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面目
池子里的热水，已经是够烫了。连大太监李英，摸一下水，烫的连说话都要歪着嘴。
″你们这些狗奴才，想烫死国君么，换些热水就行啦！
想死，搭上我，国君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吃过的亏，还少么。你们小命，跟一只臭虫差不多。″
小太监憋的痛红的脸，费力把大半桶刚从后厨用了十足硬柴，烧了五大捆柴，水才敢提来。
″总管，小的就是因为水不够烫，这脸就被打成这样了。国君的性子变了，好奇怪哟！，国君一值说水凉了……″
总管:″哦。″
略有沉思走了。
国君长宁公等着小太监进进出出，人声嘈杂，等大监又鱼贯走出了。
才光着大膀子，走进浴池。他壮实身躯有如一斗蛮牛，压得水花四起。
浴池本是烫的连猪都受不了的水，只从长宁公一下去，水池马上变成了冰窖，寒气从他体内，争先恐后释放了出来。
水开始起冰了，冰花从水底驱散了热气，然后一层又复一层壮大自己队伍，水都凝固了。
长宁公被冻在浴池中，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又看了看水。
澡是洗不成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事情。
上一次是三年前。他找过世间能找宝贝，都驱不走体内寒气。
他才肯认。他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那些走路都晃太医都杀了十几个，连太医们也谎了。
上朝怕死。不上也得死。
所以他的病一值是，凑合着看着。
好不了，也死不了。但痛苦却一次比一次痛苦。
长宁公，一提劲气，冰花四散，人才从浴池里走了出来。
人却虚的像草。走一步就要喘。
他咬着牙，忍着痛，几十步外的龙床，却走了一个时辰。
气喘的更急。他得马上钻进被子里，里面早就有一个女子暖好了被窝。
他费力爬着，那女子伸出纤细手臂拉了他一把。
他才容易爬了上去。
女子尖叫了起来，实在是太冷了，那是跟一个人睡觉，简值是跟一个冰山睡觉。
女子爬了起来，顾不上体面，浑身冰颤。
″这个干不了，你是国君，要杀我也干不了。
不仅是冷，而是连心都是冰的。
求求你，你行行好，杀了我！″
长宁公压着她的手，可又有几分力气。
女子还是挣扎爬了起来，穿好了衣裳。
跪了下来，脸上都是泪水。
长宁公睑色惨白，汗珠直流。
″我冷，我冷，我最后说一次，再不上来，什么事都会发生。
知云观，存不存在，你不会任性吧？″
女子哭的像小孩子，嘴上却说:″我不哭。知云观，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天师得活着。
不哭，我得不能怕冷。我长大了。
国君，我可以了。″
泪还挂在脸上，一张清秀的脸，如月牙儿明媚动人。
她丢下衣裳，躺在国君怀里。
尽管她的脸色由红变成死白死白。
长宁公体内寒气，却导在了她的体内，她身体在不停颤抖。
声音变的呜咽起来。
″冷。冷。冷。我要死了，多好。就不在冰。″
门外的人，却听得撕心裂肺。
这个人就是天师。知云观天师。
在所有人眼里，州国国君的红人。
天行观远比知云观大。反而知云观反成了国教。
修的道观，比宰相府都高，都大。
宰相见了他天师，都要行礼。
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现在他倒希望自己不是天师。
而是一个普通人。
而他不是。
里面就是她的女弟子月红。过了十天，就可以出师了。
成为了他私下传人。
他问过自己:″知云观与许多人命比起来，自己是什么。″
他有很强法术，逃出这里不难。可是这些弟子呢。
一天天，不是下了死罪。就是莫名奇妙失踪。
他是走不了的。
当他对着长宁公刺了一剑。长宁公眼晴红了。
他眼睛也红了。
″这一剑，这恩情算是断了。″
长宁公暴哮:″白眼狼。你的命都是我的，你也配杀我。想想，没有我，十年前，不二十年前。那条路上，那场雪，足可以把你这个人，连你的一切弄没了。
不是吗？没有我，你是什么东西？天下人认你是什么？
狗都不如。你这知云观，没有我的支持，凭你再用二十年，这里什么都不会有。
想想，你当年那副鬼样子，没有我，你这位子坐的住吗？
你的一切，我给的。
所以，你欠我的。这一辈子也还不了。我要的东西，你不是做不到。
而是没有替我想。
就算天下只有一个知云观，又能怎么样。
天行观的东西，不都是我的吗？″
这些话，在天师心里长了根，发了芽，可是月牙也是她的徒弟。
他还是走了进去。
长宁公看见他进去，眼睛都没抬。″知云观的人，就应该这样。你欠我的，他们要还。
他们替你还的。″
长宁公像猫一样沉下身子，那女子叫的更苦了。
天师。″放了她。我们聊聊。她只是一个女子。跟她没关系。
我欠你的，你杀我都可以，求你放了她。″
长宁公:″对，跟一个小辈这样，我也不想，可你为什么就不替我想想！
人是有生老病死。
可我是国君。怎么能说死，就死。
老天爷，也不该让我死。
你不是有剑么。捅我呀！″
天师跪了下去。″国君，长宁公，别的我可以做，天行观可是有大世高人的呀！
神山的事，你不想知道么？″
长宁公的脸黑的像炭。″如果我都要了，今天你表现不错，明天换一个女弟子来吧？″
天师:″如果我试试呢？″
长宁公表情松了下来。″带她走吧！哭的我心烦死了。不过，你记得你说的话，不然。你的女弟子。
都会……″
天师转杰脸来。″如果这样，你准备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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