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复仇的路
莉丽离开了，昨天晚上，她站在巨猿的手掌心，一步迈出，消失在我眼里。
我不知道她是进入了阴阳路还是轮回路，前者是她自己就有能力去的，后者必然是得到李大师的帮助才能做得到的。
她离开前散发着夺目的银光，联系之前的现象是进入轮回路的可能性比较大，其实我愿意相信她升天了，因为那时候的莉丽就跟仙女一样。
李大师恢复了人身，但陷入了沉睡。
当时的李大师全身光溜溜地昏迷在芭蕉林里，李中医束手无策，我们就合力将他送到医院，但医院也没有办法，直接叫我们准备后事。
李中医大怒，接了李大师回诊所。他说李大师只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而已，只要他能勘破迷障苏醒过来，得道成仙是指日可待的，他师傅放他下山时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劫，情障。
得道成仙？
莉丽最后躺在李大师的手掌里说：““大猴子，我刚刚看见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看见你得道成仙了，不是那种长胡子老头神仙，是个帅哥呢，然后，不知道是哪一年，你游历人间，遇上了一个和猴子做朋友的小女孩，她有点凶，你问她，小姑娘，想不想做神仙啊？小女孩很怀疑地看了你一眼，然后转身就跑，还一边大叫，爸爸爸爸，这里有人贩子，快来捉人贩子，咯咯咯……”
她真的看见了吗？还是临时编了个故事给李大师一个活下去的目标？
我是相信她的，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因为这样相信着，我才觉得好受一点。
终于，莉丽真正离开了，李大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我哭了一天，眼睛又干又痛，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没有食欲，没有感觉，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就算被人侵犯，就算是死，那又怎么样呢？
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昏昏沉沉时，手机震动起来，我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大师。
接通之后说话的却是李中医，他说明天就带李大师回青城山休养，但愿祖师爷能托梦指点他好让他早点醒过来。
这样也好，我嘱咐他有什么情况都要记得联系我，他满口答应，然后又安慰了我几句才挂断。
我惘然不知所措，慢慢昏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依然提不起精神，心里空荡荡的。
小姑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她说：“不报仇吗？”
不报仇吗？不报仇吗？不报仇吗……
我默念了几十遍，越念越清醒。
不报仇吗？
“怎么可能？”脑海里浮现这个反问的时候，嘴里也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报仇？那些人渣，害死了莉丽还不算完，居然在李大师做法维持轮回道时还来偷袭，他们要做什么？不让莉丽转世？想趁机杀死李大师？
不报仇我活着还有意义？我还活着，就是为了报仇的。
想到这里我就忽然觉得饥肠辘辘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吃饭，然后回公寓熬药汤。
我这几天从罗浮山发高烧开始，伤病就没好过，热感高烧，崴脚，内伤多次，真的已经元气大伤了，说不定就跟沈乐池说的那样，再这样下去没有鬼胎我也活不了多久。
现在熬的药材是李中医给的，几乎全是补元气的珍贵药材。
我不但要好起来，我还要变得强大，我要报仇。
一天熬了两副药喝，搞卫生，买菜做饭，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常轨。
第二天一早，我穿了裤袜和长袖棉衣，穿个韩流外套，然后到莉丽的房间打开她的梳妆柜，拿出她以前用的化妆品仔细妆扮了一番，容光满面。
然后，去亮晶晶公司。
明天就是去翰文大酒店集合的日子，新聊斋五人成员会齐聚，还有费雅宁，还有背后操纵的沈乐文和方蓉，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怪物。
那是一个真正的生死战场！
来到公司，我直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之外，对柜台文员说：“我有事要见总经理。”
文员微笑着说：“总经理交代过了，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过去推门而入。
方蓉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
我对方蓉这个人很头疼，首先当然是不知道她心里的盘算，其次她的眼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假的，但偏偏流眼泪的理由又让人难以相信那是真心的。
上次来时，她的桌子上摆着一本刘同的《谁的青春不迷惘》，这次换了一本大冰的《阿弥陀佛么么哒》，我赶紧坐了下来，不然可能会晕倒。
我现在有点理解沈金鳞为什么那么害怕女人哭了，跟怜香惜玉应该没半毛钱关系，没猜错的话就被眼前这个女人逼的，有心理阴影了都，要是我妈也这样我也会变成沈金鳞那样的。
“我怎么才能得到更多的黑符。”我说。
方蓉当红包给我的那张黑符已经被李大师一脚踩爆了，黑符所化的大蛇灰飞烟灭，但大蛇击退了巨猿李大师，这个战绩不会让我觉得黑符很弱，相反，我觉得那黑符强得吓人。
方蓉摇了摇头说：“你不要抱有太大期待，我给你的那张黑符其实是五十多年前的巫女亲手画的，所以才会那么强大，但巫女亲笔的黑符这世上可能已经不足十张，我这没有第二张了，一般的黑符，威力小得多，而且多半出自邪道之手，用不得。”
巫女，又是巫女，看来真空老和尚说的传说应该是真的，就算没他说得那么夸张，巫女一定也是非常厉害的人，一张黑符就能击退李大师，本人至少不在李大师之下吧。
我一时沉吟，又听方蓉说：“其实，如果你有心的话，自己学着画应该也可以，当然，刚开始画没什么威力，但总比那些邪道的安全许多。”
“自己画？”我惊愕。
方蓉打开抽屉拿出来一个线装小本子递给我，“这是苗族黑符的一些基础，要学高深的得找到巫女才行，但巫女神龙见首不见尾，是生是死都难说，期待不来的。”
我接过本子，入手觉得书页颇有韧性，像是皮革做的。
我翻开本子浏览了一下，发现苗族黑符的符文真是由种种千奇百怪的虫子组合成的，蛇、蟾蜍、蜈蚣、小鸟、甲壳虫等等，翻了两页我更是被吓了一跳，组成符文的虫子甚至还包括了蛊。
关于蛊的传说千千万万，我虽然不知真假，但只要是稍有了解的都知道那是极其危险的东西，想不到苗族黑符的符文里还有蛊的模样。
真是令人敬畏的传承，我微微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勤加练习就会慢慢感应到自己体内的阴气，以你的天赋，说不定几天就能成功画出有效果的黑符来。”方蓉说。
我抬头看了看她，收起小本子才说：“你们都说我很特殊，我究竟特殊在哪里？”
方蓉有点意外地说：“就是在于你体内潜藏的强大阴气啊，金鳞几次给你按摩之后，你体内的阴气正不断涌现，现在虽然还很弱小，跟巫女比更是天壤之别，但你体内的阴气确实一直都在增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我沉默，听起来似乎也是体质的问题，应该是天生的，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我紧盯方蓉的眼睛说：“你们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知道我了，怎么知道的？”
方蓉笑了笑说：“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巧合，你现在的房东是我的牌友，她也懂一点玄学，当初你去租她的房子时她就有留意你了，一个多月前我回香港，和她打牌的时候她聊起了你，还给我看了照片。”
方蓉顿了顿才说：“但我更加想不到的是，我还没去找你你就自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了，不得不说这是命中注定的呢，你和金鳞是有姻缘的。”
房东，卫青衣，竟然是她！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来，实在没想到她和方蓉也有一腿。
姻缘？我呸！是我主动出现在你视线里的没错，但一系列的坑蒙拐骗也叫姻缘，你跟你儿子一样无耻，果然是一家人呢。
我起身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
我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转过走廊，正见沈乐文拿着个文件夹从那头走来。
我双目一瞪，定定站在那里，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恨。
沈乐文也顿住了，站在我面前两米外，看着我，冷酷的脸咧嘴笑了笑，笑得那么阴险。
“前天晚上的事情有我的一分功劳，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我冷冷地说：“你是故意让宋浩轩去刺激莉丽的，但你们的目标不是莉丽，是李大师，你们觉得李大师可能会成为我的臂助，他太强了，你们都怕他，所以联起手来对付他。实际上，要不是当时他要维持轮回路，就算你们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乐文的目光透出几分意外，他慢慢收敛了笑容，说：“差不多，你也有了三分对手的模样呢，但你也不愿意怀鬼胎不是吗？我们还是有合作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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