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卖荸荠
几人干活干得正起劲，沈老先生和阿全来了。
双方相互寒暄一番，庄如初道：
“小团子你领着沈夫子回家烤火暖和暖和，娘亲一会就回家做饭。”
“好嘞！”小团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邀请两人跟他走。
沈老先生道：“以前时常吃荸荠，却不知荸荠从何处来，如今知道，原来荸荠的收获与稻谷一样艰辛，老夫到想体验一下挖荸荠的过程。”
小团子嘟着小嘴道：
“挖荸荠可辛苦了，夫子你不怕累不拍脏，就下田干活吧！”
“先生，小团子童言无忌，你是我们家客人，我们可不能让你做这些，你跟着小团子回家喝茶歇歇，一会如初就回去做午饭。”杨氏可不好意思让沈老先生下田干活，他一身华服那是干活的料。
沈老先生看了看小团子，又看向正埋头干活的庄杰，对杨氏道：
“垂髫小儿都能干，那位老人家也能干，我和阿全同他差不多也可以的。”
说着，沈老先生就领着阿全，不嫌弃泥土脏，亲自下田干活，还干得挺开心的。
杨氏还想劝说沈老先生回家，庄如初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算了，杨氏这才没再说什么。
离开朝堂和学堂的沈老先生与刘哥谈论农业说得头头是道，要不是他一身气势，刘哥等人都要以为他是乡下人了。
庄杰心里备受震撼与打击，原来夫子不单单是比寻常人多读了一些书，多认识几个字，还要明白许多其他的事情，是他闭门造车了。
庄杰也觉得小团子能有这样一夫子，今生也是前途无量，心里倍感欣慰。
虽说孩子父亲不明，在身世上有点瑕疵，可他也有一半血脉是庄家的，现在还姓庄。
他庄家肯定会出一个仕子，他也备有颜面去见父母了。
庄杰想着，心里不经对杨氏感激不已，同时又内疚极了，好在他还有时日弥补。
沈老先生没有见过庄杰，知道他的消息都是从阿全口中知晓的，历经沉浮大半生。
看遍世间百态。
这个时代有子才能继承家业，有子才能算是后继有人，他可以理解庄杰昔日的选择，但治家不严他就有错。
更何况他还比较护短，沈老先生没有对他说什么恶毒话，就是不搭理他罢了，与刘哥说话，与小团子说话，他就是没有与庄杰说话。
庄杰也知道自己不得大家喜欢，也就不讨嫌，默默干活。
中午庄如初回家做饭，顺带将上午挖的荸荠装上牛车带回家。
沈老先生没有干过重活，这一上午的时间累得够呛，没有坚持继续待在田里，与小团子一道慢悠悠走回家。
用过午饭，沈老先生不想耽搁庄如初干活，提出回去，还要带着小团子：
“小团子你们没有时间看顾，就交给我照顾一阵子，我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庄如初不担心小团子会饿肚子，吃饭有钱就能解决，可孩子乐不乐意才是个问题。
挖荸荠大约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这大半个月她不可能让小团子一直待在田地里干活，荒废学业，这次带他回家就是让他体验一把农活。
现在都体验了，沈老先生不来，她也会把孩子送去镇上上课，不过是早出晚归罢了。
周明宝和庄狗剩两照顾自己都费劲，她可不放心将小团子交给他们照顾。
可这些都是他们大人的想法，庄如初与小团子商量问道：
“小团子你呢？”
小团子想到庄如初和杨氏的辛苦，他不想两人再辛苦照顾自己，虽然舍不得与家人分开，小团子还是咬咬小米牙，同意了。
“嗯，我去镇上住着，上学近，还不会受冻，娘亲你放心，我要是想你了，我会让阿全爷爷送我回来的。”
庄如初摸了摸小团子的小脑袋，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娘亲会时常去镇上看看你的。”
“好，那我去收拾行李。”小团子蹬蹬地跑回房间收拾东西。
他的行李不过是一些换洗衣服，并不是很多，就庄如初与沈老先生还没有说上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背着一个小包袱出来了。
阿全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小团子拒绝：
“行李不重哦，小团子能背，夫子，我们走吧！”再不走，他就舍不得了。
沈老先生点点头，与庄如初告辞就牵着小团子往外走，庄如初一路相送。
小团子小大人似的，朝庄如初挥着小手道：
“娘亲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这孩子还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母子要十年八年见不到了呢，庄如初不免失笑了，“行，你乖乖听夫子的话，有什么不能做主的事情就与夫子商量，夫子不能给你解决你就暂时留着，等娘亲去看你的时候你就与娘亲说一说，娘亲铁定能给你解决了。”
“好！”
目送三人坐着马车离开，庄如初也打包好食物往田里走去。
日子一天天就在庄如初一大早去镇上送荸荠，给自家儿子做早饭，再回家挖荸荠中度过。
转眼间，荸荠挖完了，荸荠粉也存了一大缸，荸荠因丁大头的灵活头脑不经将她家的快要卖光，还将周明宝和庄狗剩家这两家的都卖了。
这日，庄如初与杨氏两将家里都大扫除一遍便准备回镇上了，庄刘氏来了。
杨氏看到好姐妹来了，自然就推迟去镇上的时间，让庄如初烧茶生炭火招待客人。
她热情相迎庄刘氏进屋，“辛亏你早些来，不然，我就要过年才能见到你了。”
庄刘氏扯着嘴角局促地笑着道：
“我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家荸荠卖了吗？”
家里荸荠都是头一天挖好，第二日一大早庄如初就运去了镇上，杨氏不是很清楚庄如初是如何售卖，“这事我不太清楚，一会问问如初才知道。”
“哦，如初丫头现在可能干了，越发有出息了，你以后可有福享了。”庄刘氏看着杨氏家里这一切摆设心里不免不对劲，又想到杨氏镇上的生意，心里不免泛酸，当初两家日子都差不多，不，应该是杨氏的日子更差些，可现在她家没变，杨氏家成为村里最好的一户了。
杨氏笑了笑，“哪有你说得厉害，不过是勉强糊口罢了，你不知道商税和田税交了，就没剩多少了，这还要交房租，小团子读书钱哩，一家子吃穿都紧紧吧了。”
听杨氏这般说，庄刘氏没觉得好受些，看到庄如初端着茶水前来，问道：
“如初你家荸荠卖得如何了？”
庄如初就这放茶水给杨氏的功夫看了她一眼，杨氏向她点点头，她了然，杨氏是想帮庄刘氏一把的，庄如初道：
“庄奶奶，这事是这样的，我家荸荠五文钱一斤除了留下的两筐全卖了。”
庄刘氏道：
“我怎么听明宝娘说他家卖七文钱一斤呢？”
庄如初打量了一眼庄刘氏，如实道：
“周婶子家卖的大的七文钱一斤，特大的她卖了八文钱，中等的四文钱一斤，小的两文钱一斤，特小的一文钱两斤，还有挑选荸荠的工人钱自家出和运输费用自家出。”
其实荸荠种植多的这么卖挺合算的，要是少的这么卖，扣除一些泥土重量，庄如初并不觉得这种方案好，还不如只选坏的出来，全部一个价售卖。
庄刘氏皱了皱眉，看向杨氏道：
“那狗剩家就不用出运费也不用出工钱。”
杨氏探究式地看了看庄刘氏，这是想要干什么，都打听清楚了，还来问，问了又不信，这是想要她孙女帮忙卖呢还是来挑刺呢？
庄刘氏被杨氏看得心虚，转移视线看向其他的地方，却对上庄如初的视线。
庄如初像是没有看出庄刘氏心虚一般，辛辛苦苦收回家的荸荠谁都想要卖个高价，多家打听也不是不行，她笑着道：
“周明宝和庄狗剩两人缘好，丁大头拉着他的兄弟们休假的时候来到村里帮他们家挑选荸荠，又帮他们家运送荸荠。”丁大头头脑灵活，她就提点几句，他就知道如何售卖，不仅将荸荠一部分放在余初铺子售卖，又将另一部分运送到渡口售卖给路过客商，还将她家熟食也运送到那里售卖，现在她家熟食店在县城生意火爆哩！
庄刘氏一时间哑然，片刻问道：
“如初你能帮我家卖吗？”
庄如初点点头，“婶子要如何卖？我家有牛车我可以不收你的运费钱，不过你家的荸荠皮得给我家牛做粮草。”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会将挖坏的荸荠拿来做菜或是做饼糕点，只会去掉荸荠两头的盖子皮，用来喂鸡喂鸭。
这样免去他们需要外出寻找枯黄野菜。
庄刘氏道这么想也这么告诉庄如初，只不过说得更委婉了些，想要她不需要牛的食物也能免费帮她一把。
庄如初并不计较牛的粮草，她这般说只是想让庄刘氏能接受她的帮助，现在她这般说了，她也就同意了，问了她价钱。
庄刘氏认为她家的荸荠比庄如初家好些，不选，但想要更高的价钱，庄如初这次没有轻易同意，这笔生意毕竟不是她的，是丁大头和他的兄弟的，他们帮她买五文钱一斤都是看在她是他们东家份上，他们压根没啥赚头。
相对于庄刘氏与杨氏的交情，庄如初更加偏向丁大头他们，她朝庄刘氏摇摇头，价钱只能在五文钱这样，庄刘氏没有同意。
双方僵持，庄刘氏看向杨氏想让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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