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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三祭祀之辱


中元节晚皇上不会设宴,这一日人们也大都早早安眠,所以白天的祭礼就显得十分漫长。

        张姮又是被人从床榻上拽下来,梳洗更衣,一通忙活,外面天还暗淡着,张姮站着都直泛酸,肚子也咕噜起来,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御行车撵还未到,张姮想进些食,可是槿灵她们却说,祭礼庄严,不能进食恐半途有差,不过她们已经吩咐御厨带上各色糕点,等祭礼结束,张姮便可以大快朵颐了。

        张姮晃着自己的礼服,少说也有五六斤重,又不能补充体力,只怕日头当空,自己直接虚脱了。最后左右等不来,张姮便起身去厢房看看庄氏。庄氏这几天到了夜间会有些高烧,但好在除了晕眩,眼神并不模糊,张姮小心进来的时候,她便醒了。两人相谈约莫过了两刻,负责车撵的行间才派来车舆,张姮被搀扶着上了车,庄氏身边不能没人,于是就留下槿心和槿绵,只让槿灵跟着,而阜平阜安带着一应祭礼乘坐稍后派来的车撵再去。

        看着远去的车舆,槿绵又想起日前慎慧怡对自己的话,心中妒火愈发膨胀。

        今日祭祀典礼的地点是宫外的祭坛神庙,位于长阳城北郊,路程并不算远,可是张姮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却感觉行程坎坷,像是走了好远。张姮心感奇怪的同时也伴随着隐隐不妙。路途如此颠簸,前往皇帝祭祀的路怎会如此坑坑洼洼,这恐怕就不是去祭坛的路。张姮想去推开车舆的门,但她和槿灵都推不开,看起来是被锁住了。

        张姮急的大喊:“你是什么人?对长河翁主如此无礼!快将马车停下!”可驾车之人没有回应,张姮又去推车窗,也同样被锁死了,两人在车内大呼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车疾驰在跌宕不平的路上,忽然车轮撞到一块大石,车身颠簸跳起,张姮和槿灵没有防备,因为惯性跌在一起,马车立时倾斜,重重侧翻过去。

        槿灵压在张姮身上,张姮手腕被扭到,想撑起身一阵酸痛,冷嘶一声,槿灵吓坏了,忙扶住张姮问:“殿下你怎么了?”张姮稳住心神安慰她无事,看着四周没了动静,对槿灵说道:“我没事,你看那窗子是不是裂开个缝,快去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槿灵忙站起来,将头顶上有些敞开的窗子,使劲一掰,窗子的材质似乎已经腐朽,一个用力窗扇竟掉落了下来,张姮冷笑,看来又是谁的恶作剧,对槿灵说:“你先爬出去,然后拽我一把。”两人废了好大力气,才从车里出来,驾车人想是早就跳车跑了,而马方才在车倾倒的时候脱离了木轭也已没了踪影。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张姮只觉得心里发毛,槿灵急道:“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有人要害咱们!”张姮心里否定,就算是恶作剧手段也太狠了些,告诉槿灵别怕,看日头方向,出宫的时辰还不算长,相信一定还在城里,张姮让槿灵辨认看有没有熟悉的地方,她料定出手的人只是想延误她参加祭祀典礼,眼下得赶紧离开这儿。

        两人相互搀扶,槿灵见到一处石刻标记,激动的对张姮道:“殿下,那是西郊长林的石刻,咱们现在在西郊长林。”

        “西郊长林?那咱们现在离祭台还有多远?”

        “这,祭台在这林子东边,但是方才马车跑了这么远,奴婢不知道在林子具体何处,这儿地广林茂,光是用走的,怕是会误了祭祀的时辰。”

        张姮的手腕已经不能动了,但依旧凝重说道:“赶不及也要赶,误了时辰皇上怪罪下来,咱们都难逃一劫。”

        “殿下,您从凌晨到现在一粒米没动,奴婢怀里有些碎渣,您要是不嫌弃,先吃一口吧。”张姮对槿灵有些感激,碎渣让槿灵分去一半,便将剩下的胡路进嘴里,她可顾不上别的,眼下要保住体力才是正经。

        虽然两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抬眼看天,虽说日头当空,却总在中间不见动弹,张姮心中直呼邪门,最后从苔藓上勉强辨认出方向一路奔东。连喘带跑了近半个时辰,那点饼子根本不济事,心急如焚,却也不肯停下脚步,再加上衣服的重量,又不能损坏以防被人说失礼,还得抱着,一系列动作叫她不堪重负。

        这林子颇大,张姮都怕什么时候窜出一只猛兽,大汗淋漓,等好不容易跑到有车舆和人痕迹的地方,几乎要废掉大半条命。

        长阳祭台,大队人马均已到齐,礼部礼官还在给张思戚回话,祭典到还没正式开始。

        元容与别的宫妃身份可谓是云泥之别,她今日穿着的是橙红色镶嵌孔雀石的攒花七凤尾神鸟。头上的金冠,虽是简制也口衔珍贵明珠,鬓发明润,与天宝发钗相得益彰。容姿绝美,并不输于往年的梁妃,带着一种雍容大度。

        宫闱局尚仪上前恭敬说道:“奴婢恭敬娘娘壶安,回娘娘的吩咐,祭典所用一切已安排妥当,时辰一到,即可开始。皇上和娘娘大可放心。”元容眉花眼笑,连连称赞,众人看在眼中,无不艳羡嫉妒。

        元容可以说是后宫最有福气的女人,她有三子傍身,又没有皇上忌惮的外戚家室,眼下独掌大权,可谓是风光无限。慎慧怡看着受人捧羡的元容,心中不是滋味,论家室,她也不属于皇上忌惮的范围,再论姿色和智谋,她自信也绝不输梁懿和元容半毫,只是入宫多年,她始终没有诞与子嗣,所以她也只能屈居于三品婕妤之位。不过她绝不会就此罢休,掸了掸自己朴素的霜色织锦礼服离开人群。杳鸢立即上前搀扶,并对她低声禀告:“娘娘,长安发现行间和工裁院的人,听竟陶殿下的吩咐,对长河殿下”慎慧怡边听边望向竟陶,看对方神情自若的仪态,冷笑一声。

        张姮一身凌乱得终于找到了祭典的人,稍作修饰可算是面上过得去,只是自己被折腾了大半日,已经虚脱了,靠着槿灵的搀扶,才算是勉强站着。看着眼前的五层高阶,她几乎腿软得晕眩过去,缓缓屈膝想着回复些气力。

        “哼!长河殿下真是没规矩!今日是何等重要的典礼,竟然如此怠慢!”远处,竟陶被人簇拥着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张姮已经无力反驳,只在一旁闭目无视。竟陶身边的书贤讽刺道:“长河殿下好大的架子,竟然连竟陶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了,愈发目中无人了,可也是,皇上爱重长河殿下,殿下受了一点点委屈,就发落了那么多宫人,真是”

        张姮对她的挑衅只当自己耳朵聋了,左右对方不过就是想看自己出糗而已,她扭过头去只顾将气息喘匀,酷热已起,她被礼服包裹得头昏,汗珠几乎浸湿了里衣,见书贤还在喋喋不休,索性闭目养神。

        竟陶叫书贤闭嘴,对于张姮的漠视,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凑近闻到一股汗味,嫌恶说道:“天家礼仪,都让你给败坏了,看看你这一身,好好的礼服沾着尘土和泥滋,还有你身上什么味道,真是恶心。长河殿下虽然是长在贱民之中不识礼数,可也不该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真是糟蹋这上好的礼服,糟蹋了宫人的心血。”

        张姮平息着心头火,缓缓说道:“竟陶殿下教训的是,只是张姮本出发的早,没想到遇到了何种歹人,将长河锁在车内拉去了丛林,长河祭典完毕之后,可要好好去问问行间,长河翁主的车舆,是什么人安排的。”

        “哼,自己行为不端,延误了时辰,竟然怪罪道宫人身上,你这卑劣的品行哪里像是天家后人,果然父母亲行为不检,就连孩子也卑贱粗鄙,你连给本宫刷鞋都不配!。”

        张姮紧握双拳,面上讽刺反击道:“姑姑说得是,长河是皇上的孙女,真不知道长河这性子,随了哪一位,姑姑这么好的手段,又是随了谁?”

        竟陶不怒反笑:“少拿父皇压本宫,你还不够资格,告诉你,这皇宫都是拜高踩低的奴才,本宫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母亲如今执掌后宫大权,就算找人捏碎了你,也没人知道。”

        张姮笑道:“是啊,拜高踩低,永远是不变的定理,只是登高易跌重,如今有的人虽然得意,还望日后继续保持这等贤良淑德的作风给外人看。否则,可没有梁国那么好的娘家保全一命。”

        竟陶咬牙道:“工裁院绣给长河你的礼服,还真是配了你的身份,金鱼嘛,就是贱骨头,来人给口鱼食就张开大嘴,哪怕就是略等吃食也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就和水里的污泥烂藻一样的下作卑贱。”

        “工裁院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看来这是竟陶殿下的授意了。那不用问,那发疯的马车,也是你的杰作。”

        “是本宫又如何?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宫一起祭奠先祖圣皇!”

        “配与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是列祖列宗和皇上。你若有本事,就让皇上将长河从皇族中除名。”

        “不用劳烦列祖列宗,留着你,也是给本宫闷了的时候一个乐趣。”说罢,竟陶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离去。槿灵不安的看着张姮,发现她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而这一切,又被曲玫撞个正着看个彻底。她最喜欢煽风点火,原本对皇上将后宫交给元容不满,而梁妃被禁足也完全是因为张姮,见竟陶无故挑衅,便上前想要安慰几句,拉拢长河让她为自己行事,可张姮对于曲玫就和竟陶一样一点好感也没有,客气几句离去。

        曲玫骂张姮不识好歹,又看见张晖被人抬着过来,便心生歹毒,借手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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