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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是上予


“累了就去睡吧。”

        公子上予看她一副慵懒之态,打了个呵欠让她去休息,自己又捡起书桌上那支笔,还在跳跃的烛火之下细细批阅那些堆成山的折子。

        明明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却还要坚持着论这些国事家事,难道就不累么。白挽和合上手中书页,烛火的微光在眼前变得模糊一片,困倦袭来,头颅刚沾上枕头意识就被黑暗吞没了。

        这一睡,那些温言软语,就全都死在了梦里。

        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以前都是睡眠极轻,有那么一点点动静立刻就能醒过来,而这一次,她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有的第一种感觉,是潮湿。身边全都是潮湿之气。虽然不确定是在哪里,但肯定不是在床榻上!

        这么一个意识跃进脑海,白挽和瞬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如同梦游一般刷的一下坐起来,费力地抬起上眼皮审视着四周。

        是一个又长又阴暗的甬道,里面散落着根根人骨,偶尔有一些动物尸体,再远一点就看不清了。温暖的皮毛蹭着白挽和的脚踝,团猫在这地方摸爬滚打,那白毛都成了灰色的。带着些许心疼,她将团猫抱在怀里,盯着那双宝石蓝眼睛问它:“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意料之中,这是地宫。而据团猫所说,她睡了三天。第一天公子上予宣布王妃滥用刑罚,打入监牢。于是她还处于昏睡不醒的时候就被拖进了这地宫。一直到了这第三日,她才醒了过来。

        定是被公子上予下了药了,难怪会睡得这么沉,白挽和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扛过来的样子,肯定是装在麻袋里像货物一样被扔进来的。

        可是、可是,这里不是监牢啊?

        难道是那天看到他那个折子,被他怀恨在心?还是,梨期又使了什么法子让公子上予对自己有所忌恨?还是……她林家独女的身份已经暴露?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会气急了直接给她个了结,根本不可能把她放在这种地方让她一个人生死由天。

        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啊。

        白挽和抓了抓头发,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但同时想了想没准能在地宫里见到皇帆,她顿时来了精神,借着婵玉的光芒向甬道深处走去。

        好像见到苏楹那天,踩着一地人骨和点点水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前行。

        入耳的只有滴水声和心跳声,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白挽和抱紧了团猫,寒冷之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只有团猫能让她有一丝丝温暖的感觉。

        凤衣曳地,沾了水走起来有些沉重。如梦般的,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谁?”

        不消说,定是皇帆。

        她清了清嗓子,应道:“白挽和。”

        “阿瑜?”

        她勉强用鼻音“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忽然的,那个人的呼出的气流喷在了她脖颈处,吓得白挽和寒毛直竖,虽然算不准距离,但根据刚刚说话声音传来的速度,她基本能够判断皇帆和她有着挺大一段距离,但现在他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禁让她头皮发麻。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真想不到,当初梨期说她的这句话,她也能说给别人听。

        皇帆幽幽地叹了口气,手搭上白挽和瘦弱的肩膀,说:“亦人亦鬼,不人不鬼。我只能靠鲜血维持生命,那么在你看来,我是什么呢?”

        “你是,杀了我兄长的人。”

        “那么……公子上予呢?他杀你全家,你居然能在他身边做他的王妃?”

        “我恨他!恨他入骨!看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恨不得杀了他!可是……”白挽和捂着脸蹲下来,血管突突直跳,“可是我没办法杀他,我每天做什么他都知道……”

        皇帆呵呵干笑两声,颇有惆怅地感叹了句:“你果然已经不是当初的阿瑜了。”

        “当初?别跟我提当初!”白挽和像受了巨大的刺激,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皇帆的鼻子就吼道,“当初我有父母,有兄长,有望川城那些风景,还、还有你。现在呢?我有什么!除了婵玉,我还有什么!”

        团猫缩成一团,大概是许久没有听见白挽和这么发火了,它一时难以接受。

        而皇帆温柔地抱着白挽和,说着:“你一直都有我。”

        “现在也有么?”

        “有。”

        “未来呢?”

        “也有。”

        白挽和挣脱了那个怀抱,凄凉地说:“你就骗我吧,你自始至终一直都在骗我。”

        面前的男子怔怔的看着她,后退了两步。

        白挽和步步紧逼,直把他逼到了墙边,万般凄清从心上掠过,如同蔓蔓青藤被冬雪覆盖,表面看来,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说吧,你为何要让我来地宫?而且,还用了那么一种拙劣的方式。”

        “我?我怎么会把你弄到这里?”皇帆又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在墙面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的阿瑜一改往日温柔的风格,一拳一拳砸在他胸口上,压得他整颗心都在痛。

        “公子上予,都现在了,我再不戳穿你,是不是就太笨了?啊?”

        她歪着头,一字一句地说。

        甬道里太过黑暗,皇帆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想而知,她现在一定是极端愤怒,恨不得吃了他。

        他选择了沉默。

        “第一天见公子上予,他取我鲜血,第一次在地宫见你,你扑上来就咬了我。当初我还纳闷,那公子上予怎么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为什么知道我来帝都的目的还留着我不杀,又怎么会跟海灵族定下那样亏本的契约。是不是解开婵玉封印,他们就答应把我送过来?所以,我只是你的交易品?”

        见皇帆不语,她接着说道:“听说公子上予以女子鲜血并不是祭剑,而是为了养蛊虫,那么你养蛊虫也是为了维持你这两个皮相吧?”

        终于,他点了点头。

        “阿瑜果然够聪明。我就说了一句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你就猜到蛊虫了?是,只有以蛊虫能维持皮相,可我还是想说一句,我这颗心还在。”

        心还在?心还在有什么用?当初那些恩恩怨怨,岂能是说了结就能了结的?虽然是之前对皇帆就是公子上予这个事实有些猜测,但现在真的从他口中证实了这件事,白挽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感受。

        她曾经深爱的人,下了血洗林家的命令。让她流离失所,让她一路奔波。她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这是一种多大的讽刺啊。

        他说:“还有一点你忘记了,能解开婵玉封印的,除了人世间七情六欲,还有养血剑剑主的血。”

        养血剑?白挽和猛地抬头,难怪她看到的那本古籍之中解开婵玉封印的后半部分被划去了,一定也是他做的。

        “我当日确实不想害你兄长,可是双手根本不受控制,大概是入了魔了,养血剑一旦吸收了足够的血液,就很有可能反噬主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反噬了,所以才成了这副模样。只能靠女子血液度日。”

        她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比哪一句都要戳他内心。“你这是……罪有应得!”

        爱了她这么多年,呵呵,居然就得了一句“罪有应得”。皇帆整颗心都在往下沉,这么多年,终究是等到她问了那个问题。

        “你为何要害我全家?!”

        婵玉淡淡光泽的掩映下,是她发红的眼眶和无比愤恨的表情。已经无法原谅了,他已经不值得原谅了。她这一生,最不能忍的,就是欺骗。

        他的眼光停留在婵玉上面,苍白地笑了笑:“还不是为了找这个东西,你父帅怎么也不肯说,我只好逼他,用这么一个方法让你带着它过来了。”

        这样啊,终归还是利用了她。终归她还只是他的交易品。终归……是她执念太深。一路走到现在,再想想从前那些两小无猜的言语,只是一场梦而已。那么美、那么美的曾经,到底也只是个曾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两颗心却宛如天涯海角。隔阂已深。

        白挽和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一个个场景在脑海闪现。她与皇帆,她与公子上予,他们那些时光。重重地叹气之后,听到他轻声说:“我把云渡召来了。因为……低估了海灵族的力量,他们与其他族群连成一气,帝国军队很难与他们抗衡。”

        “召来云渡就能解决么。”

        “四大名剑聚集,可以召唤出神兽炎鸢。”

        她是不是该说,这么一次,公子上予失算了。据他所言,之所以把白挽和放在这不见阳光的地宫,就是怕她被那些人带走。在白挽和听来,这话是假的不能再假了。说得好听些是保护她,说得不好听了也就是保护婵玉,集聚力量等待时机。

        白挽和于他,早已无爱。

        可却是被他一口否决,他自顾自地说:“阿瑜,到了这一步,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事到如今,为了整个帝国的存亡,希望你能慎重些。”

        白挽和正暗暗想着助海灵族一臂之力,没曾想又听见一句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现在云渡就在外面,跟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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