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瓜北城
正当我焦急难耐时，陡然大喜，笑道：“哈哈，顾北城回来了！”
我被家人囚禁十年，别的不敢说，两样本事练的很好，一是夜视能力超强，二是鼻子灵光。隔着十几米远，我能闻出姑娘身上的香味来。前提是，得是活人才行，类似于神秘女子那样的，神叨叨的存在，我可搞不定。
老薛一看，我离院门两米多远，背对着大门头都没回，竟然判断说，顾北城回来了，难以置信道：“沈流云，你他妈真有这么厉害？隔着院门就能知道顾北城回来了，我咋不知道顾北城啥时候回来？”
“要是你被家人囚禁在地窖里整整十年，每天每夜无聊的要死，早晚也能练出灵敏的鼻子来，”回想起悲催的囚禁生涯，我有些苦涩，说话的时候语气低沉。
老薛赶紧摆手：“还是算了吧，我他妈懒散惯了，受不了约束。真要被人囚禁十年，肯定郁闷死！说真的，我很佩服你，被人关了十年，竟然没变态。”
我心说，多亏我爷爷陪我聊天，要不然我早就变态了。饶是如此，饱受黑暗折磨过后，我的性格已经起了变化，性格很偏激，做事很激进。
“哇，你被人关在地窖里十年啊？”顾南瓜不是正常人，满脸好奇道：“沈流云，赶紧跟我说说，地窖里好玩不？要是地窖里特别好玩，你把我关进去，关多久都行。”
“好玩个屁，”我没好气道：“真要把你关起来，不出三月你就得疯了。”
刚被家人囚禁时，我也疯过，多亏我爷爷及时开导，每天给我讲故事听，好歹把我安抚下来。但是我想，一般人不太可能像我一样坚韧，受得了十年囚禁。也许，这是我独有的能力，与生俱来。
“谁敢囚禁我哥哥？”不等顾南瓜继续发问，顾北城走进来，手里拎着两只野兔，身上背着一把大长弓，硬木做的，看起来非常强劲。
顾北城说话时，恰似那把硬木长弓一样，硬邦邦的开口：“你叫沈流云？呆在我家里干啥？想要骗我哥哥？”
“他俩没骗我，”不等我和老薛开口，顾南瓜抢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
顾家兄妹彼此对话时，很有家的感觉。曾几何时，我是多么渴望类似的感觉。只可惜，家里人对我太差了，除了我爷爷以外，再也体会不到半点儿家的温暖。顾家兄妹越是和睦，看在我眼里越是心酸，不由自主的，眼睛里涩涩的，很想哭。
顾北城见我红了眼睛，冷笑一声道：“大男人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顾北城跟我说话时，距离我很近，终于来得及仔细看她，一看之下，果然如同顾南瓜所说，顾北城长得很漂亮——她有一身健康的栗色肌肤，带着山里人独有的野性。一双美眸不大也不小刚刚好。美眸上方，乃是她弯弯的眉，自然流畅的眉线，稍微带点儿小小的弯度，英气天成。
小姑娘不光眉眼好看，鼻梁也很挺拔，嘴唇唇线棱角分明，相当有气质。
盯着她嘴唇看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目光，重新打量顾北城。此时我发现，顾北城扎着马尾辫，背着硬木长弓，身穿黑色紧身衣，看起来如同电视里才有的绝色女侠一般，怎么看怎么漂亮。
特别是长弓弓弦勒紧的部位，陡然间凸起醒目的饱满，映衬的顾北城腰肢纤细，双腿修长。
圆润、紧绷、健康、有力！
的确是罕见的山村美少女。
不等我开口说话，老薛抢着搭讪：“小顾啊，可能你不太了解沈流云，他可不是内疚哭泣。我跟你说，沈流云他......”
狗日的老薛见不得美女，心急火燎的显摆起来，把我卖了个通透，但凡我跟他讲过的东西，全被他抖搂出来。老薛用我凄惨的身世，成功塑造出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气质。
顾北城一开始听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相信，架不住顾南瓜站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补充，总是替我说好话，搞得顾北城不信也不行。
后来我才知道，顾北城之所以短时间内相信我俩，老薛固然有功劳，卖我的时候没夸张、没打折，实事求是的讲出来，不由得听者不信。另一方面，顾南瓜功不可没，他们兄妹自有一套对话暗语，帮助顾北城判断局面。
待到老薛卖我完毕，顾北城重新看我的时候，目光柔和了许多，开口说话时，不像从前那么生硬，轻声细语道：“沈流云，对不起啊，刚才我误会你了。”
“没啥，没啥，”
我被家人囚禁十年，受过很多委屈，从来没有任何人主动跟我道过谦。陡然间，听到顾北城跟我说对不起，莫名其妙好一阵心酸，差点哭出来。
当天中午，我和老薛借完铁锹外出办事，顾南瓜非要跟着看热闹，我没反对，可把顾南瓜高兴坏了。
三个人肩并肩赶路时，正好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经历过太阳暴晒的山村道路尘土很重，再也感受不到昨日暴雨带来的潮湿，路面上干巴巴的，一脚踩下去全是土沫子。倘若你步子迈大点儿，带起的尘土能把人活活呛死。
这便是穷困潦倒的山里村庄，道路状况非常不堪。
别看顾家庄里砖瓦房很多，那是因为，山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烧砖的沙土。山里人赚钱之余，几乎把所有的财力全部用在盖房子上，每家每户都在攀比。
起初我认为，山里人都很穷，彼此之间攀比房子简直太傻了。后来我才知道，山中村落交通闭塞，外面的东西运不进来，山里的东西卖不出去，山中村民没啥可比的，只能比较房子。
不管怎么说，男婚女嫁的，总要有个具体指标，放在山里，房子便是硬指标。
这也是为什么，山里人宁可吃的很差，也要把房子盖好。
具体到顾家，顾北城之所以省吃俭用，玩命的打猎赚钱，非要把房子盖的这么漂亮，目的只有一个：小姑娘想让别人感觉，她们家很有钱，尽可能的，给她哥哥找个媳妇。
我听顾北城说，大约在两年之前，顾南瓜很正常，一点儿都不傻。直到他遇到孟家堡孟瘸子，无意中得罪了对方，仅仅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孟瘸子鼓动本村村民，硬是把顾南瓜打傻了。
从那之后，即便顾北城把房子盖的再漂亮，想要给哥哥娶亲，白日做梦！
反而是顾北城，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忒受欢迎。我听顾南瓜说，曾经有好几拨人想要娶她。只可惜，孟瘸子故意捣乱，接连打跑好几拨年轻人，吓得别人再也不敢接近顾北城。
孟瘸子腿不好，长得又丑，根本配不上顾北城。架不住他势力大，乃是孟家堡多年的村长。孟瘸子仗着人多势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打傻了顾南瓜不说，还要抢走顾北城！
要不是顾北城拼死反抗，孟瘸子很有可能早就得手了。
饶是如此，孟瘸子始终不肯放过顾北城，隔三差五的总来调戏她。接连几次遭遇冷脸后，孟瘸子逢人便说，顾北城如何如何，巴拉巴拉一大堆，编排的很难听，有些内容涉及到顾家兄妹关系如何。
大约在他看来，只要把顾北城名声搞臭，早早晚晚都能得手。
顾南瓜是个傻子，哪知道孟瘸子编排顾北城到底意味着啥，他把顾北城被人欺负的事儿当成笑话说给我和老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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