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今天放过你
两三天之后的某个中午，南壹壹酒足饭饱后日常发呆放空。萧悯信守他那日说过的话，从未现身，给足了她安全感。
但现在，她有一事需要征求这房间主人的意愿。
------那个，你最近都不会过来吗？
算了，这太隐晦了。
------哥哥……
啊啊啊啊啊！现在叫他哥哥怎么这么膈应啊！
------我有事能拜托你吗？
好卑微……
南壹壹打了删，删了又打，反反复复地其实只有自己在受折磨。
又开始放空。
可聊天界面却意外进来条信息：【想说什么？】
南壹壹的指节抠着手机边缘生紧，【……没什么。】
那边甩过来一张聊天截图，顶端赫然是“正在输入中”几个大字。但南壹壹的关注点却在下一秒完全被他给的备注吸引。
【你，你多少有点病！】
萧悯回：【嗯】
南壹壹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头烧火，望着那个单字备注------她。
她回了个句号，在他这儿经常语塞。
又点开男人发的截图。
南壹壹：【你找我干嘛？】
萧悯说：【等你找我。】
什么意思？
南壹壹基本上幻想不出那个画面，一张高冷禁欲又不耐烦的脸，对着一个聊天框苦苦等待？
疯了吧……
南壹壹冷静了下，【如果你最近不过来的话，我能请朋友来家里吗？】
【是这样，那个女孩你见过的，她那边房子出了些问题，之前的实习工作也不继续干了，正好过两天我们要回学校答辩，能不能就……】
原本平稳的手机忽而异常振动，是语音电话。
南壹壹想点挂断，却无意识点了接听。她懊恼地捶了下头，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了，摇着尾巴从阳台的阳光处跑到她脚边，汪汪叫着转了两圈。
“喂。”，除了小狗吐着舌头的喘息，两边都安静的很，“你，想说什么？”
有什么是打字解决不了的。
“壹壹，还记得被你丢掉的牌子吗？”，男人磁性醇厚的嗓音传来，问道。
牌子？什么牌子？
南壹壹一时没想出个所以然。却在刹那间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似的，看向大门口。
语气有点没底气的软：“……你怎么知道是我扔的？”
“上面写了什么？”，他说，“告诉哥哥。”
她嘴里咕哝：“闲人免进……”
“嗯。”
看起来是不答应的意思。
南壹壹有些不忿道：“你都多大人了干嘛那么中二？”，她说，“不同意就算了吧。”
她也没立场己所欲非施于人。
静的无声。
“壹壹”，他唤了声，语气认真：“以后不许随便删掉我的联系方式。”
“……”，南壹壹感受到了自己变快的心跳。
“李示的拘留昨天结束，如果再发生一次联系不到你的情况”，那边停了一秒，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的微信，是前两天在萧家时被重新加上的。
萧悯霸道地要去了她的手机，他说：“不给？”
南壹壹捂了捂自己的包，摇头拒绝。男人悠然：“哥哥向来没风度，也不是你期待的什么萧声老师。”
“……”
“你小姨正在厨房洗碗。”，他提醒。
南壹壹不明就里，“怎么了？”，洗碗怎么了吗？
他忽然将人推倒在皮质沙发，身体不完全压着，但头俯的极低。南壹壹嗓子眼溢出一声抗拒呜咽，美眸瞬间氤氲，压着声音的愤然：“你疯了！”
他却勾唇，“更疯的不也做过了？”，男人瞳光流连于她唇，暗示十足。耳边时不时传来萧玫在厨房忙碌的脚步声，每一秒都是凌迟。
南壹壹根本不敢想，萧玫万一出来看到两人这幅姿势……
浮想联翩之际，男人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游离着蹭了蹭她的唇，南壹壹头又往沙发里陷了陷躲着，男人赦免般的口气：“今天放过你。”
女孩恐慌着舒了口气，他却更肆无忌惮地说：“你越是胆小，就越可爱。”
手机最后落入了男人掌中。她所有的抵抗都像是在玩过家家一样，大人一点都不当回事。
—
李示这个名字，就像个不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威胁着所有人的安全。
南壹壹闷闷地嗯了声。
如果没有堂哥那晚出现，那自己不知得遭受什么。
“你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她慢吞吞地问道，“那天家里停电了，我出去随便逛，还以为你不会那天晚上也不会回来了。”
萧悯知道她提起的那个日子，“心有灵犀。”
“……”
南壹壹觉得自己冷汗直冒，“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
仿佛又陷入了僵局，南壹壹挂了电话。本来的那点感激之情也被磨干净了。
她愁的太阳穴突突跳。
隔了几分钟。
萧悯发来了个酒店地址，是她上次住过的，离林都苑和学校也就分别十五分钟车程。她点开详细信息看了看，他在那定了半个月的单人房间。
南壹壹有些猜到了，但还是犹豫着回了个：【？】
萧悯回：【酒店不允许养狗】
“……”
南壹壹将酒店的入住信息转手发给了惠木拉。
劫富济贫般的心理，【木兰，我哥这儿最近不方便，你住这儿。】
木兰：【闺女，这不就上次那地儿？】
南壹壹：【你住吧，不用给钱。】
木兰：【？？？不合适吧，这地方半个月得小五千吧】
南壹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上次搬走之前中奖了，免费的】
木兰：【……】
南壹壹不愿意牵连惠木拉，那个李示残忍恶毒又出其不意，她不愿意身边人再发生危险了。
尽管是讨人厌的萧悯，也不要因为自己再受任何伤。
她的理由随机又蹩脚，惠木拉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单人间，也就是南壹壹不会过来住的意思。
语音过来：“宝贝，你有事瞒我。”，是笃定的语气。
南壹壹：【没有。】
木兰：【行】
再然后，两人的聊天基本中断在这儿
—
南壹壹鲜少夜不能寐。
或许是白日里提到了李示，又或许是这身处之处，哪儿哪儿都印证着萧悯这主人的身份。母亲那边只给自己回了个勿念，便再无音讯，她又很难主动去找南君孑。
她的小狗此刻倒是在床边地毯上睡得呼呼的。
唔……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乱七八糟的……
天花板映出了少女萎靡又闷闷不乐的小脸。
忽而一阵开锁声同时警醒南壹壹和小狗，它蹭的一下立起来望着南壹壹，而南壹壹也在前一秒滞住了呼吸。
直至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才放下那颗吊着的心脏。对着小狗小声呢道：“没事，是你哥哥，虽然他应该是得了精神病，但总之不会伤害我们的。”
小狗汪了下，南壹壹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到了知己。
南壹壹下床开了门。
卧室里的暖光爬向外面，原本漆黑的房间亮起来。客厅里有两个人，萧悯正不带什么情绪的将张昀理往沙发上扔。
南壹壹咽了咽唾沫，这手法确实……
一股浓烈酒味刺人。
南壹壹回去套了个卫衣外套才重新走出来，眸光清明，“昀理哥这是……”
她能看出来萧悯的神色很不耐，停在原地没再动了，抿了抿唇。
小姑娘头发听话的搭在肩上，棉袍长裙拖在脚踝，全身上下露出来的也只有纤细修长的颈子，以及俏生生的明眸红唇。
萧悯淡淡地收回视线，“醉了。”
“车没油了，在这儿对付一晚上。”，瞥了眼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尸体，他说，“把你房间门锁好。”
没听到回应，萧悯抬眸看过去，小姑娘一半的身影被月色朦胧着，仿佛映出白光般，脸色明显透露出质疑。
南壹壹可没忘了，上次萧悯不打自招，坦白自己压根就没醉的那次，以及配合他演戏的张昀理。
咬了咬唇瓣，谴责道：“你说过不过来的。”
萧悯看起来像被挑衅之后无奈投降了一样，忽然抬起脚猛地踹向张昀理的大腿，南壹壹瞪大了眼睛，俨然没想到事态如此发展。
“砰”的一声钝响。
她怔愣着看向男人，萧悯也看过来。
这么踹都没醒？
明天腿上得青了吧……
倒也不用这么狠啊。
小姑娘瓷□□致的小脸皱起来，为难又委屈，萧悯压下心间汹涌命令道：“回房间。”
南壹壹本来都往回走了，她才是避之不及的那个好吗。
可忽然又想起什么，又走回来，细声问：“明天早晨需要帮你们带个早餐吗？”，低眸盯着脚尖，谁也不看。
少女软糯又清甜地嗓音与极静月色缠绵，在至暗夜幕中。
男人几步便走到女孩面前，像被气笑了咬牙切齿般，“南壹壹，你明明清楚我不是个好人，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无辜：“……我只是问你需不需要带早餐啊。”
她的清澈和惶恐是对他下的毒药，萧悯舌尖抵着后槽牙，邪佞狂妄。
他喉咙溢出一声轻呵，南壹壹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多话了，沉默着回身。
野兽厌倦了被伺养者拿捏。
凭什么她无意间的一举一动就能轻易将他撩拨？
南壹壹只能感到自己后背处传来一股极重的拉扯，大脑空白间便直接被拐带进了萧悯房间。
她推搡着，“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悯将人圈在门板与自己胸膛间，利落反锁。
门外只传来异常激烈的犬吠声，爪子挠着门，也挠着南壹壹焦虑不安的心跳。
“南壹壹”，他一字一顿的：“你面前的萧悯，十恶不赦，杀人放火什么都干过，喜欢的东西非要得到不可，厌恶的东西就他妈一定要毁掉！”
他嘶哑的不像话，南壹壹到这一秒都不清楚自己怎么惹到他了，“你冷静点……”
他却像不管不顾似的，猩眸狠戾，“我舍不得伤你，但我真他妈想毁了我自己。”，他说，“你最好别再把我当成你哥，再有下次，我不会像今天这么宽宏大量。”
南壹壹被吓到了，跟以前一样，又不一样。
她也是个执拗的，“可你本来就是哥哥！是你有病，是你非要让我们这么别扭！”
越想越气恼，“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喜欢谁不好你非要……唔……！”
平静日子里起的波澜，总比仪式感铺垫后的高潮更惊世骇俗。
今天，原本只应是过分平静的一天。
女孩情绪在平静中走向崩溃，狠咬了强盗探进的舌尖，甜腻血腥不留余地弥漫在舌腔。
她音调颤着，良好的修养让她连句脏话都吐不出来，“禽兽！”
萧悯舌尖在自己牙齿上刮了刮，破了个口子。
“你听好了，有些事情我不能自私，但我敢这么做，就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的道理吗？！”
窗户纸被凶猛冲破，南壹壹一直避开的隐晦被瞬间抛出。
萧悯不合时宜的笑了下，忽而缓声：“如果我不是你哥哥呢？壹壹会喜欢上这样的萧悯吗？”
他自我贬低：“杀过人，坐过牢，脾气不好，更不像你喜欢的苏泽然那样。”
苏泽然？！
那是她小说里的人物！
南壹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
萧悯凑近她耳蜗，用了心机蛊惑：“是壹壹写的，残缺的生命就要有恰如其分的陪伴。”，他呼了口气，“哥哥都记得。”
南壹壹迟钝着，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看过《残缺》。耳廓传来痒意，“萧悯是罪不容诛的恶人，才不管什么手段。”
“至于你介意的那件事，不该由我来说”，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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