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奶奶
一夜无书。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地点放到了轧钢厂的食堂后厨。
厨房里已经开始准备中午的伙食了。
食堂每天准备多少吃食其实都是有一定的定量的，蒸多少馒头，煮多少粥，炒多少杂烩菜都是有计划去准备的。
打前天开始的蛋炒饭，其实并不在计划里面，纯属是个意外。
本来按照规定，这是需要处分的。
但可能是因为主任和厂长也爱上了这个味道，这个事儿也就没人置喙，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傻柱今天回来了，按照资历和能力，他应该接替他老爸何大清的班儿，做这后厨的主厨。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刚走没几天，威望竟然不复从前了。
之前一直只能打杂的易云，莫名奇妙的收获了一批追随者。
除了陈师傅以外，还有好几个人都想要学易云那一手黄金蛋炒饭。
这可是邪了门儿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资历可都比易云要老。之前，也都是瞧不上他的呀。
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了？
傻柱很困惑，但傻柱不说。
只是一个人干坐在那里，端着个搪瓷缸喝茶。
“师傅，您就教教我那个蛋炒饭怎么做吧，求求您了。”
今天刘强不打算下厨了，坐在小板凳上默默的削着土豆，在他的刀下，这些平日里倔强的土豆都跟转了性一样的，十分痛快的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
陈师傅还在旁边求着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撒娇，这画面······
着实有辣眼睛。
“云哥，您不能偏心啊，您也教教我呗。”
“是啊是啊，这个绝技您可不能藏私，教教我们吧。”
这人啊，就是爱扎堆，一个两个不显。可一旦围起来了，不知不觉这人就越聚越多。
渐渐地，后厨竟然没有一个干活的人了。
眼看着快到点儿了，傻柱一敲茶缸子，喊道：“嘿！嘿！嘿！嘛呢？不做饭了？都不打算干了是吧。”
这一嗓子下去，围在那头的人少了大半。
虽说没有正式下调令，但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的威严还是有的。
不过也有那刺儿头的，直接呲牙道：“嘚瑟什么你，还不是主厨呢，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整个后厨听到了。
傻柱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小点儿声。”有人见傻柱脸色不好，赶紧拉了拉那人的袖子，出言提醒。
“小什么声？我就说了怎么了？他傻柱什么能耐啊？他嘚瑟什么呀他，他爹是主厨他就能当主厨了，他配吗？呸！”
有的人就是人来疯，你不搭理他还没事儿，一搭理他就完了。
疯了，不行了，膨胀了，要上天了。
听着他的臭骂，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怕也是忍不住。
“阎福海，把你那屁股给老子闭上！”傻柱冷着个脸，“就算我不是主厨，想弄你也没问题。你不信就试试，看我能不能让你从这后厨滚蛋！”
这狠话一出，那人也不吭声了，闷不出的在那默默削土豆。
事儿，暂时是过去了。
不过有些话一旦说了，还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别人。
转眼到了中午，食堂放饭。
打饭窗口外面已经排满了人，但是真正买饭的却没几个，他们的视线绕过热气腾腾的馒头、稀饭、杂烩菜，不断的往里头张望。
“喂，怎么回事儿啊，炒饭呢？”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后厨答道：“没炒饭。”
“什么？没有？”
人群里立马嘈杂声一片。
“我们排这个队就是为了吃这一口炒饭，现在你跟我说没有！”
“快让后厨去做吧，我们可以等。”
“是啊，饭票都预备着呢，差不了。”
看着众人兴致高昂，后厨打饭的工作人员也很为难。
“对不住啊各位，今儿个没鸡蛋了，大家伙儿先吃别的吧。”
“什么？不行！没鸡蛋了买去，我今天必须要吃蛋炒饭！”
“我两天就吃上了一口，你跟我说没有？不行！”
食堂里是炸开了锅，一副吃不到饭就要分分钟把地平了的架势。
这里的动静自然也瞒不住后厨。
何雨柱站在门口，听着那些话传入耳朵，是感觉无比的刺耳。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心情不好。
但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有人骂他吗？还是说因为有人抢了他的风头？
其实，这些原因都有。
人有时候生气，其实并不只是因为一件事，而是多件事挤压在一起同时爆发的。
一件小事，可能只是一个导火索。
最近对何雨柱来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堆在一起，让他有些消化不了。
他走到了易云身边，易云这会儿正在清洗灶具。
“听说，你的蛋炒饭很好吃？”
易云没有说话。
“外头那些牲口，都喊着要吃你做的炒饭呢。”
易云还是没有说话。
“我这几天不在，似乎发生了很多事，这后厨，归你管了？”
易云仍旧不说话，安静的洗着自己的盘子。
何雨柱一拍桌子，声音带着几分怒气：“蛋炒饭！”
声音很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易云掏了下耳朵，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轻声道：“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傻柱愣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教我做菜？”
他伸手指着自己，随后笑了。
这么多年，自打出徒后，就没哪个厨子敢跟他这么说话。
“蛋炒饭，火候很关键，急不得慢不得，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要注意。”
灶台前，易云准备好了食材，讲解着自己认知中的烹饪要点。
同事们都围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听着，识字的还拿小本子记着。
“香菇、胡萝卜、肉末、葱蒜，这些食材的用法用量，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可以根据现有情况进行更改。其实更完美的情况，还要有海参和虾仁，可惜咱们条件有限。”
“那鸡蛋可以不放吗？”有人提出了一个白痴问题。
“你咋不问米用不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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