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是神的人

当天晚上，牧师和镇子上的官员们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三天后，对狼人小约翰处以绞刑。

        两天后，还是修道院的那个角落里，小约翰脸色苍白，他被抓到修道院两天了，没人给他送吃的，没人给他送喝的，现在非常虚弱。

        他的母亲哭着要来看孩子，却被几个修士关在了自己家里，也是不吃不喝的。

        深夜，牧师突然出现在小孩子面前。

        “我的孩子，这座镇子，这座教堂，都会因为你而闻名法兰西国。”牧师蹲下身子，微笑着与小约翰面对面。

        小约翰说：“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承认自己是狼人，就告诉我，我父亲在哪里，并带我去见他。什么时候，可以去？”

        “很快，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牧师掏出一个玻璃瓶，笑着说：“这里有一点白兰地，你喝了，提提精神吧！”

        牧师打开瓶子，直接喂给小约翰喝。

        “咳！咳！”小约翰捂着嘴巴，疑惑地说：“我闻过酒的味道，这不是酒呀？”

        “不重要，享受这个你还能说话的夜晚吧！再多看几眼月亮，毕竟，你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尸体出现在最大的教堂里，相信牧首大人，也很乐意看到狼人的尸体。”

        牧师说完就收敛了笑意，站起身准备离开。

        “有些事，我说谎了，有些却没有。不是披风会让我变身，而是药膏，我父亲给我的药膏。您，想试试吗？”小约翰低语着。

        “哼！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狼人，或者恶魔。”

        牧师的语调威严十足，话音刚落就转身离开了。

        小约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双眼发干发涩，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想笑。

        牧师不相信恶魔的存在，却供奉着恶魔的敌人，所谓的神。如果没有恶魔，那神明真的存在吗？

        夜色浓重，月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窗，洒下一地光斑。

        第三天早上。

        一个负责做早饭的修士突然发现，小约翰不见了，原来困住他的铁链碎了一地，地面上还有点点猩红的痕迹。

        牧师大吼道：“找！立刻去给我找！”

        牧师自认尊贵，很少像这样气急败坏，不过他已经把狼人的消息上报给了牧首大人，小约翰现在突然不见，无疑是他推到了火坑边。

        在牧师的鼓动下，所有修士、依旧所有镇民都开始找小约翰，镇里镇外，还有树林。他们到处找那个可以用神奇披风把自己变成狼人的男孩小约翰，找那个随时会攻击人和小羊的狼人小约翰，找那个今天中午该被处以绞刑的狼人！

        太阳慢慢落下山，大家怎么找都找不到小约翰，最后都放弃了。

        傍晚，牧师独自在教堂的大殿里祈祷，他点燃了一支支红蜡烛，然后跪在神像前，打开用鹅毛笔手抄的神明之书，一句一句念着上面的祈祷文。

        宁静的教堂里，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声音。

        “呼~！呼~！”

        牧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很粗的喘息声，那声音似乎来自头顶。

        他抬头去看，一排排摇曳的烛光照不亮教堂那高高的穹顶，在黑暗朦胧中，牧师看见了两个绿色的光点，那是一双眼睛。

        圆圆的月亮高挂夜空，星星寥寥无几。

        牧师一直听着那一双眼睛，他的脖子已经很酸了，他抬着头与穹顶的不明怪物对峙了许久。

        “嘭！”

        怪物突然跳了下来，跳到牧师面前，跳到烛光中。明亮的烛火将怪物从头到脚都照亮了，让牧师看得一清二楚。

        那怪物有人形没人样，不光长了一个狼头，满嘴尖牙，而且手脚都长了毛，尖尖的耳朵上也长了，一双利爪张扬着，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毫无疑问，这个面目狰狞、眼光凶狠的怪物就是狼人，狼人小约翰。

        牧师嘴巴发干，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他腿脚发软，但还是向后退了两步。

        “别，你别过来！我是神的人，你不能伤害我！”牧师下意识嘟囔着。

        狼人扑向了牧师，他无处可逃。狼人的利爪撕裂了他的胸膛，尖牙咬碎了他的颈骨，鲜血溅满了神像，光线也变得殷红。

        次日清晨，金色的暖暖的阳光，温柔如云、轻薄如纱。

        有修士发现，牧师倒在血泊里，准确说，是他的尸体四散在血泊里，他的血几乎沾染了修道院大堂的每个角落。

        后来，小约翰不见了，他母亲的生活回到了正轨，仿佛自己从没有过孩子一样。有人说，小约翰离开前，和母亲告了别。

        格雷尼耶的故事讲完了，他重新泡了红茶，一边喝，一边等着白朱莉的反应。

        白朱莉想了半天，最后有些抱歉地说：“故事我听明白了，但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让我听这个故事。”

        格雷尼耶苦笑道：“这个小男孩，就是我的孩子。他母亲不知道我是狼人，而且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不是很爱那个女人，只是有好感，所以我走了。”

        白朱莉挑了挑眉，淡淡地吐了两个字，“渣男。”

        格雷尼耶继续说道：“我后来知道她怀孕了，就决定回去看一看她怎么样了，我还带了礼物。但是，我看到她院子里的那个男孩儿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眼睛、眉毛都和我一样。”

        白朱莉问：“那你和他相认了？”

        格雷尼耶摇了摇头。

        “小约翰很可爱，也有点调皮，我确实很想抱他，可是我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抱他呢？我没有现身，就躲在周围观察着他。那件披风就是我给他的，只是一件礼物，我在窗外看着，小约翰的母亲将那件披风丢进了火炉，烧得一干二净。”

        格雷尼耶叹息道：“我真的没想到，后面会惹出那么大的麻烦。”

        世事难料，两人都很感慨。

        有些事很难追究源头在哪里，事情的发展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影响，至于谁是好意的，谁是歹意的，很难分清，最后只能叹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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