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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二□□风归


竞陶被人送走,消息传到东宫时,张姮正对着那些钉子犯愁,没有多余的反应,左右不过是咎由自取。

        芷焉回了碧珪宫,何净柔多少得了慰藉,张姮原本想去探望,但一想香料的事才解决,还是谨慎为好。不过叫她意想不到的是,张思戚昨天忽然去了苏兰宫,想必那的惨状已亲眼目睹,那些奴才自是不必说,再不会怠慢,虽然王璇她人还不能出宫走动,但想来日子会慢慢好了。

        她收起那些钉子,将它们小心装在簪盒里,那本是李珌相送的,正好充做用途。不过想到李珌,他们也是许久未见,不能书信往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

        而且说到他,张姮就不自觉想到张啓之,自那日城内一别,也再没机会相见,如今她身在东宫,比之以前更不方便了,忍不住叹息一声。

        槿心进来就见张姮多愁善感,问她怎么了?张姮忙表示无恙,反问她有什么事?

        槿心为难道:“殿下您还是去看看吧,那两位夫子就这么大天白日地跪在东宫门前,赵彬将人抬走过,结果又来了。”

        张姮对他们的精神表示同情,不过话说回来,张晖被关在上书苑也有两天了,皇上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不尽快解决,难保不会叫人以此生事。

        而且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切树倒根,不仅要断了梁妃的念想,还得让皇上厌弃她们这一脉,否则梁妃出来,那可就不是天翻地覆这么简单了。对槿心道:“你去告诉他们,对于世子的事,本宫已有决断,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否则擅闯东宫惊扰翁主的罪名,他们可免不了了。”

        槿心走后,张姮让人又将小应子传来,问道:“你这两天在东宫住的惯了吗?”

        小应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回道:“是,奴才谢殿下关心。”

        张姮道:“慌什么?本宫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问问,如果你不习惯现在的环境,那本宫就谴你回世子那去伺候。”

        小应子愣了,不知张姮打得什么主意,不敢回话,其实就心底来说,到了东宫,身边人少有知道他底细的,每天就是帮着干活,后来阜安不知从哪弄来一群鹅叫他养,也不用管旁的事,每天就是养养鹅,打扫打扫,倒比以前轻省许多,至少不用在担惊受怕。

        见他不语,张姮又道:“你是觉得本宫诓你?”

        “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只是不明白”

        “作为奴才,没必要明不明白,只要听话就够了。另外本宫不想强人所难,没必要硬逼着谁低头,你只说愿不愿意就可以了。”

        “是,不不不,奴才不是说想回去,奴才是说不愿意!”

        “为什么?世子不是你的旧主吗?”

        “是,世子是奴才的主子,但奴才现在的主子是殿下。”

        “你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之前狐假虎威的样子,叫本宫可一点不信,只当你是按兵不动,伺机而为。”

        “回殿下,奴才,也是趋炎附势惯了,迫不得已,但奴才不敢欺瞒殿下,请殿下饶命!”

        “好,既如此,那本宫就交代你一件事,忠与不忠,就看你的了。”

        张姮随后吩咐小应子半夜去上书苑,趁着张晖睡熟,将紧闭的大门开了,等他醒了,就给他饼饵充饥,然后将他说得越不堪越好,再告诉他东宫森严,但板桐间住着当时被打伤的宫女,东宫进不去,但是板桐间拦不住他,然后送他进去,就没他什么事了。

        小应子听着有些糊涂,张姮眯起眼睛笑道:“怎么,你觉得很难吗?对你来说,这种事不是张口就来吗?”

        “奴才不敢,奴才听殿下吩咐。”小应子说罢便退下,其实对这人,张姮是半信半疑的,之所以这件事选他来做,只是因为他能得到张晖的信任。

        如果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那东宫可以反斥他诬告,到时一样可以借他扳倒张晖。如果他透露给别人,也正好揪出谁还在为梁妃做事,治不了张晖也能抽身而退。再如果他直接告诉张晖,那就更好了,直接来得罪她,那张晖丢的可就不光是世子的位份,连性命也不会留了。

        张姮知道,青秋殿的事,当初若没有张晖首肯,碧珠绝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翁主的乳母下手,这份仇,她一定要张晖还个干净!

        华灯初上,张姮问回来的槿心:“栗娘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槿心回禀:“按殿下吩咐,一切都准备好了。”

        张姮点头,其实栗娘伤势未愈,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走这一步,只有些事不能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必须得让张思戚亲眼见到才行,可还是心中不安:“栗娘可有说什么?”

        “有的,她让奴婢转告殿下,这件事的厉害,她心里明白,请殿下放心。而且这回是为她自己报仇,她一定会将戏演得足实。”

        “皇上那边下朝时间不定,让小应子看好时辰。”

        “奴婢明白。”

        一切就按计划进行,张姮一夜无眠,翌日有些失了神采,温沨来授课时,皱眉问:“殿下昨夜没睡好吗?”

        张姮敷衍:“无事,就是气候躁了,晚上有些难眠。”

        温沨放下书本说:“既如此,殿下传田玉央来看看,吃几服药看看。”

        张姮苦笑:“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

        温沨意有所指道:“难道殿下现在对太医院也失了信心吗?”

        张姮抬头看向他,不明所以问他何出此言?

        温沨便道:“帝姬疯魔,太医院治了那么久都不好,纨美人的红斑也是许久未消,你说这满宫上下,谁还不对太医抱有怀疑。”

        张姮呵呵笑道:“老师不是宫里人自然不理解,这病有真有假,自己觉得无病,得了病也会装得健康,若觉得自己病了,或者想要生病,你就是拿来金丹圣水,她也只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都是人心左右罢了。”

        温沨也笑了:“你这话颇有禅机啊,等日后齐觉寺的高僧来了,可以探讨探讨了。”

        张姮说道:“人家是修行之人,看得比我透彻,能听我胡言乱语吗?”

        然后拿起笔,却不落下,这时有宫女突然对张姮耳语:“殿下,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世子不但提前去了板桐间,身边更不知从哪儿变出好几个汉子帮衬。”

        张姮一惊,起身就走,温沨忙问她去哪儿,可对方早就跑远了。

        她一路直奔板桐间,张晖的行动出乎意料,怕是小应子那边出了纰漏,如果事情不按照她所想的发展,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等到张思戚下朝。

        此时,板桐间大门敞开,还没进去就听里面张晖在狂吠,盛气凌人。而且正如那宫女所言,张晖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糙汉,且坦胸露背,面相狰狞,一看就不是宫内人。

        这是内宫啊!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甚至避过层层禁军!!

        碍于宫规,张姮并没带侍卫随护,身边只有侍监和宫女。可张晖当真是胆大包天,公然带着一帮外人来威胁。看着板桐间里三三两两倒在地上,足见来人不可小觑,而他此时正对着一间屋叫嚣,前面两名女医侍挡着好言相劝,不用问,也知道这张晖现可有了底气恢复了猖狂。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张姮一声制止,板桐间的人仿佛看到了救星。而张晖见她,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管旁的对着身边的壮汉就喊:“傻子!你去把那臭猪给我抓来!”

        那糙汉憨声寒气的,只硬声一恩,冲着张姮就来,身边槿心和槿绵忙护住她,却被那傻汉双手展翅一下挥开,晕了过去,力道之大叫人难以置信。

        跟着的东宫侍监忙挤到前面保护,对那傻汉又打又推,可他本人纹丝不动,又是双手一打,包裹着张姮的人又呼啦一下散开。张姮看这傻汉,足比她高了半个身子,脸都白了,下意识用手去挡,那傻汉抓住,张晖瞬间听到骨头咔嚓一声;竟真的折了。

        “啊——!”

        张姮一声惨叫,却没因为痛苦昏厥过去,那傻汉也就这么举着她走到张晖面前。对方得意极了,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众人心急如焚,尤其是板桐间管事,见此这一幕简直要去她命,连滚带爬的上前抱住张晖大喊:“世子息怒啊!您不能再打下去了,您这是要翁主的命啊!”

        但张晖为了报仇哪听得进去,要知道张姮给自己的那一顿巴掌,又关了自己两天两夜,早就发誓非剥了她的皮不可,眼下机会就摆在面前,他能停手那才见鬼。

        其实他被关在上书苑,两位夫子根本就不敢慢待他,顺着门缝隙给他送水送吃,但碍于张姮,不敢放他出来。今日天刚亮,突然上书苑闯进来六大汉,一脚就踹碎了大门,两夫子吓得不敢出声,小应子后来来了,看见这景象也是吓了一跳。毕竟宫墙之内,禁军侍卫把守森严,谁能想到他们如何出现的?可还没回过神,就被其中一人抓到张晖面前,不问青红皂白先是一顿暴打,然后被质问张姮在哪儿。小应子早就神志不清,口里只断断续续说板桐间三字,张晖以为人在那,就果断带人冲到此处,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板桐间管事劝阻无效,被张晖身边的汉子一拳打在鼻梁上,瞬间败下阵来。

        而张姮,勉强撑起意识道:“张晖!你纵人行凶,你会有报应的!”

        其实她此刻是后悔的,怎么也没想到张晖手下还有这样的人,他们来路不明,就好像从天而降到了宫内,鲍挄这禁军统领不是守卫皇城的吗?难道是他故意放人进来的?!

        可百思不得其解的又何止是她,宫内人又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有人想要通风报信,可其中一个大汉早就将板桐间的门关死,见有人逃,一脚就将那人踹飞。有侍监上来打,也被其余的几个汉子三两下打翻在地。

        场面混乱,也十分凶险,相比青秋殿更显得情势危急。唯一的庆幸的是,板桐间不是孤立的院落,也有人经过,听到里面吵嚷混乱,都赶紧去报告管事。

        只说张姮,张晖见她敢还嘴,一巴掌打过去骂道:“你个臭猪敢打本世子!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本世子的厉害!傻子!”

        张晖一喊,那傻汉随手一丢,张姮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掉在冰冷的地上,脑海中忽地浮现回宫前那的一幕,不过跟眼前的傻汉比起来,当时的黑衣人算是手下留情了。

        张晖跑到近前,一脚踩在她头上,心中恨意昭然若揭。

        张姮吃痛,想躲开,可全身的骨头跟着嘎吱作响,张晖见她敢躲,对着她那折断的胳膊就没命地踩,口中不失骂道:“臭猪!你不是会些字吗?!我让你写!让你写!你写啊你!”

        看那架势不踩烂简直不罢休,张姮痛不欲生,却怎么也躲不开。

        张晖年纪不过十一,心性却狠毒无比,板桐间的宫女见状,纷纷爬起来扑向张晖,也不管他是什么人了。可她们连碰都没到,就被几个汉子再度打翻。

        有看门宫女冲着他们喊道:“你们这群,这群刁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帮着世子在宫内伤人,皇上绝饶不了你们的!”

        可那几个汉子充耳不闻,好像会动的石雕。只其中一个尚存神志,听她威胁,便叫嚣道:“世子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得罪世子,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无法无天至极,可见平日张晖在长阳城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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