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双向掉马
宋璟看似跟老妇人们聊得挺欢实，其实有在拿眼尾关注身边的小女人，然后就被她脸颊凸起的“小包子”可爱到，心里的小宋璟在地上滚来滚去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好想戳一下，我不行了，我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捏一颗果脯放在她唇边。
林黛玉仰望着他一头雾水，双眸淡淡的，很直率。
“嘴里那颗都快被你嘬没味儿了，换一颗嘬。”
林黛玉心头、耳根齐齐一热，忙咀嚼掉嘴里的果脯，改吃他给的。
宋璟再次被青春期美少女咀嚼东西的小动作可爱到，看她的目光变成那种老父亲看小女儿的目光，充满慈爱。
多少有点变态痴汉的内味。
不多时婚典正式开始，新娘在喜婆和家人的搀扶下现身，随即响起一道中气洪亮的大喊：“吉时已到，拜堂开始！”
宾客们欢声雷动。
林黛玉坐在满世界喜庆的氛围中心里却十分不好受，这里的喜乐之声似乎变成那夜她弥留之际听到的宝玉宝钗成亲的喜乐之声，看这里的新郎新娘拜堂就像在看宝玉宝钗拜堂，而自己变成堂下的一个看客。
喜庆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越来越响，过去的种种也走马灯般在她的脑中旋转。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赶紧在落泪前掏出帕子擦掉，平复动荡的心情，将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
宋璟瞥见她饱含泪光的双眸，憋着一肚子鸟气，料想她肯定在睹景思人，想那个跟她有缘无分的贾宝玉。
很快一肚子鸟气变成老陈醋逆流，还一头钻进牛角尖，决定不跟她剧透贾宝玉后面会去当和尚，不然指不定她会跑去京都阻拦，万一旧情复燃吃起回头草，被当作备胎的自己可能会被怄死。
两口子各有所思，忘记时间，在陌生人家的喜宴上磨蹭了一下午直到散场。
随人流走出院子时已是残阳如血，山塘河沐浴在西斜的残阳下闪烁着片片动荡不定的浮光。
宋璟眯眼眺望远处鹤立在夕阳中的佛塔，心神开悟，牛角尖松动了一丢丢，心说自己一个27岁的魅力单身型男犯得着吃贾宝玉那个二十岁不到、英年早婚的小男生的醋吗？搁现代就是大学生去吃小学生的醋，咱丢不起这个人。
“玉儿，你之前坐过画舫没有？”他举目张望停靠在山塘河上待营业的画舫，小表情蠢蠢欲动。
“干吗突然叫我玉儿。”虽说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叫，林黛玉每次听到还是会觉得怪难为情的，毕竟会这样亲昵叫她的恐怕只有过去的爹爹和未来的夫君，“画舫而已，谁没有坐过。”
“我就没有坐过。天快黑了，走，陪我坐画舫夜游姑苏城。”说完就牵起她的手风风火火走去河岸边的码头，两三句话跟船家谈好价格，自己先跨过去，再小心翼翼把媳妇扶上来。
跟乱入陌生人家的喜宴蹭吃蹭喝相比，林黛玉自然更乐意坐画舫夜游，好歹也是风雅之事。
坐在舱内凭栏吹风，见夕阳中两岸绿柳婆娑，河水中房舍憧憧，甚是美丽，舒心地叹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听听，你又在吟诗，会背几首古诗就整天拿出来显摆。”坐她边上的宋璟也把脸转向船外吹风。
“哎你说，我们把药铺开在山塘街好不好？”
“说到药铺，你到底有没有个具体想法？”
“我本来想开的是人参行，但没有朝廷的许可证不能私下兜售人参，而且人参太贵，买的人少，只好退而求其次开药铺。”
“说到人参，你之前那么多人参哪里来的？”
人参在这里可是奢侈品，卖一枝没什么大不了，但一口气拿出二十枝来卖就有点惊悚了。
他之前是念在她是红楼梦女主，也怕多嘴多舌会让卖人参的佣金泡汤，便拿女主光环强行合理化她拥有那么多上等人参。
“你管我哪里来的？反正是正经渠道来的。”
总不能告诉他是从灵珠里面种出来的吧。灵珠的事一告诉他，不把自己死而复生的事一并说出来根本解释不了灵珠的来历。说是走在路上捡到的他会信吗？反正她不信。
“你年初在贾府是不是病得很重？快死的那种。”
宋璟在试探她是不是有按照原著剧情死过一次然后又重生，不然根本解释不了原著中病恹恹的她怎么会突然变得活蹦乱跳。
林黛玉立刻警觉起来：“哼，不告诉你。”
“我只是担心你的心，多了解些你的身体情况，也好多做一些准备，以防你日后突然犯病。”
“呸，没的你这样诅咒我。我的心很好，活到九十九都没问题。”
“我一个大夫都不敢保证让你的心不出问题，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林黛玉被他的夺命连环追问问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他又哪根弦拨错了，自己也不擅长睁眼说瞎话，还是岔开话题为妙。
“好饿，那顿喜酒我都没好意思吃。我看我们买些吃的上船，顺便再买两壶酒助兴，坐画舫怎么能少了酒？”
宋璟看她那么努力地转移话题，便也不为难她了：“正好，我也没吃饱，光喝醋了。”
林黛玉以为他说的醋是酒席上的蘸料，呸道：“你口味真重。”
“嘿，你这可是自己把自己骂了昂。”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就算了。”
“装神弄鬼。”
船家帮他们往岸上买了些好酒好菜装在食盒里提上画舫。
林黛玉从食盒中端出来摆桌，宋璟在边上危言耸听：“我先给你提个醒，我酒量少、酒品臭，等下三口黄汤下肚，在你面前做出什么下九流的事情，你可不能找人揍我！”
“比如说？”
宋璟羞答答比个兰花指：“边脱衣服边跳艳舞之类的，到时候你可要非礼勿视哦~”
林黛玉咯咯笑着轻轻捶他一下：“去你的。”
宋璟起开酒壶木塞闻了闻：“咦喂，是葡萄酒，葡萄酒应该喝不醉人。”给她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他严重低估古代葡萄酒度数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什么灾难性后果？
难不成还有酒后乱性这种三俗老梗！（苍蝇手）
小船小酒小菜小风吹着，两口子一杯接一杯地碰杯，菜没吃多少，两壶酒倒很快喝了个精光。
宋璟的人已有三分醉意，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飘飘然的美意，所幸脑子还相当清醒。
拿起酒瓶往嘴里倒，只倒出几滴，砸吧砸吧嘴：“我还没喝够，不如我们上岸找家客栈接着喝，反正今晚也要住客栈。”
林黛玉面色绯红，双眼迷离，有几分傻气地点点头，敢情她的酒量也不行。
上岸后找了家有卖葡萄酒的客栈，订了两间客房，拿上葡萄酒就去其中一间客房关起门来喝下半场。
又是两壶葡萄酒下肚，双双的醉意已攀升到六七分，某种程度上可以将他们称之为“酒鬼”。
“哎，你下午在喜宴上看人家拜堂成亲，是不是想到贾宝玉了？”
看，这不还是没钻出牛角尖，一直惦记在心，现在借着酒劲问出来。
“嗯。”小脑已被酒精攻陷的林黛玉爽快承认，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
“你还想他干吗？他都跟别人结婚了。”这是一句备胎规劝心爱女孩回头是岸的经典台词。
“平常没想，今天是触景伤情才想的。我跟宝玉的事太复杂，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应该庆幸自己没嫁给贾宝玉。按现代医学的观点，你跟贾宝玉是表兄妹关系，属于近亲，你们有太多相同的遗传因子，如果结婚生子，那么自由□□的遗传因子将无法产生变异，有害基因传递给后代的概率大大增加，生的孩子要么畸形、要么容易夭折、要么长大后体弱多病、要么活不长四五十岁就得死。你明白了吧？”
明白个鬼，你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我明白了，你叽里咕噜一大堆，不就是想说我跟宝玉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
“什么命中注定，都是老曹的套路。”
“老曹是谁？”
“曹雪芹，生你的人。”
“我是我娘生的。”
“你娘也是老曹生的。”
“我爹呢？”
“也是。”
“宝玉呢？”
“也是，也是，你们都是老曹生的。”
“那你呢？”
“我？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穿进来的。”
“从哪里穿进来的？”
“从书本外面的三次元世界。”
“怎么穿进来的？”
“还能怎么穿进来的，死了穿进来的呗。”宋璟越想越心酸，抑制不住地掉泪，“我夜里在医院值班，去上厕所，出来看见有病人在护士站大闹，我跑过去帮忙，没想到对方身上带着水果刀，结果我就死了。”
求求你别再说了，你还不如喝醉酒大跳脱衣艳舞，谁有尿，赶紧把这个酒鬼给滋醒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同样喝醉的林黛玉有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拿出帕子给他擦泪，然后哥俩好地揽抱住他的肩膀：“你别难过，我跟你有着相似的不幸。”
“你有什么不幸！你是红楼梦女主，你还有女主光环可以逆天改命，到了该死的时候都没死。”
“谁说我没死！我死过的！”
谁有尿，赶紧把这两个酒鬼给滋醒啊啊啊啊！
宋璟激动地一拍大腿：“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你肯定按照原著剧情死过，然后重生发财走上人生巅峰！”
林黛玉扫兴地摆摆手：“发什么财，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警幻仙姑就丢给我这个珠子让我自己想法子谋生。”从衣服内掏出灵珠举给他看。
“你重生还送金手指，我穿进来啥也没送，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知道了，你那些人参就是从珠子里面拿出来的！”捏着灵珠左看右看。
林黛玉憨憨地傻笑：“你真聪明。”
“怎么拿的？你给我表演一个。”宋璟脸很红，眼很亮，到底有没有醉啊这是？
“就是这么拿的。”林黛玉默念一下取物口诀再想一下人参，桌上就凭空变出一枝人参。
“哇，吊爆了！”宋璟拍手大笑，“所以这是个储物空间吗？”
林黛玉憨憨地摇头：“不是，里面是块田地，可以种东西，人参就是在里面种出来的。”
“哇，开心农场，好高级啊！”
林黛玉憨憨地傻笑，还挺洋洋得意。
小酌怡情，大酌误事。
几瓶葡萄酒下肚，两口子把老底掏得比脸还干净，如果不锁死，后头很难收场，今夜注定是个比拼花样掉马的精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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