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woc,见鬼了
“卿云，卿云……”
沈炼连轴转了好几天总算有个休息的时间，正要与周公约会，安稳的睡个好觉就被这熟悉的声音打扰。
那声音像来自梦里，又像枕边细语。
沈炼一阵火大，这要放在平时他这暴脾气早就爆发了，可是不知为何，这声音似有魔力，给予他致命吸引，渐渐的，轻轻的，可以平复他躁动的怒。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来得真不巧，撞到了枪口上，01组近日案件大增，国安不止一次下令要求尽快解决。
可01组人丁凋敝，统共四人，主心骨还不在家，一人镇守一方，累的要死，刚有喘息的时间可以大梦一场，再曼妙的高山流水此刻都是鬼哭狼嚎，恼人得厉害。
沈炼不自觉皱了皱眉，老不死自己当初不知从哪招惹的01组这么一个顶着着国家名头的办案处。
前不久01组缺人，组长子桑欤数次请他老人家出山，他倒好，感动之余点头应了，事后又撂担子给他，自己四处玩乐，逍遥快活。
要不是那人是他师父，他真想——给他冻上十天半月的。
那声音似是不给他思想溜号的机会，刚有他想就被斩断，顺着声音他好像走了很远很远，却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盛着不甘，盛着不忍，盛着，悲伤。
眼里没有了光泽，泪顺着眼角滑落。
那双眼，真好看。
却也，熟悉到，让他心疼。
是谁，到底是谁？沈炼的心脏似是被人抓起来，用力攥，越攥越紧，然后使劲向外拉扯，失了魂魄。
太疼了。沈炼不自觉地将手挪动心脏的地方轻轻摩挲。
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一声低喝，他挣扎着醒来，眼角湿湿的，他看着镜子中眼底乌青的自己，胡子拉碴，真是——有碍观瞻，他自己都嫌弃。
镜子中那双灰蒙蒙的眼，小时候因为它，他看到了和常人不一样的东西，他说着他看到的真实，被人指责成异类孤立。
那时候，他恨死了这双与众不同的眼，他也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害怕鲜血淋漓，死相难看的妖魔鬼怪。
而如今，他却有些感谢这双眼，让他在异界开了挂，顺风顺水，青云直上，纵有大灾也有惊无险。
正在他悲伤春秋，感慨万千的时候，一只血淋淋的脑袋倒挂在他面前，纵然久经沙场，心事重重的沈炼还是被这东西惊骇到了。
“woc，真见鬼。”
“我本来就是鬼呀。”倒吊鬼一脸天真地说。
末了还补充一句，问得那叫一个诚恳“你还假见过鬼？”
沈炼一脸嫌弃单手运咒将这倒吊鬼击飞几米远，还十分在意地把手用桌上的消毒湿巾擦了又擦。不耐烦地喊到“阎絮，管好你的鬼，别让它到处乱跑。”
“组长，我就是阎絮啊……”倒吊鬼，不，阎絮摔得有些狼狈，脑子还有点懵说话带点大舌头，滑稽极了。
沈炼头疼道：“你正常点行吗？大半夜变成这副模样吓人？”
“切——”阎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有那么闲么？那是老子本体累出来了，刚杀几只恶鬼，沾上了脏血，屡次管教屡次犯事，真当我阎絮吃软饭的？”
说完变回了人身，一身黑衣皮夹克，搭配黑色束脚工装裤，衬得身姿挺拔，肤色偏白，和着月光，愈加清冷卓绝。
额，如果他不开口的话。
“组长，咱们招个人呗。”
“纠正一下，代组长，还有我去哪给你招去？这事得请教你们组长吧？”沈炼不耐烦的拿出紫金葫芦把玩以平息情绪。
“诶呦，柳师父没告诉你他和组里签了五年的契约。”
“什么？老不死的把我卖了？”沈炼气得捏着葫芦的手青筋暴起，如果那是普通葫芦现在早就是一堆齑粉了。
“柳莫行。”三字被他咬牙说出，好像要将那人嚼碎。
柳莫行，沈炼的师父，异界中阴阳过路人一派佼佼者，自诩天下第一，举世无双，外人评价翩翩公子，容颜绝世。
沈炼评价：邋遢大王，蛮横霸王，心坏嘴欠。
沈炼大手一挥，颇有暴发户的气场“违约金多少，本少赔得起。”
“诶呀，这不是违约金的事。”阎絮为难道，最后无奈地挠了挠脑袋“签了契约就定了灵契，灵格押了一半，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
“意味着，如果我执意违约离开，我将失去一半灵魂，那我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你的傻是刻在灵魂里的。”阎絮认真的分析道。
话音刚落就又被击飞了出去。
他挣扎着起身，摸了摸又紫又肿的脸颊，大着舌头“大哥，我又怎么了？”
“你该打。”沈炼扔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阎絮如何真情地呼唤也不能打动他半分。
他沈炼活了二十二年向来无拘无束惯了，自由自在惯了，突然把他放在一个制度的牢笼里，他还真是浑身难受。
他是要展翅翱翔天际的雄鹰，不该被锁链束缚，哪怕锁链是真金白银，笼子是绸缎细软，亦不能囚禁他。
所以，01组算什么，他要的是从心。
他可以无怨无悔地帮忙，却不能不明不白地困在这里。
沈炼烦躁地想点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火苗隐隐弱弱，指腹感到一丝凉，刹那就灭了。
那风轻轻柔柔地，偏偏吹在他的手上，吹灭了他手中的火。
屡次点火，屡次被灭。
沈炼被气笑了，斜乜了旁边的空地一眼，“从哪招惹的你这么个祖宗，也不见露面，管得倒挺宽，我不抽了行了吧。”
听到这，那阵风转换方向，轻轻地吹过他的头发，像是抚摸，像是欣慰。
沈炼看了眼大街，凌晨三点，车辆零星，有人赶路，归心似箭；有人加班，奔波劳累；有人堕落，醉生梦死……
这是夜间生活的狂欢，是鬼怪妖魔的极乐，是人间百态，是众生万象。
灯红酒绿花街柳巷，人声欢腾。
邪影幢幢幽魂游行，鬼语鼎沸。
不同寻常的血腥味隐匿在脂粉香里，顺着长巷，若隐若现。
那香味甜腻，撩人心神，勾人魂魄。
可在沈炼闻来，恶臭满盈，臊气冲天。
有古怪。
他双指覆眸，再睁眼，看到的小巷却换了幅景色。
远处穿着暴露的女人媚眼勾人，身姿妖娆，狐尾上下晃动，近处步履匆忙的干瘦男人眼窝深陷，无精打采，印堂黑雾缭绕。
呦，又来活了。
他打电话给阎絮让他来处理，至于他，小爷要休息。
“别啊，组长，我一个鬼搞不定啊。”阎絮得知这个任务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哭丧着脸，哀求着。
“我管你？一个活了百年的鬼难不成还要我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帮你？”沈炼嗤笑道。
“组长，好组长，您帮帮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炼挂了。
顺着一阵忙音，阎絮心如死灰：得，我鬼命可真苦啊，虽然我是鬼，可我也会累。
正当阎絮大口吃着东西打算好好补充□□力，要命的铃声又响起了，他手指流油，正在兴头，顺手划开手机屏，却被对方认真紧急的声音惊醒。
“树荫路华柳巷，速来，我先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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