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与她的使徒
女人对他的回答有些惊讶，鲜红的眸光轻微波动。
“为什么？没有我的庇护，你早就被黑蛇咬死了，更别说后面的蛇神那伽。而且，既然已经有了开端，以后你遇到的神秘必然少不了，没有我的力量，你将寸步难行。”
“你要使徒是帮你做什么？”
“你是什么神？”
“你有什么能力？”
陆经年思忖良久总结出的灵魂三问问的对方一愣，而后眼中攀上恼火之意。
“你是使徒还是我是使徒，哪有这样态度对待主神的？”
陆经年丝毫不怂，瞪着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然即使他想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你看，我还没成使徒你就这态度了，真要答应了你，跟个神仆有什么区别？”
他心里盘算，就算处境再怎么危机，也不能如此草率与对方签下契约。
小说里，多少愣头青就是不识契约险恶，无意中自己的一切都被恶魔吃干抹净，连灵魂都归别人了。
“其实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大多数的使徒对于神明来说不过是高级些的神仆罢了，将能力赐给他们，所求的不过是更高的回报。”
这回，陆经年倒是有些惊讶于面前这位神明的坦诚。
他再次打量起面前的女人，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出她此言的目的。
可惜，对方苍白的脸上，除了那副冰冷的表情，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偶尔的情绪波动，只会在那双猩红的眸中流露。
他倒是发现女人的五官非常深邃，有着西方人的特点，也许是个西方神话中的神明。
高挺的鼻梁之下，两片薄薄的嘴唇血色极淡，一如既往的抿在一起，仿佛在无尽的岁月中从未曾开阖。
“不过我可以保证，成为我的使徒后，你仍然是自由的，我不会拿什么条约束缚你，我需要的，只是你猎杀那些神话生物，甚至是神明。”
对方给出的条件说起来简单，但猎杀神明？
一个那迦就害得他半死不活，要是神明亲至，他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对方谈判。
这倒不是他迟迟不肯答应的理由，而是对方的承诺，他并不确定有几分分量。
陆经年知道，对于恶魔来说，承诺，只是通过欺诈包装出的廉价筹码。
“你其实没有选择，若是我取回通过那血肉赐予你的秘约，离开这座厅堂，你照样活不下去。”
对方图穷匕见，一开始，他其实便没有半点谈判的筹码。
“不过我不会拿这点威胁你，毕竟，血肉是我主动给你的，杀掉了那迦，我也有所获益。只是你若不肯成为我的使徒，那我也无法赐予更多的秘约。”
他有些意外，女人的话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好感。
同时，他也琢磨起对方透露出的信息。
自己杀掉那迦，她能从中获得什么？
是神力提升的方式？还是复苏的祭品？
经过与那迦的一战，他大概推测出对方的来历。
那些黑蛇应该是那迦复苏的途径，而被黑蛇咬死的师生，则是复苏的祭品。
那么眼前的女子，是不是根本的目的也是如此？自己的存在将会成为另一种“黑蛇”，只是祭品从普通人的性命，换成了诸多神秘的存在。
而对方最后所说，可以赐予他更多的秘约，也让他回忆起那迦的能力。
作为“伴雨的蛇神”，那迦所拥有的秘约不过是两种，就算再加个降雨，也多不过三种。
而眼前的女子却似乎拥有远超于此的强大。
要么，是某个神话中上位的神明，要么，是极恶之魔。
结合对方还算讲道理的谈吐，陆经年更偏向于女人是某位高贵的神明，但另一边，对方给予他的秘约却又相当阴间……
“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虽然他对神话的了解不多，但若是某个知名的大神，他说不定也能认识。
“一切等你答应后，自会知道。”
他有些无奈，对方油盐不进，但他却不得不思考自己的处境。
自己还没有成为使徒，女子先“预支”的【亡者视界】和【冥界行者】就已经让他足以险胜那迦，若是真的成了对方的使徒……
陆经年的脑海里此刻浮现出当时战斗的最后，那张躲在兜帽下的脸与那巨大的黑镰。
事情，还没有结束。
藏在暗处男子显然已经盯上了他，而且给他的感觉，比那迦更加危险。
看起来，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答应你。”
随着陆经年的允诺响起，整座厅堂都振动起来。
他无法转动视角看向旁边，但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决定，正缓缓苏醒。
陆经年心中忽然出现了这座厅堂的信息
——【渴欲之厅】，封印着诸多极恶的神明。
陆经年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一开始，他便应该知道它们的存在，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的认识被连同这些神明一同封印。
如今知道了这座大厅中全是恶神，他心中直呼不妙，想着如今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然而，对面的女人眼瞳中红芒大盛，充斥了他视野中的所有角落。
神明与使徒的契约，已经立下。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双美丽而邪异的红瞳。
莫名地，他从那双瞳中看出了些得逞的愉悦来。
从他的面前看去，陆经年此刻的双眼之中，竟也浮现出与女人一模一样的红瞳来，只是猩红之色没有那么炽烈，稍淡一些。
不过陆经年根本没空管自己的眼睛现在长啥样了，他只觉灵魂深处一阵刺痛，连眼前满目的红意都无法吸引去他的注意力。
有一瞬间，他看见了一根无形的丝线穿在他和女人中间。
而后，两人仿佛产生了某种难以割离的联系。
“这是契约还是婚约啊，怎么还搞了根姻缘绳一样的……”，等到刺痛消失，陆经年第一时间便吐槽出口。
以往会被他惹恼的“恶神”也许是因为结下契约心情不错的关系，并没有计较他的冒犯。
“现在，你可以得以聆听本神的尊名。”
陆经年原本并不在意，反正他都已经上了贼船。
上当成了恶神的使徒，他的心已经死了。
但他看见对方的嘴唇似乎微微颤动，这是，终于要开口了？
“——别西卜”
女人开口的声音和他之前听到的并无两样。
但几个音节当中，仿佛蕴含了无上的神威。
“比巴卜？”
神威太强，陆经年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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