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菊池野把平板放在走廊的窗台上，他知道金田一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但应该听不见他打电话的声音。
他清清嗓子，刚要开口叫“哀酱”就停了口，再开口时便发现没了勇气。
“喂？”
这声音可不是哀酱的。
菊池野被这声音整了一个大无语，心从喉咙掉回胸腔，笑道：“家入医生你搞什么？”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看不到，怎么我一用哀酱的手机打电话就被接起来了。”家入硝子故意拉长了“哀酱”两个字，让菊池野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那是……那是你没打我电话，你用你手机给我打说不定我也接了！”菊池野飞快反驳。
“菊池同学，你查查看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菊池野打开手机页面，各色各样的人给他打了好多电话，而家入硝子打电话的时机最不凑巧，应该是刚刚他和几名公安对打的时候。
“你再试一次我绝对可以接起来。”菊池野不好意思地说道：“所以家入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今天怎么没来？”
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见到哀酱会心里别扭，没想好正常交流的办法，所以想冷静几天，所以他只好说：“今天有其他事情，卷入一个案子里，可能得过几天再过去。”
“过几天！哎呦我的菊池同学，这里有一堆问题等着你呢。”
菊池野用食指关节揉着太阳穴，这边实在抽不开身，可哀酱的事也很重要——但是一想到解药是为了死神小学生而研制，他心里就有些五味杂陈。
不知道哀酱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自己没有去是不是造成了她的困扰。
菊池野道：“你把问题发到我邮箱，我看见就会回复。”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家入硝子不罢休地问：“你要不管这边了吗？”
“不是，我没有。”菊池野有些忙乱，他看见金田一走了过来。
“喂，这位……伊卡君。”金田一拍了下菊池野，在耳前比划了一个挂电话的动作。他不介意菊池野找关系破获案件，但是私人闲聊还是不要太久得好。
“喂菊池，喂？”
菊池野也有意点到为止，结果发现在一阵嘈杂声音后听到了哀酱的声音。
“伊卡？”
菊池野迟疑了一秒，但左右赤井秀一已经知道了他是伊卡家族的人，继续隐瞒下去说不定会在哀酱面前失信——就是不知道fbi是否知道了他是伊卡家族下任继承人的事情。
“我在。”菊池野的肩膀背对着金田一，他不想停下这段对话。
“你在做什么？”
“最近有一起爆炸案，我在协助破获。”他也有虚荣心，想让对方知道他也很努力也很优秀。
“好，不会打扰你，结束之后早点过来吧。”
金田一再次示意菊池野挂电话，却见他一脸惊喜，甚至眼里都闪着光。
“她让我早点回去哎！”菊池野兴奋地说道。
“她？”
菊池野的笑容半天都没有放下来，一直到金田一领他到了第一处案发现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似真似假的愉悦里。
这真的和接待室的时候是一个人？不会是潜在多重人格吧。
菊池野注意到金田一的打量，立马正经起来：“预告函犯人会寄来吗？”
“会在爆炸前1小时寄来。”
时间好紧张。
“那预告的视频是在爆炸前夕？”
金田一皱眉：“是的，所以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耗时间。”
菊池野咬着指甲，总觉得这个犯人的做法有些熟悉。
金田一并不放心眼前这位看起来还只是高中生的人，打算一路上都盯着。而且这个案子虽然有专门的调查组负责，但案子还是一筹莫展，菊池野的出现不知道会不会扭转局面。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公安身份，金田一给菊池野安排了一个身份。
“义弟？”
金田一认真思考着：“主要是你混血特征太明显了，不过也可以是表弟堂弟远房弟弟……不然就是朋友家的孩子，但是我的朋友们还没有能力给我生出这么大的孩子来，最近晚婚晚育太严重了……不过好像听说有20岁结婚的，你要不要委屈一下当我外甥或者……”
“现场炸弹的数量。”菊池野并不想听这个人认真搞笑。
金田一把车稳稳地停住，发动机声音渐渐低下去。
“十六枚。”
noke大厦是一位英国女富豪出资建造的，集购物中心、豪华宾馆和圆顶餐厅等多种功能于一体，总共25层，在东京地区的大厦排名里当是数一数二的。
但哪怕是寸土寸金的地，13楼也还是受忌讳。
“据说风水先生说只有珠宝能压住13层的邪气，所以noke大厦才吸引了大批珠宝商入驻，其中名气最大的就是‘hagi’。”
“什么？”菊池野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脑海就浮现出了一张脸，联想到预告视频还有预告函……那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hagi啊，没听过吗，一看刚刚打电话的女孩就还不是你女朋友，连这个品牌都不知道。”
呃，是这么有名的品牌吗，不知道还真是他的无知了。
“hagi主打年轻人市场，据我了解主打款式名字大多是心动啊，初遇啊，告白啊类似令人心跳砰砰的词汇。全球紫钻生产量一直减少，但该店还一直有余量，也是该品牌立足日本珠宝品牌前几名的重要原因。”
菊池野想起萩原研二的死，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个珠宝公司成立多少年了？”
金田一关上车门后拿出手机来边走边翻资料：“我记得它的前身叫好像叫‘西宝华饰’，成立接近二十年。找到了，最大股东在五年前更换，后来才更名为hagi。”
菊池野顿住脚步，想起那五个人，一个个转身之后只剩安室透停在原地。
“冒昧问一句，安室……我是说降谷零也在吗？”金田一说过成立了调查组。
金田一一愣，但还是调出一页死伤人员名单，然后放大到下方的调查人员，写着几个编号，有个很特殊的就是“0”。
所以“零”也是他在公安的编号？
“他为什么可以搞特殊？”别人可都是六位数。
金田一思考：“我之前的本部长似乎特别心疼他的劳苦，此人提出了编号修改申请，后来就通过了。”
啊，劳苦……
所以安室透一个人可以拿三份工资，还有满满的偏爱！而他却只能拿一份工资还要倒贴钱当添狗，对了，人家还不收。
菊池野愤懑地先金田一一步点了电梯按键：“那他知道我不是公安了吗？”
金田一在一旁假装看电梯里逃离通道的说明，不在意地说道：“啊，我好像忘记给他答复了，其实我和他也不熟呢。”
这身份隐藏还有戏，菊池野捂嘴咳嗽了一声：“请您先考察我，别着急告诉他。”
菊池野知道金田一绝对不是忘记那么简单，应该是怕安室透打草惊蛇，准备亲自看看自己会有什么行动。
电梯到10楼，金田一问凭什么要替他保密。
菊池野咬牙道：“拜托，我知道是我骗了他，好友之间的虚荣心作怪，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圆谎。”
12层。
“欧？你们是好友？感觉年纪差好多。”
“年纪这种事情，不妨碍交朋友吧。”菊池野心虚道。
金田一朝他挑了下眉：“真巧，据说他早我们一步到第一爆炸现场了，你们好友可以携手破案。”
？！
他觉得自己需要挑个好日子去查一下心脏，看看它是不是被吓萎缩了，怎么感觉有些脑缺血。
13楼到了，金田一有趣地发现菊池野的脸色明显没有一开始好。
年纪太小，不经吓。
13层虽然经历了爆炸，但是爆炸主要在大楼外围，且爆炸中心只在hagi珠宝，其他的爆炸更像是表演效果。
二人进入13层后最先进入眼帘的就是散落一地的蓝色玻璃。
菊池野低头看着金田一手机上的名单，金田一出电梯时补充一句：“其中一名死者是前公安画像师，名叫三木夜，担任这边柜面的警务员。”
画像师……菊池野捏了下眉心，若有所思。
第一起爆炸案造成了2死9伤，其中顾客2人，剩下均是hagi的人。
hagi店员年纪一般在20到30岁之间，除了这名看似是目标的死者，还有几个人也迅速引起了菊池野的注意。
据说有些懒惰的经理恰好在今天爆炸现场，突然造访的总部设计师以及一名45岁的男性顾客。
菊池野还记得贝尔摩德电话里传来的医院叫号声，脑海中的某个猜想一直挥之不去。
一周过去了，现在各个店铺正在恢复，也有几个店铺前面有客人，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办案的人。
安室透正在hagi珠宝旁边的一家店铺前面，看样子正在和店员们攀谈，他手上提着礼物袋，印着xx珠宝的商标。
看见菊池野和金田一一起走过来，他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菊池野赶在金田一之前抢先和安室透打招呼。
安室透看到了菊池野身后的金田一，不过很快就移开目光，但没有逃开菊池野的眼。
两人没有打招呼，因为有柜台工作人员在场，几人各司其职的“胡说起来”。
安室透问道：“好巧，不过你身边这位是？”
“我大哥金田一，目前在一家公关公司担任销售部主任。”菊池野转头又向金田一介绍安室透道：“这是我的好友安室先生，一家超棒的咖啡厅的服务员，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
周围年轻的导购姑娘们听到这话后窃窃私语，刚刚她们就已经被这位大帅哥逗笑好久。
“怎么菊池君你的大哥姓金田一，是堂兄还是表兄吗？”
菊池野皮笑肉不笑，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抓着这个事情不放！
“是义兄弟。”金田一拍了下菊池野的肩膀，顺势来到柜台前，脸上带了些惋惜说道：“还记得我吗，前几天我来过。我这弟弟本来想给他女朋友买紫钻项链呢，看来hagi珠宝那边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唔，还请两位挑选一款。”
“女朋友？”安室透和菊池野同时看向对方，菊池野很想说不是，但是他知道只要说了，逼格点必扣无疑。
他咬牙忍住了到嘴边的话，咳嗽两下避开安室透探究的目光。
柜台前的两个姑娘还记得金田一，爆炸后没一会他就兴致冲冲来买项链，结果被身为警察的好友拉到审讯室和她们聊天［1］。
闲聊可能要比审讯获得更多信息，在场的三人都深谙其中道理。
“真壁警部他们今天没有来，应该都去千菊公园那里了。真是太可怕了，上周居然发生了两起爆炸案。”店员后怕地说着，“还好我们柜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菊池君的女朋友是什么类型的，我们可以帮忙选一下欧。”
菊池野本来脸上去就很热，再次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他恨不得想找桶冰水浇一下自己。
“其实我也好奇是什么样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安室透还记得当时菊池野紧张灰原哀的事情，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新欢吧。
“就之前说的……说的那位。”菊池野假装低头看着玻璃柜台。
“那个女孩？”
“嗯。”菊池野从试戴镜子旁经过，惊讶于自己红透的脸，一再深呼吸。
安室透好整以暇地打着字，偶尔打量菊池野和金田一，这男孩嘴里不知道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是可爱型的还是淑女型的？”店员热络地问道。
“御姐……”菊池野猛地咳嗽两声：“成熟。”
两个店员凑在一起朝金田一疯狂吐槽：“你这弟弟好容易害羞，没想到现在这么小的年纪喜欢的居然是大龄御姐。”
“是吧，小小年纪估计就被人拿捏了。”金田一评价道。
你才被拿捏了，你全家都被拿捏了，不然怎么还娶不到七濑美雪！［2］
“那她的发色什么颜色，皮肤偏白还是偏黑？”
菊池野没想到还有后续，不自然地趴在玻璃柜台上，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发热的双颊，声音闷闷得很小。
“茶色，白皮。”
“身高体型呢……御姐一般都是……”两个店员小姐姐话都没问出来就暗自兴奋起来，从柜台里疯狂往外找适合的项链。
“安室先生在这边多久了，选好了？”菊池野想岔开话题。
“嗯，导购们很会挑选。”安室透展示了自己的礼物袋，里面应该有好几款。
看来安室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问的事情，他必须要紧张起来了。
菊池野久违地用了逼格点买了线索，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入公安。
［系统提示：画画］
菊池野嘴巴微微张开，这个他早就知道了，犯人应该是对颜色在意或者从事这行业的人。
一次不行，菊池野又购买了一次。
［系统提示：项链］
菊池野看着满柜台的项链，已经快不认识项链两个字了。
菊池野心疼咬牙，再来。
［系统提示：面包］
一共两起爆炸，他还没完全了解案件，这么看线索其实完全看不透。
距离爆炸发生还有一天，时间紧张，安室透看样子要去下一个地方。
“我赶时间，你们慢慢挑选。”
慢慢是不可能的，菊池野目送安室透上电梯之后就把目光投向导购员拿出的几款项链上。
“不瞒你们说，我跟刚刚那位是情敌，我愿意买下台面上所有的项链，想请你们把他和你们聊天的内容告诉我，或者他是不是还和别人说过话？”
金田一见证了菊池野全程钞能力拿到了想知道的信息，效率出其的高。
“看来我们要去医院会会几个人了。”菊池野总结道。
如果他没有猜错，凶手伪装成了受害人，正在医院里躲着，这是贝尔摩德透露出来的信息。
会是哪一个呢，具体情况是什么，恐怕此刻的贝尔摩德不会向他透露。
菊池野日常叹气，但好在有一点眉目。
导购员将菊池野付钱的几款项链全都包装好，之后在一旁和金田一说着小话。
“老实说我感觉他胜算不大的，虽然又有钱又年轻，但是他实在年纪太小了些，最多当弟弟吊着。”
金田一点头。他也觉得菊池野几乎是乱问一通，在侦探技巧上不够成熟，不过是靠着钱打听到了安室透已经掌握的消息而已。
而且他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并且已经听了很多报告，看了很多资料，至今仍然没有头绪，菊池野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解开谜题。
“还去千菊公园吗？”金田一问道。
“不，凶手就在hagi爆炸事件中。”
金田一抹着下巴疑惑地看向他：“判断的理由。”
菊池野搜索了七年前的一个案件，找到了当时轰动警视厅的爆炸案。
“萩原研二，萩原的话就是hagiwara……这个警官是在炸弹拆卸过程中因凶手报复而殉职。”金田一没调来之前一直在琦玉县当值，不是特别了解东京都这边的情况，“似乎有关联，你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想的吗？”
“这里的人都知道三木先生之前做过警察之类的工作，毕竟他能应聘上警务员，应该是出示过相关履历。而且他们也知道三木先生画画很好，但可惜这位性格不算阴暗的人十分抗拒画人像。金田一先生您想想，是什么情况会让一个画像师拒绝画像，我想应该是在自己擅长的这件事上遭受过打击。”
菊池野一步步分析着：“这些店员普遍年纪不大，三木先生来得要比他们早很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和店铺签了五年的合同，合同似乎到下个月到期。”
“我稍微动用了一下我的人脉，查到了当时关于萩原研二爆炸案的一些调查。其实在爆炸案之前，曾有人反应自家租客走后租房里有味道可疑的化学物品，经过警察取证后受到调查权限限制向公安请求援助，公安随即派人调查，而三木夜正是其中之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千菊公园的死者一之濑光夫应该也是前公安人员，甚至我想他应该也参与了这个案子，不过这就需要您查一下档案了。”
一之濑光夫也是公安人员的事情金田一还没有透露给菊池野，但听到两位死者的渊源后他立即打电话给了档案员。
可是菊池野又是如何确定凶手在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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