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分工不同的地方
桥曦冥和桥曦雅充满敬佩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好希望知道更多更多的事情。桥霂夜非常平静的说：“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有能力，不会得到认同的。加屠后来帮助暮桑国攻破不天国，使不天国成为暮桑原城的领土，自己也当上了群长。”
“好像不是这样吧。”桥霂夜所说的过往中有林曾，而在场与暮桑林城有着密切关系的赫连蓦开口说话。赫连蓦看着桥霂夜，说出自己的质疑之地：“据我父亲所说，当年因为不天国的事情，桥城主好像差点被韶樱元首剥夺少城主的身份。”赫连蓦的话引起大家的惊叹，但是桥霂夜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是吗？”桥霂夜好像完全不记得有这样一回事。赫连蓦非常确信的说：“当年攻克不天国之后，因为不天国子民如何安置的问题，暮桑国发生混乱，其它国家趁机发动战争，致使韶樱元首最看重的宰辅大人和宰辅夫人，也就是玉祁护法的父母双双殒命。”
桥霂夜看着赫连蓦，内心惊叹他到底还知道什么事情。赫连蓦顺从大家的期望，继续说下去：“当时韶樱元首非常气愤，但桥少城主还是坚持要加屠成为暮桑原城领土下的群长，管理原不天国的所有土地和子民……最终因为其他四大城的支持，韶樱元首只能妥协。”
逼迫元首做出妥协——这样的事情真的是桥霂夜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桥曦冥等人有些无法相信，但是桥霂夜本人并没有反驳，这意味着很有可能是事实。
“加屠虽然是投降于暮桑国的不天国人，但是他非常有自己的立场和主见。与其将处在国破家亡之中不安躁动的不天国子民强制性归属到暮桑国的管辖之下，还不如让拥有人心的加屠成为他们的首领，成为暮桑国的力量。”不管当时是怎样的情况，桥霂夜当年的想法便是如此：“两国交战，只是领导者的意愿，作为臣子不管有怎样的意见也只能遵从。但既然身为臣子，就要在必要的时候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才是为臣之道，也是做人之道。”
明明是讲述过去的事情，现在好像变成了桥霂夜讲解人生道理的时刻。旻柠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开口说：“暮桑国‘黄天之变’结束之后，朔方国发生动乱，朔方莽原国国主来到暮桑国迎接韶樾元首归国。主持大局。当时正好韶樾元首挑选护法，暮桑原城加禾、暮桑海城谯笪邪脱颖而出，成为即将前往朔方国的护法。”
听了旻柠的话，桥曦冥觉得不对劲：“就两个护法吗？”桥曦冥没有听到姑姑的名字。旻柠不由得冷笑一声，斜眼看着面无表情的桥霂夜：“当然没有，姑姑当时根本就不想来朔方国，甚至为了躲避选拔比赛把自己弄生病。可是依旧被人无情的赶到台上，最后输给了加禾。”旻柠这话的锋芒可是直指桥霂夜的。
桥曦冥看着自己的父亲，想要父亲亲口说出事情的真相。桥霂夜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旻柠叹气，继续说：“当年曦冥你刚刚出生，我无意间听到爸爸和姑姑发生争吵，非要让姑姑参加朔方护法的选拔比赛，还说也打算把我送到朔方国。要不是我自己聪明机灵提前报名参加比赛，肯定也被赶上擂台。”想起当年的情况，旻柠都觉得浑身寒颤。
“幸好当时随同韶樾元首来到暮桑国的‘大祭司’接受了海城城主的求婚，留在暮桑国，姑姑才以韶樾元首近身护法的身份来到朔方国。”旻柠想起这件事情，心中窃喜，但是也充满忧愁。旻柠抬头看着桥曦雅，非常伤感的说：“姑姑以前和曦雅很像的，天真、活泼、开朗，喜欢黏在自己哥哥身边，但是来到朔方国之后，因为加禾的去世整个人都变了。”
在朔方国，虞柯嘉、北冥符伊和夏侯凌没有听过加禾这个名字，不由得对她充满好奇。旻柠看着眼前年龄都差不多大的孩子，充满着忧伤：“加禾原本应该是朔方国的护法，是守护朔方国绝对不亚于‘太阳之女’‘首席护法’‘第一护法’的人。她虽然是个女人，却拥有着与她哥哥加屠相当旗鼓的力量。然而正是这份力量，让加禾刚刚来到朔方国便成为了敌人的首要目标。”
旻柠回忆着那段时间的事情，缅怀的说：“那个时候我因为年纪很小，被韶樾元首保护在圣戮城的宫殿之中，帮忙传递朔方国各地区的战争情况。后来有一个消息，说是加禾被敌人的魔化力量控制，韶樾元首没能及时赶到用净化之力拯救加禾，最终加禾死在姑姑的手中。”
听到这件事情，众人唏嘘不已。战争中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但是往往很少有人能够看破。旻柠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桥霂夜，不自觉的充满怨念：“十二岁到十八岁，整整六年的时间，爸爸你都在暮桑国各地的战场奔波战斗，姑姑身边只有我与加禾陪伴左右，可想而知加禾的存在对于姑姑的重要性。”
旻柠仿佛在声讨：“加禾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像一直保护她的哥哥加屠一样，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成为能够保护暮桑国的力量。但是加禾一直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和哥哥在暮桑国之所以能够存活，都是因为爸爸你的缘故……‘黄天之变’结束之后，爸爸你成为暮桑国不可缺少的存在之一，只要加禾想，随时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然而她不想继续依靠你。”
说道这些，旻柠自己的心中都不好受：“正好有朔方护法的机会能够让加禾展现自己的力量，姑姑非常支持加禾，尽管不想和加禾分开也支持着。可是爸爸你根本不管姑姑内心真实的想法，执意要姑姑去参加选拔比赛，让姑姑去同将一切都压在这场比赛上的加禾去争抢……尽管你的用意是好的，但是姑姑根本不想去争去抢，她想要留在暮桑国，陪伴在爸爸的身边。”
旻柠那个时候的确还是小孩子，但是她非常的早熟，也非常的懂事，能够记住那时候发生的一切：“我没有关系的，说句大实话，与爸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我，留在暮桑国，只要有你的庇佑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要什么有什么。但是比起这些，我更想寻求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所以我愿意离开暮桑国，离开原城，离开爸爸。”
情绪过于激动，旻柠立刻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到冷静下来后，旻柠继续说：“爸爸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你的想法、你的感受、你的心情……你什么都不和人说。只说不做不好，只做不说就好吗？你希望姑姑能够离开你、学会独立，但是你不和姑姑说清楚，她怎么会知道？难道世界上所有人都和妈妈一样能看透人心吗？”
“我不知道姑姑和加禾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姑姑亲手杀死了加禾，亲手夺走加禾的生命和加禾的梦想？那个时候爸爸你在哪里？姑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爸爸你在哪里？现在姑姑是朔方国的‘太阳之女’，乘着青鸟——穸禾睥睨天下、高贵无比……但你对姑姑的这些期望，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加禾的。”旻柠紧皱双眉，仿佛在寻求别人劝解自己。
听上去的确很是悲伤，但是仔细想一想旻柠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人生无常，就算加禾现在还活着，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旻柠知道因为自己的情绪，气氛弄得有些僵硬。马上就要开始新的战斗，旻柠只能缓解自己心中的不满，尽量的平和下来。旻柠露出了些许安慰的笑容：“不过爸爸你可以放心，就算你不能陪在姑姑的身边，也出现了能够替代你的人。”
旻柠的话引起了桥曦冥等人的兴致，他们似乎知道旻柠话中所指的人是谁。桥霂夜看着旻柠的笑容，开口问：“是玉龙国的国主吧？”桥霂夜也是会好奇的人，但是显然他早就已经知道答案。
“明知故问，无趣的人。”旻柠对桥霂夜不满，不过普天之下应该只有旻柠会如此批评桥霂夜。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暮桑国空城城主——南宫歆绝。
旻柠继续说：“应该是妈妈告诉你的吗？”桥霂夜看着旻柠，脸上逐渐的泛出笑意：“旻柠，你会编花环了吗？”旻柠听到桥霂夜的话立刻僵住，不敢再开玩笑，尤其是对桥霂夜。
桥霂夜的确纵容旻柠，也的确拿旻柠没有办法，但是至少还能知道让旻柠收敛一些的方法。看到旻柠异常的反应，大家都好奇起来。旻柠看着桥曦冥和桥曦雅，开口说：“你们也迟早会知道的。”旻柠作为姐姐，提前警告他们一下。
“爸爸会编花环吗？”桥曦雅忽然好奇的看着爸爸，毕竟还是小女生，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桥霂夜完全被女儿给难住，不免有些尴尬的沉默。
旻柠受到桥曦雅的提醒，立刻露出笑容：“对啊，爸爸你会吗？”旻柠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形，满目甜蜜的笑意。桥霂夜甘拜下风，举手投降：“旻柠，你啊……”桥霂夜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旻柠，还能够从她的身上看到当年那个小小的、窝在自己怀中的旻柠。
十三年荏苒时光让旻柠长大成人，却依旧保留着那个最初的旻柠，仅凭这一点，桥霂夜也感到无比心安。与之相比，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貌的妹妹……桥霂夜知道妹妹的情况，但是从未出现过在妹妹的面前，因为他从内心深处害怕见到自己的妹妹。
当年那个紧紧的抓住自己，恳求不要离开暮桑国的桥晨曦；那个站在原城城墙上，日夜守望自己在战斗中平安归来的桥晨曦；那个展现无比美丽的天真笑容，为自己编织花环的桥晨曦……桥霂夜胆怯，不敢去看被自己硬生生抛弃了的、现在的桥晨曦。
“铁问已经在接近中心大陆。”旻柠忽然开口说话，将所有的话题全部转回现在的局势之中。北冥符伊担心的问：“铁问大哥的身体不是还没好呢吗？还有，莽原国没事了吗？”当初南宫铁问回到莽原国，不就是为了以莽原国少国主的身份回去镇守吗？
旻柠笑了：“爸爸，是你的决定吧。”旻柠看着一言不发的桥霂夜，笑容逐渐诡异下来：“你不想让铁问和夏侯瞬两军对垒，但是不要忘记圣渊的力量只有铁问能够掌控，就像暝舜选择了曦冥一样。况且，妈妈知不知道你的想法？”
桥霂夜转头看着旻柠，发出感慨：“旻柠，你真的和你的亲生母亲越来越像。”桥霂夜不会忘记那个身为暮桑原城守护者却从来都不服气自己这个暮桑原城少城主的女孩，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拥有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性格特点和行事作风。
“谢谢夸奖。”旻柠非常开心的接受桥霂夜对自己的评价，因为在旻柠知道，这句话中包含着桥霂夜对自己的认同。桥霂夜并没有感到欣慰，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依旧相信，除了你死我活的决斗，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旻柠听到桥霂夜的话，立刻追问：“什么办法？”桥霂夜看着紧张的旻柠，开口说：“这最终还是要看夏侯瞬自己的选择。不过你和铁问也很重要。”
旻柠渐渐冷静下来，有些落寞：“我不确定我和铁问是否能将夏侯瞬拉回来，毕竟我们连他的亲人都算不上。”夏侯凌听到旻柠的话，内心瞬间失落下来，作为兄妹至亲，夏侯凌好失败。
“谁说一定要是亲人的？”桥曦冥发出自己的质疑，不由得想起当初暮桑国的南宫铁姗。桥曦冥非常有信心的说：“夏侯瞬还有自己的意志，只要去做，绝对可以让他回到我们这一边。”桥曦冥不会忘记南宫铁姗还是凤凰公主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南宫铁征看着桥曦冥，知道桥曦冥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南宫铁征看着夏侯凌，丝毫感觉不到夏侯凌的决心。桥霂夜支持自己的儿子，开口说一句：“只要夏侯瞬还珍惜着你们，就一定可以做到。旻柠，我不相信你会是如此简单就放弃的人，相信铁问也不是。”
旻柠看着桥霂夜，思绪非常的混乱。但是就在旻柠不知道应该如何正确思考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感应再次袭来。旻柠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韶樱元首已经找到裁决轩辕帝的办法。”
这是深处圣戮城的韶樾所感应到的、来自遥远暮桑国的姐姐的讯息。可是除了这一个令人能够稍微安心一点的讯息，其余的相关信息全部都没有。旻柠不知道韶樾元首为什么省去其他的讯息，但是凭借猜想应该能够猜出来。
“韶樾元首希望我们直接前往圣戮城。”旻柠在韶樾身边多年，能够很好的揣测韶樾的想法，但是无法确定和肯定。桥霂夜听了旻柠的话后，说：“到达中心大陆之后，我与南宫、谯笪，以及朔方国的诸位都会尽力拖住轩辕帝的势力，你们就无所顾忌的前往圣戮城吧。”
桥霂夜会为这些孩子们解决后顾之忧，战争中总会有分工不同的地方。桥曦冥等人的任务，就是直捣黄龙，而这些老一辈的人，就要负责保证他们的行动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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