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过河卒
“朵颜，你下去歇息，这些金人盯得很紧，暂时不能告诉其他部落头领，明天攻击的时候，咱们带着自己的儿郎回家，不管那么多，谁敢挡我们，就杀”，哈勒听完也是心急如焚，他的家眷可全都在草原中部的曷董城里，万一被明军攻陷就晚了，那里不但有他积攒了很久的财富、还有他漂亮的爱妾和小儿子。
次日，一身男子装扮的朵颜陪着自己的阿爸一起带领部队落在了东胡骑兵的最后面。
云翼和婠婠都在听着对面战鼓雷鸣、望着像是乌云一般无边无际的骑兵部队，在后世是无法凭空想象出来这种气势的，只有亲临现场才觉得震撼。
知道无法抵抗住这种大部队攻击的婠婠，已经命令正面壕沟中的部队和子母炮等撤到了汴梁城城墙的两边，那里的不但有壕沟、还有无数地鹿角、铁制三角钉、狙敌的水泥墙等等，子母炮会放置在水泥墙上配合汴梁城墙展开攻击。
河边的地堡里全是由各地乡兵们组成的敢死队，也许正面作战不行，但这些来自各地的武林好手们以暗器手法丢掌心雷、发射弩箭是没问题的，而且那些水泥棱堡式的地堡非常难以破坏，会让金兵们感觉头疼、心有顾忌。
双方都默契地准备了一个多时辰，明朝这边将正面基本清空、只留下鹿角等等东西，金国那边组织好了骑兵们之后，大战终于开始。
昨夜是一场大雨，这对明朝来说是好事，汴梁城墙到黄河边的这大段距离的地面会因为无数人的践踏变得十分泥泞，马匹摔倒的概率上升。
雨后初晴，阳光柔和地照在汴梁城墙上，让被无数旌旗包裹着地明黄色华盖更加显眼，经过水泥改造的汴梁城墙是略显白色的暗灰，也有很多棱堡式的结构，但还是保持着早先的风格为主。
陆续渡河地骑兵只受到了来自两边的攻击，但对于大队来说不算什么，他们一过河就开始向两侧展开了进攻，但高度也有数米的水泥墙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鹿角和三角钉、陷马坑再加上越来越泥泞的地面让这些骑兵们的伤亡急剧上升，但也为后继部队腾挪出了空间。
哈勒的部队位于部队的右后方，早就做好准备的他暗暗通知了所有的手下，所以，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就开始脱离大部队狂奔起来。
哈勒的部队并不多，也就一万多人而已，就在他们即将脱离战场的时候，金兀术带领的督战队赶到了，“哈勒，你想去哪里？现在回去，某家会考虑饶你一命”
东胡是很畏惧这位金国名将的，他所杀掉不服金国管制的东胡勇士无法计数。“殿下，明军骑兵正在草原上四处肆略，请让我带兵回去救援吧”
“哼，好话不说第二遍，回去或者死亡”，金兀术冷冷起看着这位东胡
哈勒一咬牙，说起了自己那边的土语：“朵颜，带着他们突围，木连，带领三千兵跟我挡住他们”
东胡战将木连答应一声跟着哈勒向金兀术的部队冲了过去，而朵颜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地开始向来时的大路狂奔，其他七千多名战士跟随在身后落荒而逃。
毫不费力地将木连砸为肉泥之后，看看远处逃窜中的哈勒，金兀术再次冷笑一声，取出射死真赵构的硬弓，一支长箭电光火石一般穿透了对方的脖子，“某家说过，不听话就是死”
只有朵颜还是带着满嘴的鲜血逃走了，包括跟随着她的数千骑兵。这一路就像鱼跃大江，再也没有可以阻挡住他们的部队存在、沿着山西进入沙漠边缘一路疾行，不久就能回到草原上，一些地方乡兵根本不敢来触霉头。
等东胡的骑兵陆续被消耗，并全部进入南岸之后，金兵的步兵才开始移动，大量的回回炮和其他攻城器械在陆续过河。
由于数量太多，那些陷马坑早就被肉泥填满、一遍遍地践踏之后，越来越结实，鹿角、三角钉等也不见了踪影，水泥墙上的炮管都开始发红，不得不轮流休息。
明军弓弩手、弓箭手们在将领的指挥下跟骑兵们开始对射，整齐的弓弩部队先坐在地下将弓弦拉开，装上箭枝，然后再采取抛射；水泥墙上全是刀盾兵和斧盾兵，将一些爬上来的东胡砍死后丢下水泥墙。
可怕的箭雨在空中来来去去，游牧骑兵是骑射，虽然距离不够，但也是能造成伤亡的，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死亡的马匹和战士终于堆积到了跟水泥墙一样地高度，很多战马已经可以直接冲上墙头。
城墙上的婠婠一挥令旗，再一次的鼓点响起，除了死命抵抗的斧盾兵、刀盾兵，一直休息着的长枪兵们也在盾牌之间伸出了长枪，开始收割根本跑不起来的那些骑兵们的小命。
其他的子母炮、弓箭手则是很有秩序在撤退，人群散去之后，数百米之外又是一道水泥墙，而且比前面一道还要高，能居高临下地打击那些站在墙上的骑兵们。
抵抗了一会儿的士兵排起鱼鳞阵边打边撤，付出少量的伤亡之后撤退到了下一堵水泥墙，继续开始等待下一场的近身格斗。
完颜宗干和金兀术也已经在中军的保护下渡河，他们并不关心东胡的死活的，但这一道道水泥墙也让他们觉得头疼，暗骂一句：“狡猾的南蛮子”
东胡再怎么傻也不可能去攻击高大的汴梁城墙的，所以中间部位空了出来，金国的大量步兵在汴梁城前面这一块宽度有十多里地的战场上展开来，准备开始进攻城头。
河面上杂兵们不顾那些地堡的骚扰正在拓宽浮桥，以便于后勤辎重陆续过河。
金兵曾经围着河边的地堡攻击过，但伤亡很大。水泥加青砖，除非是用后世的那些器械，否则急切之间非常难于破坏。不得已的金兵们只能采用笨办法，在地堡周围建筑一圈土墙，挡住里面人的视线。由于企图挖地道会被里面的人杀掉，所以两边相安无事地开始僵持。
只有中军完颜宗干附近的地堡全被力士挥舞大锤砸开了，里面的敢死队员们在杀死很多金兵之后，大多数与敌人同归于尽，少数武功高的则是杀出血路跳入了黄河、水遁而去。
这一场连续了三天三夜的渡河之战让金国方面筋疲力尽，但好歹在南岸站稳了脚跟。
东胡的骑兵也在付出巨量的伤亡之后，不得不停止了没有结果的攻击，开始安营扎寨，休息起来。
第一道水泥墙也有好处，清理之后，也能给金兵提供保护，所以双方再一次默契地开始休息，明军冷却炮管，修理器械，准备弹药、箭枝等；而金军则是在等待大批攻城器械的到来，也许回回炮已经成为了笑话，但爬城墙，没有云梯这些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只有那些地堡里面的大侠们却不愿意这样等着，开始轮流摸出去解决问题、顺便干掉几名金兵之后再跑回地堡，古代的铁皮木制门坚硬无比，比石头都硬，根本不担心金兵能够破坏。
士兵们不知道情况都在安心休息养足精神，但完颜宗干却快将头发给愁白了，这一次渡河之战消耗了大量的箭枝，那些游牧民族的骑兵一次攒射就是数万支长箭，虽然有效果，但挡不住这样的消耗，仓库烧毁后，陆续抢救了一些出来，但顶多还能坚持不到两场大规模战斗的需要就会无法供应。
另外就是粮草，被逼得很急的伪齐等地方，已经开始加税，很多农民的口粮都被没收，只为供应这次大战，好在还能维持住前线的需要。这些年的丰收不是白来的。
唯有张顺又转移了，领着自己的海船们跑到了辽阳，也就是从后来的辽东半岛登陆，开始了肆略，甚至一度逼近了完颜阿骨打的陵墓所在，求援信再一次跟雪片一样飞到了前线。
这一次是无可奈何地从弘农那边调了数万兵回去围剿和防御，让潼关和函谷关压力骤减。
武关那边的吴氏兄弟等的不耐烦，主动带领自己的西北骑兵们攻击了数次金兵大营，掌心雷加鱼油弹来了数场火烧连营，取得了漂亮的胜利，等完颜宗辅和完颜活女派兵来迎战，他们又跑回了武关，别看这种消耗，一方面是士气问题、另一方面也是积少成多，让弘农这边的金兵数量急剧下降。
岳飞也不会干等着的，派遣杨再兴带了数万人的骑兵从西夏那边绕了一圈进入山西境内，跟高宠一样开始四处捣乱。那些妄图从黄河上游渡河的金兵不得不龟缩到山西各地城池展开了防御。
但可以守备城池，不能守备乡下啊，所以如今的山西也乱成了一锅粥，让弘农这边再一次减员，调回了数万骑兵开始追逐杨再兴的骑兵。
带领金国骑兵前去救援的是在汴梁那边无所作为的郭药师这位汉奸，他的战略战术水平是可以的，回去后跟当地豪强们组织的乡军开始堵截明军，也采用了坚壁清野等战术。
一开始就不想双向作战的金国不能跑到西夏境内追人，等杨再兴率部退回西夏这边，也只能望着边境线生气。悄悄回归的明军骑兵在多位猛将加入后，出了潼关，对金兵大营展开了突然袭击，岳飞亲自带队，牛皋、张宪、王贵等猛人紧紧跟随、将金兵大营冲击得一团糟，掌心雷、鱼油弹一次次发威，让完颜宗辅欲哭无泪地败退了数十里地，兵力锐减到了只有三万多骑兵和十万步兵。
这还是完颜活女带兵来救援，不然极有可能是一战溃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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