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5章
杰森揉着头发从大种姓的地方出来，迈进不远处的旅馆大院。
然后他退了出来，仰头看看旅馆大门上的全名，又环顾四周。
一定是他还没从大种姓的幻觉训练中清醒过来，要不然怎么能看见八百里之外的迪基鸟没化妆靠在太阳椅上戴着墨镜和他打招呼？
他又迈了进去。
然后又退了出来，将门死死关严。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这是哆啦a梦的任意门吗？
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烤羊肉的味道，喷香扑鼻引人流口水。
卡珊德拉站在老管家的身旁研究怎么烤羊肉串，看到他向他挥了挥手；斯蒂芬妮坐在黑眼圈严重正在快速打电脑的提姆身旁，拿起羊肉串一串自己吃一串喂提姆，听见门开了的声音头都没抬一下。
还有爸布鲁老蝙蝠坚持在烟火气中优雅用餐，还是阿福为了让他用刀叉吃饭的行为看得过去特地单独烤了羊排？
这一大家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出现荒山野岭的样子。
杰森精神恍惚抱着头盔蹲了下来。
“杰伊，你怎么又出去啦！快进来！”迪克从门内探出身把杰森拉起来拽进门。
欧忒妮盯着杰森额前的一撮白毛，哇，还挺时尚的。
坐在餐桌前的布鲁斯正慢条斯理戳起一小块羊肉，在先吃进去还是先放下迎接杰森中摇摆不定。不得不说之前在给了迪克一个欢迎的拥抱后，迪克雀跃的表情大大鼓舞了布鲁斯的信心。
迪克，老蝙蝠家san值提升器了。
看着大儿子愉快的（强制性的）拉（拖拽）近二儿子，布鲁斯还是放下了叉子，他站起来张开双臂准备重复一遍对迪克的欢迎仪式，然后被摁停在了离杰森一臂远的地方。
他睁着不解的棕色眼睛低下头，杰森的手掌直直抵在他的胸口。
“别，老头子，我可没有你的金童那么甜蜜。”
迪克站在他旁边轻拍了他一下，发出“嘿”的反抗声。
杰森捂住脸，说实话他还做好见布鲁斯的准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以什么态度对待他。小丑炸死他时，他为蝙蝠侠没有及时赶来而悲伤和遗憾；重生后得知即使自己死了蝙蝠侠也没有对小丑痛下杀手时，他感觉无比愤怒。
然而他的哥哥抚平了他的悲伤，他的弟弟向他展示了在他死后蝙蝠侠的变化。
是的，杰森敢肯定终有一天布鲁斯会收养提姆·德雷克，毕竟布鲁斯看每一个失去双亲、全力挣扎、具备潜力的小男孩都像曾经的他自己。
说不定提姆还能从红罗宾直接升级为高龄罗宾，啧，听听，在罗宾这个称号里17岁都能称为高龄了。
他想相信他的养父在意他，是戈登因为小丑外交官的身份拦住了光天化日之下暴揍哈哈大笑的小丑的蝙蝠侠，然后这名黑暗骑士打破了白天与黑夜的界限，将更多的时间交付给打击犯罪的事业，甚至逐步向深渊暗堕。
游历世界期间，杰森确也见过好人杀人后跨过善恶之界，尤其是罪恶云集的地方，能够保留本心的人极少，大多只是用冠冕堂皇的言语装饰对权利与财富的渴望。
但他仍然不认为应该留下那些神经病的命，甚至愤怒于此，哪怕在心中某一小块承认蝙蝠侠说的在现在这种社会大情况下杀掉这一批，哥谭也会很快补上下一批，并非人人为恶，但人人都随时可能被迫为恶。
总而言之杰森现在的情感十分复杂，简单来说，是他想向蝙蝠侠证明：重建哥谭清理垃圾，我能比你做得更好。被迪克磨掉不少脾气的杰森只是存了几分幼崽对首领叫嚣反抗宣告自己成人独立的心思。
但事实上清理哥谭的烂摊子比想象中的要难得多，不仅仅是□□，还有各种合法的不合法的职业鱼龙混杂，盘根错节。
之前在哥谭红头罩也和蝙蝠侠有来有回几场，但是碍于大学开学临时让泥脸顶替了，后来听说在那之后没几天泥脸的冒名顶替就被发现了，杰森还庆幸自己跑得快，没想到自己的兄弟有一天会直接送上门去。
“布鲁斯，听我的”欧忒妮不知怎的脑海里联想出了猫猫伸爪抵御主人亲亲的图片。
刚收养杰森时，布鲁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从犯罪巷出来的孩子相处，只能就着和迪克相处的剧本和杰森对着不相登的台词。
杰森不像迪克度过磨合期后那么活波、积极而包容，在的那六七年里甚至可以说迪克辅助阿福反养了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这个孩子起初活得小心翼翼，随后嫉恶如仇、执拗而又肆意，日常中总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布鲁斯多少次看到他模仿着迪克留下的视频，学着做哪怕华而不实的动作。他心痛于失去第一个孩子，又担心第二个孩子会重蹈覆辙，所以对杰森管的格外严格，努力承担起做严父的责任，却没想到还是失去了他那么多年。
布鲁斯错开手臂大力将离巢的鸟儿揽入怀中。
杰森一惊，激烈挣扎了起来。
迪克微笑着看着这一幕，随后一段记忆突如其来的闪回，那是在威廉·柯布监督下“灰色之子”的第一次狩猎，年迈的目标死死护住年幼的儿子，最后两者一起倒在血泊之中，他嘴角牵制的笑容开始变得苍白无力。
突然背后传来推力，迪克一趔趄扑到正在挣扎着的杰森身上，这一扑正好压制住了他的动作，迪克回头就见提姆打着哈气两眼无神的看向他，活像是熬了几个大夜，考虑到这几天提姆频繁往返于两地处理骤然离世的父母的葬礼和接手德雷克公司，他可能还真是。于是迪克从杰森身上下来把提姆也拉进了这个巨大拥抱的行列。
布鲁斯抽出迪克压着的手臂将三只鸟儿拢到港湾。
卡珊德拉站在烤炉后面好奇的看着抱作一团的几个人，在被斯蒂芬妮戳腰时条件反射想要反击却被塞进吸管，她下意识呲溜了一口，放软身躯靠在斯蒂芬妮的怀里。
哇哦，欧忒妮脸上带着不自觉的微笑，她很喜欢现在的氛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面对猫头鹰法庭迪克给她讲布鲁斯和蝙蝠侠时眼中映出的烛火，像是女孩们柔软的手掌，像是冬日里晒过太阳后的棉被。
最后还是杰森挣脱了钳制，虚张声势的吼了几句，大步走向阿尔弗雷德，欧忒妮以布鲁斯·韦恩50的眼睛发誓，杰森的耳朵都染上了一层浅粉色，要怪就怪高加索人的肤质太白，稍微变点颜色很容易看出来。
环顾四周，布鲁斯的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
而欧忒妮正拿着小本子逐字逐句的记着布鲁斯的心声，托他受到的良好教育，欧忒妮仿佛上了一堂文化课，但凡他说出去的话能赶上他心声的五分之一，也不至于会被外人质疑逢场作戏。
可惜平静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到两个小时。
所有的吵架、争论起始于一段关于罗宾们未来职业发展谈话，很快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布鲁斯不赞同迪克继续回阿卡姆当保安的想法，建议他呆在湖边小屋方便观察延续好几年的利爪生涯是否给迪克的思想带来什么后遗症。
迪克坚决反对，毕竟这几年当保安的成效有目共睹，社会价值很高，身为利爪只要不是致命伤，他受到的伤害早晚都会痊愈，可以十分有效的把想要越狱的和想要劫狱的隔离开。
他分辩自己可以很好的控制情绪和力度，不会对犯罪分子进行致死打击。并且质疑布鲁斯是不是并不信任自己，毕竟回家之后蝙蝠侠从来没有同意自己参加一次夜巡。
两个人从“天啊，布鲁斯我已经足够大了！”吵到“你居然让另外一个孩子背负我曾经惹到过的敌人！”漫长的像是吵了四十多年的架。
欧忒妮以一种不合乎常理的姿势把自己团在沙发前，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从布鲁斯的心音来看，他确实怀疑利爪生涯迪克被迫杀了那么多人，再加上在阿卡姆带了那么长时间，会不会改变迪克的性格，给迪克带来不好的影响，他不希望，但他持不确定的态度。
蝙蝠侠多年来的习惯使他即使痛苦依旧坚守。
如果说当利爪对普通人一点影响都没有，欧忒妮不敢保证，她曾见过很多人变成利爪，结果都不是那么好，轻则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恶意欺压，重则是非不分只听法官号令。
她从没见过有利爪恢复理智，或许有，毕竟有过传闻一些利爪反出法庭，或是隐姓埋名或是准备对法庭重拳出击，但也只是沧海一粟，落得悄然无息，所以当年她一直跟上级拖延迪克被最终转化的时间，直到那次任务。
回归后，欧忒妮只跟迪克共处过一天的时间，期间还见了杰森和提姆，她情愿相信即使艰难迪克还是变回了原来的他，毕竟罗宾在蝙蝠侠凿开哥谭上空浓雾后从天上引来了光。
卡珊德拉拉了拉杰森的衣袖，让他注意迪克逐渐变得细长的瞳孔，那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往往细长瞳孔代表迪克即将进入利爪工作状态。
杰森在刺客联盟刚认识迪克那会儿，他偷看过摘下美瞳的迪克，当时杰森一直仰慕的在风中自由飞翔的漂亮男孩的双眼蓝得基本看不清深色瞳孔。
后来在和杰森“猫捉耗子”的单方面游戏里，迪克的瞳孔逐渐张大；然而结识卡珊德拉和提姆时几人受到威胁，瞳孔又迅速缩小，那次三个人用了两个月左右，摸爬滚打用了各种方法才让迪克的瞳孔变回正常人大小。
而如今眼看三个人的努力就要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以杰森迅速插入了两个人的争吵里。
坐桌子另一旁提姆的暗自祈祷显然并没有让现实的情况好转，在杰森插话后布鲁斯又开始集火红头罩暴力收服□□，劝说杰森不要主动使用热武。
若要让斯蒂芬妮评价，那斯蒂芬妮只能说提姆说的“劝”这个字绝对过于美化了，眼看着拉架的也走进争吵的漩涡，漩涡越卷越大马上就要卷到自己和提姆身上了，于是聪明的女孩儿站起来转身去找的阿尔弗雷德。
韦恩家族食物链的顶端又一次压制了一场饭桌上的战争。
临别时杰森拒绝了和一大家子一起回哥谭。这次出来他就是想交个论文，毕竟旧的定位器进大种姓之后完全失效就被取出来了，而失效前他已经屏蔽定位器信号好多天，没想到会被逮到。目前大种姓的训练还没有完成，他暂时还不打算回去。
虽然布鲁斯内心有些失望，但是哥谭离不开人，据芭芭拉发来的消息阿卡姆中的囚犯又开始蠢蠢欲动，几人只好放下对大种姓的疑虑与探究匆忙赶回哥谭。
杰森眺望着私人飞机远去，伸手一寸寸摩挲着左臂，果然摸到了很小一块硬物，应该是刚才卡斯过来拥抱时打进去的，女孩儿绝对是被迪克和提姆带坏了。杰森绝口不提自己曾经教过卡珊德拉《定位追踪器一百种安置方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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