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兽族前锋

伴随凄厉的号角声，天安城四面大小城门徐徐关闭。

        南侧城墙有一千多丈，漆黑地夜色中，数不清的火把冲破黑暗，照亮小半个夜空。

        城墙下，无数兽人战士林立，密密麻麻的无边无际。

        黑夜给了兽人为虎作伥的本钱，夜幕中兽人隐约的脸庞粗砾生硬，一张张在火光中模糊不清又无比的清晰，逐步展现在人族身前。

        他们的身后，是无尽的夜色。

        远处天安山脉传来若有若无的兽吼声，更增几分苍凉。

        城头凡人武者们不住吞咽唾沫，缓解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压力。随着敌人的出现，令人不安的气息有若实质，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先锋营十卫共下辖五千人。

        五千人看似很多，分布到千丈城墙上就显得单薄了。上次战争留存下来的老人十无二三，二十年对于凡人是上一代的记忆。当年的壮汉已变成老者，比如第六卫的张安禄。

        视野中能见到的兽人大约有几万人，隐藏的不知有多少。按以往的经验，不会少于十万。

        兽人太能生了，而且养育容易。

        恶劣的环境不影响制造肉食者，兽人上层有意经过战争磨砺和淘汰，使更强健的基因留存。这也是每个种族想要强大起来，所必须经历的过程。

        兽人的前锋部队，主要是一些普通的兽人。这些炮灰组成是兽人中地位低下的平民，或者边缘化比较弱小的种族。

        体格强壮，消耗的食物惊人。

        相比起来人族更过于弱小。而人族拥有更多修炼的天分，进入炼气期的修士比普通兽人强得多，毕竟修士通过对天地元气的淬炼，改善了人族懦弱的体质。

        兽人战士除了体格上优于人族，能够修炼的概率低到发指。如果人族修行的概率是万分之一，兽族确是人类的五倍以上。

        多亏人族种群弱小寿命又短，兽人族强大的生育能力，弥补了先天基数的不足。

        兽族战士出现的目的是秀肌肉，给天安城加以压力。也为后续的技术工种提供施展的空间。

        这点小伎俩虽然老套，却十分管用。

        守城方人族出现小规模的不稳情绪，士气有所下降。

        不过百呼吸的时间，城头出现杨长青的身影，他来的及时，身后几十个修士侍卫面容平和，冷厉高傲。

        侍卫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冷眼扫视城墙下的兽人队伍，像是看着一堆堆没有生命的木头。

        筑基期的统领大人出现在城墙上方，出现骚动的凡人们安静下来。

        修士强大的威压是凡人的主心骨。

        “采取战时机制，每百丈留下五十人小队巡视，余下的进入垛楼休息，一个时辰一班。让一千凡人开始运送物资，天亮前所有准备完成。兽人们长途跋涉气力不足，他们是为了后边的雷石车提供时间。所以暂时不会攻城。至于小的骚扰，你们各卫自行处理。”

        杨长青看了看城下的兽人队伍，不慌不忙的吩咐下去。

        夜色方才降临，距离天明还有六个时辰。劳师远征，兽人不会傻到现在攻城。

        “快去有请阵符师，一旦兽人发动攻势，护城的法阵立刻激发。”

        杨长青很忙，战争来的匆忙，他这个外行不得不临时受命，接手这个烂摊子。

        先锋营的主帅杨长青，筑基后期修为。出身风原大陆青阳门。青阳门是五宗之一，传承万年。本来的历练任务变成了苦差事，比身份比来历，各大门派筑基期的弟子个个后台比他硬。通过上方巨头们的一番讨价还价。师门一个传信，坐实了他炮灰统帅的身份。

        如今不比以往，风原大陆内耗严重。外表看上去光鲜，内部糜烂的许多大宗门都看不下去眼。

        但日子总得过，据传兽人那边也差不多，智慧生物最大的原罪就是喜欢攀比，其实就是修炼资源问题，拳头大的多拿点，力气小的少分些。至于没实力的，就只能呵呵了。

        据杨长青得到的消息，这次兽人之所以急匆匆发动攻势，源于兽人高层的变动。具体是什么，目前为止，宗门还没有给出确切的说法。

        人族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好比两人对练，相互出招是为了争个高下。但未尝没有取悦观众的意思。至于私下的盘口，涉及更深的利益。比如以往战争都插一脚的妖族，这次出乎意料的安静。

        大人物的苦恼赵恒管不了，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口角发苦，赵恒咽下一口唾沫。

        战争面前看似强大的修士，比凡人只强上那么一点点。

        他尝试着把神识往城下探出，象进入到粘稠的水中，神识收回很吃力，外放的范围倒没有大的变化。

        果然如过来人说的那样，兽人的肉体对精神力有抵制。

        赵恒吞咽喉头，下意识的让自己舒服一点。

        他主动替换下方德海，带领五十个凡人武者在城头巡视警戒。

        站在城头，城下兽人前锋纪律不错。近半个时辰依旧站立不动。他们身后亮起星星点点地火光，声音鼎沸。应该正在扎营，看样子，暂时不会发动骚扰，天亮前就不好说了。

        他是散修出身，资源有限，机缘巧合之下，踏入修真之路，一直苦苦挣扎。资质是水木火的三灵根。以他的资质，大宗门不会浪费珍贵的资源收入。要是有背景，进入大宗门还有得发展。

        没有背景依靠是硬伤，不然他赵恒也不至于没得选择，来前锋营做事。

        先锋营的作用是炮灰，是消耗。

        这次战争来的突然，让许多人都措手不及。

        为了寻求炼气七层突破的紫蔓草，他半年前到达天安城。

        由于天安城的地理位置，人族和兽族平时也有小型冲突，双方也都习惯如此。

        二十多年前战役打完，人族和兽族都是元气大伤。

        来到天安城，按惯例，修士都要为城里出一份力，选择出灵石或者出力。但今年与以往稍有差异，既出灵石也要出力。

        规则改变，意味着新的变化。赵恒还是太年轻，存有侥幸心理。

        这两天在先锋营，赵恒得到的消息越多，心里越凉。

        天安城只能算是人族前沿的一个点，对于风原大陆不十分重要。作为与燎原大陆交接地，每过百十来年都会数度易手，但最终的归属权是人族。

        冲突出现的岁月，总有在天安城寻找突破机缘的修士。但这次的冲突与以往不同，本来不该出现的冲突提前升级为战争。

        许多人没来得及跑，尤其一些炼气期的层次。作为每回的炮灰主力，他们百不存一。

        风原大陆高层有协议，每次与兽人的战役打响，各大势力门派宗族世家受到惩罚的弟子，以及有过错的人员作为主力到天安城集结，主要以炼气期为主。

        而这次没来得及准备，导致炼气期炮灰过少。高层在实在没办法，只能拿筑基期的人充数。有势力背景的自然无事，苦了小门小派。本来答应好这些人三个月的缓冲期一过，就来去自由。但风原大陆这边出了些变故。导致炮灰人员迟迟没有到位。

        于是这好事轮到了赵恒头上，而他还是添头。

        收回纷乱的思绪，赵恒还有二个时辰的时间休整。

        人都不希望自己死，何况他是脱离凡人范畴的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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