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方芊
“请进！”秦音开了门，邀请他俩进门，“家里没有男士的鞋子，你们将就着吧。”
“我住哪间房间”秦律摘下黑超，好奇地左顾右盼。秦音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房“喏，那儿。洗手间就在隔壁。lestoilettessontàctédélacabi”
说完，秦音就着沙发就坐下了。秦律也自顾自休息去了。顾谨之看了看瘫在沙发上的秦音，挤着她坐下了。
“哎，你坐旁边去啊！让我休息下。”
顾谨之没理会秦音的吐槽，低着头问她，“你户口本在你这吗？”
“没有。”一听到户口本，秦音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聊天内容，她疑惑地想着，这么快？他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吗？那沈方芊呢？但容不得深思，她便反应道“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拿的。”
“看来你还挺想跟我结婚的。”顾谨之抬起头，望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瞳熠熠生辉。
“才没有。”秦音不愿承认，但脸上两朵可疑的红晕却令顾谨之心情大好。
顾谨之也不逗她，神色严肃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下证”
“要不过段时间吧，我刚回国还挺忙的。秦律过来，我还要招待他呢！”
“秦律在中国待几天？”说着正事，顾谨之也开始关心情敌的动向。
“大概几个星期吧！我也不清楚。”秦音也突然想起秦律的情况，烦恼地挠了挠头，一脸愁容，“哎，我还要带这小子游山玩水。怕是要废了。”
“我陪你一起。”顾谨之不疾不徐地说。
“那怎么……”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鱼虾在身侧穿行……”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秦音将要说的话。顾谨之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沈方芊。他站了起来，朝阳台走去，“我去接个电话。”
秦音苦笑着，又是沈方芊。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沈方芊。她的眼眶噙着泪水，眼角通红，大概是沈方芊不愿意嫁给他，他才将就着娶我的吧！
接完电话，顾谨之告诉秦音，他晚上有事，不能陪她了。秦音低着头，哑哑地说着好。顾谨之没有发现秦音的异样，细心叮嘱道，“晚上记得回家。”
秦音望着他下巴的棱角，一声不吭。
“知道了吗？”
“嗯嗯。”秦音回过神来，敷衍地答应着。
顾谨之走了。很久很久，秦音依旧眷恋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沈方芊，想起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一道道墙。
那时候的沈方芊，很优秀。
如果她是丑小鸭，那么沈方芊一定是白天鹅。
那天，新生入学一个多月，迎新晚会开始筹备。医学院要求社团，部门出节目。于是大家找了个时间在会议室开了个短会。秦音是大二书画社的，而顾谨之和沈方芊是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
其实传言很多，譬如沈方芊是顾谨之的未婚妻，又或者沈方芊是顾谨之的童养媳、反正总而言之，言而简之，顾谨之和沈方芊是一对。
那是秦音第一次见到顾谨之和沈方芊。
顾谨之穿了一件白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奶白色的肌肤，就算是女孩，怕也会羡慕。
沈方芊穿了一条洁白的裙子，化了一个淡淡的妆，显得很温婉可人。她永远是这副样子，就算是在那时让她离开谨之，也是在那么温柔地笑。
晚上，秦音带着秦律吃完饭，四处晃悠。而同时，顾谨之却精疲力竭地应付着自家父母对自己和沈方芊的撮合。
“妈，我不是说我会考虑的吗？”低沉喑哑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我知道了。”穿着一身淡紫色旗袍的妇女大概五十来岁，岁月的痕迹无法掩盖她的气质，大大的眼睛明亮闪烁，充满光彩。顾谨之坐在她旁边，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有人会质疑他们的母子关系。
顾谨之右手边坐着沈方芊，她有着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又黑又直的长发如丝般垂下，身上流露着优雅淡然的气质，好像诗中的丁香花。
“沈伯伯跟我们家那么要好。方芊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又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你平时也多照料一些。没事约着多聊一聊，增进下感情。”章苏梅絮絮叨叨地说着。
“知道了。”顾谨之抚了抚额，对他妈极力的撮合颇感无奈，“对了，我下次带女朋友回家。”
“什么？”章苏梅一脸惊讶，细细的皱纹仿佛都闪发着光彩。“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沈方芊倏然抬眼，看了看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少年，依旧美好，依旧闪耀。为什么她却一直求而不得呢？
“就这两天的事。”
“是哪里人？”
“y市的。”
“那挺远的诶。”章苏梅越发好奇，“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长得好看吗？……”
“她叫秦音。”
邻座的沈方芊拿杯子的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么多年，你不愿意接受我，不愿意恋爱。难道都是为了她吗？
她有什么好的？你难道都忘了那些日子吗？我陪着你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到头来，你却还是只爱她一个？
“您就别问了，我会带过来的。”顾谨之无可奈何的笑了。那笑中，却已没有了过往的苦涩，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容。
沈方芊注视着他灿烂的笑颜，他周围闪耀的幸福光芒几乎要将她灼伤。
得到了准儿媳音讯的章妈妈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她还是有意照顾这沈方芊的情绪，之后便不再提起这些事。
“下次再聚，路上小心。”
轰轰动动的家庭聚会兼相亲会总算落下了帷幕。
顾谨之回到家也不早了。
一打开门，屋内亮着昏暗的灯光。混杂着歌声的英文从客厅里传来。
他霎时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多年来的坚持换来的一丝温暖，他一定珍惜。
秦音在客厅里看着老电影。
顾谨之悄悄回到了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尘封多年的小锦盒。
秦音沉浸在剧中，顾谨之悄无声息地走近，蓦地出声，“看什么呢？”
顾谨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谁叫你这么没有警惕性。我开门都没听见。”
“啊！”秦音大叫道，“你怎么回来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她拍着受了惊吓的小心脏，一脸埋怨。
“我这不是看剧吗？”
“喏，给你的。”顾谨之坐了下来，手中的锦盒让秦音一愣，经历过岁月的洗刷，盒子的颜
色也没有那么新了。
“这是？”秦音疑惑地看着他，“戒指？”
“嗯。”顾谨之点了点头，眼眸里满是温柔，仿佛他的眼中只装的下她一个人，“很早就买
了。”
秦音不假思索伸出了手，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伸向锦盒的手突然刹了车，“我不要。”
秦音转过头，不然顾谨之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顾谨之满是不解，“为什么不要？”
秦音不愿言语，顾谨之眉头紧锁，脸上的平静很快被暴风雨似的怒火侵袭。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却免不了一丝颤抖。“你后悔了？”说完他冷笑了一声。
总有人对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苦苦追求，宁愿撞得头破血流都不愿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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