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冰河绝恋
那一年的雪祭，钟离雪十五岁，钟离羽五岁。
每一年钟离羽都会兴奋的拉着姐姐，去参加各地的庆祝仪式，这一年却因为父亲出去巡视不在宫中，没有出去。
两姐妹无聊之中，竟然来到禁地——冰河溶洞。
“姐姐，那里是禁地，爸爸都不能去。”五岁的钟离羽站在冰河溶洞的洞口，看着姐姐。
钟离雪回头对妹妹说：“爸爸出去巡视，好不容易可以玩一玩，你就不要扫兴。要不我们一起进去？”
钟离雪看着妹妹，笑着要拉着进去。
钟离羽不要违反父亲的话，扔下姐姐离开，并要姐姐来追自己。
钟离雪的兴致被打消，撇撇嘴要去追妹妹。
可是刚走几步，钟离雪便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钟离雪回头看着冰河溶洞的大门，发现上面有一道长长的裂缝。
钟离雪可以确信，这裂缝刚刚还没有的。
这太奇怪了。奇怪的令钟离雪不自觉额却触碰那条裂缝。
当钟离雪的手指触碰到的裂缝的时候，冰河溶洞的门所散发的光芒刺入钟离雪灰紫色的眼眸中。
钟离雪睁开眼睛的时候，冰河溶洞的大门消失了。
钟离雪并没有担心自己闯祸，反倒感觉那未知的冰河溶洞中有某种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钟离雪想要进去，想要找到那种呼唤，最终还是没有。
“姐。”钟离羽跑回来找姐姐：“怎么这么慢？”
钟离雪担心妹妹看到冰河溶洞的大门消失，拉着妹妹的手就走。
哪知钟离羽甩开姐姐，说：“我想好了，进去看看。爸爸不会知道的。”
钟离雪看到妹妹跑开，无奈的说：“小羽，门不见了。”
钟离雪还是承认吧——就算被爸爸知道，也比以后惹祸来的好。
钟离羽看着一眼紧闭的大门，回头说：“门不见了好？不是关的好好的吗？”
钟离雪觉得不对，让妹妹好好的看一看。
可是钟离羽眼中的是：门还在。
钟离雪奇怪了，想要走近看一看。
“好了，走吧。”钟离羽有些不开心，拉着姐姐离开。
这天夜里，钟离雪翻来转去就是睡不着。想着那扇奇怪的门，钟离雪决定到雪宫的藏书室，看看有没有关于冰河溶洞的资料。
钟离雪在一本很旧的书中看到：在冰河之畔，生长着传授中的冰凌花。相传看到冰凌花流泪的人，可以获得永垂不朽的幸福。
钟离雪看着看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
钟离雪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钟离雪行走在冰河溶洞之中，寻找着那种怪异的呼唤之感。
偶然间，钟离雪看到了凝固的冰河之畔有晶莹透明的冰花。
钟离雪好奇的猜这是什么花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中：“这是冰凌花。世上只有这里才有。”
钟离雪转身回头，看到了一个着白衣、浑身散发冰雪之气的、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
他的头发不是纯粹的黑色。在黑色之中，还有着神秘的深蓝色——钟离雪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孤高清宁。
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和自己一样灰紫色双眸——只是他的双眸更加深不可测。
“你是谁？”钟离雪在雪宫从来没有见过他。
男子微微的笑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但是。。。。。。”
钟离雪不相信，迫不及待的说：“这世上还能有人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男子收起笑容：“我不是人。”
钟离雪笑了：“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男子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这条冰河出现之时，我就存在了。”
钟离雪看着冻住的冰河，问：“这就是冰河？看上去就和冰一样。”
钟离雪说完，试着站到冰河的河面上。可是自己刚踩到冰河之上就整个人掉到冰河之中。
“啊。”钟离雪挣扎着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藏书室睡着了。
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之后，钟离雪开始不假思索起来。
钟离雪相信，梦中的那个人是存在的。
但是那种陌生、熟悉，让钟离雪有些害怕、兴奋。
接下来好几天，钟离雪都在做着差不多的梦。
在梦中，都有那个男子出现。
而且，钟离雪似乎已经越来越了解梦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寂寞。但是高贵、风轻云淡。
接下来钟离雪查阅了更多的书籍，也从雪城的一些人口中打探有关“冰河”的事情——可她唯独不敢去问父亲。
渐渐的，她知道冰河有一个寂寞的守护者，是神——不死不灭。
但这只是一个传说，不可信。
钟离雪却渐渐相信，梦中的那个冰河神灵是真真正正存在的。而且自己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冰石。
欲望扎下了根——钟离雪想要去看传说中的冰凌花，想要去见那个神灵。
终于有一天，钟离休带钟离羽到元首宫，钟离雪因为去了太多次而留在雪城。
钟离休临走之前嘱咐女儿：“记住，绝对不可以再靠近冰河溶洞。明白吗？”
钟离雪知道是妹妹告秘，生气的看着妹妹。
钟离羽却对姐姐吐了舌头。
钟离雪保证自己不会再靠近冰河溶洞的。
“这次还要到林城和海城，大概要两个月，你要好好的看家。”钟离休不怎么放心，但还是要走。
当父亲与妹妹都离开的时候，钟离雪决定要到冰河溶洞看个清楚。她真的想知道冰河溶洞中的一切。
后来，她钟离雪真的进入到“无门”的冰河溶洞之中。
她看见了梦中的冰河，梦中的冰凌花，梦中的一切，就是没有梦中的那个男子。
钟离雪失望之际，想要试一试冰河是不是和自己梦里的一样。。。。。。结果，她和梦中一样，掉到冰冷刺骨的冰河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浑身散发着雪白光芒的人从冰河深处而来，抱住她。
钟离雪看的很清楚，自己梦中的人果真存在。而且被那人拥抱的感觉，钟离雪感到很熟悉、很熟悉。
后来钟离雪知道，自己看到的冰河溶洞大门的裂缝，是每一年的雪祭都会出现的。
因为每一年的雪祭，身为冰河守护者的他都会离开冰河溶洞，结界也就随着他的离开而松动。
钟离雪身为雪女，天生所具有的神奇力量，与冰河溶洞的气息相互呼应，一碰就打破了结界。
身为冰河守护者，可以再次张开结界却。。。。。。没有。
钟离雪问过他为何没有再次张开结界，冰河神灵的回答却是：“因为我们有着一样的灰紫色眼睛。”
钟离雪看着冰河神灵的眼眸，那种熟悉感不停的涌现。可是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任何的印象。
十五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
从那以后，钟离雪总是趁着人们不注意，溜来找冰河守护者，还给他带来不少人类世界的东西。
冰河溶洞因为钟离雪的到来，多了生机。冰河守护者亦日日期待着这个女孩的到来。
“冰石？”男子抚摸着怀中的小白狐，看着钟离雪，对这个称呼似乎很不满意。
钟离雪却高兴的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以冰为姓，以石为名。”
冰河守护者看到她是这么开心，只好接受了。
“这只白狐是我在雪狼的抓下救来的，现在就陪着你好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它。”钟离雪看着自己的小白狐在冰石的怀中这么听话，也可以放心的交给他照顾。
那个时候，有东西在融化——是心。
冰石与钟离雪坐在冰河之畔，之后没有了话题，而且钟离雪好像有心事。
最后，冰石打破沉默，说：“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好了。”
冰石见钟离雪不搭理自己，又说：“是关于桥霂夜与南宫歆绝的。”
钟离雪转头看着冰石，问：“你怎么知道？”
冰石笑了：“我知道你的心。”
钟离雪被这句话弄得脸像是着火一样，四下躲避冰石的目光：“小羽在回来的时候，说桥霂夜有了一个女儿。。。。。。总感觉被大人隐瞒着什么。”
“而且，你对自己的记忆有些怀疑？”冰石说。
钟离雪本该诧异，却没有——因为他是冰河守护者。
钟离雪说：“我总感觉，我的记忆中少了些什么。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
钟离雪希望冰石真的可以给自己答案。
“身为冰河守护者，世间一切了然于心是责任。”冰石看着冰河对面的雪壁，说：“那面雪壁，其实是一面镜子。在那里，可以看到你想知道的一切。”
钟离雪看着冰河另一端的雪壁，不相信。
冰石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抱着钟离雪飞跃冰河。
在飞跃冰河的时候，钟离雪真的希望这冰河可以没有尽头。
“什么？你。。。。。。”钟离休看着大女儿，很生气：“为什么拒绝雪城公子的婚事？这是你从小就定下来的？”
钟离雪看着父亲，说：“我不要嫁他，我不爱他。”
钟离休看到女儿如此的坚定，怒气消失了：“好，你不爱就不爱，咱们不嫁。”
钟离休宠溺的看着女儿：“我女儿，有的是人要，都要排到林城了。可是阿雪，你要知道：你是雪女，是下一任的城主，有时候，你的爱情比不过责任。”
钟离休语重心长的说着。
钟离雪看着父亲，说：“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钟离休明白，看着女儿笑了。
钟离雪不好意思起来：“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钟离休看着女儿，为女儿打气说：“傻孩子，要抓紧啊。”
钟离雪知道：“你女儿什么样，你能不知道？”
钟离休开心的点头。
“不行。”冰石背对着钟离雪，严厉的拒绝。
钟离雪不明白，绕到冰石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不行？你刚刚不说你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娶我？为什么？难道你是骗我的？”
冰石看着钟离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说：“我没有骗你，我是喜欢你。但是我的喜欢不是爱。”
冰石放眼看着这偌大的、冰清纯洁的冰河溶洞，说：“我在这里寂寞的与冰河为伴，你是第一个进入这里的人，我喜欢你带来的生气与快乐。但是抱歉，我不能娶你。”
冰石说完，迎来了钟离雪的一记耳光——这是冰河守护者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情。
钟离雪怒视冰石，说：“这是你说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到这里来。而你，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钟离雪放下身为雪女的尊严，换得这样的结果，不会再有留恋。
冰石看着钟离雪离开，脑海里浮现一个淡蓝发色的女子。
那个女子，温婉、美丽，额上一轮月牙发饰让她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
冰河守护者想着她说过的一句话：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只有经历幻世镜的磨砺才有资格对他说爱。幻世镜带给你的，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毁灭。
“钟离雪，终究是个小女孩，把故事当做故事。”冰石想着自己随同钟离雪在幻世镜中的所见：“我了解你，你却不曾了解我，便相信着我。”
白狐来到冰石身边，用柔软的皮毛蹭着冰石的脚踝。
冰石感受到白狐所带来的温暖，抱起白狐，坐在冰河之畔的冰凌花之中。
此刻的冰石，想起钟离雪对他说过有关记忆的事情。
尽管在幻世镜中，钟离雪没有解决自己的疑惑，但是钟离雪的记忆是有问题的——这一点，就算身为钟离雪父亲的钟离休，都不知道。
冰石的回忆，本应除了冰河并无其他。
但十三年前——黄天之变，是冰河守护者额外的记忆。
钟离雪进入冰河溶洞不是偶然，是命中注定。
想着初见钟离雪时，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然而。。。。。。
冰河守护者，随冰河而生，与冰河为伴——这是冰河守护者的宿命。
身为冰河守护者，当初是他自己要求封印记忆，可是他却没能约束住自己。
钟离雪是雪女，加上雪祭，能够来到冰河溶洞是注定的事情。但是身为冰河守护者的他，明明可以阻止一切的发生与蔓延，却没有。
冰河守护者，太过寂寞，寂寞的已经不甘于只有冰凌花的陪伴。所以，他去托梦，去呼唤，去感受。
可是他终究是冰河守护者，不会是雪女的伴侣。
“白狐，有你就好了。”
冰河守护者身体如冰般的清冷，雪女也体质偏寒。但在钟离雪的身上，冰河守护者有感受到那份温热。
雪殿之中，童战来访。
“童战，你怎么来了？”钟离休看到童战来找自己，很吃惊：“你不在原城，来这里干什么？”
童战摸了摸自己的墨绿色碎发，说：“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钟离休问：“是虞柯晗吗？”
童战点头：“虞柯晗把曦雅送来后，告诉我的。”
钟离休担心的问：“我的女儿，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童战郑重的点头：“虞柯晗带话，说是你的女儿——钟离雪会与冰河的守护者发生一段孽缘。”
钟离休听后，诧异：“冰河守护者？”
童战问：“你不信？”
钟离休摇头：“我怎么会不信呢？”
同时，钟离休想起不久前女儿的确说过有爱人了。
童战接着说：“冰河守护者是神，不死不灭。而你的女儿是雪女，需要继承下一任城主之位。这段孽缘一旦发生，不仅会使冰河守护者消失，同时也会害死你的女儿，致使雪城大乱。”
钟离休开始担心女儿：“那我该怎么办？”
童战说：“爱与责任，怎么选，你应该知道。”
钟离休犹豫了。
童战说：“这件事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你自己看着处理。我的责任已经尽到。”
童战说完，先行告辞。
钟离休考虑了好久，最终叫人进来，说：“吩咐下去，看着大小姐。”
“姐姐，你怎么不开心？”钟离羽看着床上的姐姐闷闷不乐，很担心姐姐闷出病来。
钟离雪正在想事情，没有理会妹妹。
钟离羽见姐姐不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
钟离雪想着和冰石之间发生的一切，不明白冰石为什么会那么说。
她曾经是那么真切的感受到冰石是爱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只因为冰石是不死不灭的神人？
就在钟离雪心乱如麻的时候，看到了应该呆在冰石身边的白狐。
只见白狐在屋中饶了一圈便跑了出去。
钟离雪知道白狐通灵性，追出去。可是自己出了屋子没多远，便被人拦住了，请到钟离休身边。
“爸爸。”钟离雪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士兵来请自己。
钟离休示意宫中的人都下去，只留下父女二人。
钟离休看着女儿，问：“你说过你有爱的人，是谁？”
钟离雪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问，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钟离休叹气：“你妹妹说总见你出入冰河溶洞。要知道那是禁地，我都没有去过。里面有什么？”
钟离雪不想撒谎骗父亲，说：“里面有冰河，还有。。。。。。冰河守护者——冰石。”
钟离休看到女儿如此坦诚，没有生气：“阿雪，不要在进入冰河溶洞了。那样，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冰河守护者。结束吧，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钟离雪看着父亲，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钟离休说：“雪城公子的婚事不要再回绝了，下个月你就嫁给他。这样，你们可以一起守着雪宫。”
“不。”钟离雪叫了起来，表示抗议：“不，我不嫁。要嫁我就嫁给冰石。爸爸，你说过不会强求的。”
钟离休看到女儿如此激动，说：“是，我不会强求。但是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我已经命人将通入冰河溶洞的路封上，以后你不再见他，就会慢慢忘记的。如若不然，我请元首抹去你的记忆，一切重新开始。”
钟离雪不要：“我不要忘记他。我的梦里，一直都有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要带着回忆过虚幻的一生。”
“傻女儿，就算你是雪女，但他是冰河守护者，是神。人类是无法触碰神的存在。”钟离休说。
钟离雪激动的问：“那桥霂夜呢？”
钟离休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
钟离雪笑了：“这就是你口中不可触碰的神告诉我的。他想让我和桥霂夜一样，去触碰神。”
钟离休看着女儿，连连摇头：“阿雪，你还是个孩子。在桥霂夜的事情上，告诉我们：不管神与人，都要选择自己的责任。你是雪女，你的责任就是雪城，是暮桑。”
钟离雪不管这些，要去找冰河溶洞找冰石。
钟离休拉着女儿，不让她走。
钟离雪最终还是甩开父亲离开。
钟离休立刻带人去追女儿。
冰石，就算你不爱我，我还是爱着你的。或许在你进入我的梦境的时候我就无可救药爱上那个神秘孤独的你了。我不要像桥霂夜和南宫歆绝那样，我要陪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光景。
钟离雪一边奔跑，一边呐喊。
进入冰河溶洞，钟离雪见到这样一幕：冰石闭着眼，坐在冰凌花面前吹着玉箫，身边有白狐陪伴。
钟离雪走进冰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可当钟离雪走到冰石身边的时候，冰石的玉箫消失，也睁开了眼睛。
冰石平静的说：“阿雪，其实我是爱着你的。只是在爱与责任之间，我选择了可以一直陪着我的责任。同时，我没有勇气去接受选择爱的后果。所以，我只能选择的自己的责任。”
听过这番话，钟离雪想起父亲说的：不管人与神，都要选择自己的责任。
钟离雪知道桥霂夜的事情，却没能明白冰石的真正用意——让彼此选择责任，而不是爱。
钟离雪没有等冰石抬头，就抱住冰石：“为什么爱情总要有人牺牲，而且牺牲最多的永远是相爱的人？”
冰石没有回答。
钟离雪继续说：“既然这个亘古不变的定律，那就不要改变。在责任面前，我毅然决然的放弃。虽然我不知道我可以陪你多久，也不知道放弃责任的后果，但是。。。。。。”
钟离雪不继续说下去，彼此心意不言而喻。
冰石接着钟离雪的话说下去：“一丝一毫的快乐都会使我的回忆不再寂寞，都会让我去承受后果。”
钟离雪与冰石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冰凌花。”钟离雪忽然之间看到冰凌花的花瓣上有水珠滴落，欣喜的放开冰石。
冰石也看到了，不是一朵，而是每一朵都这样。
白狐在旁边也高兴的跳起来，钟离雪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冰凌花流泪’？”
冰石看到钟离雪那么开心的样子，灰紫色的双眸越发沉重：“时间到了。”
冰河守护者不知道冰凌花流泪，但是他知道，这是在告诉他时间到了。
钟离雪真的是太开心了，没有注意到冰石的话和神情，并且抑制不住的亲吻冰石。
当唇与唇相交之时——那份温热，是冰河守护者一直寻找的，却从未想象过的。
“阿雪。”钟离休带着人进来，看到这一幕，真的不敢相信。
钟离雪与冰石都站起来，看着钟离休。
“钟离城主，您好。”不论如何，冰石还要打招呼。
钟离休看着冰河守护者，愣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冰石微笑，散发冰河守护者应有的、难以逾越的姿态：“见或不见，没有意义。”
钟离休不再问，看着冰石身边的女儿，把长刀立在地上。
钟离休抱歉的说：“冰河守护者，你是神圣的，请原谅小女的无知。从今以后，在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清净。”
冰石看着钟离休，然后看着身边的钟离雪，说：“可是我希望有人打扰我的清净。你口中的清净，对我来说是永无止境的寂寞。”
钟离休看着女儿，问：“守护者究竟怎样才可以让我带走我的女儿？”
冰石还没有说，钟离雪开口了：“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哪怕一辈子也可以。”
钟离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是雪女，雪城需要你。”
钟离雪坚决的说：“那我不要当雪女，不要雪城。”
钟离休听到女儿说出的话，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冰石看着钟离雪，思考了一会儿，说：“钟离城主，你可以带走你的女儿，可是，你必须打败我，甚至杀了我。”
冰石说完，冰河溶洞浮起碎冰，准备好要战斗。
钟离雪看着冰石，却被冰石的力量推到一边。
钟离休也不客气，准备好与他战斗。
“爸爸，不要。”钟离雪想要拦着父亲，却阻止不了这注定发生的战斗。
身为冰河守护者，冰石照理应该比钟离休更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冰石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甚至被钟离休伤了。
钟离休知道冰河守护者自己不能伤害，可是自己的行动不受自己的控制，好像是被冰河守护者控制的一样。
可是冰河守护者，为什么要让自己失败，难道他不是真的爱自己女儿？
冰石最终被自己控制的钟离休打到冰河的另一边，撞在雪壁上，之后滑到地面上钟离雪看到这一幕，担心的叫起来。
钟离休停下手，让手下的人过去看看。
“不要。”钟离雪还是看到雪宫的士兵陷入到冰河之中挣扎，带着剩余的士兵把他们拉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冰石身后的雪壁碎裂，出现了幻世镜。
这次的幻世镜与钟离雪以前见到的不同，出现了漩涡，而且有引力，似乎要将冰雪溶洞的一切吸进去。
冰石的身上出现光芒，但是这光芒都被幻世镜一点一点的吸进去。
钟离休与钟离雪完全被惊呆了。
“冰石。”钟离雪担心冰石也被吸进去，大叫起来。
钟离休担心女儿掉进冰河，抱住女儿的腰：“他是冰河守护者，不会有事的。”
钟离雪看到，冰石在笑，稍微放心。
就在这个时候，钟离雪的脑海中回荡冰石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多久。我更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多久。。。。。。我知道的，就是在冰河之畔的幻世镜中，见到了世界上的所有。我究竟是为何而生的？难道只是为了与冰冷彻骨的冰河为伴？后来，我终于知道了我存在的意义。。。。。。我，以冰为姓，以石为名——冰石。”
“不要，带我一起走。”钟离雪不要这样的结果，哪怕一起消失也好。
冰石看着在冰河对岸挣扎的钟离雪、钟离休，再次想起那个淡蓝发色的女子。
明明当初是自己要求的，但是想着亲眼看到那个女子洗去十岁钟离雪的记忆，冰石现在好后悔。
“我后悔。”冰石脱口而出。
钟离雪看到冰石最后说了什么，但是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对的，只看着冰石消失在幻世镜中。
就在冰石消失的那一刻，钟离雪大声喊着自己给他取的名字，同时眼中留下的泪滴落到冰河之中。
瞬间，冰河溶洞的温度骤降。幻世镜也平静下来，变成了冰壁。
钟离休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小心的放开女儿。
钟离雪灰紫色的眼睛失去光彩，失神的走向冰河。
钟离休担心女儿掉下去，却发现冰河却彻底变成了冰，可以承载人。
钟离雪看着变成冰壁的幻世镜，眼泪凝结成冰晶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中。
钟离雪想着冰石消失前的三个字，心中无限悲愤：是后悔遇到我吗？
钟离休担心的看着女儿，换来的是女儿愤恨的目光，以及回荡在冰河溶洞中毫无感情的一个问题：“钟离休，我钟离雪应不应该恨你？”
钟离休看着女儿，无语泪空流——他也不想这样。
一直守在冰凌花旁的白狐离开了冰凌花，离开了冰河溶洞。
钟离雪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情感瞬间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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