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竞拍
003竞拍
宜欢阁是帝都最大的青楼，前面是一座三层阁楼和平常青楼的布置无甚区别，只是装修的更华贵大气。
和平常青楼不同是宜欢阁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园子，花鸟虫鱼山水相依其中穿插亭台楼阁，却又有游廊相连，回环曲折精巧雅致恍若人间仙境。
能来到后园的不适达官显贵官宦世家就是雄霸一方的商贾巨富，从林惠然在的沧澜阁出来，洛成沿着游廊往外走。
沧澜阁建在水上，游廊的另一边则是一小片白色梅林外围种着几颗松树，又有假山怪石立于其中，梅林前的房屋中窗门大开，几个人似乎正在赏梅吃酒，三男两女每个人身边或男或女都有陪伴的人。
但可以看的出来几个人里面以一个女子为尊，那女人光从样貌上看不出年龄，细长的狐狸眼，眼光却有些冷，天生的笑唇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亲近，从面部表情和周身气度可以看出此人年纪不小至少三十岁左右。
陈韵嘴角轻勾一抹弧度，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游廊上的身影，赭色衣衫面料一般，颜色也一般，圆润的眼此刻正带着不悦，只是这愤怒出现在那张脸上，她竟看出了一丝可怜，心下烦躁，扯过身边的少年手指揉搓那红润的唇然后狠狠吻住。
仔细看那怀中少年眼也是圆润，眼里有着莹润的水光此时正被吻的意乱情迷，陈韵更兴奋嘴角的笑意更浓。
身边的几个人都是熟人，跟的陈韵久了对她的事儿也有些了解。
陈韵旁边那个女人看一眼洛成然后趴在陈韵的耳边，“表姐若真是惦记……”
陈韵盯着那道身影，一字一顿仿佛笃定那人能够听到，话语轻浮，“没意思。”
旁白另一个男的心思一转，不怕事儿的哟了一声，“哟，那不是洛将军，我没眼花？今日是哪位大人做局吗？”
洛成并不常来这种地方除非官场上不得不应对的应酬，也是宴席结束赶紧回去并不久留。
另一个男人，也看向那边嘴角泛起笑意，“你来的晚没看见，咱们洛大将军可是来找夫人的！”
“哟！这可是稀奇事？这是来捉……”那男人尾音拖长，并没有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随后话锋一转接着道，“看来是铩羽而归啊！”
“那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夫人圣宠正浓，一门荣辱都还要指望她，别说进几次青楼，就是娶上几房夫侍又能如何？你以为这还是古时候，可是从两千多年前女人就可以娶夫纳侍了。”
喊陈韵表姐的那个女人搂紧怀里的男人，笑着说，“哟，听你这口气我们女人娶夫纳侍你还不乐意了？表姐你可听见啦，这小子可是对咱们女人有意见！”
这可就是断章取义了，几人就是闲聊玩乐，也没人当真，那人赶忙笑说，“郑欣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几千年前就改了的规矩，哪轮得到我不愿意。”
几人说话声音不小，窗户又大开着，修真之人五感要比常人好很多，何况洛成七年前已经筑基，他们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以陈韵为首的那几个人，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不会不知道都是谁！
更何况更早的时候洛成与他们就有交集，察觉到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后的动作像是示威和羞辱一般，洛成的脸色极其难看，他连目光都没有向那边看一眼。
陈韵也早已筑基虽然看容貌只有三十左右依旧是漂亮的一张脸，但真正的年龄要比这大些，今年已经四十一岁，可况筑基之后寿命会增长200岁，容貌衰老的更加缓慢，就更不用说这世界还有驻颜丹之类的东西。
同是筑基，也许身边的人感知不到洛成的一些细致的变化，陈韵凭借她对这人的了解她不会感知不出来，像是故意的她扶着身边的少年起身，笑着对众人说，“你们继续，我和卿卿去楼上。”说着扶着少年腰肢的手掌轻轻揉捏，男人发出一声短促□□。
卿卿不是那少年的名字，爱侣间互相的昵称罢了。
众人起哄调笑，“今天大将军的兴致很高嘛！”
卿卿两个让洛成的双手紧握，好在此时他们已经顺着游廊走进楼阁，他这些变化无人察觉。
青竹跟在后面对那些闲言碎语无动于衷眼里只有鄙夷，这些人年纪无不三四十岁，都有家室，嘲笑别人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让人不齿。
哦，陈韵虽然没有正室，但通房小侍不少，年少就花名在外，正正经经的帝都纨绔之一，有一子，今年十岁。
-
宜欢阁，沧澜阁内。
熹微看着林惠然胸口那朵芍药陷入沉思，关于胸口的那朵芍药，其实应该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有。
熹微想起他们第一次欢好，那是多久以前了大约五六年前。
他是南海的一条鲛人被人捕获，辗转送到帝都，因为容色出众被宜欢阁高价拍卖初夜。
按理说鲛人住在南海深处，且鲛人生来寿命漫长平均年龄200岁，生而力大且歌声有迷幻人心的作用，纵然有人捕捉，可大海是鲛人的天下，很难捕捉一二。
可再难也总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而他不幸就是那漏网之鱼之一。
鲛人五十岁成年，成年后鱼尾可以自由变成双腿也代表可以进行□□。
被展示的时候他被放在一个偌大的水晶玻璃缸里，手腕上被设下了法印，他逃不了。
下面有人起哄，“哟，听说鲛人不成年不能进行□□，容色挺漂亮，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人，我们花大价钱拍了，到时候久久不成年我们岂不是只能干着急？”
底下的人哄堂大笑，这宋娘子一向是个急色。
不等宜欢阁的掌事解释，一边有人说道，“宜欢阁做了这么多年，信誉还是有的，这位娘子先别着急嘛！”
谁都看的出来那人哪里是着急，不过是调笑就等宜欢阁掌事接下来的话，“各位客官少安毋躁，今晚在做的就一起见证一下我们熹微的成年礼，大家观赏之后再进行竞拍！”
”哇哦～“
一群人跃跃欲试，有男人也有女人。
女人更多些，男人也不少，这下可有看头了到底值不值验一验货不就知道了。
那一刻他真的就是粘板上鱼，无尽的羞耻感将他淹没，他每次想要挣扎手上的法印就会传来剧痛，他眼里闪过恨意，恨不得与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类同归于尽。
林惠然一直盯着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严肃，在掌事的说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他的身体因为要成年将要迎接第一次从鱼尾转变为双腿的变化，全身的躁动感让她在宽大的玻璃钢里来回游动，似乎连掌事都知道这是鲛人成年不得不经受的身体上的躁动和不安，熹微手上的法印没有再发作。
有人好像对鲛人成年有所了解，“听说鲛人成年的第一次从鱼尾变为人腿，□□会特别的旺盛是不是啊？！”
下面的笑声附和声更多，熹微却完全无法理会，身体的变化让他有些吃不消，脸上浮现出迷人红晕。
那边有人高喊，“快看，快看鱼尾开始变成双脚了！”
有人笑的一脸猥琐，“不知道那里和咱们一不一样！”
外面的话补不堪入耳，身体上的躁动和心理上的抗拒他不想在这里被人观看。
“这个鲛人我要了！”是林惠然的声音！
陈韵也在，宜欢阁这次拍卖都是请的有头有脸的人。
陈韵细长的狐狸眼抬眼看向林惠然的防线，眼里的眸光耐人寻味。
还未等宜欢阁的掌事说什么，她出声制止，一张脸上是惯常的不带感情的笑，“林妹妹以往爱搭救些楼里的郎君娘子是妹妹仁义。”
谁不知道这林惠然有个爱救风尘的名头，楼里的红颜蓝颜可不少，看见谁受欺负总会上前帮助，因为这事儿常被人取笑风流多情！
“可这次是拍品，这么多人可谓了今天的这次拍卖等了不少日子。林妹妹何必这么着急，这鲛人难得，我们大家伙可都有兴趣呢？妹妹总不能仗着陛下的宠信，连这样的机会也要和我们抢吧？何况这竞拍还没开始，倒是咱们价高者得也不迟呀！”
论富贵家族深厚林惠然的出身不差也是官宦世家，可林家自来人丁单薄从祖父一代已经渐有颓势，和枝繁叶茂的陈家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真要是只论价高者得，林惠然在帝都这个豪奢遍地的地方绝地不占优势。
陈韵故意在宠信二字上着重力度，她目的本就是讽刺她，或者提醒别人她那点儿为了乐道的私事儿。
在做的人大多还是扎根帝都的世家，当年的事近几年的事儿又岂会不清楚。
这林惠然的祖父曾是先帝帝师又是三朝元老，一出生就被先帝指婚给陛下。
林惠然和陛下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感情深厚若无后面的那些事，林惠然就是妥妥的皇后，可到底还是有可惜两个字。
成亲前夕陛下遇刺林惠然为救陛下重伤昏迷，再次醒来已经十年之后，宫里有了沈皇后，陈贵妃，陛下还有一子一女。
据说十年前林惠然刚醒那会儿，陛下有意立她为后，还有人说沈皇后多年无子也不得圣宠，陛下不肯废除就是为了林惠然做准备。
最后，最后怎样了？谁知道最后林惠然竟和洛成暗结珠胎，皇帝忿而疏远了林惠然和林家。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也许真印证了那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不过两三年林惠然竟然一跃成为麒麟军的中郎将，陛下更是下旨赐下一品国夫人的称号，更是御赐公主府，哦，林惠然和洛成的孩子更是被陛下改成林念，这是直接断绝了林念跟洛成姓的可能性，这念字念的是谁不言而喻。
之后林惠然一路飞升直到如今的麒麟军大将军，也许是爱屋及乌洛成也从一个小小的守门士兵升为神武军的将军，真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是这洛成的也近乎成为帝都成的笑柄，洛家的绿草都快蔓延到天边了。
有人听了陈韵的话果真上道，“对啊，箜篌夫人这般不知道陛下允许吗？”
这些流言蜚语林惠然早就听腻了，也不放在心上，不搭理那人只略微看向陈韵，眼里意味不明，“陛下同不同意，这位郎君可能没有机会知道！”那人是富甲一方的巨贾但能见到陛下的次数委实不错，林惠然看着陈韵继续说，“不如让陈将军去亲自问问。”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全无忌惮了！
水晶玻璃缸里的鲛人尾巴已经开始化形到小腿，挣扎的也更加剧烈！
林惠然懒得搭理众人，看向掌事，“你们今夜的低价是多少。“
看时候也差不多掌事也不再隐瞒，“1万中品灵石。“
掌事虽还没喊开始地下的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我出两万！“
“我出两万两千“
“两万三千！”
“三万！”
“三万四千！“
“六万一千！“
“六万二千！“
超过六万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林惠然看着玻璃缸里的鲛人已经到大腿了，台下的人开始惊呼，有人吹了声口哨，“哇哦，鲛人的腿可真白净又有力度！我出7万！”
“2万上品灵石！之后不管出价多少我都再加100中品灵石！”林惠然打断房间里的嘈杂运起灵力说话！
之后走到玻璃缸前，“春情先把两万上品灵石交给掌事！其余的到最后再补！”
灵石分为下中上三种，比例分别是1000:10:1，也就是1000下品灵石可以兑换10中品灵石可以兑换1块上品灵石。
底价是1万中品灵石，一般最终的价格也就是10倍左右，再多有些不值了。
掌事之前也设想过，要是那些京城富豪真的看中了起了心思2万也不是没可能，这个价格已经很可以了，箜篌夫人并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
果然房间里一片安静，能拍的起的要考虑一个鲛人值不值这个价，帝都的鲛人真要找还真能找的到，还要考虑要不要因为这个鲛人和箜篌夫人过不去。
当然也有人不怕箜篌夫人，笑的一脸精光，“夫人既然说了，我们……”
但林惠然也不是傻子，若是他们有心抬价她估计也吃不消，只最后说道，“掌事我这两万上品灵石可是已经交到您手上了的，其余和我竞价者我要求至少能拿出2万上品灵石的现款，这点儿要求没问题吧！”
掌事自然明白林惠然的意思加上林惠然给的价格厚道，她自然不能因为故意起哄的得罪林惠然这个大主顾，更何况人家后面是陛下。
掌事连忙应下，她心里明白虽然断绝了恶意竞争但箜篌夫人这样做恐怕是犯了众怒，别人虽然不敢把价格抬的太离谱到底不会然林惠然太如意，这鲛人的价格恐怕还会再涨。
若说原本还叫嚷着想要抬价的一些人此时已经所剩无几，在场的数十人真正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灵石的也不过十数人，再加上诸多条件真正愿意和林惠然过不去的也就只剩下三四个人。
其中就有陈韵，她的狐狸眼仍旧是寒冰一样的冷漠。
果然有和陈韵要好的开始喊价，“两万一！“
“两万二！“
他们在一千一千的加，林惠然皱眉却并不在意，已经接过衣服抱起玻璃缸里的熹微开始向后面走去。
怀里的熹微有些挣扎可毕竟不用暴露在众人面前，心下抗拒了一下之后就顺从了。
价格喊到了两万七，眼看着林惠然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眼前，陈韵站起来看着那个背影，“四万，我就出个价封顶吧，大家给我也给林妹妹一个面子，在往上可就不美了！问卿让掌事看看灵石！“
林惠然的脚步一顿，抱着人继续往后园走。
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这个价格能被陈韵顶住不能再好。
原本剩余的几个就算想要抬高价格心里大概也有个度，三万也就顶天了，不然故意针对可就太明显了。
可陈韵不同，宫里的贵妃陈贵妃就是陈韵的妹妹，陛下唯一的皇子就是陈贵妃所生，他要是喊这个价就算陛下知晓怕是也会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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