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剧变
我凌乱不已地从方总办公室出来，脑袋还在嗡嗡嗡地响。
燕子给我披上外套，表情兴奋地说：“姐，节目组成员全都来了，都在会议室呢，费导叫我们过去开个见面会。”
我愣愣地跟着燕子走。
三号会议室里，气氛有点诡异，费雅宁坐在圆桌上首，旁边坐着她的助理，圆桌两边各坐了两人，他们的身后分别站着一到两人。
刘雨薇和曾乐蓉也在席。
我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看得我有些不自然。
费雅宁朝我做了个入席的手势，我一瘸一瘸地走到左边的座位上坐下。
然后，费雅宁主持，逐一介绍了在场的人。
我、曾乐蓉、刘雨薇三个女孩子，两个男子分别是宋浩轩和毕正。
宋浩轩我是知道的，公司早就公布了的三小明星之一，阳光帅气，二十岁左右，标准的小鲜肉，听说有不少狂热女粉丝。
毕正是代替金晓旭的位置来的，令我大感惊奇。
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成熟男子，身形健硕，寸发，满嘴胡茬子，一看就觉得这是个硬汉。
实际上也正是这样，毕正在娱乐圈快二十年了，几乎都是做幕后，偶尔会演个配角什么的，但他的影响力却非同一般，因为他是华语电影圈数一数二的武术指导，和李连杰、张晋等人一样是国家武英级武术运动员，只是为人十分低调，不关注幕后的人不会知道他。
我也是听了费雅宁的介绍才清楚，看着投影仪上列出来的一大窜职业头衔，很想说一句你咋不上天呢？
在座应该就我一个没听过他的大名，其他人一听说这就是毕正，都是又惊又喜地起来跟大哥握手，尤其是曾乐蓉，又特意介绍了一遍自己，生怕毕正记不住她似的。
毕正倒是谦逊，始终笑容可掬的样子。
这次的见面会也是凑巧的，因为毕正才接到节目邀请，工作上还要做一些调整才能真正参与进来，所以具体哪天录演依然没有确定，只是恰巧他来深圳了，费雅宁就叫大家过来见个面。
简单介绍之后，费雅宁带毕正参观公司，叫我们自己彼此熟悉，但刘雨薇和宋浩轩直接走人了，把曾乐蓉气得直瞪眼。
宋浩轩离开时倒是朝我笑了笑。
我回化妆间换了衣服，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一个家里打来的，两个是方开宇打来的。
我先打给了家里，我妈十分着急地说：“儿啊怎么回事呀？今天一早有几辆小车进村，往我们家里搬了一大堆礼品，他们说是聘礼，单是金器就有十几斤，可吓坏我们啦。”
我也被吓了一跳，但摸一下口袋里的大红包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我去，这该怎么办才好，收还是不收？
但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
这门亲事已经是事实，反正我也拿了方总的红包，于是我就说：“妈别担心，那真的是聘礼，你们收下就好，该花的花该吃的吃，我很快就回去看你们的了。”
“真的是聘礼？儿你别想不开啊，我们家再缺钱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我妈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哭我也想哭，但我不能哭，那样会让她更担心的。
“妈你哭什么呢，我是随便的人吗？人家也不是土匪恶霸，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这还有事，忙完再跟你说哈。”说完我就挂断了，要爸妈一下子放下心来是不可能的，刚刚只是报个平安而已。
我又拨通方开宇的手机，他说：“你昨天要我查的那个货车司机，在那次车祸后就服毒自杀了，留了遗书说是无力赔偿巨额费用所以选择了以死谢罪。”
“死了？”我惊呼，他死了，那莉丽怎么办？
“对，死了，千真万确。”方开宇叹息一声就挂断了。
我迷惘地走出公司大楼，心乱如麻。
忽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我面前，宋浩轩走下车来，微笑着对我说：“山楂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这情景让我想起了金晓旭，立即就警戒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叫计程车。”我说。
宋浩轩忽然落寞地笑了笑，说：“可能你是今天才认识我，但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我更警惕了，心想：“这人也和金晓旭、刘雨薇一样，查过我了。”
然而，宋浩轩接下来的话令我大感意外。
“从半年前开始，我就和莉丽秘密交往了，你的好闺蜜吴莉丽。”
“什么？”我立即目瞪口呆起来。
宋浩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莉丽常在我面前说起你，唉，其实莉丽的意外我也有责任。我三个月前结束了自己的小工作室正式加入到亮晶晶公司，和莉丽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一个多月前，我得知亮晶晶在招聘人事主管，就恳求莉丽来应聘，就是那天，她在旁边的中信广场遇上了意外。”
宋浩轩越说越是哀伤，满脸愧疚。
原来，原来莉丽是因为这样才来亮晶晶应聘的？
我姐的第四个男朋友？我仔细看了看宋浩轩，帅气而儒雅，确实是莉丽喜欢的类型。
但我又想起他也是新聊斋的参加者，能没有点可疑之处吗？
我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浩轩沉吟一下，拿出手机来打开一个信息对话框给我看。
是他和莉丽的信息对话，我拿过手机查看了一下号码，确实是莉丽的手机号，对话内容也符合莉丽的口吻。
我心中稍宽，将手机还给他，说：“对不起，我最近太敏感了。”
宋浩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没关系。”
“你说你是三个月前才加入亮晶晶的？”
宋浩轩点了点头，疑惑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这公司的诡异，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上车再说吧，我送你。”宋浩轩过去打开了车门。
我犹豫了一下就上车了，宋的助理启动车后就问：“去哪里？”
宋以眼神询问我，我想了想就说了李大师那里的地址。
我问宋对亮晶晶的看法，他说还好，虽然一纸合约限制了他很多自由，但确实比起自己办工作室时省心很多。
他又跟我说起很多自己办工作室时的趣事，莉丽帮了他很多忙，每次说起莉丽时，他的眼里都会流露出悲伤。
他的悲伤让我的心情很复杂，无论我跟莉丽多亲都得承认一脚踏三船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我以前也劝过她要专一，可没想到，她还秘密踏上了第四条船，这让我替她感到羞愧，说话时都不敢直视宋浩轩的眼睛。
半个小时后，小车来到中医诊所门外，我说：“这里的老中医很高明的，我特意来看脚伤。”
“对对对，跌打扭伤还是看中医见效快。”宋浩轩下车给我开门，又说：“要不我等你一会然后再送你回去吧？”
我连忙说：“不用了，我跟这里的老中医很熟的，没那么快回去，你去忙吧，多谢你了。”
“那好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打电话给我。”
宋浩轩上车离开，我看着小车转出小巷，心里有点懊恼，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跟他说。
他完全没有要谈新聊斋的意思，这跟金晓旭和刘雨薇的表现大不一样，极有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李大师的咆哮在我身后响起：“秦山楂，死八婆你做了什么？”
我转身一看，吓得退后两步，李大师双眼血红，头发全白了，口里还莫名多了两个龅牙，要不是李神仙死死扣着他，他已经扑过来打我了。
我震惊、迷惑，弱弱地问：“怎，怎么啦？”
“死八婆我杀了你----”李大师状若疯狂，老神仙也青筋暴跳地朝我大叫：“上楼，快上楼！”
我浑身一哆嗦，忍着脚痛小跑上楼。
来到二楼楼梯口，忽闻刺耳尖叫传来，声音竟是来自莉丽的小房间。
我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顿时脑中轰鸣。
莉丽变成了满身鲜血的厉鬼，她双眼猩红长发狂舞，一次次咆哮着冲撞一个红色的光幕，七孔流血依然不罢休。
我眼前一黑，忽然身体飞了起来。
啪，我好像撞墙上了，浑身剧痛，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转身，见满头白发的李大师向我扑来。
吖----
红影闪动，莉丽忽然挡在我面前对着李大师咆哮。
李大师骤然顿住，仰天长啸，猛捶自己的胸膛，血红的眼睛里留下清澈的泪水。
发生了什么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莉丽忽然不再尖叫了，她转身抱着我，抱得很紧。我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她在哭泣，她，似乎在害怕……
“丫头，丫头，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莉丽喃喃着，慢慢又变回了那个干净的莉丽，雪纺衫依然是洁白的。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老神仙在门外叹息着说：“而且，看她刚刚的反应，她应该不是意外身亡，而是含冤而死，刚刚一定有什么刺激到她了，你仔细想想，你今天是不是带了什么别的东西过来。”
我立即惊醒，想要说话，张口却吐出来一口鲜血，然后，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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