悟,不满的给了沈子言一个白眼,抿起唇角,伸手就向沈子言‘打了石膏‘的手指扑去:“算了,还是拆了吧。”

        沈子言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微微向后缩回小臂,凌浅然顿时扑了个空,但来不急收手,只得按照惯力向沈子言撞了个满怀。

        沈子言顺势一手抱住凌浅然,倾下身来,脸颊靠过她的耳际,压低语声,以及其魅惑的嗓音缓缓开口:“能画的和你一样蠢,我还是第一次见,拆掉岂不是可惜了。”

        空间似是被暧昧的气氛,瞬间拔高了好几度,凌浅然顿时只觉面红耳赤,随后迅速的弹起身,偏转过头去,顿了片刻后,方才语无伦次的开口:“我…你…早点睡,晚安。”

        凌浅然说罢便疾步向楼上走去,沈子言见她带上房门,随后嘴角浅浅勾了勾,语声轻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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