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焦土之国

四季轮转，日月更迭，呼暮山永生不息。清晨将山中的夜行生物逼回去休息，将休息了一夜的日行生物唤醒，其中便有声音清脆悦耳的雀鸟。

        绝夏早早地便起了床，在厨房熬了一大锅的白米粥，蒸了两大盘杂粮馒头，做了几盘清淡的蔬菜……桥曦冥等人用这山涧的清水洗漱之后，美味的饭菜正好被端上桌。

        “哥哥，这是谁的衣服？”南宫铁姗端着饭菜来房间照顾哥哥，看到哥哥身上穿的陌生衣服便不自觉想到虞柯嘉。要知道早饭过后就出发前往固蛟国，南宫铁姗可不想这趟旅行中一直看着哥哥穿和虞柯嘉风格相同的衣服。

        南宫铁征的记忆没有恢复，虽然不记得南宫铁姗是自己妹妹，但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南宫铁征淡淡的回答：“不知道。”南宫铁姗感觉现在的哥哥比以前说话更加淡漠，就好像被操控的木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然就什么都不干。

        “算了算了。”南宫铁姗把饭菜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将筷子递给哥哥。南宫铁征感觉到南宫铁姗有不耐烦的情绪，不敢接过筷子。南宫铁姗有些生气：“还要我喂你吗？”南宫铁姗这一生气，南宫铁征立刻乖乖的开始吃饭。

        南宫铁姗坐在凳子上，看着哥哥的样子，真的为他心急。绝夏特意来看看南宫兄妹的情况，一切安好才放心的到客厅。

        祈翎和枭隼各自回到主人的肩膀上，时不时的吃点赫连蓦和虞柯嘉碗中的米粒。虞柯嘉开心的说：“绝夏，枭隼喜欢你做的食物呢。他可是很挑食的。”

        海东青——枭隼，可是朔方凝凌国漩涡猎岛的王者，不论是性情还是习性，都是高出许多的，对吃的食物更不用说了。

        受到表扬的绝夏看着虞柯嘉肩上的枭隼，笑着说：“那就谢谢枭隼的赞扬啦。”可能是昨晚相处时间的增加，虞柯嘉对绝夏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不过明明绝夏是在对枭隼说话，虞柯嘉的脸颊却破天荒的红起来，好在没人注意。

        赫连蓦一向沉默寡言，对祈翎和枭隼突然回归就算有疑惑，也是闭口不提，只是不得不关注绝夏。赫连蓦知道祈翎、枭隼的归来与绝夏脱不了关系，但在弄清楚之前只能观望……而且赫连蓦总是隐隐感觉到，绝夏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

        飞船的操控室中，北冥符伊和千辰发生争执，甚至动手争夺操控飞船的仪器。千辰身上背着神刃，但因为北冥符伊是个女孩子，千辰最终还是主动松手……北冥符伊放松警惕，千辰立刻将北冥符伊趁机擒住，绑上双手带出操控室。

        “你骗我。”北冥符伊甩开千辰，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明明会操控飞船，为什么说不会？”北冥符伊原本按照千辰的意思给飞船设置的航行方向是呼暮山，但睡醒后发现改变了。北冥符伊想要改回来，结果就变成现在的情景。

        北冥符伊看到千辰要开口，激动的喊：“别说了。”北冥符伊不想听千辰的解释，她不想再听假话。北冥符伊明白，她现在需要的就是静心等待……千辰挟持自己逃脱的事情，父亲肯定知道，韶樾元首也肯定知道，他们一定能够想到千辰会前往固蛟国，一定通知莽原国准备阻止。

        千辰看到北冥符伊这么快冷静下来，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北冥小姐，不用想着莽原国的人救你，飞船刚刚过了呼暮山。”千辰的年纪虽小，但思想与成年人无异。

        北冥符伊惊了，跑到飞船边上，可飞船下方是茫茫云海。千辰收起笑容，冷峻的说：“这也还要多亏了北冥小姐给飞船改良的隐身与加速功能。”千辰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是七岁孩子还有的感谢之情。

        北冥符伊想起以前在飞船上，千辰时不时的来到操控室，原来都是计划好的。北冥符伊淡定的笑起来：“那你知不知道，飞船的自爆功能？”北冥符伊可不会输给比自己小五岁的孩子，尤其不会让满口谎言的人如愿以偿。

        千辰知道飞船上有自爆系统，只是不知道如何启动，看着北冥符伊的架势，千辰不得不心紧。北冥符伊是吓唬千辰的，毕竟自爆系统的开关在操控室。北冥符伊只是想让千辰对自己客气一点，在找机会逃跑，可没有傻到同归于尽……然而北冥符伊和千辰僵持的时候，飞船剧烈的晃动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千辰双眼瞳孔放大，即刻做出反应，拖着不明的北冥符伊纵身跳下飞船。由于恐惧而紧闭双眼的北冥符伊的叫声随风散去，这可是万里高空……耳边呼啸着风声，千辰的左臂搂着北冥符伊的腰，随着惯性坠落一段时间之后，千辰用右手将神刃从背后抽出，对着下方便是奋力一挥。

        北冥符伊听到了一群惨叫的声音，睁开眼睛便看到睁大双眼的千辰呈现在自己眼中。七岁的孩子，正是稚嫩与天真的时候，然而北冥符伊在他的眼中确认到狠、绝。

        北冥符伊瞥到了地面，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高空坠落，北冥符伊早就想到摔得粉身碎骨，却想不到千辰竟然放开自己。北冥符伊诧异之时，感觉到落在了软软的东西上面，冷静后睁开双眼。

        “呀。”北冥符伊尖叫起来，立刻站起身踉跄后退，双腿颤抖。那个软软的东西，是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死人，尽管远离，还是感觉他在盯着自己看。

        北冥符伊听到打斗的声音，转头的时候，打斗结束，只剩下遍地的残骸。北冥符伊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穿着统一的衣服，猜想他们可能是军队的士兵，但肯定不是朔方国的。北冥符伊认识朔方国所有军队的服装，意识到自己现今所在之地便是固蛟国的土地。

        惊讶来到固蛟国的北冥符伊环顾四周，惊讶瞬间变成呆愣。见多识广的北冥符伊竟然无法形容自己眼前所见的土地，因为放眼望去皆是裸露在阳光之下、寸草不生的土地。

        土地中，找不到一点水分存留的迹象。北冥符伊蹲下身体，用手指触碰，土地坚硬的如同石头一般。北冥符伊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将神刃放在背后的千辰，瞬间理解他那不属于七岁孩子的一脸决绝。

        空中传来接连的爆炸声，惊了北冥符伊。北冥符伊站起身看着天空蔚蓝的天空，知道那是飞船发出的声音。千辰说：“快点走，免得被飞船追悔波及。”北冥符伊听到千辰的声音，转头便看到面向自己的千辰。

        千辰的声音没有感情，北冥符伊本来已经习惯。可是看到没有生命的土地之后，北冥符伊感到自己的心被深深的撼动着。北冥符伊不自觉的走向千辰，跟着千辰的步伐。

        呼暮山中，桥曦冥一行人告别了绝夏，分别乘着体型变大的枭隼与祈翎前往固蛟国。

        绝夏仰望着天空中逐渐远去的人儿，心境无比平和。空中的风从身边吹着，虞柯嘉不时的回头张望越来越渺小的绝夏，就好像这一别便是永远的诀别。

        谯笪沐看到虞柯嘉的神情，开口道：“绝夏做的饭好好吃，等我们解决固蛟国的事情，回来再吃一次吧。”谯笪沐对人的好，向来都是不动声色却情意绵长。虞柯嘉满是感动的露出笑容，用力的点头。

        “从空中看，完全体会不到呼暮山的神奇。”桥曦冥看着下面被树木覆盖的呼暮山，庆幸在里面度过了几天：“真的不知道这么美丽神奇的呼暮山，为什么是禁地？”

        谯笪沐白眼了桥曦冥：“你是不是傻？有青盘都走不出去，能让人随便进吗？”谯笪沐坐在祈翎的背上，将桥曦雅拉到身边：“你这哥哥的智商真心愁人，曦雅你说怎么办啊？”谯笪沐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枭隼背上的南宫铁姗。

        南宫铁姗听到谯笪沐的话，但是习惯性的不作出任何反应。而且南宫铁姗也没有心情管这个人所共知的事情……南宫铁姗是绝对不想和虞柯嘉有任何接触、联系，她之所以乘着枭隼，全部都是因为南宫铁征极其自动的选择枭隼，她只能跟着。

        不声不响的赫连蓦是最可怜的，为了平衡人数而不得不选择乘着枭隼，结果要一路忍受枭隼背上的不悦气氛。

        “你们看……”钟离羽忽然发出了声音，只见她抬起手指着东北方位。桥曦冥等人纷纷顺着钟离羽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郁郁苍苍的呼暮山北侧，赫然呈现着裸露的土地。

        寸草不生北侧山体无比触目，难怪绝夏说这边上山容易，因为从这边来看，就是一个无比巨大巍峨的山坡。景象截然不同的呼暮山南北两侧，给人如此震撼的触动，更不用提及蔚蓝天空之下毫无生命迹象可言的土地。

        “那是什么？”桥曦冥忽然看到下方深褐色的土地上出现许多移动的橘黄色小点点，立刻告知大家。赫连蓦最先反应过来：“快升空。”赫连蓦自幼在林城长大，一看便知地面上的是抓住空中飞鸟的队伍。

        赫连蓦话音未落，地面上的队伍便将所携的黑色长筒对准空中的枭隼和祈翎，发射出带有烟雾的飞弹。赫连蓦的反应是很迅速的，枭隼和祈翎也都快速升空，然而速度却极其缓慢。

        “枭隼。”虞柯嘉看到枭隼痛苦的样子，担心不已。赫连蓦紧紧抓住枭隼的羽毛，转头看到努力向上飞的祈翎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一样不断下降。接连而来的烟雾飞弹打在枭隼和祈翎身上，仿佛打开了开关一样让无法高飞的枭隼和祈翎瞬间失去力量，从空中坠落。

        枭隼和祈翎被迫恢复到小小的形态，扇动翅膀的力量都没有。谯笪沐眼疾手快拿出青轮，但手掌一般大小的青轮的极限也只能让谯笪沐一左一右将桥曦雅和钟离羽拉住，而且因为过重无法悬浮，缓缓降向地面。

        “暝舜。”桥曦冥看到地面上的队伍拉开弓箭对着大家，立刻将暝舜幻化成的神刃拿在手中。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但桥曦冥看到他们开弓射箭，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狠下心用神刃砍下去。地面上的队伍被强大的力量驱散，迅速撤离。

        谯笪沐和虞柯嘉凝聚灵力，想要形成防护罩保护大家，却只有谯笪沐的灵力可以使用，虞柯嘉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力量。谯笪沐一人的力量虽然不足，最终还是让大家能够无性命之忧的降落在地。

        “啊。”尽管下坠的力道被灵力缩减，虞柯嘉落到地上的时候还是痛的叫出声。虞柯嘉坐在的土地，哪里是土地，简直就好像是坚硬的岩石。谯笪沐带着桥曦雅和钟离羽降落在地面上，也感受到脚下踩着的土地无比坚硬，就好像是晒干的泥土。

        桥曦冥站起身，用手中的神刃戳了戳土地，发现土地竟然没有一点凹下去的迹象。桥曦冥再看自己刚刚在空中砍的那几刀，发现就算使用神刃之力，在地面上留下的也不过是浅浅的痕迹。

        南宫铁姗挽着哥哥，放眼望去周围的环境，顿时茫然：“这里是……固蛟国？”南宫铁姗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特意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可是无论看多少次，结果发现眼中所见还是无边无际的裸土，找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土地。

        身为爱之女娲后人的桥曦雅看到眼前这片贫瘠、干涸、没有生命的土地，无法控制的留下眼泪。可是桥曦雅的眼泪掉落在地，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土地丝毫没有被浸润之感……爱之女娲后人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作用。

        回想起在朔方国，第五日、轩辕帝他们对固蛟国仅有的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桥曦冥等人似乎瞬间明白了，那些有着橘黄色头发的固蛟国人，为何会是那样的性格。

        赫连蓦与虞柯嘉，将祈翎与枭隼唤醒，却发现祈翎与枭隼无法恢复庞大的体型，只能保持现在的小小的形态，猜想可能是刚刚那些烟雾飞弹的影响。

        赫连蓦拿出韶樾元首给的固蛟国地图，展开：“如果那些固蛟国人给的地图是真的，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固蛟国南焦的南里郡一带。按照地图上的标识，往北方不远，就是南里郡的中心城市——南里。”

        真假不知，一切都是陌生，终究还是要亲自察看。确定目标后，桥曦冥等人决定徒步向北。

        “等等。”虞柯嘉忽然叫停，因为她听得到不远处有物体移动的声音。虞柯嘉示意大家安静，自己一人悄悄的靠近……是一道细长的沟壑，将连成片的土地分隔开来，里面有一个橘黄色头发的男人。

        虞柯嘉将橘黄色头发的男人抓到桥曦冥等人面前。橘黄色头发的男人看到桥曦冥等人，露出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桥曦冥见状将神刃放到自己背后，让他不要紧张：“你放心，我不杀人。”桥曦冥知道他可能刚才被神刃的力量吓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假惺惺装好人。”橘黄色头发的男子仰起头：“一日共有二十四个时辰，短短四个时辰，南里郡各地将近一半的自卫军队均被攻击，接下来就是南里城，对不对？”

        桥曦冥听明白了，开口说：“我们刚刚到这里，受到了攻击，就算想要去重创也没有时间……不是我们。”桥曦冥听到误会，赫连蓦则听到讯息。赫连蓦开口问：“你是南里城的人？能不能带我们到南里去见你们的郡长？”

        桥曦冥反应过来，佩服赫连蓦的聪明，可惜橘黄色头发的男子没有带人前去南里的意思。虞柯嘉拔出腰间的匕首，架在橘黄色头发男子的脖子上：“你要生要死？”虞柯嘉充满威胁的说着，但橘黄色头发的男子丝毫不畏惧。

        虞柯嘉见状，加重手上的力道，很快橘黄色头发的男子脖子上出现血痕，渗出鲜血。桥曦冥担心虞柯嘉真的杀了他，正要阻止虞柯嘉的时候，橘黄色头发的男子妥协。虞柯嘉露出得意的笑容，立刻收起匕首，让他赶紧带路。

        真的是不远，很快便来到南里的城门外。桥曦冥等人一路所见皆是荒芜的土地，就算到了南里也没有见到地图上标记的河道。桥曦冥等人进城后，感受到城中人投来的目光，明白被提防着。

        “国都，巡查回来啦！”

        经过的地方，人们都陆陆续续的打招呼，看上去很淳朴老实。桥曦冥等人知道，这个橘黄色头发的男人的名字是国都，而且看样子在南里城很受欢迎。桥曦冥等人还注意到，街道上贩卖的蔬菜不新鲜。

        这只是南里城中的一条街道，人口密集，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橘黄色的头发。屋子都是木头搭建，构造简单规格小，看上去非常陈旧，但生活的人们，都是热情洋溢的，与这片贫瘠的土地完全不符。

        “到了，这里就是南里城的郡长官邸。”国都停下脚步，同时也示意官邸外的守卫保持沉默。桥曦冥等人看着眼前这座崭新的建筑，与路上所见的相比简直好太多，不愧是郡长官邸。

        终究还是孩子，见什么都新奇。国都无奈的时候，看到双眼直视自己的赫连蓦，惊觉他是不是一直都这样注意着自己。国都说：“你们不是见郡长吗？快进来。”国都带着要见郡长的孩子们进入官邸。

        再崭新的官邸也没有用，依旧改变不了所见的土地是不带有任何生机的。桥曦冥等人跟着国都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屋子，只见国都走到主位坐下，将屋外的侍卫们召进来。

        国都说：“我就是郡长，你们见我何事？”国都看着站立在两侧的侍卫们，才放心的坦露身份。

        呼延国都——固蛟南焦南里郡郡长，年二十五岁。

        早就知道国都的身份不简单，想不到就是南里郡的郡长，桥曦冥等人后悔没有早点发觉。不过这也不怪桥曦冥等人，因为国都的穿着又破又旧，完全没有郡长的模样。

        国都说：“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南里的一部分地方自卫军队被袭击，巡查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你们几个，想不到被你们发现暂时无法脱身……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国都自信的看着桥曦冥等人。

        桥曦冥说：“既然你是郡长，我们也不再隐瞒，是朔方元首派我们来朔方的。固蛟国的轩辕帝与第五家族的人侵占朔方，失败被捕，特请我们派人帮助固蛟平乱。”

        国都冷笑一声，微微的眯起眼睛：“侵占你们，失败被捕，让你们来？你们真的是小孩子啊！”周围的侍卫听到郡长的话，不由得偷笑起来。国都说：“七年前，中胡第五家族因叛国罪名满门诛杀。一年前，轩辕帝因争权失败逃往朔方国，奉命围剿的轩辕大将被你们朔方杀害……你们觉得，我会信吗？”

        听着国都的话，桥曦冥等人并没有吃惊，因为和绝夏说过的情况基本吻合。国都看到眼前的人如此镇定，问：“至于你们说的平乱，难道你们要帮我们除掉屠炉将军？”国都很好奇的样子。

        “不是没有屠炉将军吗？”虞柯嘉想起绝夏说过的话。国都说：“屠炉将军在我国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还说是来平乱？”

        桥曦冥等人现在明白，固蛟国的情况需要深入了解，因为他们遇到的固蛟国人一人一个说法。

        “桥曦冥，虞柯……”

        桥曦冥等人突然听到北冥符伊的喊声，不见北冥符伊的身影，只见从屋外飞来一把匕首，带着一封信件钉在柱子上。屋中一半侍卫带人去追，国都则让人将匕首和信件交上来。

        国都检查着匕首，发现上面刻着图腾后，立刻将信件拆开。国都看过信件之后，再次确认匕首上的图腾，抬起头看着桥曦冥等人。国都严肃的问：“你们认识第五辰？”国都紧张的确认。

        第五辰？桥曦冥等人很快反应过来，千辰似乎叫这个名字。桥曦冥开口：“认识。”国都打量着桥曦冥，最终确信桥曦冥没有说谎，消除警惕。

        国都说：“我全名为呼延国都，南里呼延家族与中胡符族乃是世交之好。七年前，中胡符族与第五家族叛国被诛，举国震惊但也证据确凿。叛国固然是重罪，第五家族全族被灭也乃惨事，相传尚在襁褓的第五辰怨气难散化为婴灵，危害固蛟，酿成许多祸事。”

        国都说：“但是就在一年前，我收到符族幸存者——符千和，传来的消息，说第五辰尚在人世，将带领固蛟走出阴霾，望我到时多加支持……但我至今不明，符千和所指的固蛟国阴霾是什么。”

        国都拿起匕首和信件：“这匕首上，刻画着符族的图腾，而这封信件上，落款则是第五辰的名字，信中让我尽力协助八个朔方国派来的人。”国都无疑是聪明的，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桥曦冥说：“郡长大人，我们也不敢确定所知真假，但从你口中听到符千和，可以断定，固蛟国的阴霾，就是南焦王——辕镐。”桥曦冥非常确信的看着国都，希望获得他的信任。

        国都沉默片刻之后，开口：“我信。说说你们的想法。”国都信任桥曦冥等人，愿意详谈，至于帮与不帮则要听了之后才能决定出来。国都说：“南焦王的能力以及为人，不会令人疑心，但这么多年，南焦王把持朝政，辕爱君首情况不明，也不得不引人猜疑……第五家族的事情且不说，轩辕帝的事情疑点重重。”

        桥曦冥等人与国都达成共识。桥曦冥说：“北岐王之死，屠炉将军暴走，第五辰所讲皆是辕镐所为。辕爱君首现在被囚禁在乌土木，并不是保护。”这些是桥曦冥等人能够正确判断的事情。

        国都略有惊愕：“原来君首在乌土木，怪不得屠炉将军的势力一直盘踞在南焦山跃一带，不动声色。”国都见到桥曦冥等人不解的神情，开口解释：“屠炉将军暴走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自从北岐王去世之后，南焦王摄政，屠炉将军便率兵离开中胡京都，接连与各地军队冲突不断，南焦王多次派兵围剿……三年前，屠炉将军在南焦山跃一带暂时安定。”

        桥曦冥不明：“依郡长的意见，应该何事先行？我们对固蛟国的地形与各地情势缓急都有不明之处，不敢擅自做主。”国都拿起桌上的信件，开口说：“按照信中第五辰的说法，若想除去南焦王，必须除去屠炉将军，而除掉屠炉将军，需要解救辕爱君首。”

        谯笪沐附在桥曦冥的耳边，怀疑的说：“千辰还是朔方国……我们要当心一点。”有过之前的经验，谯笪沐不能轻易相信。桥曦冥看到大家都是保持警惕的意愿，知道应该怎么做。

        “郡长，要我们如何相信？”桥曦冥直白的问出来，惊了身旁的所有人。谯笪沐拍着自己的额头，后悔和低智商的桥曦冥说，还不如自己开口。桥曦冥看到国都露出笑容，开口说：“实不相瞒，我们离开朔方国的时候，第五辰还在朔方国被关押的好好的。”

        国都佩服桥曦冥直白说出来的勇气，也不拐弯抹角。国都说：“你们不信我，我也不信你们，但又不是全部不相信，所以我对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帮助。我能够帮助你们的，也只有固蛟国的地图，以及告诉你们我认为能够相信的人。”

        国都说：“信件中说，南里受到攻击的自卫军队，全部都是辕镐的势力，让我不用担心。这也是我相信的原因之一……的确，那些受到攻击的地方，全部都是在南里不老实的。”国都可是很解恨的。

        国都说：“南里是固蛟国最南边的一个郡，我不能离开这里，也不会阻止你们，我能为固蛟国做的，只有这些。”国都是固蛟国人，他希望固蛟国好，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果他能做些什么，那么早在七年前符族与第五家族被定为叛国罪的时候就行动了。

        桥曦冥转头对大家说：“我相信他，我们去救君首。”桥曦冥对大家说出自己的想法。谯笪沐、钟离羽、桥曦雅、虞柯嘉、赫连蓦、南宫铁姗六个人看着桥曦冥，表示支持桥曦冥，至于南宫铁问游离在情况之外。

        国都说：“你们可以在我的府邸休息一下，明天再出也不迟。”国都新修的府邸足够大。桥曦冥等人不想耽误时间，拒绝国都的好意。桥曦冥问：“郡长能否将那些烟雾飞弹的解药给我们？”

        “解药？”国都疑惑：“那些弹珠上的烟雾只会扰乱飞禽的飞行航向，没有任何伤害，何来解药一说？况且，将你们从空中击落，最初只是担心飞禽损害事物，没想到会遇见你们这些孩子。”

        虞柯嘉惊讶：“可是为什么失去力量了呢？”虞柯嘉为肩上的枭隼担忧，同时若没有枭隼的飞行能力，如何在固蛟国往来？国都淡定的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像这样能够变大变小的飞禽，我固蛟的境内还从未见过……可能是不适应固蛟的环境。”

        国都随即认定自己的猜测，开口道：“你们一路也看见南里郡的环境，固蛟国的境内除了北岐北边沿海一带，全部都是毫无生命力的坚硬土地，这样的土地你们外来人不适应也是正常。留你们下来也是为你们好，我可以将固蛟国的生存技能交给你们。”国都在刚刚桥曦冥拒绝自己挽留的时候已经将想法作罢，但事已至此于心不忍，无法袖手旁观。

        “郡长，四海郡的车队已经抵达，现在正在城门外等候。”守城的士兵前来通传消息。国都听到此事甚为欢喜，开口道：“快派人通知城中各区的区长带人领取，留下三分之二带回府中……立刻将四海郡的使者带到我府中，领取种子。”

        国都兴奋的在屋中踱步，对桥曦冥等人说：“你们现在是福星，四海郡的车队很长时间没有顺利到达南里，没想到你们一来他们也来了，真是解决燃眉之急啊。”国都善变的态度令桥曦冥等人很是错愕。国都现在不管那么多，作为对桥曦冥等人的回报，无论如何会将他们留下来一晚，灌输他们固蛟国的情况。

        “来人，安排他们的住处。”国都要出门办事，将桥曦冥等人交给府中的侍仆负责。桥曦冥等人经过此事，认为用时间去多了解一下固蛟国的事情不是坏事。

        桥曦冥等人跟着侍仆在郡守府邸中行走，发现府中的后庭院有一个巨大的木棚，四面透风，里面则是纵横交错的水槽，水中栽培着各种可使用的植物。

        “姑娘，不可。”侍仆看到桥曦雅脱离队伍走进木棚，立刻拦住桥曦雅，但为时已晚，只能停在木棚外观望，还不准桥曦冥进去寻找妹妹。桥曦雅走进木棚，看到弯腰检查水槽的伯伯，开口问：“为什么这样种东西？”

        呼延触是南里郡前任郡长，离开郡长之位之后便在府邸中专心照料这些植物，看到陌生人到来，不得不仔细打量一番。呼延触说：“姑娘你是哪里人？不是固蛟国人。”呼延触自问自答，因为固蛟国人大都是橘黄色头发，他还是第一次见桥曦雅这样的发色。呼延触转向木棚外张望的桥曦冥等人，严肃起来。

        桥曦雅看到呼延触略有可怕的神情，伸出佩戴“如鸣佩环”的手将生命之力赋予木棚中的植物。生长速度缓慢的植物因缺水的情况呈现萎靡，在生命之力的影响下显现生机，令呼延触以及在旁的侍仆大为惊叹。

        “你是谁？怎么有这样的力量？”呼延触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姑娘。桥曦雅双手背后，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叫桥曦雅，是暮桑国人，也是爱之女娲后人。我妈妈是朔方韶樾元首，爸爸是暮桑原城的城主桥霂夜。”桥曦雅毫无遗漏的讲明身份，令猝不及防的桥曦冥等人很是担忧。

        呼延触严肃起来，盯着桥曦雅：“女娲后人？好一个女娲后人！”

        呼延触大为震怒，立刻命令府邸中的侍卫将桥曦雅抓起来。桥曦冥看到妹妹有危险，不顾阻挠跑进木棚，赫连蓦与谯笪沐也跟着桥曦冥前去帮忙。

        呼延触看到虎视眈眈的三个孩子，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为了避免再木棚开战，只好命人将桥曦雅放开。桥曦冥将妹妹护在身后。谯笪沐开口说：“我们来自朔方国，郡长将我们留在府中的。”谯笪沐搬出国都作为挡箭牌。

        “郡长？我是郡长的爹，呼延触。”呼延触看着谯笪沐，笑着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过既然是国都留下对的人，自然有用处，呼延触暂时不和他们计较。呼延触问：“你们还有谁是女娲后人？”呼延触对女娲后人似乎有着执念与怨念。

        桥曦冥护着妹妹，问：“你想干什么？”呼延触看着桥曦冥敌对的目光，露出冷笑：“你，带着女娲后人和我来。”呼延触指名桥曦冥和桥曦雅两人。桥曦冥带着妹妹跟在呼延触身后，让留下的人不用担心。

        呼延触带着桥曦冥和桥曦雅离开郡长官邸，在南里城中游离。呼延触虽然已经不是郡长，但看得出来在南里城的威望。在呼延触的带领下，桥曦冥和桥曦雅见到先前进城时不曾看到的景象。

        南里城中的建筑都是木头搭建的屋子，构造简单，时间久远，若不是因为整齐和干净，看上去一定会是破败之景。南里城人口稠密，各家各户若仔细观察，都会发现有水槽存在，有的有水、有的没水、有的水很少，城中没有水井，没有河道……是极其缺水的城市。

        “不是说南里城临河而建吗？”桥曦冥也看过放在赫连蓦手中的固蛟国地图，上面的确画着一条河。呼延触笑了，没有说话，带着桥曦冥和桥曦雅登上城墙：“看，那就是河。”呼延触示意他们两人。

        桥曦冥和桥曦雅转头看着城墙下面，只见一道不知绵延至何方的沟壑出现在眼前，让没有生命的土地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桥曦冥拉着妹妹的手，问：“是干涸了吗？”桥曦冥心中知道答案不是这个。

        呼延触面色平和，早已习惯这种状况。呼延触说：“我刚刚懂事的时候，站在这里问过我父亲同样的问题。国都懂事的时候，也站在这里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祖祖辈辈，我们眼见的都是这样的土地，整个固蛟国，也都是这样的土地。没有任何生机，无法孕育生命，只有贫瘠和绝望。”

        呼延触看到桥曦冥和桥曦雅沉重的模样，继续说：“二十年前的南里郡，无水无粮，依靠呼暮山中采集的微量食物赖以存活，忍受贫苦与饥荒。二十年前，年少的辕镐成为南焦王，下令将中胡一带的水源运输到南焦各郡，并且传授无土裁培技术，让南焦各郡在有水源的情况下能够发展……南里郡倚靠呼暮山，能够从山中获得各种植物的种子，与水源充足的四海郡建立‘种水交易’维持发展。”

        桥曦冥问：“为什么不蓄水？雨季的雨水积蓄起来，不是也能够保证水的来源吗？”呼延触摇头：“知道为什么这条沟壑不是河吗？固蛟国从来没有下过雨，而且任何一滴水只要接触地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条沟壑是我们先祖开凿的，除了成为这条贫瘠土地的疤痕，没有任何作用。这样的沟壑，在固蛟国有千千万万，但没有一条能够解决南焦的困境。”

        桥曦冥沉默，他无话可说。桥曦雅灵光一现：“南焦？就是南边焦土的意思吗？”桥曦冥听到妹妹的话很吃惊，这话无异于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呼延触没有生气，豁达的开口道：“对，焦土……固蛟国，乃是焦土之国。”呼延触看着桥曦雅，想起她所具有的力量：“焦土之国，是被女娲遗弃之地，你这个女娲后人不该来到这里。”呼延触的怨是因为对这片土地的爱。

        桥曦雅不甘心的说：“我们来这里是帮忙的。我会让这里的土地长满绿草和花朵，就像原城一样。”桥曦冥听着妹妹的话，为妹妹的志愿感到自豪，但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

        桥曦冥说：“你口中的南焦王——辕镐，正在危害这个国家，我们来这里就是除掉他，救出辕爱君首。国都郡长知道这件事，他选择相信我们。”桥曦冥从呼延触的话中听出他对辕镐的尊重，所以他要知道呼延触的态度，这也决定以后的道路上会有多少同伴、多少敌人。

        呼延触说：“七年前，中胡符族与第五家族因叛国罪被诛，我便将郡长之位交给国都，这些事我不想管，我只想好好的看着那些能够让我们存活的粮食。”人与人的追求不一样，符族的事情，让呼延触知道他无力改变固蛟国的命运，只要能让百姓吃上饭就很满足。

        呼延触说：“南里郡倚靠呼暮山，但是进入呼暮山很危险，很多人去了都没有再回来。南里郡的出路，必须多一条，为了南里郡以后的发展，国都好不容易征求四海郡郡长的同意，与他的独生爱女——叶青，定下婚约。一月后叶青满十五岁，即刻成婚。”

        桥曦冥不明白这件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呼延触说：“自从七年前静和公主的事情发生，女子满十五随出嫁是不详。可是未眠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他们必须尽快完婚。可是你们的到来，对我们南里郡而言并不是好事……快点离开这里，不要将国都牵扯进去，他是南里郡唯一的希望。”呼延触不仅是父亲，也是南里郡曾经的郡长。

        桥曦冥明白呼延触的意思：“你放心，我们明天一定会离开。只是现在我们需要国都的帮助……或者，您能给我们帮助。”桥曦冥不觉得呼延触对固蛟国的了解比不上国都，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呼延触知晓桥曦冥话中的意思，即刻带着桥曦冥和桥曦雅回到郡长的官邸，将固蛟国的地图交给桥曦冥。让他和已有的地图做比较。为了提高效率，呼延触只让少数的人聆听自己的一些话语，桥曦冥让赫连蓦和谯笪沐两人随同。

        钟离羽、桥曦雅、南宫铁姗和南宫铁征没有在国都安排的屋子中等候，而是坐在木棚外听桥曦雅讲说呼延触的事情。虞柯嘉则一个人机灵的在官邸中走动，试着探听一些有帮助的消息。

        “你们郡长成婚？”虞柯嘉和侍仆聊天，听到这个消息很吃惊。虞柯嘉想知道那个令人猜不透的国都会找个什么样的夫人，不过很快得知国都的婚事并不是随人愿的。在这官邸之中对郡长婚事的看法，都只是一桩交易——换取南焦四海郡的水源。

        虞柯嘉得知固蛟国因为土地的关系，贫穷异常，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与大家分享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桥曦雅的口中知晓。心善的钟离羽感到悲哀：“作为郡长，身不由己。”钟离羽忽然想到桥曦雅的命运。

        虞柯嘉叹气：“我只是想不到，南里竟然贫穷成这个样子，就连这个官邸也是四海郡的郡长担心女儿嫁过来受苦，特意出钱修建。真不知道以前的南里，是真么挨过来的。”虞柯嘉终于明白国都听到四海郡的人到来为什么会那么开心。

        “哥哥。”桥曦雅看到哥哥和赫连蓦、谯笪沐过来，露出笑容迎接他们。桥曦冥释然的说：“我们可以离开了，这是我答应呼延老郡长的。你们放心，该知道的事情我们都记下，路上再和你们说。”

        虽然不是很喜欢国都那个人，但是他也不是坏人，桥曦冥等人都不想连累他、连累南里郡。在桥曦冥的带领下，众人离开南里郡长的官邸，开始在这片焦土之国的旅行。

        国都陪同远从四海郡而来的使者——叶东，经由南城主干道回到郡长官邸。叶东看到崭新的官邸，高兴的开口道：“南里没有传言中的那样破旧，新修的官邸比想象中差了很多，但也也不错，姐姐嫁过来就不用担心她受苦，爹爹也可以放心。”叶东对这个新修的官邸还算满意。国都不予评价，也禁止侍卫发出声音。

        国都比叶东年长很多，但对待叶东非常客气，待他坐下后自己才落座。叶东说：“不必上水，还是你们留着吧。不过看这样子，等我姐姐嫁过来后，运输的水量要增加很多……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姐姐为难的。”叶东年纪尚轻说话不是很全面，他的体恤落在人们耳中，全部成为四海郡的夸耀。

        国都和颜悦色的说：“小东，你刚刚说在路上遇到危险。那一个月后你姐姐嫁过来，遇到危险怎么办？虽然不符合固蛟的规矩，但我还是亲自迎亲吧。”国都绝对不容许这场肩负着南里郡命运的婚事出现一丝一毫的问题。

        叶东思考过后，开口道：“这样也好。这次我要不是有人搭救，我可能还真的到不了南里。我回去就和父亲说，你就准备好迎亲。”

        国都点头：“好，我会尽快准备，到时候肯定会让你们看到满意的聘礼……不过小东，你们在路上遇到的好心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我定会代你们重重答谢。”国都要为自己的未来小舅子找回面子。

        叶东说：“是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女孩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男孩似乎也就六七岁。对了，那个女孩的头发是青蓝色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叶东觉得这个特征很明显。

        国都看到叶东开心的样子，笑起来：“小东，你马上也十五，改成年了，要不要姐夫帮你物色一下？”国都知道叶东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很愿意在这件事事情助他一臂之力：“我会在南里郡各地寻找他们两个，也会写信给长水郡的郡长……你是在长水郡遇到的吧！”

        叶东听到国都的话，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姐夫，当心我在姐姐面前说你坏话。”叶东的这声“姐夫”让国都很是惶恐，因为叶东还是第一次叫他姐夫，为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

        “不过说实话，那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真的非常厉害，手里面的刀会发光，一挥就能在地上留下痕迹，特别厉害。”叶东满是羡慕的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国都听着叶东的话，微微皱眉：“你说是六七岁的孩子？和我们一样是橘黄色的头发吗？”国都记得桥曦冥手中所谓的神刃也是那样的威力。

        叶东回想之后肯定的点头：“六七岁，橘黄色的头发，没错。”叶东看着若有所思的国都，开口问：“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认识那个孩子？”叶东好奇的看着国都，明显要国都回答自己的问题。

        国都笑起来：“六七岁橘黄色头发的孩子，我认识的多了去了，要是不问清楚，我怎么派人找啊？小东，你也该长大了。”国都表面上长辈似的语重心长的对待叶东，心里清楚只是客套，但不能让叶东察觉，否则这桩婚事白费。

        叶东也只是被宠坏的孩子，虽然看上去厉害，但心里的事情想得远没有国都这般多，也便就此作罢。国都看到叶东松懈袭来，暗自舒了一口气，心想等下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知桥曦冥等人。

        桥曦冥等人不相信的原因，是那所谓的第五辰被困在固蛟国。但按照叶东刚才的说法，会不会是第五辰已经来到固蛟国？那把匕首上的图腾，正是出于第五辰之手。然而此刻的国都想不到，桥曦冥等人早早便已从南里离去，开始了旅程。

        固蛟国的土地，坚硬如岩石一般。再贫瘠的土地也能够孕育出坚强的生命，然而固蛟国的土地没有任何可能……与其称之为土地，焦土更为合适——固蛟国，焦土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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