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戏码
“姐姐，你要去哪里呀？”桥曦雅的声音传到身处花园的众人耳中：“妈妈要你好好休息，你要去哪里？”桥曦雅抓着旻柠的手腕，不想要旻柠甩开自己。
桥曦冥等人看到旻柠仅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知道旻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帮助桥曦雅一起拦截旻柠。旻柠的确身体不好，没有办法提起力气冲开这些孩子们所组成的包围圈，但也不能放缓自己对朝议内容的担心。
“旻柠姐，你要去干什么？韶樾元首说不让你休息，不让你去参加朝议的。”北冥符伊和夏侯凌异口同声的劝诫旻柠。旻柠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孩子们，最后将目光放在夏侯凌的身上。旻柠注视着夏侯凌的双眼，开口说：“凌儿，难道你担心你的哥哥吗？”旻柠相信着这些孩子们，绝对不会是坐视不管的孩子们。
夏侯凌的身体瞬间蜷缩了一下，略有颤抖的低下头，不愿意和旻柠对视。旻柠肯定了这些孩子们的心意，可以放心的继续向前走。桥曦冥看到大家都散开，挺身而出继续拦截旻柠前进的步伐。
“曦冥，你……”旻柠想不到竟然会是桥曦冥拦在自己面前，但是她能够理解桥曦冥这么做的原因。旻柠看着桥曦冥坚定的双眼，毫不逊色的说：“曦冥，我知道你是在按照妈***意思做事，但是妈妈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不过……”旻柠已经暗下决心：“就算是对的，我也不会认同——在我爱的人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认同。”
旻柠好不容易才能够和夏侯瞬互相表达心意，好不容易才能够和夏侯瞬相拥在一起，旻柠绝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旻柠抬起手，正欲推开桥曦冥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忽然见看到了天空中飞过的蓝凤凰。
通体美丽蓝色羽毛的蓝凤凰飞往召开朝议的宫殿方向，吸引了花园中所有人的注目。桥曦冥看到蓝凤凰的时候，不由自主想到了蓝凤凰的主人，放下自己张开的双臂不再阻拦旻柠的前进步伐。
旻柠看着放弃阻拦自己的桥曦冥，纠结在一起的两条眉毛瞬间舒展开来，抓住了桥曦冥此刻的心思。可是知道了桥曦冥心思的旻柠，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这个弟弟送上祝愿……也或许桥曦冥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内心。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逼你现身，你就这样不想见她吗？”站在高耸宫殿之上的南宫歆绝看着飞翔在天空中的蓝凤凰逐渐变为一个蓝色的光点，开口询问身边的男人。
桥霂夜半长的银灰色头发在风中凌乱着，但是风可以凌乱他的头发却连他的神情都乱不了。桥霂夜并没有保持沉默，而是开口说话：“比起逼我现身，她更想要的还是其它。”桥霂夜的脸上没有笑容，但却是满满的平静与欣慰。
“桥霂夜，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南宫歆绝非常嫌弃桥霂夜的样子，但是却羡慕桥霂夜这个样子。可是当南宫歆绝察觉到自己竟然羡慕桥霂夜的时候，立刻摇头否决这个可怕的感觉。
桥霂夜的眼睛因为平和的注视着前方而长时间没有眨一眨，以至于在风中有些干涩。当眼眶即将莫名的濡湿的时候，桥霂夜将眼睛闭上，转瞬重新睁开：“蓝凤凰与金凤凰曾经都是誓死保护的存在，现在真的愿意放弃吗？”桥霂夜并没有看着南宫歆绝，因为没有必要这样便已经将对南宫歆绝的说话的认真表露无遗。
南宫歆绝听到桥霂夜的话，露出冷笑：“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当初若不是虞柯晗无缘无故来到我空城九嶷山，我根本不会想要将蓝凤凰束缚在身旁……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跑了，所以没有办法甘心吧。”南宫歆绝的性格从来都是要强的，甚至有时候让人不由得讨厌这样要强的南宫歆绝。可是能够什么办法呢？南宫歆绝的父母早在她没有记忆的时候便已经离开人世，唯一的亲人南宫骄阳也在她幼小的时候便离开暮桑国……南宫歆绝的性格若不是如此，怎么可能肩负起南宫一族的责任，成为暮桑国不可忽视的存在呢？
“就像当初韶樾元首的出现一样吧。”南宫歆绝充满苦涩的看着桥霂夜，苦涩的笑容全部都是为了桥霂夜不愿意表露出来而真实存在的无奈与辛酸。南宫歆绝纵观自己的一生，最在意的也莫过于从小到大一直都在身边陪伴的桥霂夜——这份感情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拟。
桥霂夜的情绪完全没有被南宫歆绝的话语所惊扰，这可是让南宫歆绝又爱又恨。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南宫歆绝非常喜欢桥霂夜这样的状态，不会因为人所流露的表情而有所恐惧和忌惮，能够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
“身为爱之女娲后人的韶樾元首，让我无法讨厌起来，知道现在也无法讨厌。可是从她第一次出现开始，我对她的恐惧就一直保留到现在。”南宫歆绝就算此刻也是带着韶樾元首的恐惧的：“你从来不会拒绝任何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但也是因为这样许许多多的人都因为看不透你、抓不到你而恐惧的远离你……不怕你笑话，每次看到因为你的性格而让身边人远离你，尤其是那些美丽的小姑娘们的时候，我是非常开心的。”
南宫歆绝的脸上不由得露出胜利喜悦的笑容：“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的身边只有我，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呀。为此我也暗地里做了不少的事情，只希望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当然，你妹妹桥晨曦不包括在内。谁知道，她竟然出现了……让我完全没有准备，不知道如何应对。”南宫歆绝看着静静注视前方的桥霂夜，心中还是愤愤不平。
“我太过于争强好胜，以至于除了好性子的你之外，屏蔽了身边所有的人。若不是你一直在帮着我、拉着我，就连钟离、谯笪他们或许也早就与我划清了界限。”南宫歆绝不由得悲伤起来，感觉到耳边吹过的风在低沉的吟唱。
桥霂夜听到南宫歆绝的这些话，平静的心泛起了波澜。桥霂夜想要开口对南宫歆绝说些什么，但是最终都没有说出口。南宫歆绝太了解桥霂夜，知道桥霂夜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桥霂夜，你真的是一个滥好人。”南宫歆绝对桥霂夜的抱怨是这样的有气无力：“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身为被天下所有生灵喜爱着的爱之女娲后人才会看上你这根木头吧。”南宫歆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赞扬桥霂夜还是折损桥霂夜。不过也没有关系，桥霂夜和南宫歆绝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任其自然。
桥霂夜静静的听着南宫歆绝说了这么多的话，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愿意就这样离开朔方国吗？风启澜冬……”说起这件事情，绝对会成为桥霂夜永远的遗憾与伤痛。桥霂夜清楚的知道风启澜冬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说到底他桥霂夜和风启澜冬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交集，而真正令桥霂夜无法释怀的，是他在风启澜冬的事情上对南宫歆绝十三年来的隐瞒。
不论是十三年前还是十三年后，不管虞柯晗的出现还是虞柯晗的离开，桥霂夜知道南宫歆绝在内心深处一直都是相信着自己的，尽管言语行动上诸多表现都不是非常友善。然而桥霂夜却为了自己的私心，在这件关系着南宫歆绝一辈子幸福的事情上隐瞒了如此相信自己的南宫歆绝十三年，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走向。
如果是以这样的立场去面对那位爱之女娲后人，桥霂夜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保持如当初一样的心情。事到如今，桥霂夜已经没有了那样坚决的情感，但这也意味着桥霂夜必须做出了解的时刻到来。
“就算我知道虞柯晗的事情，也改变不了虞柯晗所作出的决定。”南宫歆绝并不是想让桥霂夜释怀才说出这样的话，而是南宫歆绝真的已经认清现实，并且愿意面对现实。南宫歆绝面目冷峻，非常认真的说出自己的心情：“我和虞柯晗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这也注定了我们之间的这份孽缘……现在想一想，我们当初是如何开始的都已经想不起来，好像都只是为了赌一赌心中的不甘心。”
南宫歆绝回想着十三年前的虞柯晗与自己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发现两人似乎总是针锋相对、难以协调。南宫歆绝看到桥霂夜终于转头看着自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比起虞柯晗，我还是更加在意你这根木头……所以，一切都不重要。”南宫歆绝的内心非常强大，尽管有的时候会因为冲动而犯糊涂，但最终都会安定下来，而每一次的安定，都必然有桥霂夜这个影响因素存在。
爱情和友情，南宫歆绝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不存在抉择的问题，只要看清自己的心便好。更何况，桥霂夜对自己而言怎么可能只是友情这么简单？长久的陪伴与相互扶持，桥霂夜对于南宫歆绝的意义早已经超越了友情，成为生命中必不可缺的存在，甚至都比她那位从小便离开身边的家人更加重要。
“尘归尘，土归土。”南宫歆绝从来都只对桥霂夜露出的温柔的笑容，时隔十三年还是一如往昔的摄人心魂。南宫歆绝转头看着元首宫所在的前方，感觉身心是那样的愉悦宽敞，不由得张开双臂仿佛想要随着吹过的风飘荡一番。
桥霂夜总算可以放心了，淡淡的微笑再次出现于脸上：“女娲节过后，我们就离开朔方国。”桥霂夜确定好了时间，语气中便隐含着不会改变的意思。南宫歆绝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桥霂夜，不明白桥霂夜为什么会挑在这个时间，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桥霂夜不想隐瞒南宫歆绝，开口说：“这恐怕会是我最后一次来到朔方国的土地上，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个了结，不是吗？”桥霂夜的确不想隐瞒，因为已经讨厌了对南宫歆绝的隐瞒，不过桥霂夜也不会全盘脱出，尤其是他想要对南宫歆绝做出的补偿方面。
桥霂夜有所保留，南宫歆绝又何尝不是。或许桥霂夜和南宫歆绝之间便完美的诠释了友情与亲情、友人与家人的结合。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仅仅依靠相互的理解，相互想要为对方付出、做些什么事情的心意，就已经非常足够。
“那我们说好了。”南宫歆绝生怕桥霂夜临阵脱逃般的急着与桥霂夜约定下来。桥霂夜早已经习惯南宫歆绝的这个性格，尽管从来都是表示无奈也只能习惯性的伸出手和南宫歆绝击掌，让她彻底的放心。
旻柠因为情绪激动的感到朝议大殿，心率的跳动不由得加快，但还是在通传之后走进大殿。韶樾看到旻柠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不吃惊，也没有制止旻柠如以往一样站到自己身边参加朝议。
自小跟在韶樾身边的旻柠，尽管不拥有爱之女娲后人的血统，却非常完美的继承了爱之女娲后人、一国元首之女的所有仪态，令大殿中的人无法对自己的忽然出现做出任何议论。韶樾对自己这个女儿再了解不过，看到旻柠如此严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将海溪夏侯瞬带到我面前。”韶樾元首不能辜负旻柠带着虚弱的身体来到这里的决心，开始处理夏侯瞬的事情。在侍卫的押送下，没有被任何镣铐束缚的夏侯瞬缓缓进入大殿，一步一步的走向韶樾元首。
夏侯瞬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加上夏侯瞬的镇定，让他丝毫没有呈现出戴罪之身的样子，反倒令许多人唏嘘不已。有的臣子议论夏侯瞬的身份，有的臣子议论夏侯瞬的罪行；有的臣子为夏侯瞬感到惋惜，有的臣子为夏侯瞬感到可悲……但是有一样感慨是大家共同所拥有的，那就是海溪国国主——夏侯雷与海溪国国主夫人——枚萧流月，竟然能够将这样的儿子隐藏的如此之深。
夏侯瞬看到旻柠也在韶樾元首身边，不免有些心虚。想起朝议之前韶樾元首召见自己单独谈话，夏侯瞬特意要求不让旻柠出席朝议，都是徒劳。能与旻柠表露自己的心意，还幸运的得到了回应，完成心愿的夏侯瞬完全准备好面对各种结果，却唯独不希望旻柠亲眼看到自己受到处置的场面。
既来之则安之，夏侯瞬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过就算是已经做好觉悟，夏侯瞬也不会以朔方国罪人的身份在韶樾元首面前下跪，因为他要维护海溪国的形象，维护夏侯一族与枚萧一族的尊严。夏侯瞬身为守护海溪国夏侯一族与枚萧一族的后人，从来都没有为其做过什么，如今他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个。
“海溪夏侯瞬，参加韶樾元首。”夏侯瞬俯首，但是没有下跪，俨然一位天生的贵族，不可侵犯。韶樾元首待夏侯瞬抬起头正对自己的时候，开口说：“夏侯瞬，你虽是海溪国国主之子，在祸乱朔方国的这个罪名下，是否也该表示忏悔之意？”韶樾表面上反感夏侯瞬的高傲，但心里却非常满意夏侯瞬这样的姿态。不过韶樾要隐藏这份心情，至少不能让身旁的旻柠看出来，否则白费一片苦心。
夏侯瞬不卑不亢，也没有回答韶樾元首的话，只是开口说：“夏侯瞬确实有罪，不需要任何的辩驳，还请韶樾元首处置。”夏侯瞬不愿意在此事上多费唇舌，只是想要一个干脆利落的结果就好。旻柠听到夏侯瞬的话，想要为夏侯瞬进行辩解，却被身旁的北冥宗主拉住。
韶樾仿佛被挑衅了一般，扬起自己的眉毛，开口说：“看来你还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不错。可惜，你用错了地方，走错了路。”韶樾元首表示出深深的惋惜之情。
“元首，子不教，父之过，还请元首手下留情。”夏侯雷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向韶樾求情。夏侯雷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保全夏侯瞬，而是多给韶樾元首一个宽恕夏侯瞬的理由。追随韶樾元首的夏侯雷，怎么可能没有体会到韶樾元首想要放过夏侯瞬的那份心意呢？
夏侯瞬看到父亲来到自己身边为自己辩解，原本坚定的心瞬间柔软下来。几近二十年没能感受到却存在的父爱，夏侯瞬如今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拥有了。
“黑曜石、女娲石、长魄珠……”韶樾元首打量着夏侯瞬，仿佛在清点着夏侯瞬身上所拥有的价值：“这么多的宝物如今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不需要做出什么补偿吗？”韶樾元首好像做生意的人一样，开始做起划算的买卖。
夏侯雷听了韶樾元首的话之后，立刻说：“难道在元首心中，失而复得、护佑一方的星海云庭符也抵不过这些可有可无的宝物吗？”除了仅有的人们，其余人都不知道夏侯瞬就是“星海云庭符”，所以夏侯雷没有点名说，顺带着向那些关心着海溪国的人宣告海溪国的“星海云庭符”平安无事。
韶樾知道夏侯雷是故意呛着自己，开口道：“星海云庭符是我朔方国重要的存在之一，自然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我也不是心疼女娲石和黑曜石，毕竟也都是为了在危难时刻派上用处才存在的东西。可是你们大家也都知道，长魄珠乃是暮桑国的至宝，十三年前作为两国友好的见证而被赋予。”
韶樾元首略带悲伤的说：“暮桑国韶樱元首虽然是我的姐姐，但身为元首，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远远超过了血缘关系，我们朔方该如何对暮桑解释呢？更何况，这次朔方国的劫难之中，暮桑国也是贡献了许多的力量。”韶樾元首将问题抛给了夏侯雷，想要看看护子心切的夏侯雷如何应对。而且，也算是对夏侯瞬的一个考验。如果连这些问题都无法解决，韶樾怎么能够放心的将自己宝贝的旻柠交给他呢？
在这个问题上，夏侯瞬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自己的这条命，是用那么多代价所换取的，夏侯瞬不管为了什么都应该珍惜，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珍惜。
“暮桑空城南宫铁姗，求见韶樾元首。”南宫铁姗从蓝凤凰背上跳下来，在蓝凤凰缩小身体与金凤凰一同环绕在南宫铁姗身边的时候，南宫铁姗独自一人走进宫殿。
如火一样的红色长发，成为众人眼中靓丽的风景线，那样的耀目火热，熠熠生辉。更加令人惊叹的还是，南宫铁姗身上那份迫人的气势与无比的坚定，仿佛目之所及都将掌控于自己手中。
“暮桑南宫铁姗，参加元首。”南宫铁姗停在夏侯雷的身边，对韶樾元首行礼。韶樾看到南宫铁姗出现，平静的心泛起了层层涟漪，却没有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身影。
韶樾的落寞被旻柠尽收眼底，瞬间明白了韶樾这位母亲的真实用意，心中倍感沉重。旻柠竟然没有相信深深爱着自己的韶樾元首，不由得为被爱情蒙蔽的自己感到可耻。
南宫铁姗行礼之后，抬起头看着元首宝座上的韶樾元首，双目炯炯有神的开口说话：“韶樾元首，我乃奉了暮桑‘长魄珠’拥有者的嘱托，前来向元首禀报——暮桑国愿意放弃两颗‘长魄珠’，换取海溪夏侯瞬。此外，其余三颗‘长魄珠’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被转送给朔方国，朔方国完全可以自行处置，暮桑国没有任何过问的资格。”
南宫铁姗字字铿锵有力，生怕自己没有表露清楚而让人钻了话语的空子，这样就与南宫铁姗来到这里的目的偏离。
韶樾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南宫铁姗，对这个勇敢、聪明的女孩充满了赞许。与她的母亲南宫歆绝不同，与她的父亲虞柯晗也不同，好像是综合了两人身上的优点一般，但缺点就不知道源于何处。
“是为夏侯瞬开脱吗？”韶樾知道南宫铁姗的来意，但是想要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南宫铁姗抬头看着如此直接的韶樾元首，毫不畏惧的说：“如果这些不够，那么蓝凤凰与金凤凰如何？”南宫铁姗将蓝凤凰和金凤凰一同带到这里，就是为了防备韶樾元首这一招。
韶樾看着南宫铁姗身边的蓝凤凰和金凤凰，开始了沉默。南宫铁姗趁着韶樾元首沉默思考的时候，开口说：“以暮桑金、蓝凤凰的力量来弥补消失的女娲石和黑曜石的力量，韶樾元首还要考虑这么长时间吗？”南宫铁姗尽量减少韶樾元首为难自己的机会，而且南宫铁姗也想要快一点脱身离开。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韶樾元首注视着突然浑身充斥着戾气的南宫铁姗，有些警觉。南宫铁姗非常干脆的说：“子民无需为国家的过错付出代价。”南宫铁姗的话一出口，整个宫殿瞬间寂静下来。
南宫铁姗乘胜追击，继续说：“二十年前，海溪国既然愿意为了国家的安定而牺牲尚未出世的夏侯瞬，那么就应该为二十年后的夏侯瞬负责任。韶樾元首当年不也曾为了夏侯瞬而前往暮桑国寻找良方。”南宫铁姗记得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如今全部说给韶樾元首听，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听。
韶樾打量着南宫铁姗，想要了解这个神奇的孩子。南宫铁姗完全不害怕韶樾元首似乎能够洞悉人心的力量，等待韶樾元首的决定。韶樾不甘心就这样遂了南宫铁姗的自信，露出了想要继续玩下去的笑容。
“这毕竟还是我朔方国的家事，远道而来的客人也累了，若是可以，留在元首宫中休息。”韶樾的笑容非常迷惑人，但是迷惑不了从来不相信笑容的南宫铁姗。
南宫铁姗故作不懂的说：“如果是家事，就该交给海溪国自行解决，不是吗？”南宫铁姗一脸迷茫的样子，不仅让韶樾惊叹她的心思，也让其余人惊叹。
“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这些国家之间的事情，还是无法理解。”韶樾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反击南宫铁姗。南宫铁姗有些被激怒，非常不爽的说：“难道堂堂朔方元首也是以年龄这样肤浅的条件来评判人的价值吗？”南宫铁姗的脾气也是非常大的，要是再这样下去可不能保证能够按照母亲交代的那样保持下去。
“当然不是。”韶樾元首解释自己的话：“只是你一个人而已，如何能够代表整个暮桑国的意见呢？就算你是奉了‘长魄珠’主人的嘱托而来，却也不能代表暮桑国的全部子民。难道‘长魄珠’就只是属于你们的私有物吗？”
韶樾终究还是一个成年人，这方面的谈话经验和套路可比南宫铁姗老练许多。南宫铁姗知道韶樾元首是故意没事找事，正要开口辩驳的时候，被人打断。
“暮桑原城、林城、雪城、海城少城主拜见韶樾元首。”桥曦冥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宫殿之中。只见以桥曦冥为首，赫连蓦、钟离羽、谯笪沐陪同，四人一同走进大殿，径直走向南宫铁姗所在的地方。
韶樾看到四个孩子站在南宫铁姗身边的时候，赞许的感情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南宫铁姗看到桥曦冥等人来到自己身边，心中有种说不出心安，算是一种感动——这让南宫铁姗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看着五个气势逼人的孩子们站在同一阵线，大殿之中的人已经没有闲余的时间去发表什么议论和感慨，生怕错过接下来的好戏。不过也因为这样的局面，众人才意识到这或许就是韶樾元首静心策划下必然发生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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