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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当年的真相


温宁洗了澡,把一身的伤痕洗净,在岑溪秀的诅咒中,静静的在黑夜里反思。

        她真的是她们所说的,她就是个祸害吗?

        那么多人的指责和不解,伴随她长大,她不明白连她最亲的妈妈也这样认为,曾经以为的全世界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

        温宁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怀疑当中,感觉全世界都在指责她,没有人了解过她,爱过她,连尝试走进她心底的阿笙都被她连累。

        温宁泛白的脚印沾着水,在发霉的阁楼木板上荡出点点水痕,她望着周笙家的方向,秀眉微蹙,她想知道那个少年有没有回到家中,喝到妈妈的一碗姜汤,是否也在黑夜里思念着她。

        但回答她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夜,雨下的路灯在发着昏暗的光,暴雨已经停止,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无声潜入夜色,夜静谧得可怕。

        暴雨后的天空,清澈无比,连空气都散发着清新的气味,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酒吧又照常营业,热火朝天的胡同口泛着热气,人们聚集在赌场,哄堂大笑的剧场照常摆着鲜红的鲜花,没有人因为这些而改变生活的轨迹。

        温宁连着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周笙,他旁边的书整齐得要命,就像个垒起的城堡一般,把温宁与外界的交流隔绝开来,她现在不想听课,不想说话,就想知道周笙的情况。

        那天她走过胡同口,看到了杜大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还对着周围的买饼婆婆指指点点的,温宁反正已经习惯了,但从她们嘴里听到周笙的名字,让她第一次感到反感无比。

        “你们说什么呢?”温宁第一次鼓起勇气,上前询问,语气不善。

        “诶,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不懂礼貌了?”看到温宁突然变了个样子,杜若芳皱着怒眉,想以长辈的身份压住温宁。

        温宁后退一步,巧妙躲过杜若芳的利爪,随后抬起坚毅的眸子,厉声问:“我问你们,周笙出什么事了?”温宁第一次动怒,是因为周笙。

        杜若芳有被温宁的态度吓到了,随后她狠厉的眸子转了转,随后骂道:“原来你这个贱蹄子还不知道啊?”

        杜若芳气势逼人,她站在比温宁高一截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蔑的继续:“你的那个周笙啊,听说昨晚为了你这个贱皮子,把那个陆渣渣的儿子陆怀可打得住院了,昨晚上就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温宁大为震惊,她连连后退。

        杜若芳故意加大声音:“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个惨状啊”

        后面的话温宁已经不想在听下去了,她背着书包,拔腿就往西巷口跑,不顾一切。

        阿笙,你等我,这次,换我拼命来找你。

        温宁脚步加快,顾不得前面坑坑洼洼的路是否有积水,她只记得自己要早点见到阿笙,然后抱住他,跟他道歉。

        是她错了,她昨晚不应该放他走,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她对不起他,所有她所做错的事情,都是他来帮她承担后果,她就是个十足的坏蛋。

        温宁的一双白袜,在跑到周笙他楼下的时候,已经有许多污泥溅在上面了,斑驳的水渍胡乱的横七竖八的躺在上面,像个洗得发黄的破布。

        一双眼睛肿得通红的温宁整理好心情,尝试性的敲了敲紫红色的实心木门。

        一分钟,两分钟,门没有反应。

        温宁又尝试敲了一下,还是没有人。

        心底溢满失落的温宁蹲坐在门口,无助的抱着双腿,蜷起身子。

        阿笙,你到底在哪啊?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温宁无措的抬头,看着蜘蛛网遍布的楼道,无助眼神落满了失落。

        周笙今天才了笔录就出来了,小镇的警察都知道陆怀可作恶多端,因为他爸是镇长,仗着他爸在镇上作威作福已经进了很多次局子了,但这次陆怀可他爸爸硬要让周笙坐牢,最后还是周家用钱来平息此事。

        此时的周笙跟在周父周母身后,没有了少年原本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满是疲惫的背影。

        虽然周父周母来到警局的时候,很是生气,但是了解了缘由后,他们还是忍不住的心疼自己家儿子,虽然他从小横到大,但这次他确实没有错,周父周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把他从警局领回家来,把这几年攒下来的半壁江山都给交了出去,周父周母一向开明,也不再怪罪周笙。

        三人无言,周父周母还是那样的温润如玉,以前温宁也很奇怪,为什么两个那么温润的人,会生了周笙这么放荡不羁的孩子,但是他还是继承了父母的天才基因,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天之骄子。

        周笙在自己父母停脚的瞬间,错愕了一下,随即看到了在他家门口,抱着身子睡觉的小女孩。

        “阿宁。”

        周父周母看到这副情景,自觉的抬头看窗外,随后周父尴尬的拿出钥匙,把门哆了几下,才磨磨蹭蹭的打开。

        两夫妻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生怕看到两个小孩子在干什么事情似的。

        温宁错愕了一下,随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随即一股清淡的兰花香味扑鼻而来。

        小女孩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清了来人是周笙后,温宁双手直接环住了少年精壮的腰身,“阿笙,我错了!”

        周笙有瞬间的错愕,随后他反应过来后,把怀里的女孩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我在。”

        “我好想你。”温宁颤抖的声音,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的忏悔。

        周笙心疼,“你没错,我家阿宁那么好,怎么可能会错呢?记住,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阿宁。”

        是啊,这个少年永远热泪盈眶,永远会拥她入怀,无论何时。

        温宁在少年独有的气息笼罩着,无声的哭泣,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对他倾诉着无尽的思念和忏悔不出温宁所料,他永远不会怪他,就是这样的周笙,在她的世界一次次的给她送来温暖,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人爱她的,在没人帮她,理解她的时候,他勇敢的站出来,永远站在她只是一边,哪怕与世界为敌。

        所以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即使让自己受伤,也要把她世界里的阴影亲手抓住,从此在她的世界里,再无黑暗。就是这样的阿笙,全世界最好的阿笙,尽管疲惫万分,受到万人的职责,仍是不改初心的拥她入怀,义无反顾。

        在她亲手将他抛弃的那几年里,周笙独自跑来他们相约的城市,她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周笙怎么过来的,一想到这些,温宁就心疼无比。

        她后悔了,那时候哪怕她在自私一些,勇敢的留在他身边,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赎罪,她想,现在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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