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卧虎岭的老猎户

那天一大早师父绝尘长老便派我给卧虎岭的老猎户带封信，说是老猎户见了信函，便知道这次要换取什么？往常，师父都是让我口头带话，不知这次为啥搞得如此神神秘秘！我也管不得许多，师父说要怎样就怎样吧！只要有个机会能去老猎户那里我都十分愿意，即便是跑腿受累也行。便按照师父的叮嘱拿了钥匙，去寺里药房取了几样师父做好的内服外敷的药品，又接过师父给的些散碎银两，奔卧虎岭老猎户处而去。

        已进入卯月天，天寒地冻越来越冷，虽然行在山路上更是山风刺骨，但师父派我去往老猎户处，我还是异常的开心高兴，因为在那里，我能见到另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去的路上一切顺利，我一早出发翻过三道山梁，午时上下便到了老猎户居住的卧虎岭。

        这卧虎岭，岭如其名，远处乍一看确像一只猛虎睡卧于此，一条两丈来宽的溪水从岭前流过，一座简易木桥搭在溪上，老猎户的居所就在岭下，背山面水，端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老猎户居所为山石切砌而成，原木为梁，茅草为瓦，一间主房两间耳房，为品子形，一个大院子将房子围在其间，院墙五尺来高，也均为山石砌成，墙头上镶着尖木桩、荆棘等诸如此类的作为屏障，院门为木质栅栏状。院内左侧立着两根粗木桩，中间横拉绳索，挂满了腌制过的飞禽走兽的肉干和一些动物皮毛。右侧的木桩上拴了两条猎犬，见我靠近，吠了几声，便摇起了尾巴。

        猎户弋老伯，听闻狗叫，手握钢叉，掀起门帘从正屋走了出来，弋老伯身材高大，虽已年过五旬两鬓斑白，但两眼及其有神，鼻直口方，皮肤黝黑，走路稳健，显出十足的精气神。

        弋老伯见是我，便招呼了句“进屋说。”返身便进了房子，我也紧随其后进的屋来，堂屋中间放置着一大盆炭火，炭火周边一圈蹲着几个老树根制成的凳子，炭火上面，生铁铸成的烤架上，一只野兔烤的滋滋冒油，火候正好。那烤肉的香味弥漫了整屋，直往我鼻子里钻，我馋的口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弋老伯见连唤我两声都未有反应，便嘴角一撇笑了一下，又提高嗓门道：“那有刀，你自己来吧。”紧接着又追问道：“你师父绝尘长老这次要换点啥子？”我这才愣过神来，急忙从怀中掏出师父的信函递给弋老伯后，便一屁股坐在树桩上，拔出插在树根上的猎刀，在左衣袖上抹了两抹，拽住烤兔的一只后腿一刀切了下了，塞入嘴中大吃起来。

        弋伯接过信转身进了厢房，不一会便提着个灰土布包裹甩给我，“小子，拿好了，回去交给你师父！”我正吃的满嘴流油，一把接过，顺手放在身旁，便又攥住了烤兔的另外一只后腿，突然愣了一下，扭过头冲着弋伯问道：“您怎么不吃点？”

        弋伯也未答话，只是解下腰间的酒壶自顾自的饮了起来。弋伯这个样子，搞得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忙又问道：“弋大伯，奺儿了？”

        “我让她带着山货到山下镇子里去换些年货，这不马上要过新岁了吗！”弋伯回道。

        我说的奺儿是弋伯的孙女，比我小一点，也就十六岁上下，从小跟在弋伯身边，常随弋伯钻山越岭靠打猎为生，虽是个女孩儿，却练得一身好本领，是弋老伯的好帮手，那身手着实让我佩服不已。

        奺儿从小在山林中长大，手段高强，胆子大，性子野，但对我却非常好，我俩也挺聊得来。今天未曾见到，心中便有少许失落，但好在总算开了荤腥，混了个肚饱。

        弋伯这人我知道，话少人好，待我不薄。我便也不再跟他客气什么，风卷残云般的把整只考兔吃了个一干二净。

        我撩起袍襟擦净双手，又用衣袖抹净嘴巴。双手将师父让我带给弋伯的装有药品和碎银两的布袋交给了弋伯，便告辞回寺。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想起普度寺生活的不易，师父的冷漠，师兄的欺压，心里倍感悲凉，但好歹我认识了弋伯和奺儿，他们爷孙俩对我倒真是挺好。

        便又回味起刚吃过的烤兔肉，也不知道弋老伯咋能考的那么好吃，那味道真是香气扑鼻，美味无比，想着想着，口水便不自觉的又在嘴里打起转来。寻思着现在天色尚早，何不按照奺儿教过我的，用绳索下套捕猎的法子，捕个兔子山鸡之类的野物。藏在寺庙的隐蔽处，反正现在天寒地冻的，一时半会也腐坏不了，有机会还能偷偷的打个牙祭，岂不妙哉！

        打定主意，我便解下身上平常打柴用来捆柴火的麻绳，一头钻进了山路旁的密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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